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碧文不知道是聽懂了裝聽不懂還是真的沒聽懂,從自己位置跑到太后旁邊,好一頓撒嬌賣乖非要和蕭玉卿比上一比。
“你這丫頭可別再晃了,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你這麼搖晃,”太后笑着妥協,“玉卿,哀家也想看看,不如你就隨便露一手吧!”
蕭玉卿十分無語,她和姚碧文是真的沒有什麼項目是可以比的。
不過,根本不等蕭玉卿拒絕,姚碧文一見太后發話,立刻便道,“蕭玉卿,聽說花都的人都喜歡舞文弄墨彈琴作畫這種文雅的事情,不如我們彈一曲就當給太后姑母祝壽,怎麼樣?”
端木十七冷冷一笑,“早就聽說齊國公府的九小姐書畫雙絕,琴藝出衆,可不能用自己的優勢欺負人啊!”
蕭玉卿暗暗對端木十七比了個大拇指,擠兌人的話都說的這麼漂亮。
果然,姚碧文聽了那句‘書畫雙絕,琴藝出衆’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啊?玉卿姐姐不擅長嗎?那玉卿姐姐擅長什麼?”
蕭玉卿心中暗笑,這馬上就從‘蕭玉卿’轉換成了‘玉卿姐姐’。
端木十七十分不客氣的道,“玉卿除了腦子聰明也沒有什麼長處,不過倒是會幾下子拳腳,不然,九小姐和玉卿過兩招?”
端木十七其實是自己比較想看看蕭玉卿出手,他只聽說過她身手不錯,卻沒有見過,實在是眼饞。
姚碧文聽了臉色一僵,她,一個大家小姐和別人打架?
見姚碧文臉色難看而尷尬,蕭玉卿嘆氣,端木十七分明就是故意難爲人,“就彈琴吧,不過,姚小姐要先來,我得準備一下!”
姚碧文看向蕭玉卿的目光可謂熱烈,差點兒哭出來,“玉卿姐姐,你真好!”
大大的戲臺子上擺好了琴,姚碧文嫋嫋娜娜的坐下,目光含笑,表情可親,“臣女獻醜了!”
素手微擡,挑,撥,勾……一*作下來,十分的流暢自然,流*來的曲調宛轉悠揚,帶着陣陣輕快,再配上她嬌嫩如花的容顏,越發的朝氣蓬勃,讓人聽了就心生暢快。
蕭玉卿側頭看了看端木十七,“聽着怎麼樣?”
“技藝嫺熟,必定是下苦功夫練過的,”端木十七解釋道,“不過,彈的熟練,但是對曲目的把握卻有些欠火候,對於內裡的感情並不能完全表達,匠心過重。”
蕭玉卿點點頭。
端木十七看她一眼,懷疑道,“你會彈琴?我怎麼沒聽說過?”
“不會!”
“那你還要和她比彈琴?”
蕭玉卿白他一眼,“難道真要和她在臺上表演一把摔跤?”豈不是更難看?
蕭玉卿起身對正聽曲兒聽得沉醉的皇上道,“皇上,有琉璃杯嗎?”
皇上有些驚訝,“琉璃杯?倒是有,你要那做什麼?”
“之前送的‘一桶姜山’讓太后不悅,正好玉卿再趁此機會再送一禮,比琴藝,玉卿自然不是姚小姐的對手,也只能出奇制勝了,”蕭玉卿爽快的道,“給太后娘娘和皇上一個驚喜!”
皇上點頭,對身邊的人道,“全海,去將琉璃杯拿出來,你要幾個?”
“七個!”
全海的年紀要小很多,腳步也快,不一會兒便取了過來,讓蕭玉卿驚訝的是這琉璃杯竟然還是各種顏色的,看着就賞心悅目。
“那玉卿先去準備一下!”得到皇上的允諾,蕭玉卿這才帶着衛青離開,接到周城槿無意中掃過來的目光時,蕭玉卿微微勾了勾脣,示意他不用擔心。
姚碧雲的琴藝十分不俗,場中人都聽得如醉如癡,爲此更讓她驕傲,“槿王爺,您看臣女的琴藝可能贏得過的玉卿姐姐?”
周城槿肅着一張臉冷聲道,“姚小姐琴藝精絕,語音繞樑,不過本王從未聽蕭玉卿彈過琴,所以無從比較!”
姚碧雲含羞一笑,“王爺過獎了,玉卿姐姐和您在一起從來都沒有花前月下彈琴喝酒吟詩助興嗎?聽說擁有天魂血魄的人都是多才多藝的。”
周城槿道,“那麼她……是個例外!”
姚碧雲得逞的一笑,露出幾分得意,不再抓着周城槿問個不停,而是四處看了看,“咦……玉卿姐姐呢?怎麼不見了?”
衆人這才發現原來蕭玉卿說去準備還一直沒有回來呢。
“不會是嚇得尿遁了吧?嘻嘻……”
“只聽說蕭玉卿作風不正,可沒有聽說她多才多藝,唯一出衆的就是有些拳腳功夫,好像會畫幾筆畫,可沒有聽說她會彈琴!”
“沒聽槿王爺說嗎?連槿王爺都沒有聽過她彈琴,估計就是不會!”
“說不得真是這樣,剛纔西蜀王不是還想要改一改嗎?”
低低的交談聲中,蕭玉卿帶着衛青回來了,“姚小姐彈完了?果真是技藝純熟餘音繞樑三日而不絕啊,玉卿甘拜下風!”
姚碧文漲紅了一張臉,勉強謙虛的道,“玉卿姐姐謬讚了,我知道玉卿姐姐一定更好!”
蕭玉卿大笑,“那可要讓你失望了,我對琴藝還真是一竅不通。”
她聲音剛落便聽到衆人低低的笑聲,蕭玉卿聳了聳肩,繼續道,“不過我給大家帶來個新鮮玩意兒,也算給太后娘娘祝壽了!”
衛青費力託着托盤走上戲臺,等到將琴撤去之後,把托盤中各色的琉璃杯擺在了桌子上。
蕭玉卿款步走上戲臺,用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被子的邊緣,聽了聽聲音,調整了一下被子的順序,“這首歌叫《祝壽歌》,獻給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福壽與天齊!”
說完,也不在意下面人們好奇的聲音和表情,蕭玉卿連續在不同的杯子上敲打着,“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慶賀你生辰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琉璃杯傳出來的聲音清脆悅耳,比之泉水叮咚更讓人有一種連貫節奏感,蕭玉卿的聲音清越中帶着微微綿柔,讓人十分的舒服!
周城槿眼睛頓時一眯,臉色一沉,她總是有各種各樣新奇的東西展現出來,讓他眼神離不開她,可是他不喜歡她站在衆人面前展現出來的這種特別,因爲他了解人的心思,對新鮮的東西總是有一種特別的好奇心,這種好奇心足可以讓一個男人盯上一個女人。
端木十七卻十分的高興,看看他妹子,多厲害,用幾個破杯子就能敲打出悅耳的聲音,尤其是還會唱,唱的詞兒不僅新鮮還應景兒,覺得很有可能是蕭玉卿臨時自己做的,想到這裡,心中更加自豪,與有榮焉。
端木十七看向太后娘娘,那老太婆果然臉色愉悅,想必也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曲兒吧?再看向皇上,端木十七微微蹙了眉,周城迆的目光太過深沉,不知道在思量什麼,不過端木十七卻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端木十七側身掃了一眼姚碧文,“九小姐精通音律,這首曲子本王聽不出出處,不如九小姐給咱們解說一下,也讓咱們長長見識!”
姚碧文臉色鐵青,渾身僵硬,“王爺說的哪裡話,蕭玉卿身份特殊,會點兒咱們都不會的,也不算是新鮮事兒吧?”
端木十七微微挑眉,這位九小姐好像也不是看着那麼草包呢!
姚碧文的聲音一落,果然衆人驚喜崇拜的眼神收斂了幾分,相比花夫人,好像蕭玉卿會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了。
端木十七聳聳肩,“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啊?姚小姐大方一點兒,剛纔你用自己的長處欺負人,我家玉卿可是二話不說就應戰了,而且還大大方方的承認不如你,有什麼說什麼,這纔是真性情!”
姚碧文憋得臉發紅,卻又想不出反駁的話,求救般的看向姚文俊,姚文俊淺淺一笑,“王爺別逗小妹了,她還是個小孩子!”
一句話,抹殺掉了姚碧文的不服氣,姚文俊雖然和端木十七說着話,可是目光卻一直盯在戲臺上蕭玉卿的身上,那樣的熱情洋溢,那樣的生動領秀。
端木十七撇撇嘴,“趕緊擦擦口水!”
姚文俊輕笑,“玉卿是你妹妹,總是要嫁人的,你盯這麼緊做什麼?難道你還要養她一輩子?”
端木十七挑眉,“我還真有這個想法,玉卿很好養,有吃的就行,雖然嘴刁了點兒,”說完頓了頓,不悅的掃了一眼姚文俊,“還有,別‘玉卿’‘玉卿’的叫,她和你很熟嗎?”
姚文俊笑容擴大,“王爺,你這就不對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可不能擋了妹妹的幸福,小心她以後怨怪你!”
說着,姚文俊的目光無意中掃了一眼右前方的周城槿,他的聲音並未刻意壓低,周城槿一定聽到了,可是周城槿的臉色卻未變,姚文俊收回目光,再次投注在蕭玉卿的身上。
端木十七懶得和他理論,也開始專心的聽曲兒,不過,相比於聽曲兒,蕭玉卿如流水般的絢爛的動作更讓人眼花繚亂,彩色的琉璃杯中的水,因爲敲打晃起一圈圈的水紋,在陽光下,十分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