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迆臉色一僵。
周城槿卻沒有看向他們,擡腳走向書房,“不管幻兒是要進宮還是進王府,總要先離開這裡才行!”
蘇幻兒站在周城迆身邊沒敢動,目光忽閃忽閃的看着地面,卻又忍不住偷偷看一眼身前的周城迆,蘇幻兒以爲周城槿這樣說話,周城迆一定會大怒,可是沒有想到周城迆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臉色不變,神情未動,只是說出來的話冰冷的幾分,“還不跟上去?是要他看出破綻?”
蘇幻兒縮了縮肩,立刻低頭跟了上去。
周城迆側頭,微微仰頭看向雕像,神情中帶着莫測,以往威嚴的神情中帶了幾分清冷,目光從雕像轉向了那些已經死了的侍衛,橫七豎八的屍體上傷口不多,臉色又冷了幾分。
周城槿,朕還在這裡,你就敢這麼囂張到明目張膽的處理朕身邊的人,又何曾將朕放在眼裡放在心中?
這些侍衛也就罷了,鍾德海是從小跟在朕身邊的人,你竟然隨手就殺了他,所以,以後也不要怪朕算計你。
不過,能讓朕算計到你也是你自己的原因,若不是你年幼時跟在朕身邊隨身都帶着花夫人的畫像,後來又在說起女人的時候處處以花夫人爲標準,朕怎麼能猜到你心中的執念?
端木十七說的對,從你堅持娶蕭玉卿朕就看的明白,你不是看上了她的人,你只是因爲她和花夫人有曾經相同的經歷,如果再遇到一個和花夫人長相相同而且有同樣經歷的人,你會怎麼辦?
周城迆微微挑了挑脣角,擡腳緩步向書房走去,不管周城槿最後會不會將蘇幻兒放到身邊,這第一步卻是達成了目標的,周城槿和蕭玉卿……反目!
蕭玉卿這次十分仔細的翻看着書房中的書本,端木十七將遊記還有那些讀本小說之類的挑揀排除,蕭玉卿就負責研究。
兩人還算是配合默契,最起碼沒有浪費時間,蕭玉卿快速的翻着花夫人的那些著作,不得不說花夫人果然是個奇女子,別說在古代,就算是在現代,也絕對是個出衆的女人,這些兵書和戰法,很顯然是花夫人針對冷兵器時代的特點專門寫的,沒有現代那些現代化或者集團化的機動部隊,可是花夫人的排兵佈陣和戰術無疑是十分厲害的。
蕭玉卿確定,花夫人絕對是個軍事家。
“玉卿……”端木十七不悅的敲了敲她的頭,“你是不是看到有趣的還要仔細研讀啊?”
蕭玉卿看了看眼前擺了一摞書本,微微笑,“花夫人的好多書寫的都特別好,讓人看着就入迷!”
端木十七搖頭嘆息,“花夫人留給人們這麼多書,你就不寫幾本?到時候子孫後代說起來,你也算是有點兒念想!”
蕭玉卿嘿嘿奸佞一笑,“我要是寫了估計比花夫人更加流傳千古,而且……你們男人一定喜歡看!”
端木十七眼睛一亮,男人喜歡看的?難道是武功秘籍?聽說玉卿在拳腳功夫方面很厲害,她在和別人切磋的時候就能將對方的拳法和功夫很快的內化,然後融會貫通轉化成自己的,“是什麼?”
蕭玉卿一本正經的道,“春宮圖,各種姿勢百看不厭!”
端木十七一僵,臉色先是變青,接着變黑,最後成了暗紅色。
蕭玉卿一看他那害羞的樣子,想要逗弄他的心思更濃,正要再說話,便聽到一聲暗沉不悅的聲音響起,“你找到出口了?”
蕭玉卿側頭看了一眼臉色比鍋底還要黑的周城槿,然後將目光轉回書上,漫不經心的道,“聊聊春宮圖也不耽誤找出口,再說了,槿王爺還願意出去嗎?在這裡可是有美人相伴,出去了,美人可就被皇上帶走了,槿王爺捨得?”
周城槿被她譏諷嘲弄的語氣弄得心頭火起,再想想她剛纔大喇喇的和一個男人暢聊春宮圖,一肚子火窩在胸口難以發泄,真想……掐死她!
蕭玉卿很快的翻完了一本書,又拿了另一本書打開,眼睛的餘光掃到周城槿鐵青的臉色,臉上暈起微微笑容,她還真是喜歡這種感覺,他看她不順眼,卻又不能弄死她,這種鬱卒的感覺,估計對槿王爺來說,這輩子都是個新鮮經歷。
周城槿暗暗運氣,壓住翻涌的怒意,走到蕭玉卿身邊拿了一本書翻看,不過上面都是花夫人曾經的筆跡,和他以往看的書不一樣,所以並看不出什麼端倪。
蕭玉卿冷笑,“看來槿王爺果然對花夫人情有獨鍾,竟然連花夫人的筆跡都認識,怪不得人們都說槿王爺博覽羣書滿腹經綸!”
端木十七煞有介事的點頭,十分認同的點頭,“槿王爺果然是用心了的,端木家存有的花夫人的筆跡和書籍也很多,可是端木家卻沒有一個人能看懂,看來是用心不夠啊!”
“這怎麼能一樣呢?人家是看人,你們是看字,境界不一樣,自然效果也不同!”蕭玉卿涼涼的說道。
周城槿被這兩人一唱一和氣得想要吐血,“卿卿!”聲音嚴厲帶着不悅,她和一個男人胡說八道說什麼春宮圖還各種姿勢?他讓她體驗的不夠多?竟然還和別人合夥諷刺嘲笑他,真是膽子大了!
端木十七冷冷一哼,“你的側妃娘娘來了,別卿卿,卿卿的叫了,小心側妃娘娘不讓你這個槿王爺進屋上/牀。”
周城槿背對着書房門,可是卻並未回頭,只靠聽力他就能聽出來人是誰,卻依然湊近蕭玉卿,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的春宮圖是用我們做主角嗎?看來我和你用的姿勢還是太少了,估計不夠你出一本書!”
蕭玉卿臉色一僵,狠狠瞪一眼周城槿,“是不夠,所以我還要和別人試試!”
周城槿臉色一白,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蕭玉卿,你明明知道……”
不待周城槿說完,蘇幻兒已經走近,看到周城槿臉色難看的瞪着蕭玉卿,握着蕭玉卿的手更是青筋迸出,立刻上前道,“王爺,您快鬆手,你會傷了王妃的!”
周城槿緩了緩氣息,他傷的了她?他都要被她氣死了,這種話也是可以隨便說的?
蕭玉卿見周城槿氣哼哼的鬆開她的手,微微鬆了口氣,她剛纔那樣說真的是話趕話才說出來的,說完她也知道有些不合適,尤其是周城槿氣得臉色發青的樣子,還真是挺嚇人的,而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微發顫,看來真的是氣的夠嗆。
看到周城槿被蘇幻兒給拉走,蕭玉卿暗自吐了吐舌頭,幸好……幸好周城槿還記得正事兒!
端木十七看到蕭玉卿那樣子,好笑的翻了個白眼兒,“你說了什麼把他氣成這樣?你也真是夠沒骨氣的,看你剛纔嚇得那個樣子!”
蕭玉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有骨氣,你有骨氣剛纔怎麼不替我出頭?還不是一眼嚇得趴窩不敢動?”
端木十七能說周城槿看着長得好看,而生氣起來也真是嚇人,那犀利的眼神簡直可以將人扎死,他連大氣都不敢喘,還替她出頭?
蕭玉卿低頭繼續翻書,還是要早點找到出口才行,不然總在一起太危險了。
“咦……這是什麼?”端木十七忽然從一本書中拿出來一張紙片,遞給蕭玉卿,“你看看,這好像是花夫人的筆跡!”
蕭玉卿接過來,微微有些泛黃的紙片,看上去有些單薄,上面的字跡還算清楚,上面都是一些數字,只在最後面墜了一本書的名字《軍事概要》,蕭玉卿看到過這本書,也是花夫人寫的。
蕭玉卿的目光在那一串串的數字上劃過,忽然一亮,急匆匆的道,“快,找出這本書!”
端木十七一愣,不過看到蕭玉卿那樣的反應,也知道應該是有新發現了。
周城槿聽到兩人喜悅的聲音,側頭看過去,臉色依然難看。
蘇幻兒咬了咬脣,輕聲道,“王爺,過去看看吧,或許王妃真的找到線索了,總不能都靠王妃一個人?”
其實,她更想說,將生死大事交給蕭玉卿,她覺得十分的不靠譜。
周城槿卻動也沒有動,就剛纔蕭玉卿說的話,他就該將她大卸八塊,就算她只是過過嘴癮,也是不可原諒的。
蕭玉卿自然聽到那兩人的動靜,雖然她有些介意蘇幻兒跟在周城槿身邊,可是周城槿的爲人她還是明白的,不過看周城槿不過來,還真是有些內疚,剛纔她說的有些過分了,這人驕傲又臭屁,估計氣得要死了!
端木十七見蕭玉卿有些走神,問道,“這上面都寫了什麼?”
蕭玉卿這纔回神,解釋道,“這個裡面的數字對應這本書裡的某一個字,”說着舉了舉剛纔找到的書,“第一行是頁數,第二行是那一頁上的行數,而第三行對應的就是第幾個字,這樣就可以鎖定了那個字,這些字連在一起應該會告訴我們一些事情。”
端木十七臉上滿是佩服,“花夫人的才智果然出衆,這樣傳遞消息的方法還真是別出心裁,”說完又忍不住感嘆道,“不過玉卿也真是聰明,這樣的方法你都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