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晃神的剎那間,周圍已經被濃郁魔氣層層覆蓋……
碧色是魔也就算了,她是裹着魔氣出生的我還能理解,可誰能告訴我爲什麼顧以筠也滿身魔氣,而且將魔氣運用的如此地步?
我緊張的從棺材裡爬出來,小心的一步步後退,可顧以筠卻站在原地望着我這動作沒半點反應,眼底的意思相當明顯。
哪怕我奶奶擋在我面前,哪怕我就是逃脫了這個地宮,回到了落鳳村,我也離不開她的掌心。
她千算萬算,算計了這麼多,爲的,就是這一刻,怎麼可能讓我輕易逃脫?
奶奶緊張的將我護在身後,那蒼白又僵硬的死人臉上竟露出幾分警惕。
顧以筠步步緊逼,朝着奶奶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看似好意的開口道:“鄭秋雲,你那麼緊張幹嘛?我有說,我要殺了禍顏嗎?”
鄭秋雲,是奶奶的名字!!
我在奶奶身旁生活了十幾年,幾乎難以聽見有人直呼奶奶的大名了,可看顧以筠這樣子,好像很早就認識了奶奶似得。
奶奶沒有說話,那雙死魚一眼的眼神死死釘在了顧以筠的身上,可顧以筠卻看似隨意的甩了甩手裡的那把鑰匙,十分耐心的勸阻了句:“鄭秋雲,我想你也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了,和我硬碰硬誰都討不了好。我要的很簡單,我要禍顏親自將凌舜放出來。”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我面色猛地一抖,根本想不到顧以筠補下這麼大的棋局就是爲了救魔尊凌舜,而不是爲了殺我?
可魔尊凌舜,和魔氣滔天的顧以筠,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緊張的望了一眼奶奶,卻見奶奶絲毫沒因爲顧以筠這看似妥協的話有任何動搖,顧以筠一見奶奶這副模樣,眼底猛地溢出幾分兇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先走!”
奶奶的聲音再次在我腦海中響起,但我怎麼能丟下奶奶一個人在這裡?我猛地就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符籙,可就在我掏出符籙的剎那,奶奶手裡猛地打出一道,直接將我打出了這主墓穴之內。
顧以筠見狀,猛地追了出來,卻被奶奶直接攔了下來,也不知道奶奶是做了什麼,顧以筠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周遭的魔氣頓時減弱了幾分,我猛地就想逃回去帶奶奶一起出來,可這扇主墓穴的大門卻在這時猛地關了起來!
我直接被關在了門外,無論我怎麼使勁怎麼拍喊,這扇大門都打不開來,而周圍寂靜的彷彿和裡面的世界一分爲二,我不但連一點打鬥聲都聽不見,周圍安靜的彷彿連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奶奶!”
我敲了好久的門,再也忍不住,對着大門狠狠的喊了好幾聲,可奶奶的聲音卻在這時響了起來,奶奶讓我摸摸自己的口袋,裡面有張紫色的符籙,帶着它我能走出地宮,走出地宮之後,在她衣服櫃子裡,有件我小時候常穿的小花馬褂,奶奶讓我抱着那件衣服,就能離開落鳳村了。
我聽後,在心中問了句。
“奶奶,那你呢?”
可奶奶那虛弱無比,彷彿將死的聲音再次在我耳旁響起。
“別管我,快走!”
我呆滯在了原地好幾秒,頓時放聲大哭了起來,只感覺自己真的是一個廢物,每次除了拖累別人,讓別人救自己,還能怎樣?
我不要在這樣下去了,我不要奶奶豁出性命救我,把最後的生機都給了我之後,還用她僅存在世間的魂魄和肉體,爲我爭取最後的希望!
我狠狠的咬着牙,將臉上的淚水擦乾,閉上眼睛,念,由心生。
耳旁忽然響起“喀嚓”一聲,彷彿有什麼桎梏瞬間被打破,一股股熟悉而陌生的力量充盈在我的周身,白玉佩猛地從我體內飛出,飛出的瞬間,竟直接化成了碎片,而這星星點點的碎片就像是一股股暖流猛地涌入我的體內。
這股暖流,就像我身體裡的力量般,跟着我血液的流動,將我渾身都點綴出了層層亮光。
而白玉佩中的那抹鮮紅的血跡,更像是一股傳承般,落在了我的眉間之處!
睜眼的剎那,一股股恨意猛地從我眼中蹦出,擡手的剎那,眼前這扇緊逼的大門猛地被我一掌掀飛,我身上這股白色力量就像一陣風,猛地將裡面這滔天魔氣吹的一乾二淨。
顧以筠和奶奶僵持的動作頓時全都停了下來,我望着奶奶那被魔氣侵蝕的面目全非的樣子,眼底瞬間翻涌着血氣,哪怕是自己即將身死都從未有過如此恨意。
我狠狠的轉眸,將目光對準了顧以筠的身上。
“血債血償!”
無論我前世是如何佈局,無論顧以筠到底是何身份。
我只知道,她殺死了我奶奶,還想害的我奶奶魂飛魄散!
一股股恨意瞬間沖刷在我的體內,我是禍顏,可我也是蕭曉,我沒活在禍顏那個時代,沒有經歷過男尊女卑,也不懂得在敵人面前還要容忍。
我只知道,我蕭曉,從來就不是什麼軟柿子!
只有軟柿子,纔會讓人不斷揉捏,只有軟柿子纔會像螻蟻一般被人欺凌。
什麼狗屁的修煉,什麼狗屁的佈局?
我只要所有算計我的人,傷害過我的人,被我狠狠踩在腳下!
顧以筠望着恨意滔天的我,頓時嚇的後退幾步,面色蒼白的可怕,手中猛地聚集起了一股魔氣就想朝着我的方向砸來。
剎那間,白玉佩化在我體內的那股力量猛地聚集出一把長劍,我將長劍擡起的剎那,天空中宛若幻化出千萬把長劍,猛地就朝着顧以筠的方向射去,顧以筠嚇的正想拿手中那團魔氣躲閃,可這股力道卻“噗”的一聲,直接將這股魔氣捅成碎片。
千萬把劍影猛地刺入顧以筠的體內,一股股黑色的血液從她的體內濺出,如她爲人一般,黑的徹底。
顧以筠嚇的不斷後退,瞪大雙眼,眼底滿是不可思議,彷彿根本無法相像不過出去一會的我,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回來一次竟會變得如此可怕?
“想怎麼死,嗯?”
我笑着,勾起嘴角,一步步走到顧以筠的面前,如她先前那般,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不同的是,先前狼狽的人是我,現在狼狽的人,卻已經是她。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逆我人!
“禍……禍顏,你不能殺我!”
顧以筠說話的剎那,整張臉都止不住的顫抖,語氣中那滿滿的害怕,聽到我耳旁卻是極爲嘲諷。
憑什麼?
憑什麼禍顏一個名字,就能讓人畏懼到如此地步,而我今生叫蕭曉,蕭曉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她面前,她卻敢心安理得的算計。
“我現在,是蕭曉。”
天知道,我喊出這句話心中那股快意,有多振奮我的鮮血,可我眼底那濃濃的嘲諷,顧以筠就像看不見一般,不斷後退,口中喊着。
“蕭曉,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你也會完了的!”
我聽後,“撲哧”一聲,直接笑了出來,拿着手中那把長劍,直接挑起顧以筠的下巴,逼迫她的眼神,與我對視。
“你覺得,我像是怕死的人嗎?”
說這句話時,我的語氣放的十分緩慢,話音落下的瞬間,我清晰的從顧以筠眼底看見一抹狡黠,下一秒,她藏在身後的手直接打出一道魔光。
幸好我早有防備,猛地逃過了這道魔光,在顧以筠逃跑的剎那,一把掐起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