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後,我毫不留戀的將累到沉睡過去的她扔在牀-上,凌晨未到便穿上外衣離開了雪靈園。
之後連續幾日都沒再見過她,也許是不想見,也許是內心裡有一處什麼地方改變了,非常不希望見到一個莫名奇妙變的放浪的女人或者是還是原來那個以淚以面的柔弱美人兒。
只是連續幾日,夜半之時,腦中都會偶爾現出一雙靈動的滿眼賊笑的雙眼,笑的像是一隻偷腥的貓。
過了幾天,我從王府出去與一些到了江元城的同廖談事情,午時剛過便回了錦王府,一進門就被早已等在門前的芙側妃擋住,前幾日她因爲得知我與花想容在雪靈園出了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容忍她鬧了幾日,畢竟這女人還有幾分利用的價值,但是像她這樣無理取鬧侍寵而嬌的女人實在是讓人有些忍無可忍。
我笑着任她撒嬌似的攬住胳膊走到後花園,卻在剛一走進後花園的門,聽着她在耳邊說着哪哪哪的布紡的料子好可以做衣服,哪哪哪的珠寶鋪子的金簪好看時,忽然一陣清脆好聽的聲音躍進耳裡。
“殷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
聽到後花園人造小溪附近的聲音,我挑了挑眉,與芙側妃相攜走了過去,當看到是花想容的背影時,我腳步一頓,沒想到她竟然出了雪靈園。
半年了,她似乎從來都沒有主動踏出過那裡一步……
在那一晚結束後的十幾天裡,也沒見她出來過,卻沒想到正在前邊在紅葉上寫詩的那個女人竟然是她。
“一入深宮裡,年年不見春,聊題一片葉,寄與有情人……”她忽然背對着我們的方向將紅葉放入緩緩流動的小溪裡,然後站起身。
在芙側妃挑釁的上前說了一句話時,花想容似乎是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猛然轉過頭看過來,一臉的驚訝,卻在看到我時,沒有了當初的疏離和懼怕,而是忽然露出一抹燦爛明亮的笑臉:“妾身見過王爺!”
看着她行了一個大大的萬福禮,那臉上燦若朝陽的笑一時間有些刺眼。我勾脣笑了笑,卻是靜靜的看着她,並未說話。
卻在看到她一直保持那個姿勢開始僵硬了的時候,我才邪肆一笑:“王妃乃是孤王正妃,平日禮不用行此大禮,起身吧。”
隨後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明亮,和因爲我讓她起身這話說的太遲了而略過的一絲小小的埋怨,但卻還是笑得異常燦爛。
在芙側妃夾槍帶刺的說了幾句話後,花想容卻笑的極嫵媚迷人的走到我身邊,眼神卻瞟向芙側妃。
她說了很長的一段話,但印象頗深的一句卻是:不該自己觸及的地方,要及時的收回去,纔會免得自己受傷。
隨即,那個女對着我眨了眨一雙明亮的眼睛,其中的挑-逗意味顯而易見,然後一臉明亮傲氣的走回了雪靈園。
她的身上,似乎是再也沒了曾經的那個柔弱的花想容的影子。
只是一瞬間,竟然真的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越來越有趣!
第二天下午,我出去辦了些事情,將宮裡那邊傳出來的一些消息處理了一下,便打算回王府要找些原來的信件對比,卻剛剛走到王府正門時,一個一身小廝裝扮的女人火燒火燎的從大門跑了出來,兩個侍衛正在追他。
我挑眉,見那小廝裝扮的人分明就我的那位性格大變的王妃,她似乎是沒看到前邊的路,猛然撞進我的懷裡。
嘴裡又發出了那個怪聲音:“噫?”
“***誰這麼不長眼睛啊?看到人好不容易跑出來竟然還擋路……”她在嘴裡低低的咒罵,我一瞬間露出一絲好笑的眼神看向她,等着她擡頭。
當她擡起頭來時,果然滿眼的驚訝。
“王妃這是意欲何爲啊?”好吧,我承認,我的語氣裡依然帶着淡淡的嘲諷。
“王爺,妾身想王爺了,聽說王爺忙了一上午纔回府,便想出來看看……”她說了一句很爛但卻很強勢也很有理由的藉口。將她這明明是想逃出王府的把戲遮掩的有了一半的“完美”。
我冷笑,對她佞笑着說了幾句便不再理會,轉身回府。
之後剛要走回清沉園去,卻忽然聽到那個女人叫我。
我轉頭,挑眉笑道:“王妃何事?”
她說,她忽然反省了一些事情,覺得自己一直未盡到做王妃的責任,想要我晚上去她那裡談談心,聊聊天,問我有沒有時間。她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期盼和明亮。
我笑了笑,發現她的變化可真是驚人的很。
“沒空。”我拒絕了她,給她一個實打實的絕冷笑意,隨即看到她爆怒的眼神,忽然發現這莫名奇妙改變了之後的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有趣之感。
將曾經的索然無味變的越來越生動,似乎,以後,並不是再像這半年裡這麼無聊了……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之後那個女人變的特別殷勤,而且着裝打扮也越來越用心,甚至有些衣服的樣式很新穎很適合她,將她的美完全襯托了出來。而且她的着裝從來都淡而雅緻,絕不會像芙側妃那樣濃的嚇人,也不會像鈺茗和原來的花想容那樣一臉的蒼白病態。
她的審美觀什麼時候也變的這麼快?當她連續幾日故意造出的偶遇的戲碼後,我忽然發現,這個花想容,與有趣無關。
她的變化與殷勤,有她自己的目的,而她的眼神常常所到之處,也是我腰間的那可以調動千軍萬馬的腰牌上。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