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見雲景這麼緊張,不由得問了他一句。
“怎麼了?”
雲景卻搖了搖頭,將這張符籙塞回了我的手中,目光忽然放空的笑了笑。
“沒事,這符籙好眼熟。”
要知道,這符籙可是禍顏畫的!
我眼裡瞬間閃過一絲精光,總感覺在雲景這裡能套出什麼,不由得開着玩笑似得問了雲景一句。
“你該不會是認識畫這張黃符的人吧?”
雲景將目光轉向我,毫無防備的對我點了點頭,說認識,這張符,是他姐姐畫的。
我聽後,面色瞬間一變。
從雲景剛剛說那把古箏是他姐姐留下的,我就有些懷疑他和禍顏的關係,可現在,他卻是直接告訴我,他是禍顏的弟弟!!
許是見我面色變的有些快,雲景不明所以的問了我句怎麼了?
我尷尬的搖了搖頭說沒事,隨後道了句。
“給我這張黃符的朋友曾經和我說過,這張符籙是禍顏畫的,而我之前也有聽到許多關於她的事情,現在一聽她是你姐姐,有些意外。”
雲景聽後笑了笑,問我,給我黃符的人是不是和一個道觀有關?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雲景忽然問我能不能聯繫上給我黃符的這個人,他想去這個道觀裡拜訪拜訪。
他的這個請求,我是不太想答應的,可我的目光纔對準他那毫無防備的眼神,再也無法拒絕,直接將手機裡趙以筠的號碼給了他。
他將這號碼記下之後,忽然問了我句。
“你和蕭曉熟嗎?”
我一聽他提起蕭曉,面色那叫一個瞬間一白,腦子都有點癱了,我和蕭曉……當然熟啊,因爲我就是她!
但這話我自然是不能在雲景面前說的,嚥了咽口水,目光有些閃爍的回了句。
“聽說過,怎麼了?”
可我這“心虛”的表情,在雲景眼中看的卻是更加疑狐了,他將手中的事情放下,非常認真的看着我,問了句。
“只是聽說過嗎?”
我的後背瞬間涼透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渾身上下早就被汗水給打溼的不行。
嚥了咽口水,暗自鼓了鼓勇氣,這纔對雲景點頭。
“對啊,不然呢?”
雲景沒說話,只是將眼前這茶几上的茶給打了開來,一遍遍的在茶几上洗茶,泡茶,直到泡了一泡成色味道都讓他滿意的了,他這才停下手裡的動作,將茶倒進茶杯裡,放在了我的面前,放下的瞬間,他對我說了句。
“蕭曉和我姐姐,長得一模一樣。”
我一聽這話,心底瞬間“咯噔”一聲,現實,竟然和我夢裡夢到的一模一樣?
當時我昏迷的時候沒注意到雲景,可我以蕭曉的身份從醫院裡醒來,又在君離家裡住了這麼多天,還是雲景都在的前提下,也沒見他有多大反應啊。
可下一秒,雲景卻自嘲的笑了笑告訴我,蕭曉雖然和他姐姐長得一模一樣,但他卻很明白,她不是他姐姐。
我頓時全神貫注的將耳朵豎起,雖然面上十分淡定,可內心裡卻早已經翻江倒海,我問雲景。
“爲什麼?”
雲景卻告訴我,他見過蕭曉三次,一次是蕭曉第一次從落鳳村裡出來的時候,他跟在蕭絕的身後見過一次,一次是在君離墓她昏迷的那次,之後的,就是她醒來在醫院和君離家裡,算第三次。
除了第一次偷偷跟在蕭絕身後見到蕭曉非常震驚之外的兩次,他都很明白蕭曉不是禍顏。
可他這話,卻說到這一半就不告訴我了!
無論我怎麼問,蕭曉爲什麼不是禍顏,卻和禍顏長得一模一樣的時候,他都絕口不提禍顏,甚至還無恥的將話題轉到了別的方向。
哪怕他沒說,但我從字裡行間還是可以聽出他有多在乎禍顏這個姐姐。
不由得,我對於禍顏越來越好奇了。
日子總是過的很快,眼瞧着玄真教例會的日子就要到了,我也不是沒有準備,自從知道了雲景畫符畫的這麼溜之後,我常常以各種名義壓榨他,讓他畫點符給我防身。
可壓着壓着,我總感覺雲景和我之間有什麼細微的東西在改變,似乎他對於我總是有求必應,幾乎沒有拒絕……
就連他那副風輕雲淡,各種裝逼的面貌也從沒在我眼前擺過,除非是有外人在,他纔會象徵性的裝一裝。
但我也沒自戀到自己頂着這張巨醜無比的臉還以爲別人喜歡自己。
眼看第二天,我就要以那麼牛逼的身份殺進玄真教,我的心就止不住的激動,特別是看到自己手中那一大疊各式各樣的符籙,我的面上更是不由得揚起一抹得意。
可這最後的結果,卻是我激動的一整晚都睡不着,第二天頂着一個超級大的熊貓眼加上下巴那邊長了一個和嘴巴上大黑痣極爲對稱的大痘痘起牀,把自己噁心的一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由於是參加例會,我自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將玄真教這身漆黑無比能把我整個人裹進去的長袍,都穿出了新的高度。
以至於我站在小區門口,等着雲景派來的人送我去玄真教的途中,都滿大街的人看着我,覺得我是個神經病,大冷天的裡面穿一身黑不溜秋的長袍,外面還披着一件那麼大的大花棉襖,腳下更是踩着一雙鮮紅無比,還繡着小翠花的大棉鞋。
可我對於他們這目光,卻是無視個徹底,畢竟,我穿成這樣,可不是爲了噁心自己的。
自從從雲景那得知,這袍子是顧以城親自設計的,我就心裡就有了算計。
雲景到是有錢,派了輛賓利來送我,身後還跟了幾輛車,穿着和我一樣的黑袍子,是雲景給我安排的隨從。
這些人的面孔不陌生,在雲景家裡我時常見到,可哪怕時常見到,看着我把黑袍子穿着這樣,還是冷不丁的抽了抽嘴角。
不過這些隨從早就被雲景訓練的不動聲色,眨眼的功夫,一個個全都變回了面癱。
車子行駛的很快,在一處廢棄工廠前,停了下來,停下的瞬間,我還真是被雷的不行,眼前的目的地是個廢棄垃圾工廠不說,旁邊還有個垃圾焚燒廠,旁邊還有個專門生產地溝油的廠子,在我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差點被薰的直接吐了出來。
空氣裡不但有難忍的油煙味,垃圾味,死魚味,就連什麼東西死了的腐臭味,都散發的到處都是。
可站在我身後的人,早已見怪不怪,幾人在前,幾人在後的帶着我朝着眼前的廢棄工廠內走去。
打開廢棄工廠鐵門的一瞬間,我本以爲映入眼簾的會是滿地的垃圾,可裡面卻出乎意料的空曠,而且自從進入了工廠之後,噁心的味道不再有,空氣裡還不斷散發出好聞的花香。
許是看到我面上露出的疑惑,一旁的隨從和我解釋了句。
“顧以城有潔癖,所以整個玄真教裡經常噴香水,地上也絕不能有一絲灰塵。”
我聽着這話,再次回想起了顧以城捏我下巴之後,拿手帕紙擦手的場面,噁心的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可我也注意到了,玄女宮雖然是玄真教底下的三宮六院之首,但卻沒把顧以城當回事,叫雲景可是叫雲景大人,叫顧以城則是直呼其名了。
快要走到工廠中央時,地底下忽然發出了齒輪轉動的聲音,幾秒後,在工廠正中央的位置出現了一條通往負一層的樓梯。
我剛打算繼續朝前走,卻猛地聽見,身後傳來了陣陣窸窣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