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過去,又是一翻忙活下來,花想容見蕭越寒的頭部似乎是在海中漂流的時候撞到了哪裡,腫了好大的一塊。
頭部受傷是最危險的地方,希望他沒事。
她只會處理外傷,殺菌消毒,再熬些增強體力的藥補精神補血氣罷了,其他的內科她真的不懂。希望他不要撞壞了腦子,也不要中什麼毒就行,否則她可真的就無能爲力了。
天色漸亮,當終於將一切處理好,花想容拿來乾淨的被子將身上被塗滿了藥的蕭越寒的身體蓋好,然後小心翼翼的又擦了擦他的臉。
那張許久不見的妖孽臉上,帶着淡淡的蒼白之色,在海中被泡的稍微有些浮腫,但卻依然掩蓋不住他那風華絕代的俊美如神的妖孽臉!妖孽就是妖孽,受了傷快死了,那也是半死不活的妖孽!
只是,這一年半以來,他好像是又憔悴了許多許多,不知道他究竟御駕親征出來多少時日了,平時乾淨萬分的臉上現在長滿了青色的鬍髭,看起來又比過去滄桑了許多。
成熟和滄桑不同,雖然他也才二十八歲不到,但此時看起來雖然閉着眼睛氣息微弱,但是感覺起來,就是莫名的滄桑。
是錯覺嗎?她還很自戀的覺得他這種滄桑也許是源爲她?
可是想了想……怎麼可能?她在他面前,誤解了那麼多!處處欠了他,逃避着他!就連最後還那麼狠毒的讓他無可自拔的愛上自己,然後死在他的懷裡,讓他徹底的絕望傷心。
這種冷是不同的!她相信蕭越寒絕對是恨她,否則不可能在一年半以前再次找到她時,卻賜予無心之名,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從此不聞不問。
帶着薄繭的卻依然纖細的手指輕輕撫向他蒼白的俊臉,手下輕輕的撫摸着,直到撫到他乾裂的雙脣,花想容眼神微微一閃,忽然想起廚房裡還在燉着續命的湯藥,連忙轉身快步跑進廚房將正好到了火候的湯藥端了出來。
“好燙……”花想容勉強的將藥碗端出來放到牀邊的桌子上,然後連忙擡起手放到耳朵上摸了半天,嘴裡輕輕呼着氣。
“丫的!除了我們家小阿靈,我哪裡這麼細心的照顧過什麼人啊?”花想容咬了咬牙,轉眼哼哼的看了一眼呼吸微弱的男人,想了想,又撇了撇嘴:“對了,蕭越寒,我得跟你解釋一下!你別看我這麼好心的救你還照顧你!如果你活過來了!千萬別誤會!我告訴你!我救你只是爲了補償你而己……你可千萬別自戀的覺得我對你怎麼怎麼怎麼那啥了……我、我們之間……反正是不可能的!”
“嗯,對!只是補償你而己!沒有其他!”花想容給自己打了打氣,忽然如釋重負的又端起有些燙手的湯藥走到牀邊,小心的盛了一勺藥放到嘴邊吹了吹,然後又放到他緊閉的嘴邊要喂進去。
看着那藥進了他嘴裡,花想容鬆了口氣,卻當看到那藥汁根本沒被嚥進去,順着嘴角滑下時,花想容猛然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連忙伸手用衣袖擦去他嘴邊的汁液,猶豫了一下,試着又幫他餵了一口,可是那藥汁還是順着一動不動的嘴角緩緩流了出來。
“蕭越寒!你嚥進去啊!你不吃藥,光是清理了傷口能有什麼用嘛!”花想容咬牙,連忙伸手扶起他的上身讓他坐起來,想了想,又旋了個身坐到另一側,讓他的上身靠進自己懷裡,然後小心的又盛了一勺藥給他餵了進去,以爲他這樣半坐着應該那嚥進去了吧?就算不咽也能順着嗓子流進去吧?
可是藥汁還是一點也不剩的全流了出來……
“你……”花想容終於感覺到他現在確實與死人無異,手下有些顫抖的輕輕撫着他的頭,然後又摸了摸他的脖子上脈動的地方,感覺他的脈向時有時無,她忽然忽然着濃重的無力感。
不能不吃藥,不吃藥的話那根本就是等死。
可是……
她看了看靠坐在自己懷中毫無意識的男人,又瞅了瞅手中的那碗苦啦吧唧的湯藥。
難道還要讓她像電視劇裡的那些人一樣,嘴對嘴的給他喂藥?
一想到這裡,花想容又垂下眼看了看他,她真的一直都覺得這種喂藥的方式很噁心!當然她不會去想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的,倆人啥都做過了,連s-m都有過,還怕啥男女之分?只是只是……嘴對嘴的喂藥……
猶豫了好半天,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覺蕭越寒的脈向越來越弱。她是不懂醫理,可是這全漁村的人也沒有大夫啊!都是生病了自己處理,病死了直接被埋,哪裡有什麼大夫。但是她至少知道心跳的頻率……他現在心跳很緩慢很微弱……
過了好半天,花想容忽然輕輕的摟住蕭越寒的上半身,喝了一口藥,沒嚥進去就覺得這藥苦的驚人,被苦得皺着一張小臉,連忙俯下頭將嘴貼上蕭越寒冰涼乾裂的嘴,將嘴裡苦死人的藥汁給他餵了進去,怕再流出來,事後還不忘輕輕往他嘴裡吹着。
天啊……
這種在電視劇裡看起來很優美的喂藥方式,其實真做的話其實很噁心好不好?真一點也不優美一點也不浪漫!
花想容一臉哀怨,嘴下卻不往輕輕的繼續吹着,然後輕輕離開他的嘴,見藥沒有順着嘴流出來,應該是嚥進去了,這才覺得雖然不優美雖然方式很噁心但是確實很有效果,便也不再鬱悶,又喝了一大口,繼續嘴對嘴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