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蕭越寒回了乾天宮。
寧兒恭敬的將一天的事情彙報,卻並沒有將花想容白天醒了,還和她聊天說話的事情告訴他。
當然,寧兒猜想得到,或許昨夜裡,皇上就已經知道花想容醒了。
“下去吧,朕有事自會叫你。”蕭越寒褪去身上的外袍,滿臉的疲憊神色和眼中那擋也擋不住的胸有成竹,可見他對左丞相與德妃的事,早已經心有定數。
那麼他的疲憊,或許就是因爲那份壓制在心頭四年多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結局的感情吧。
寧兒俯了俯身,抱着衣服轉身走了出去。
蕭越寒緩步走到牀邊,花想容似乎還在睡着,便站在牀邊看着她緊閉的雙眼許久,直到感覺到她平穩的呼吸中夾雜了一絲緊張時,不由得勾脣笑了笑,便轉身坐至牀畔,擡手觸了一下她額上已經換上的紗布,修長的手指緩緩下移,移到蒼白的臉頰上,觸手的微微溫暖和空氣中淡淡的涼薄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終於,一直裝睡的花想容有些受不了他這不言不語的摸自己的感覺,陡然睜開眼,雙眼直視向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深眸。
那一刻,她承認,她依然還是被震撼,依然還是被差點吸引的。
兩人靜靜的對視,誰也沒有首先開口說一句話。
蕭越寒坐在牀邊,看着她忽然睜開的眼,看進她眼裡淡淡的……並沒有一絲期盼和過去那種貪戀感情的平淡如水的雙眼。
花想容,看着他因爲自己忽然的醒了過來而並沒有一絲驚訝,反而和她一樣平靜的看着自己的目光。
兩個人靜靜的對望,眼中是數不清的糾纏,閃閃躲躲,直到花想容忽然皺起眉,啞聲的淡淡問道:“阿靈在哪裡?你有沒讓她搬回自己的瓊林宮?”
一見她一開口就是關心小阿靈,卻對自己近日來受到的委屈和傷害絕口不提。
蕭越寒忽然寧可她現在像個孩子一樣忽然跳坐起來撲進他懷裡,大哭一聲,寧可她哭訴着自己曾經不該那麼絕覺的不留不條後路的離開,寧可她對着他大哭着她的害怕,大聲央求着讓他保護她……
或許,或許他真的可以試着心疼她,原諒她的倔強。把這個肯在她面前軟弱下來的女人保護在自己的羽下。
可是她沒有,蒼白的臉上嵌着一雙燦若琉璃的眼睛,眼裡清澈無比,只有淡淡的對那個乾女兒的關心。
彷彿,這是她和他之間,唯一能談到一起的話題。
蕭越寒轉開頭,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朕已經派人將她送回了瓊林宮。”
花想容鬆了口氣,然後忽然又皺了皺眉,掙扎着似乎是想要坐起來。
蕭越寒轉過眼看向她,伸手扶住她的肩,花想容卻是在他碰到自己時忽然一僵,連忙向後縮了一些。
蕭越寒不由得掃向她的雙眼:“你想起來?”
“我想回浣衣局。”花想容咬脣,垂下眼,看着蕭越寒放在她肩上的手,又擡眼看了看他,眼中是淡淡的排斥和疏遠。
蕭越寒頓時看進她倔強的眼裡,沉默了許久,淡笑着開口:“好,明早朕讓寧兒送你回去。”
“謝皇上成全。”花想容疏離的目光靜靜的掃過他的臉,沒有找到一絲憐惜和歉意,垂下眼又看了看他握在自己肩上的手,蕭越寒頓時會意,輕輕的將她扶好躺回牀上,然後鬆開手,從牀邊站起身又看了看她。
“你好好休息,朕明早派寧兒送你回浣衣局。”說罷,蕭越寒藏於袖中的手微微握住,似乎是在忍着什麼,赫然轉身,大步向外走。
“上邪……”
忽然,躺在龍榻上的花想容呆呆的看着明黃色的牀頂啞聲開口。
蕭越寒的腳步瞬間被拉住。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
花想容閉上眼,啞聲低語着。
蕭越寒卻是停頓了許久,忽然絕然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乃敢,與……君……絕……”在蕭越寒走出乾天宮寢殿的那一刻,花想容眼角劃下一滴溫熱,伴隨着幾乎嘆息一般的最後五個字,輕飄飄的消散於這滿室的龍延香味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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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花想容還沒醒,寧兒就走到過來叫醒了她。
說是皇上交代天一亮就把她送回浣衣局時,中途寧兒不乏多加的數落,數落花想容的固執,說是昨天夜裡皇上在御書房整整坐了一夜,卻是一個摺子也沒批,說她傻,現在身體這麼差,在乾天宮養着是最好不過的了,竟然還跟皇上要求要回去。
花想容卻是一直都沉默不語,任由寧兒在一旁嘮叨着,無神的雙眼搜尋着殿外射進來的陽光,眼神漸漸上移,看着那刺目的太陽,直到眼神也漸漸麻木。
出了乾天宮,寧兒扶着她一步一步向另一個方向走着,正好遇到了正趕來的左丞相和德妃,那對父女一看到被寧兒扶出來的花想容時,男的吹鬍子瞪眼怒氣洶涌,女的冷冷看着她滿眼殺意。
花想容卻是垂下眼,裝做沒看見一樣,任由寧兒扶着她一步一步向浣衣局走。
就連寧兒頻頻的嘆息,她也不爲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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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媽某靜來也~~~離大家所期盼的甜蜜不遠了,離結局也不遠了……大家就當做是某靜舍不得你們吧5555……反正大結局也快了,大家就多多耐心些吧,某靜發誓大結局的當天一定會交給大家一份滿意的答卷的……本來是確定月末結局的,但是編輯安排元旦三天放假,某靜這邊不方便31號結局,因爲放假對我們有點影響,當然元旦時某靜也會乖乖碼字不會斷更的!所以差不多一月五號或者六號大結局!放心吧,大結局那幾天某靜會像瘋子一樣的多多多多多多的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