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沒找到?”劍眉一皺,目光犀利的一瞥。“這麼大個人怎麼會活生生的消失了?確定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
“是,微臣確定搜過所有的地方。”回想起在沁泉軒發生的事情,秦瀟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但是他還是決定說“不過微臣還是人爲???有一個地方很可疑。”
恩?
“說。”
“沁泉軒。”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鳳長卿微微皺眉。
“下去吧。”揮揮手讓秦瀟退下,他還不想聽到這個地名。
等到秦瀟退下後,他便展開畫卷,提起筆開始畫。
“皇上,紅雪雖然是我的妹妹,但是她???不是一個好人。”
前幾天步瑤和龍燁進宮的時候,步瑤特地對她說的,當時他還差點殺了她。
“她行爲不檢點,四處勾搭男人不說還餘情未了。”
當時他倒是反問了她同樣的問題,看到步瑤臉上的尷尬,他便將這句話當成了耳邊風。
“可是她現在還和那個男人勾搭在一起,時常有來往。”
這一句話在這個時候彷彿一個炸彈,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怒意。
時常有來往???就在今夜,在御書房和大臣們商量事宜的時候就從後面傳來了動靜,過一會兒就發現一個黑衣人,輕功十分了得,身手也不在他之下,兩人交手之際都受了各自一掌風。
“咳咳???”
“你還好吧?”齊琳擔心的看着白千燁,說道“沒事吧?”
白千燁微微一笑,剛纔差點淹死在藥池裡面的也不知道是誰,現在衣服還沒幹就擔心起他來了。伸手開始解開身上唯一一件裡衣,卻發現胸口火辣辣的痛。
“你幹嘛?”齊琳一緊張,連忙轉過身去,正籌謀着要不要出去,卻聽見身後的人一記悶哼。“你??你要不要緊啊?”
“要是擔心我的話,就幫我換一下衣服。”
這???雖然很猶豫,但是齊琳還是忍不住回頭道“傷的很重嗎?”
“恩。”
這麼坦白,看來是傷的很重了,齊琳也顧不上什麼,走過去扶起白千燁,利落的幫他脫下溼漉漉的裡衣,這纔看見了白千燁胸口上暗紅色的手掌印,她在電視上看過,這是內力很深的人打出來的,難怪白千燁臉色會這麼蒼白。
齊琳專心的爲白千燁換好衣服,卻沒有注意到他眼中得逞的笑容。
這點痛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看到齊琳這個樣子,他卻心情大好。
“要是我死了,對你不是更好嗎?”
齊琳微微一愣,擡眸靜靜的看着白千燁,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從來不會去想。
她一直認爲別人的生死與她無關,可是???真的無關嗎?
“我現在受傷了,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毫無反抗之力。”這句話當然是騙她的,要是齊琳對他動手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說的也是。”微微一笑,卻發現鼻子酸酸的。最後目光停留在掌印上,輕聲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希望你死。”
白千燁依舊微笑着看着齊琳,靜靜的聽她說完。
“而且我還希望你死在我手上。”
依然靜靜的看着齊琳。
“你說我是不是很白癡啊?”側頭看着白千燁,自嘲般的說道“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怕你死。”
說完便低下頭去,從而錯過了白千燁眼裡的那份溫柔。
氣氛慢慢變得有些尷尬,齊琳只怪自己多了嘴,怎麼聽怎麼像情侶說的話,該死的,竟然還臉紅了。伸手摸摸發燙的臉頰,告訴自己這其實沒什麼的。
但是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呀?想了想說道“呃???從皇宮出去後,你怎麼過的?”
要死啊,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嗎?齊琳猛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看見齊琳那樣的表現,他竟然出乎預料的提起了那段連紫胤都不曾知道的過去。理了理衣服盤腿而坐,繼續道“就算變成了那樣的我,鳳長卿還是沒有打算放過我。他給了全鳳凰國的乞丐命令,要讓我生不如死。”
齊琳看着白千燁,他正平靜的看着藥池,就連聲音都十分平靜,彷彿說出來的事情和他完全沒有關係。
“那時候我更想活下去了,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如果是別人,是想死掉吧。
“後來我遇到一個人,也是我的師傅,我那個活死人的身體剛好能夠幫助他煉藥,我就被帶回去了。”說到這裡,轉眸看着齊琳,繼續道“沒想到在他的煉藥中我就這麼活過來了,也得到了行動自如的身體,這算是因禍得福吧。”
齊琳情不自禁的拉過白千燁的手,輕聲道“痛嗎?”
痛?白千燁微微一笑,說道“我的身體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這不是騙人的,他的師傅在用他的身體試藥的時候,也讓他的痛覺降到了最低。說着拿出一把匕首漫不經心的在手臂上劃了一下,一股紅色的液體立刻順着手臂落下,下一秒便被人奪了去。
“你幹嘛?!”一把拉過白千燁的時候,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去血液,當她發現根本沒有止血的痕跡的時候,又慌張的四處轉着,卻發現什麼都沒有找到,這下更加焦急了道“有沒有什麼可以止血的藥?你不是神通廣大嗎?快想點辦法啊?”
說着還小心的吹着傷口,但是白千燁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一臉微笑的看着她,氣的齊琳差點給他一記爆慄,隨即起身打算回去拿金瘡藥。
“無妨。”
“可???。”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白千燁從懷裡拿出一張白色的手帕,那傢伙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先不去思考那條白色的手帕是怎麼來的,就看見白千燁將那塊手帕放在傷口處,齊琳自己都倒吸一口涼氣,看着白色的手帕,剛放上去就被血浸溼,而且還在擴散,齊琳懷疑那東西有沒有用,怎麼感覺一點用都沒有呢?
這個動作持續了半盞茶的時間,那條白色的絲帕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彷彿只要用力就會擠出血來。
緊接着白千燁拿開手帕,手臂一擡,揚眉道“這不是好好的嗎?”
齊琳驚訝的看着光滑潔白的手臂,簡直比她的手臂還光滑,好想掐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她甚至還伸手摸了摸剛纔的地方,一點痕跡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好像變魔術啊。”驚訝於白千燁的動作,齊琳差點就讓他簽名了。
“魔術?也是你們那邊的東西?”
反射性的點點頭,齊琳還在糾結於剛纔的情況,絲毫沒有意識到白千燁的話是什麼意思,等到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了。
“魔術就是變戲法???的意思。”此時的齊琳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低着頭,雙手緊緊的拽着衣角。
“你們那邊也有變戲法的啊。”看出齊琳的不自在,白千燁也沒有明說,只是一邊注意齊琳一邊自己調息。也不逼問齊琳什麼,只是輕聲道“這點小計倆沒什麼奇怪的,我師父是個隱士神醫,偶爾也會在我身上劃上幾刀,然後試試他的新藥方,這也是爲什麼我的外傷藥這麼厲害的緣由吧,說起來還真是因禍得福呢,不對???上天是眷顧我的。這樣纔對。”
所以纔會讓他恢復如初,讓他心更加堅定了,所以他回來報仇了。
“後來我也開始用自己的身體煉藥,慢慢的,我也就成了這樣。”雙手展開,展示着自己的身體繼續道“原來我的身體還有這個用處。”
當然,白千燁沒有告訴齊琳,他也拿別人的身體練過藥,只是活下來的那些人現在都爲他賣命。
還有???
“你做什麼?”
齊琳輕輕的扣住白千燁的後腦,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想當初繼父的兒子剛剛接觸醫學界不久,就拿她練針,一針紮下去就痛得她齜牙咧嘴,更別說像他這樣。
如果七年前的那晚讓他從天上掉到了地獄,那麼七年裡,他一直經歷着這些,是不是已經馳騁地獄了呢?
“累了嗎?”輕輕拍着他的後背,說道“痛過了就不會痛了,可是還是會累對不對?”
白千燁微微一愣,他沒有想過。
“對不起,你們的爭權奪位,國仇家恨,我說不出誰對誰錯。”就好像誰都說不出正義和邪惡的劃分一樣,但是還有她能做的事情。
鬆開白千燁,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偶爾做一下自己也不錯啊。”
做自己?白千燁微微一愣,扶住齊琳的雙肩,揚起嘴角道“什麼樣的我纔是我自己???或者??纔是你喜歡的白千燁呢?”
“呵呵???我要休息了。”說完後起身不理會齊琳,走到藥池邊,然後走下去,靠着池壁而坐。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齊琳微嘆一口氣,她何嘗不累,被迫參與爭權奪位的爭紛,被迫進宮,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妒忌心強的妃子,一不小心腦袋就搬家了,她哪一天不是過着提心吊膽的生活?
她何嘗不想像小說裡的女主角一樣輕鬆的享受着穿越定律帶來的好處?何嘗不想放手一搏,運用自己的職場經驗大幹一場?何嘗不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單單違背自己的心進了皇宮,都已經這麼累了,要是再做什麼,還不得累死。
禍兮福兮,若不是這樣堅持自己,她豈不是連提心吊膽都感覺不到了?
活死人般的**還不如死了算。
白千燁,你的世界有多少創傷,她不想去發現,也沒有聖母的力量去一個一個修補。
只是,她會在這裡,借給你肩膀。
可是,不買賬的都是白癡。
“白癡!”
超級大白癡!
齊琳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千燁,她這是多管閒事了,早知道不管他了,就讓他痛死算了,哦不對,就讓他自己在這裡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