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的回頭看了雲景一眼,卻發現他笑的那叫一個燦爛,與之前那無慾無求,風輕雲淡,彈着古箏裝着逼的人,完全是判若兩人。
想要甩開他,可他就像狗皮膏藥似得,整個人全縮在了我的身後,我氣的狠狠順了幾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畫的亂七八糟的黃符,掏出黃符的瞬間,雲景還“嘖嘖”兩聲,嘲諷了句。
“把符畫成這樣,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我氣的直接將這幾張黃符甩在他臉上,狠狠的踹了他一腳,可他就像不痛似得,笑的一臉無賴,還不忘提醒我。
“小心後面。”
他的話音剛落,我的後脖子瞬間一涼,將頭緩緩的轉了過去,卻發現已經有好幾只跳僵,飛僵都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嚥了咽口水,被嚇的愣了幾秒,在他們攻擊我之前,狠狠的一甩拂塵想要先下手爲強衝上去,可在衝上去的瞬間,猛地想起……
這二十塊買來的拂塵連光都沒開過,可不比清淨子他們的……
果然,下一秒我的拂塵甩在了那些殭屍的臉上,就像是羽毛輕輕拂過似得,根本沒半點作用,要不是我躲的快,差點都被這殭屍給咬了!
可雲景這畜生非但沒幫我的樣子,反倒還一直躲在我身後擾亂我的聽覺,時不時來個小心這邊,小心那邊,這跳僵快咬上你了,那飛僵快跳到你後邊要殺我了,快救我……
幾個呼吸間,我在這麼危險的場合已經根本不害怕了,反倒是被雲景氣的面色通紅,一把拂塵直接甩上了他的臉。
“老孃不伺候了!”
可在下一秒,我卻猛地感到渾身一僵,雙腳懸空的被一句飛僵給擰上脖子,只是瞬間,我直接被一羣殭屍包圍在了一起,而這羣殭屍就像看不見雲景似得,全都圍在了我的身邊,將我圍的個水泄不通。
我差點連尿都給嚇了出來,一臉狼狽的對着樓梯的方向喊了句。
“君離你在不救我我就被這羣殭屍給吃了!”
話音剛落,周圍猛地傳來幾聲“砰砰砰”的聲響,一股股起浪從樓梯口的方向傳出,一眨眼的功夫,整座一樓被“夷爲平地”,不但先前攻擊我的殭屍全都被震成了粉碎,就連這大廳金柱上,牆壁上雕刻着的雕龍,也全被磨得看不出原樣。
本來金碧輝煌的一樓大殿,瞬間變了個樣子,可這空氣中,卻也不斷蔓延着君離的怒火……
一時間,我有些想不明白,君離到底在氣什麼啊?
明明是他丟下我和雲景,弄的我倆差點死掉,最後生氣的人還變成他了?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雲景已經像個小狗腿似得朝着二樓樓梯的方向跑去,我的臉色瞬間一黑,說好的玄女宮宮主高冷呢?
爲什麼一遇見君離,就像吃錯藥似得?
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我一看到雲景挨着君離那麼近,和君離站在一起,我就特別有種想拿拂塵抽他的衝動。
可雲景看着我這黑臉,還極爲好心的說了一句。
“春霞啊,我知道你學藝不精沒有保護好我,這個你不用自責了,有君離大人在,我們跟在他身後就好了。”
我一口血瞬間被憋在心裡,氣的雙手都在發抖,牙齒緊緊咬在一起,要不是一直忍着,估計都能“咯噔咯噔”響個不停了!
雲景這馬屁拍的也真夠好的,在他家裡,他那些下屬都喊他雲景大人,在君離面前,直接把大人這稱謂加在了君離的身上。
可說好的,他是顧以城手下,三宮之一的宮主呢?
我見他對顧以城怎麼就不冷不淡,只差沒有冷嘲熱諷了?
君離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那冷峻的神色讓人根本想不通他內心想的到底是什麼,直接無視了雲景那一副狗腿的模樣,朝着二樓的大廳走了上去。
一樓建造的那麼金碧輝煌,可二樓卻和它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整座二樓十分昏暗,封閉的連個窗子都沒有,一幅幅棺材十分有序的擺在了二樓的大廳裡面,每副棺材的前方還點了一隻忽明忽暗的小蠟燭,兩旁的牆壁上,都分別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畫卷,而我的目光卻瞬間被畫卷上的東西給吸引了過去。
這牆壁上的壁畫,竟然和我上次在禍顏墓裡進入幻境看到的東西一模一樣!
一名沒有五官的女子,在一個戰場的中央,獨自一人,彈奏着手下的那臺古箏,讓人一眼,就忘了她的腳下是萬骨屍堆,甚至讓我有種幻覺,她身處的地方,是人間天堂。
我望着這壁畫直接出了神,耳旁甚至還響起了女子演奏的曲目,可我聽着聽着……卻莫名的覺得有些耳熟,直到我的餘光一閃,猛地看見了雲景那張對着君離掐笑的狗臉,我這才幡然醒悟!
這曲子,不就是我第一次見到雲景的時候,雲景彈得嗎?
不由得,我開始好奇了起來,我在幻境裡看到的女子是誰,這牆壁上的女子又是誰,她們,會是一個人嗎?又爲什麼在君離墓的牆壁上畫着這幅場景?
和雲景他們又是什麼關係,我爲什麼在禍顏墓的幻境裡能看到她?
太多太多的問題瞬間涌入我的腦海之中,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瞬間冒起。
若說先前蕭絕想復活的那個女的是禍顏,比如說壁畫上的女的纔是。
畢竟,一副簡簡單單的壁畫都能將這女的襯托的如此神韻,再加上先前對她的仰慕,根本不是蕭絕想復活的那個蛇蠍心腸的女的那副德性。
況且,覺得那個女的是禍顏的人,只有蕭絕,雲景雖然對着君離的時候,表現的和傻逼似得,可對付“外”人,那一副裝逼正經的模樣,卻也不會錯。
剛將目光轉向君離和雲景,卻發現他倆也對着牆壁上的這幅壁畫出了神,直到君離的口中,幽幽的傳了句。
“我真想把她的容顏添上。”
聽到君離在我面前說起別的女子,我的心中瞬間一疼,就像是有人拿刀狠狠的在我心間捅上一刀。
臉色有些發白,剛想轉過頭掩飾,可雲景這狗腿卻眼尖兒的發現了端倪,特地問了我句。
“春霞啊,我看你自從來了落鳳村,臉色就不斷髮白髮黑,有時候還發紅,和變臉似得,你真的沒什麼事嗎?”
我的呼吸瞬間一頓,被氣的都有些吸不上氣兒了!
你他媽才臉色發白發黑發紅,和變臉兒似得呢!
先前被他氣的那口堆積在胸口的氣還沒順下去,被他這句話憋的,我面色瞬間又紅了一片。
可下句,他卻“好心”的走上前,將手搭在了我的額頭上。
“也沒發燒啊,你臉怎麼又紅了?”
他的聲音將君離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卻見君離的眼眸裡竟帶着幾分讓人看不懂的笑意,隨後一把撇開了雲景放在我額頭上的手,略帶佔有慾的說了句。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你好不好的,摸人家額頭幹嘛?”
這句話,不止是雲景,就連我聽的都有些莫名。
這都特麼什麼年代了……摸個額頭君離說這些?
莫名的,我右眼皮又開始不斷的跳動,特別是看着君離那一副好像什麼都知道的眼神,後背越來越有些發虛。
我該不會是,一不小心掉進君離給我下的套裡了吧?
雲景一聽君離這話,冷笑了兩聲,罵了聲君離老古板,卻在君離面色輕輕一變,馬上又把臉上的表情換回了那副狗腿的模樣,還不忘說句。
“君離大人說什麼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