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講着講着,便哽咽了起來,粗糙的雙手不斷的抹着眼角的淚。
“這世上哪來的什麼河神?你們這就是封建迷信。”沐傾傾以前也在書中見過這類似的事情,沒想到如今還真給碰上了。
“小姑娘,你可不要瞎說,觸怒了河神,可是會降罪與你的。”老婦使勁的擦完了眼角的淚,提起河神,居然一臉敬畏。
“婆婆,你同我講講,這河神到底是如何神奇?”沐傾傾倒要聽聽這河神到底有着怎樣的騙人把戲。
見沐傾傾問的興起,夏子陌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這淼淼村在一年前常年缺水,大旱,莊稼作物年年是顆粒無收,勞作了一年,還要面臨餓死,自從一年前,來了個道仙人的神人,據說能與鬼神溝通,他與村長講,是村裡人得罪了河神,河神怒了,所以要懲罰衆人。
道仙人也給村長獻了計,在村裡修建了一處河神廟,每個月給河神進貢一名剛及笄的女子。村長抱着試試看的心態,第一個月送了一名女子給河神,沒想到沒過幾天,便找到了一處水源,解了淼淼村的旱。之後便每月都會送剛及笄的女子去河神廟,進貢給河神。”老婦娓娓道來:“其實孫女被選做河神媳婦我本該高興纔是,只是這麼多年都是與孫女一人相依爲命,心頭實在不捨。”
“愚不可及。”沐傾傾輕聲嘀咕一聲,又一把扶上老婦:“婆婆,你說的河神廟在哪,能帶我們去看看麼?”
她倒是要去見識見識那個所謂的河神到底是不是有着三頭六臂,真有那麼神奇。
“傾傾——”夏子陌張了張嘴,見沐傾傾滿臉氣憤,便又改了口:“去瞧瞧吧。”
夏子陌本想讓沐傾傾不要摻和這事,這畢竟是人家村裡的事,他們不過是路過而已,更不希望她再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老婦面露難色,還是猶豫的點了點頭,引着衆人到了一處算不得寬敞的廟宇前,黑壓壓的人羣都在廟宇前虔誠的跪着,口中還唸唸有詞。
難怪村裡如此冷清,原來是都聚這來了。
厚重的廟門開着,正中擺放着一尊石像,威嚴肅穆,大氣磅礴,這村中所有的華麗裝飾,似乎都用在了這處河神廟中了。
“那便是我孫女。”老婦也跟着衆人跪了下來,悄悄的擡了擡頭,指着與河神石像並肩坐着的一名身穿鳳冠霞帔,頭頂蓋着喜帕的女子。
衆人跪了片刻,忽然聽見有人高高喊了一聲“禮成”,跪着的衆人便齊齊的站起身來,又朝着河神廟拜了三拜,慢慢的散了。
沐傾傾四人趁着衆人不備,躲進了河神廟旁的大樹上,大樹正對着河神廟西側的窗口,雖是冬季,這株大樹卻依舊枝葉繁盛的很,躲在繁茂的枝葉間正好將河神廟內的一切瞧的分明。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沐傾傾倚在夏子陌身旁,緊緊的盯着坐着一動未動過的新娘,篤定的說道。
夏子陌也早已覺得異樣,默認的點了點頭,待夜更深了些,河神廟早已空空蕩蕩,只剩下冰冷的河神石像,和那個一動未動的新娘。
夏子陌輕摟上沐傾傾的纖纖細腰,一躍身便從大樹上飛身而下,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兩人互換了一個眼神,便悄悄的潛進了河神廟,洛陽與凝霜二人將河神廟左左右右,前前後後,認真的打量了一遍,這才向端坐着的新娘靠了過去。
沐傾傾一把掀開新娘的喜帕,卻嚇的連連後退了數步,這哪是什麼新娘,不過是一個與人相似的人偶而已。
“這是怎麼回事?”沐傾傾不解的看向夏子陌,卻見夏子陌也是一臉狐疑的搖了搖頭。
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凝重的伸手輕輕的敲了敲人偶新娘腳下的木板,發出空空的回聲,不由神色一深,讓洛陽和凝霜將人偶搬開了。
洛陽又重重的敲了敲木板,這才沿着木板的邊緣,一點一點將木板撬了起來,一小塊一小塊的木板被取了下來,凝霜在身後接過,整齊的碼在了地上。
木板下的景象不由讓沐傾傾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一個着了鳳冠霞帔的妙齡女子,被捆着手腳,口中塞着布條,緊閉着眼,深蹙着眉。
洛陽上前探了探鼻息,向夏子陌回道:“只是暈過去了。”
說着解了女子手腳上的束縛,又將她口中的布條也取了,從懷中掏出一精巧的小瓶子在女子鼻子下左右晃了晃,便見那女子輕咳了一聲,緩緩睜開眼來。
女子似乎有着瞬間的恍惚,有些驚訝的瞧了一眼身邊的四人,最終將目光落在夏子陌的身上,盈盈便是一拜:“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夏子陌連連擺手,剛想伸手扶起女子,又迅速的收回了手:“姑娘,起來吧。”
“多謝公子。”女子又福了福身,這才緩緩站起身來,清秀的眉眼似乎很不捨的從夏子陌的身上移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夏子陌淡淡看向女子,緩緩開口問道。
“我本是這村中之人,名喚採蓮,前幾日村長送來喜帖,說是河神選中了我做媳婦,挑了個吉日便把我送來了這裡,只隱隱聽說天明前會有人來這將我帶走,後來的事,我也不知,醒來便見了公子了。”採蓮頓時淚光瑩瑩的緩緩道來,目光又落回了夏子陌的身上。
“咳咳”沐傾傾見採蓮看夏子陌入迷,乾咳了幾聲。
“怎麼身體不舒服?”夏子陌側過頭,看向沐傾傾,目光關切。
見採蓮紅着臉趕緊低下了頭去,沐傾傾搖了搖頭:“沒事。”
沐傾傾不由彎了彎嘴角,這姑娘怕是從來沒出過村子,長這麼大第一次瞧見長的這麼好看的男子。
“走吧。”夏子陌謹慎的瞧了一眼門外,得趁着那所謂的河神還未到時,趕緊撤了。
衆人都隨着夏子陌轉身離去,只有採蓮還愣愣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