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這舉動嚇的腿腳一軟,差點從沙發上摔了下來,可蕭絕卻一把扶住了我,還把手輕輕放在了我的肩上。
“你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我被蕭絕這動作還有表情嚇的臉色發白,搖了搖頭,雙脣彷彿都失了血色——
“不想嗎?嗯?”
蕭絕的聲音就像一道魔咒似得,在我頭頂響起。
我只感覺這盤棋的水越來越渾濁,越來越亂,插手的人,也越來越多——
甚至,都偏離了我前世的算計!
我忽然很害怕,難怪師父會告訴我,讓我不要相信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她其實根本不是想告訴我,身邊的人想要害我,而是想告訴我,我前世佈下的局,我前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很有可能因爲時間的推移發生了改變,是嗎?
現在的蕭絕,就像一個瘋子,所有動作表情,都像個精神分裂的患者似得,相當可怕。
大腿處忽然傳來幾分熱感,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君離的玉佩開始發燙。
這是君離感受到了我的害怕,想要給我勇氣嗎?
我沒想太多,深吸一口氣,便猛地推開了蕭絕摁在我肩膀上的手。
“你到底想怎樣?你瘋了?”
雙眉一緊,我看向蕭絕,蕭絕卻“嗯”了一聲,道:“可能是瘋了吧。”
我感覺,他就像壓抑了許久的火山,忽然爆發了似得,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開口讓我先回去,末了還提醒我一句,讓我別太擔心,我奶奶不會有事的。
我得了蕭絕這話,算是鬆了一口氣,可直到我都快回到君離家門口了,卻纔猛然想起,蕭絕竟然沒封口?
要是往常,他和我說這麼多,不應該會讓我別說出去嗎?
他這是知道我不會說出去,還是隨便我說不說出去?
到了君離家門口,我剛想掏鑰匙開門,卻猛地發現,這門輕輕被風一吹——
他竟然自己開了!
我直接被驚呆在了原地,下一秒猛地衝進家裡,卻聞到了空氣中那瀰漫着的一股股血腥的味道,還見到了——
那一片狼藉的客廳!
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才離開不到三四個小時,君離的家怎麼變了個樣?而奶奶的棺槨竟然被打開了——
說是被打開,不如說是被一股力量震成了粉末,而奶奶的屍體,也不翼而飛了。
我跑遍了全家,竟然連君離的影子都沒看見——
我渾身發抖的掏出手機,想給君離打個電話,君離的號碼卻已經關機了!
而我給雲景打電話,雲景的手機也關機了。
我只感覺自己真是日了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由得我又給蕭絕打了好電話,想問問他到底什麼情況,可蕭絕的電話卻也打不通——
深吸一口氣,我把手機裡的聯繫人裡裡外外翻看了好幾遍,最終我的手指停在了顧以城的名字上。
現在誰都聯繫不上,我給顧以城打電話,他應該會接吧?
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我給顧以城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便被接通了,現在是十二點多,顧以城估計已經睡覺了,他的聲音帶着幾分慵懶和沙啞,十分好聽,一見是我大半夜給他打電話,語氣中還帶着幾分調侃。
問我是不是君離不要我了,大半夜缺愛了找他?
我一聽他這話,只感覺自己真是日了狗,在心裡把他全家罵了一遍,這才道出了緣由。
他一聽我奶奶的屍體不見了,頓時也是詫異不已,讓我在原地等他,千萬別亂動,他馬上過來。
我淡淡的“嗯”了一聲,沒在說話,一顆心在心臟內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周圍颳起的狂風,將滿屋子的血腥之氣吹的四處飛揚,揚的我整個鼻腔都是這味道,噁心的差點吐了出來。
等到顧以城到了君離家門口的時候,我的臉色都已經被這血腥的味道薰得蒼白不已。
我一見他來,連忙從君離家裡跑了出去,上了顧以城的車子,他問我:“要不要起個局看看?”
他的話音剛落,我這纔想起這茬——
我特麼不是會算卦嗎?
說時急那是快,我連忙從揹包裡掏了只筆出來,快速的排演了時辰的干支,定了陰盾,隨後將地盤、天盤、八門、九星、九神全都排了上去。
我卜的第一局算的是這件事是吉凶——
一般來說,開、休、生、等三門爲三吉門,死、驚、傷、等三門爲三凶門,杜、景兩門爲中和。
所以我不卜到三凶門,都不會太危險。
可我卻卜到了一卦十分怪異的局相——
吉門被克吉不就,凶門被克兇不起;吉門相生有大利,凶門得生禍難避。吉門克宮吉不就,凶門克宮事更兇。
許是見我臉色有些難看,顧以城差異的回頭問了我一句。“怎麼了,卦象上看到了什麼?”
我尷尬的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可心卻涼了半截——
起局起的這麼平和,看不到局裡波瀾這事,我不是第一次遇到,可一個局的局相被掩藏的這麼深,我未免有些不寒而慄。
嚥了咽口水,我問顧以城:“我奶奶的屍體失蹤了,君離他們幾個人又失聯了,你覺得他們會發生什麼事?”
誰料,顧以城面露譏諷的道了句我怎麼知道,隨後啓動了車子,卻隻字沒提要帶我去哪裡!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兩個人呆在一起,未免有些不太適應,我想喊他停車,卻見他的面上難得流出幾分認真和凝重。
顯然,他是知道,或者是猜到出了什麼事情。
中途,他還接了個電話,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接完電話之後,顧以城的氣息更加沉重了起來,直到開離君離家好遠,他這才淡淡的回頭,看了我一眼,問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你奶奶身上的釘子是顧以筠動的手腳嗎?”
我點頭,說:“記得。”
顧以城的臉色極其不好看,緩緩的嘆了口氣,對我道:“現在看來,很有可能不是她了。”
我“啊”了一聲,問道:“那會是誰?”
可不曾想,顧以城卻在這時閉了閉嘴,沒再說話,過了好久,這才告訴我,前方的局勢有點糟糕——
我一聽,頓時怒的罵了句:“這蕭絕到底想要幹嘛?”
顧以城一聽蕭絕,雙眼微微眯在了一起,問我:“蕭絕?”
隨後又加問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話說出口,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捂着自己的嘴,尷尬的笑了笑,道:“哪有什麼,只是我奶奶是蕭絕的媽,他到現在連電話都還打不通,是不是太奇怪了?”
顧以城淡淡的“嗯”了一聲,顯然是猜到了什麼,卻沒拆穿我,而是道了句:“是有點奇怪呢。”
我“呵呵”的笑了笑,後背發虛的不行,再把目光轉向窗外的時候,卻發現外面的路越來越黑了,甚至讓我有種,顧以城是往郊區鄉下開去的感覺——
直到車子徹底行駛到了一處連路燈都沒有的地方,顧以城的車速這才放慢了起來,目光緊盯着前方的路,口中不緊不慢的問了句:“蕭絕是不是在背地裡有動什麼手腳?”
要是君離問我,我興許還能把蕭絕和我說的事情說出來,可顧以城和我不過合作的關係,我哪可能和他說那裡多?
我連忙笑了笑,說沒有。
面色淡定的不行,讓人難以分辨真假。
可話已經說出口了,顧以城哪可能因爲我的三言兩語打消猜疑?
他剛開口說了句:“要是蕭絕有插手的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