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憶讓侍女們把那生病的女子放了下來,她擡手摸了一下那病女子的額頭,只覺得依然十分燙手,心想,在這樣的寒冷環境中,待了這麼久居然一點都不見降溫,可見這疫病是多麼頑固。
南憶當下便做出了一個殘忍的決定:“我們現在只能把她先留在這裡了。”
洛佳和其他女侍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們的南憶公主,似乎十分不理解她的做法。
洛佳道:“公主,病人的命也是命,我們怎麼能只顧自己,丟下她不管呢?”
南憶對她說:“如果帶着她,我們很可能走不出去,她在這寒洞中待了這麼久,體溫都沒有變化,我想大膽一試,我們先出去,之後再帶些力壯的人來帶她出去。”
說着,南憶便率先向洞口攀爬,衆侍女見狀便也不再多慮,跟在她的身後向上爬去。
就在她們爬到一半高度的時候,洞口處射進來的光線突然被什麼東西遮擋了一下,衆女子皆是一驚。
南憶擡頭向上一看,只見有一個人趴在了洞口處,在向裡面張望。
“噓……”南憶一邊示意衆女子安靜,一邊謹慎地從袖管中摸出一枚暗針,以備不時只需。
只見那人在洞口晃了晃,便張口朝着裡面喊道:“南憶,你在不在裡面?”
南憶聞聲知是虛驚一場,便收起了手中的暗針,她聽得出來那是顏素的聲音,忙回答他道:“顏素師兄,我在裡面!你是怎麼知道我來這裡的?!”
顏素沒有回答,而是先拋了一根繩索下來:“下面很滑的話,就抓住繩子,免得不小心掉下去。”
“好的,多謝師兄!”南憶聞聲抓住了繩索,並將繩索的一端向後面的洛佳傳過去,直到一隊人全都握住了繩索後,便繼續像上攀爬。
還別說,這樣一來倒是省力氣多了,沒過多久,衆人便爬出了溶洞。
南憶看到顏素的臉上一派擔憂和不悅交雜的神情,直到他是在生氣自己擅自跑到禁地來,便試着哄他:“師兄,我不是好好的嘛,沒事啦,你就不要生氣啦!”
“我生不生氣是小事,你知不知道這地方很危險的,如果你在這裡出了事,我要怎麼向蘇雅師兄交代!”
“師兄,你就不要責怪公主了,她也是爲了治療瘟疫,才冒險來的這地方。”
“哦,治療瘟疫?”顏素聽聞後,不禁也覺得十分吃驚,忙問道:“難道你們有什麼新的發現?”
南憶卻刻意賣了個關子:“只要你不向蘇雅報告這件事情,我便告訴你,不過呢要等回去才行,因爲現在還不敢確定。”
“說來說去,你們跑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來是爲了解決瘟疫,但治療結果還並不確定?!”
“確實如此……”南憶看着顏素,突然想到剛剛那位女病人,便對他說:“對了師兄,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剛纔我們把一個女病人留在洞中了,你能幫我把她帶上來嗎?”
“什麼?!”顏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知不知道,拋棄求助者是雲光教醫者的大忌!我要拿你如何是好!”
說歸說,氣歸氣,顏素還是縱身一躍,跳入了溶洞之中,很快便將那女子帶了上來。
此刻,日暮已經偏西,高山的背影漸漸吞沒了最後一縷陽光,一行人沿着山路向山下走去。
走着走着,衆人突然聽到腳下想起隆隆的聲音,緊接着便感覺到林間颳起了亂風,冰焰山的山體開始震顫。
顏素臉色大變:“完蛋了,我們被詛咒了!巫神要對我們進行懲罰了!”
南憶並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當然她也不信什麼鬼神詛咒那一套。
聽着耳邊越來越大呼呼作響的山峰,腳下的晃動也不斷加劇,南憶對顏素大聲喊道:“師兄,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巫神詛咒,這應該是地震!
“地震?!什麼是地震!”顏素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南憶。
南憶也無比驚詫地看着他:“天哪,師兄,你竟然不知道什麼是地震?!”
顏素臉上一紅,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洛佳也是一副焦急之色,對二人說道:“公主,師兄,你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冰焰山是座火山,也許我們剛好不走運碰到它今天要爆發了!趕緊想辦法逃命吧!”
南憶點了點頭道:“洛佳說的沒錯,我們必須要先逃出去再說!”
情急之下,南憶遠眺了一下週圍的山勢,對衆人說道:“火山爆發的時候,我們儘量不要到山下去,如果來得及,我們最好能到對面的魚秋山上去,那座山不是火山,我們要想辦法到它的背面去,讓他的山體爲我們做護盾。”
“好。”衆人紛紛附和着。
在這種時候,人人都想着先逃命,大家也沒有其他的意見,便按照南憶說的前往魚秋山。
魚秋山和冰焰山是連在一起的兩座山,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快從山腰上橫跨過去。
看似很簡單的一段路,走起來卻並不容易,因爲山上的草木太過繁盛,有多有蟲蛇毒瘴。
一行人匆匆在沒有路的草木間穿行,腳下不斷傳來沉悶的隆隆巨響,如同一頭蟄伏已久的怪獸從冬眠中醒來,撼動着它身上的大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從來沒經歷過地震的顏素,近乎嚇呆了,這實在是出乎南憶的意料。
在跑出一大段距離之後,衆人停下來暫時休息,每個人的臉上依舊是驚魂否定的表情。
這時,顏素喘着粗氣問南憶道:“南憶,洛佳,你們是怎麼知道地震和火山爆發這些東西的?”
洛佳說道:“聽村子裡的老人們講的哦。”
而南憶卻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知道的,只是很坦然地搖了搖頭道:“我失憶了,忘了。”
就在這時,洛佳揮手指向冰焰山的山峰頂端:“你們看,那裡冒出煙了。”
“既然已經冒煙了,估計離真正的爆發也不遠了,我們得快點走。”
南憶心中忐忑不安,催促了衆人一聲,腳下施展起輕功,飛快地在林木間再次穿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