這裡就像一個地下洞穴,大的出奇,周圍水淋淋的一片,潮溼的厲害,而我聞着這空氣中瀰漫着的屍氣,還有那滿地的白骨和食人花,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個名字。
“屍香魔芋。”
這種花,在邪書裡也有描寫過,這花兇殘無比,有野生的,也有人養的。
野生的,無非是有人誤食了屍香魔芋的種子,等到一定時日,屍香魔芋在他的身體裡發芽,活生生的從他的身體裡破繭而出,這還必須是活人的身體,要是死了的屍體話,根本種不出屍香魔芋。
而長出的屍香魔芋,吃的第一個食物,就是生養他的屍體。
可野生的屍香魔芋,遠不及人養的兇殘,人養的屍香魔芋先是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斬去四肢,放入甕中做成一個人彘,隨後將屍香魔芋的種子給他喂下,在喂下的同時在浸泡軀體的甕中澆灌七七四十九天的人血,直到屍香魔芋破繭而出。
更要命的是,這屍香魔芋不但攻擊能力強,伸出的根莖能長達百米,就連它的生存能力都相當的變態,不管是潮溼的水下,還是枯竭的沙漠,只要有生靈的地方,它都可以存活的下去。
由於屍香魔芋的根莖伸出的距離也就一兩三百米,所以我基本可以肯定,我所在的這個地洞距離值錢那個溶洞不會相隔太遠。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
前方是一方碧池,應該可以通往我先前過來的那裡,可這周圍卻佈滿了屍香魔芋的根莖,雖然它們的根莖全藏在地底,可偶爾裸露出來的那幾根細藤,無一不在告訴我,他們有多危險。
後方佈滿了屍香魔芋,少說也有幾十株,誰也不知道突破了這羣屍香魔芋,在花叢的後面會接連什麼地方。
邪書裡說過,屍香魔芋最喜歡吃活食,一般被獵來的活食都會放在最後被吃,所以我周圍這麼多具屍體替我擋着,我倒是沒有稍微的鬆一口氣,想想接下來的對策。
前方的碧池我不敢走,後方的花叢我也不敢去,而我也不甘願就這樣呆在原地守株待兔,深吸一口氣,仔細的望了望四周,確定只有我一個活人,沒有被人監視,我這纔將邪書從肚皮上拿了出來。
看到邪書的剎那,我頓時鬆了一口氣,這邪書也不知道什麼材質做的,陪我泡在水裡那麼久,一點事也沒有。
我把邪書裡關於屍香魔芋的資料全都看了一遍,介紹的是相當詳細,和我印象裡的沒有太大分歧,可對付的辦法,卻只寫了四個字。
只能智取。
屍香魔芋不管的根莖還是它的花瓣都堅韌的無堅不摧,不管你是拿刀砍,還是拿火燒,都不一定能在它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甚至是你拿符籙招陰兵也沒有任何作用,除非是你能喚的下天雷,用雷劈。
看到這裡,我心裡也真是呵呵不已,我連黃符都畫不清楚,還喚天雷?除非是君離在我身邊,他喚個天雷下來,那還差不多。
嘆了一口氣,把拂塵裡的美人圖還有口袋裡的白玉佩都取了出來,反正這裡沒人,必要的時候還可以防身,可我剛打算將坐姿換成站姿,卻猛地聽見周圍一陣陣律動,就連我腳下的泥土都開始鬆動,把我嚇的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就在我坐回去的剎那,這周圍的動靜瞬間停了下來!
此時我的心裡真是比日了狗還不爽,你要讓我遇見個鬼怪啥的,哪怕是一羣,商量不過可以超度,超度不了可以打,打不了還可以想辦法跑,可這破花的根莖就已經長到不行,我估計才跑沒兩步都能給它拽回去。
低着頭狠狠的深吸好幾口氣,剛把目光轉向這幾具屍體,我卻猛地看見自己脖子上的這枚血珀,呼喚了兩聲血女,血女這才從血珀中出現,在她出現的瞬間,我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就算逃不出去,至少血女在身邊陪我,也不是一個人面對。
就在血女出現的瞬間,她“哇”了一聲,將四周環顧了個遍,這才問我。
“蕭曉,你這是怎麼……”
說這話的時候,血女的眼睛還沒轉到我身上來,可話才說一半,血女的目光轉在我身上的剎那,她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不斷的指着我的臉,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驚訝的看着她,剛打算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看她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傻了,可她卻在下一秒,對我說了句。
“蕭曉,你可真美。”
我一聽這話,心底頓時“咯噔”一聲,猛地將手裡的東西丟下,雙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頰,反覆的摸了幾次,我瞪着的眼睛比她的還要大!
我不可置信的從口袋裡掏出那幾百塊買來的山寨機,想要打開攝像頭看看自己臉上的變化,卻發現這山寨機根本沒有諾基亞耐用,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早就被水泡的開不了機了,可這黑漆漆的屏幕上,卻將我的五官給照了出來。
我一看到自己的臉,差點爆了粗口,真想問師父,張春霞那標誌性的大痣呢??那兩抹高原紅呢?
怎麼這麼快藥效就會沒掉?說好的可以維持一個月呢!!
心裡萬馬奔騰,被嚇的渾身發抖面色煞白,思緒轉回來的那一剎那,猛地就想找自己的揹包,卻發現!!帶來的揹包竟然不翼而飛了!!
揹包找不到,不要緊,可我易容的藥丸卻在裡面!!
我的臉恢復了,不就代表着,我的命格不在被遮掩,誰都能算出我的方位?就算君離那陣法能保我暫時安穩,可我現在卻是寸步難行了。
還好美人圖,邪書,白玉佩沒放在包裡,否則我現在真能死在這裡。
許是見我面色難看的要命,血女問我到底怎麼了,恢復容貌是好事啊。
我尷尬的對她笑了笑,問她有注意到我的揹包丟在哪裡了嗎?
她搖頭,說她知道我要來很危險的地方,一直在血珀裡養精蓄銳希望可以幫到我。
我聽後,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是不是正中了之前雲景的預言,說我很有可能暴露身份?也正中了師父的預言,說我再見君離,九死一生。
而我也在這時候才知道,再見君離九死一生的意思,不是我再次見到君離,而是我再次以蕭曉的身份,見到君離,九死一生!
手機進水了,聯繫不了師父,一時間也沒人給我出主意,我基本可以斷定,蕭絕顧以城都已經出現在了這個墓穴之內,君離佈下的那陣法也很容易會被破解。
可以說,我在這裡,是等死,出去,是送死!進退兩難,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下一秒,我無力的閉上雙眼,整個人狠狠的躺回了地板上,血女見我這樣,問我到底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讓我一個人靜靜。
血女抿了抿脣,沒在說話,我躺在地上躺了很久,可越趟,我的心裡就越是七上八下心煩意亂眼皮跳個不停。
狠狠的摸了摸自己現在這光滑的臉蛋,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想讓血女去那碧池裡看看我的揹包有沒落在水裡,可週圍卻猛地傳來一陣陣騷動,把我嚇的腿腳一軟,拉着血女就想後退,可血女卻在這時,把我護在了身後。
“蕭曉,別怕。”
我感激的對她點了點頭。
周圍便不斷響起藤脈騷動的聲音,越來越多的騰脈從地底下鑽出,不斷的盤旋在四周,將周圍的空氣都變的十分壓抑。
我和血女緊張的望着這一切,下一秒,忽然有根紅色的騰脈從地底鑽出,猛地就朝着我們的方向襲來,血女想要攻擊,我猛地壓住了她的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