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淺入了宮,一路殺到皇帝面前,雖然滿身血污卻絲毫無損。
皇帝眯起眼,危險的說:“你還敢來!”
染淺收起鞭子,扔給他一封信。
皇帝接住,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邊關告急,這是……墨老將軍,派人送回來的八百里加急求援信。”
皇帝大驚失色,忙拆開信件查看,果然如染淺所說。
“這信如何在你手上?”
染淺嗤笑:“我若想要,如何拿不到?”
“你有什麼條件?”
“我幫你打贏他們,你放過聞府,給聞休雅和司雲孤賜婚。”
“放肆!”皇帝震怒,“聞休雅朕已經許配給了朕的皇兒!”
染淺投去冰冷的一眼,威脅道:“你若不同意,我便殺了他,你該知道我的本事!”
“你!”皇帝氣的渾身發抖,四周的禁衛軍已經大氣不敢喘了。
染淺皺眉,有些不耐煩的說:“答不答應一句話,不過我可勸你,你若不答應,我可是非報仇不可了!”說到報仇二字,染淺本就冰冷的目光中滲入濃郁的恨意。
皇帝知道,若這個女人鬧起來,墨國必定民不聊生,在他的統治之下,這樣的事絕對不可以發生!
“朕若答應,你便放棄復仇?”
“是……”染淺的眼神暗淡下來,“你若答應,我便入獄……”與師門恩斷義絕了,大師兄也恨透了她,妹妹不能認,展飛師兄爲她而死,她還有何顏面存活於世間……大師兄,休雅,我能爲你們做的,只有這些了。
皇帝思慮一番同意了。染淺當即逼着他宣佈了司雲孤和聞休雅的婚事,還有丞相官復原職的聖旨。
完成了這一切,染淺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在聞王府守護多日的長殤在聽完暗影的彙報之後,氣的差點吐血。
他看了一眼沉寂的王府,下令所有暗影撤回。
染淺這邊關一去便是月餘,她沒有正面現身幫助邊關將士,而是每每趁着入夜偷襲暗殺敵軍。時而日日來襲,時而兩三日來一次,搞的敵軍疲憊不堪。而邊關的將士們在墨老將軍的帶領下,士氣大漲輕而易舉的便打贏了勝仗。之後又在墨老將軍班師回朝之前先回了京都。
染淺歸來後,直接把自己丟進了大牢,也不管外面的獄卒如何兵荒馬亂,整個人如同已經死了的屍體,就這樣躺在幹稻草上,一身血污和傷痕也無力去處理。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聽到大理寺卿的來報,不禁有一絲絲驚訝,沒想到這個女魔頭竟然真的信守承
諾,主動入獄了?!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自己還得費一番力氣解決她。
聽說墨老將軍最快將在十日後進京,三喜臨門之下的皇帝高興的在宮中大擺宴席慶賀。
爲什麼說是三喜臨門呢?半個學前,一直被囚禁到幾乎快讓人忘記的瘸腿四皇子突然能站起來了!皇帝聽到太監來報,急忙跑去看,卻差點嚇暈過去。
四皇子,竟然就是影殤閣的大閣主長殤!
在與皇帝徹夜長談中,長殤表示緋影已死,自己作爲皇帝的兒子理當歸順朝廷。可皇帝也不是傻子,哪兒能這麼容易相信,最後還是長殤將所有暗影編入禁衛軍後,皇帝才徹底相信了他。
此後,默默無聞的四皇子崛起了,一路碾壓五皇子,二皇子,甚至太子,深得皇帝的心意。
不費吹灰之力便收復了影殤閣的強大戰力,還得到了一個極具天子資質的兒子,皇帝能不高興嗎?再加上染淺入獄,邊關大獲全勝,皇帝覺得,這是十幾年來最大的喜事了!
當然,染淺一日不死始終是個隱患,皇帝爲了怕夜長夢多,當即下令五日後以前朝餘孽的身份出死染淺。
長殤聽聞這個消息,只是眯了眯眼。
三日後,司雲孤和聞休雅大婚了。長殤穿着皇子朝服前去祝賀。
宴會上,看得出司雲孤很開心,長殤知道,這個男人變心了,不由得冷笑。
看到長殤前來,司雲孤心裡十分別扭,但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草民拜見四皇子。”
“起來吧。”
“謝四皇子。”
“這婚禮,還挺隆重。也難怪,這聞休雅可是相府千金,就算不是完璧之身,也還是相府千金。”他邪笑道。
司雲孤臉色煞白,怒視着他:“四皇子請自重!”
長殤嗤笑:“本皇子如何,你一個刁民也敢指責?”
“你……”
“行了行了,看在曾經對手一場的份上,禮我也送了。”他擺擺手,突然湊近他耳邊,冷聲道:“這是緋影用命爲你們換來的,若是敢辜負她,司雲孤,我會讓你嚐遍她所受過的苦!”
司雲孤愣住,眼睜睜的看着他走了,喉嚨緊澀的發不出聲音。
相對司府的喜氣洋洋,大理寺牢房的陰沉亦是一絕。
黑暗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停在了染淺的牢房前。
染淺看着小小的窗戶的眼睛動了動,絲毫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男人醉人的聲音響起:“全部退出去,沒有本皇子的命令,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許進來!”
“是是是!”獄卒可不敢得罪這正受寵愛的四皇子,當下扔了鎖頭跑了出去。
長殤慢慢踱步進來,一邊打量着四周,調笑到:“看來他們真是怕了你了,盡然將你關在着最下面,還是單獨一層。”
染淺冷哼一聲:“四皇子現在可是日月爭輝,跑來着髒亂不堪的天牢好嗎?”
“來看你啊!”他歪着頭,一副無辜單純的模樣。
染淺嗤了一聲:“還有心思開玩笑,挺好,看樣子日子過得不錯。”
長殤的笑容維持不住了,慢慢蹲在她面前,將她單薄的身軀抱起來,輕輕撫摸着她那一身潰爛血膿的傷。
染淺強忍着痛楚,悶哼一聲,怒到:“放開!”
長殤沒放,反而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也不顧她是不是會疼。
“嘶!會疼的,鬆開我!”
“會疼……那你可知我有多疼?我在王府等了你幾天,結果卻只等來你要去送死的消息!緋影,你怎能如此狠心……”
染淺默然。長殤,沒有我,你會活的更好,這樣,就算我替爹孃償了你母親的命……
過了許久,長殤緩緩鬆開她,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舊書,說:“你在練這個,對吧?”
染淺大驚失色,一把搶過那書護在懷中:“你看了?”
他點點頭:“看了一點。這本絕情心法,只有你們淺氏族人的特殊體質才能修煉,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沒用。”
染淺咬着脣沒回答。
長殤接着說:“你早就發覺自己體內真氣雜亂,所以在決定送死之前拼命修煉,以淨化自身內力的純淨程度好提高功力對吧?”
“是,練到第八層了。”
“爲什麼不繼續練下去?”練下去,你便不會死……忘情絕愛的冷血之人,練成了你便不會死啊……
染淺搖搖頭,把書丟到一邊說到:“我練不了。”
長殤苦笑:“你捨不得對嗎?捨不得忘了他?”
染淺看着他,似乎想要辯解,最終歸於沉默。
長殤見她這幅模樣,體內的怒火不了遏制的爆發了。他抓住她的肩,妖冶的面容猙獰起來,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爲了那個男人差點死了是誰救的你?你就這樣輕視自己的命嗎!”
染淺不解,愣愣的問道:“不是……小師兄嗎?”
影殤閣裡醫術最好的就是小師兄啊……不對!
“不是小師兄?那是誰?”染淺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腦中閃過一張臉。
長殤一字一頓道:“聖花流,你的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