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寒獨白(11)
這一晚。
可能是我蕭越寒此生此世都不會忘記的一晚。
印象甚至超過了十歲那一年母后被毒死的那一幕,鮮明的對比,將過去與眼前的那一幕幕變的一面清晰一面模糊萬分。
當那個女人站在那上邊,彷彿像是在演了一場我和她之間最熟悉的故事一樣。
彷彿是一直都不明白那個女人的心那個女人的想法,可是當看到她將她和我還有公孫長卿之間的一切,僅僅是用了一支舞來展現了出來,讓我徹徹底底看清了那個女人此時的所有想法。
四周安靜了一片,直到那個女人在上邊緩緩的俯下身,靜靜的躺在地上時,我都久久不能回神。
耳邊響着從未聽過的音樂,我漠然的看着那個緩緩站起身,直接看向我的女人。
她衝着我笑,笑得很美很美。
我不知道她今天究竟想要做什麼。
只是在一早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人心中的算計即將到了該施行的那一天。
我並未有過多的防備,所以纔會莫名奇妙的就被這個女人的一支舞而徹底的進駐了心底。
我彷彿看到那個女人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我時,眼中在說着,她勝利了。
或許,她真的勝利了。
看着她甜美的笑着走來時,那一刻我幾乎覺得也許我和這個女人之間,可以和平美滿的在一起,不要再有那麼多複雜的事情。
也許,我蕭越寒的愛也可以簡簡單單的。
只是我沒想到,這個女人在我終於發現自己原來早已經真的愛上她的那一刻,竟然會給我那樣重重的一擊。
她含入口中的那酸梅,她拿在手裡的那個面具,天邊襲來的殺手。
還有,她胸前忽然綻放開的一朵血紅的梅花……
“無憂!”一看到那個忽然飛奔到我懷裡,硬生生的擋了一劍的女人,我頓時低吼一聲,無心再戀戰,抱着她用着我輩子第一次那麼匆忙的速度飛奔回皇宮。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怕過,彷彿是感覺到這個女人在這一天會徹底的離開我。
一直都隱約的有着這個感覺,可我卻偏偏向來不相信這個預感,直到現在,直到懷中那個漸漸冷卻的身體,直到她笑着窩在我的懷裡,直到她胸前流出來的血越來越多,直到流到了我的手上,直到我根本就分不清自己是在向哪裡跑。
嘴邊一直在告訴她:“無憂,堅持住!”
想必,那時的我根本就不像是我了吧。
我看到那個女人在笑,虛弱的躺在我的懷裡,氣息越來越弱。
這血流的太快,她的身體更也是涼的太快。
我根本就沒有思考的時間,更也無心去觀察她的傷口究竟是不是要害。
只是,當我抱着她跑進乾天宮裡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覺到她正在努力的緩緩的擡起手,嘴邊輕輕的叫着我的名子。
可是那隻手,卻在擡到半空中時,聽到她在叫我的名子,輕輕的,飄飄的,彷彿下一瞬間就會被風吹散。那隻手忽然停頓了下來,彷彿像是一個亙長的停留的頻率,我看到她的手在半空中僵滯了一下,便頹然的無力的落了下去,隨着她一起努力的想要仰起的頭,一起無力的垂了下去。
那一刻,我募然停下腳步。
第一次,這一輩子第一次沒有勇氣去探一個女人的呼吸。
我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幾乎都忘記了,只是不敢置信的站在那裡。
我在心裡欺騙着自己,告訴自己她只是暈了過去,連忙抱着她放到龍榻上,叫太醫過來。
卻在太醫探脈的過程中就看出了他眼中的以爲。
那是一種死亡的訊息和無力之感。
於是我閉着眼,在太醫要開口告訴我結果之前,冷硬着聲音低吼:“重新探!”
我多希望是我不懂醫久,我更有多希望太醫是探錯了,多希望懷中這個體溫漸漸冰涼的女人還在。
多希望她忽然跳起來對着我大吼大叫,或者像個小妖精一樣跟我耍心計。
“你要是敢死,我就是把珠兒和寧兒還有你坤水宮裡的人全都殺了!”在太醫重新給她探脈的時候,我擡起手在她的背上送着我自知是徒勞的真氣。
我在她的耳邊說着可以嚇得讓她醒來的話。
可是她沒有醒,沒有睜眼,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點生命的波動。
直到,直到那一羣太醫忽然跪到了一片,我一直在給她背上傳送真氣的手才終於怵的僵硬住。
“皇上,貴妃娘娘她……歸天了……”他們說。
我不知道自己那時究竟是在想什麼,只是感覺到眼前晃過一絲沉沉的黑暗,手下略有些僵硬的抱着懷中再也無知覺的人兒。
有那麼一刻,我多希望這個女人是在騙我,多希望……
我多希望這個女人可以和我互相鬥着一輩子,多希望這個頻頻讓我失衡的女人可以笑眯眯的睜開眼,笑哈哈的說一句蕭越寒你被騙了哈哈,你輸了哈哈……
可是她沒有。
她那麼安靜那麼安靜的睡在我的懷裡。
再也沒有平日裡那股子喜歡耍小聰明的囂張勁兒。
“柳無憂……這就是,你想給我的懲罰嗎?”我感覺自己的聲音似乎是隨着嘆息一起出來,卻又彷彿是從遠方傳來的聲音。
“我告訴你,你做到了……”柳無憂……
我閉上眼,手下緊緊的將她冰涼的身子摟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