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雲景從揹包裡拿了兩隻白蠟燭,放在了桌子上,將蠟燭點亮的剎那,直接將房間的燈火給關了起來,之後又點了三支香立在了桌子的縫隙上。
之後雲景讓我把魔匙給他,我微微一愣,問他:“爲什麼?”
他卻直接翻了個白眼,問我是不是白癡,沒有老闆娘的生辰八字,本來就不好招魂了,再沒有她貼身,或者是經常觸摸的東西,怎麼聯繫起磁場?
我聽後,微微一愣,這才“哦”了一聲,將鑰匙從口袋裡拿了出來,鑰匙拿出來的剎那,雲景還“嘖嘖”了一聲,用種我看不懂的目光盯着我看。
雲景將鑰匙接過,放在了君離滴的那滴血上,隨着口中咒語念出的速度,這血跡就像是活過來似得,竟然開始流動,在紙上畫了個圈,將鑰匙圍在了中間。
與此同時,雲景先前點的那隻香燭此時竟快速的燃燒了起來,燃燒速度之快令人難以想象,一會的功夫,竟燃燒成了香灰。
可就在香燭燃燒成香灰的瞬間,一股陰森無比的冷風颳過,竟將這香灰直接吹了起來,被吹起來的香灰不但沒有因爲風力而四處飄散,反倒像被人事先安排好一般,全吹在了這兩隻蠟燭之上,將這兩隻蠟燭層層包圍在了一起。
“嘩啦,嘩啦。”
蠟燭燃燒的聲音不斷在空中作響,我看了雲景一眼,卻見他漫不經心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黃符,竟在下一秒,咬破了手指,將自己的血給滴了上去。
“既然你的血都用了,那也不差我的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雲景將這塊黃符丟在了蠟燭的火光之上,猛地將這張黃符燃燒了起來。
可就在這張黃符燃燒的瞬間,先前白紙上的鑰匙忽然立了起來,而君離的那抹血跡此時竟漸漸融入白紙之中,竟在白紙上勾勒出一張人臉!
而這張人臉,顯然和老闆娘的一模一樣!
我見到人臉的瞬間,頓時被嚇了一跳,老闆娘的這幅模樣,和我在夢裡夢見的簡直一模一樣!
可還沒等我們說話,老闆娘的表情,動作,說話的語氣,甚至連說出來的話,都和我夢裡夢見的一模一樣。
她讓我們快逃!
可說好的是招魂,把她魂魄招過來,爲什麼只招到了一抹殘影?
我剛把這問題問出口,雲景就像看白癡似得看了我一眼,問我要是禁錮了一抹魂魄,是會給她機會逃跑,還是讓她想跑都跑不掉?
雲景話音剛落,我這才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原來他倆根本就沒打算把老闆娘的魂魄全招來,只是招了她的幾抹殘魂,來破譯真相,是嗎?
可就在雲景開口問老闆娘,她現在在哪裡,到底是誰殺了她的剎那,白紙上忽然猛地出現幾絲血波紋。
老闆娘的臉瞬間不見了……
而換上的,竟然是碧色的臉!
我直接看傻在了原地,明明顧以筠的嫌疑最大,爲什麼會是碧色?
不曾想,碧色的臉剛出現的剎那,還沒等她開口,雲景直接嘲諷了一句:“你和顧以筠不是打死不相往來嗎?誰也看不上誰?怎麼的,現在還合作了起來?”
碧色“呵呵”的笑了兩聲,反問雲景:“你不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
這句話,顯然已經暴露了碧色和顧以筠合作的事實!
我心裡也真是日了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兩個人現在是聯起手來對付我了嗎?
而就在這時,碧色竟將目光轉向了我的身上,冷呵呵的笑了兩聲,眼中雖說透露出幾分懼怕,可比起之前她看見禍顏那般,已經少了不少。
“禍顏,你算計了一輩子,沒想到還沒等凌舜出來,完成你自己的大局,身份就被顧以筠揭穿了吧?”
我一個表情都沒給碧色,直接無視了她的話語,可她卻在這時接着嘲諷了一句:“看不出來,你竟然連自己的本體都願意捨棄。”
她說的本體,應該就是禍顏墓裡我前世留下的那具屍體了吧?
聽她這話,難道說我的屍體上,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嗎?
所以,也正是因爲這樣,大家當時纔會那麼駕定,我只是投胎時融了自己前世的一抹殘魂,再加上我之前那麼弱,被虐成那樣都沒辦法反擊那些事,和我前世的形象相差甚遠,所以之前的我,哪怕告訴全天下,我是禍顏,都沒人會信。
師父曾經警告過我,不能把身份說出去,顯然此刻的身份暴露已經打亂了我前世佈下的棋局,真不敢想,會帶來什麼後果。
許是見我如此淡定,碧色再次開腔嘲諷了句:“兩個無辜的人,因你而死,你應該會來救她們的對吧?畢竟那老闆娘可是爲你守着這鑰匙守了十幾年呢。”
話音還沒落下,碧色又補充了句:“啊,你們還有五個小時的考慮時間,天一亮要是沒把鑰匙拿到我和顧以筠面前,那這兩抹魂魄,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了。”
我氣的剛想罵人,君離卻在暗處捏緊了我的手,讓我別輕舉妄動。
也正是君離捏了我的手,纔將我的理智打回,讓我沒那麼衝動。
畢竟,我現在越是表現出在意這兩姐妹的魂魄,那我越是給人留下把柄,越是能被碧色她們牽着鼻子走。
而我望着碧色這幅模樣,還是忍不住嘆息的問了她一句:“碧色,你有問過自己,活了這麼久,到底是爲了什麼嗎?”
她一聽我這略帶同情又嘆息的語氣,臉色頓時呈現出一抹陰狠:“禍顏,哦不,我還是叫你鳳釋天吧。你從出生起就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所有人圍着你轉,你沒經歷過我的生活,你怎麼知道我活了這麼久,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問:“那你倒是說啊,你做了這麼多,該報復的也報復了,楚國也滅了,甚至我前世好不容易重生,變成了禍顏,也被你們害死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的話音剛落,碧色“哈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語氣十分猖狂,面目都帶着幾度扭曲。
“終於承認你就是禍顏了?你無論換什麼身份,都表現出一副聖母,救世主的容貌,你終於捨得戳穿了?”
我並沒有因爲自己身份徹底暴露而有什麼慌張,反倒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絲毫沒被碧色這嘲諷的語氣所影響。
該來的,總是會來,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既然早晚都會被人識破,現在早一點,也不過是暴風雨來的更猛一點。
碧色被我這幅模樣氣的整張臉都猙獰的不行,那本就發白的臉龐此時更是像極了幽夜中的女魔頭。
她狠狠撂下一句:“我和顧以筠在凌舜墓裡等你們,記住,時間有限。”
很顯然,她倆已經按耐不住了,這就打算把凌舜放出來。
可我還是很差異,碧色有魔氣那還說得過去,畢竟碧色是身裹魔氣出生。
可顧以筠,明明是顧以城的親妹妹,魏國掌上明珠,好好的一位公主,怎麼會有那麼強的魔氣?
甚至我感覺,她比碧色還要強的多,高深莫測的許多。
白紙瞬間恢復平靜,擺在一旁的兩隻蠟燭也頓時熄滅。
雲景走到一旁開了燈,隨後問我:“你是怎麼想?”
我根本想不到,他竟然會將選擇權交到我的手中!
先不說我拿鑰匙去換老闆娘兩姐妹的魂魄,她們會不會耍詐,就說真的換了,那魔尊豈不是要被放出來了?
不由得,我將目光,轉向了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