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齊琳只覺得全身乏力,肚子更是抗議的不行,本來打算弄點什麼東西吃的,但是纔剛剛下牀,就看見秦瀟正氣凜然的站在牀邊,嚇得齊琳一下子縮回被窩,用被窩緊緊的裹住自己。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齊琳瞪着秦瀟,同時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只是這悶熱的天氣,她堅持不了多久便出了汗水。
秦瀟白了齊琳一眼,冷冷說道“我奉皇上之命,在此保護娘娘。”
“那你也不用站在我的牀邊啊?!”齊琳幾乎是吼出來的,鳳長卿的一句話竟然實行了,真是一言九鼎,不過齊琳想了想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站了多久?”
“皇上說了,我必須寸步不離的保護你。”秦瀟不耐煩的看了齊琳一眼,接着說道“我來了三天,站了三天。”
齊琳一愣,三天?難道說她又睡了三天?她清楚的記得她和鳳長卿喝酒,然後???難道說那酒裡面有毒?
這樣想着的時候,眼前忽然一黑,擡頭一看,秦瀟高大的身子就站在面前,擋住她的光線,齊琳嚥了咽口水,警惕的看着秦瀟。
“我已經準備好了吃的,還請娘娘移步用膳。”秦瀟說完便轉身走到屏風外。
齊琳愣了一下,這才鬆了一口氣,掀開被子不停的用手趕走熱氣,跳下牀,拿了旁邊放好的衣服穿上,齊琳才發現,原來鳳凰國的衣服夏天也挺照顧人的。
比如她今天穿的這一套,橘色爲主,抹胸和裙襬分開,長裙被一條紫色的腰帶收攏,在面前紮成一個蝴蝶結,裙襬下方用五彩絲線秀出百花齊開圖案,惟妙惟肖,外面再披上一件半透明的橘色紗衣,頭上的髮飾一樣是那唯一的白玉簪子。
當齊琳將一桌子的食物全部解決掉,然後吃掉兩個超大的水蜜桃之後,終於滿足的打了一個嗝,眯起雙眼說道“鳳???我是說,皇上呢?怎麼沒來?”
誰知道她這麼一說,秦瀟的整張臉就冷了下來,雖然一直都是板着臉,但是現在是散發着些許殺氣,竟然也讓這悶熱的天氣有了些涼意。
不說就不說,兇什麼兇啊?齊琳心裡暗道,起身走到門外,毒辣的太陽射得她皮膚髮燙,不過也因爲走出來才發現,滿院子的茶花,被打理的很好,此刻正開得旺,看着它們,齊琳想起竹閒居的茶花,只可惜???現在想來,已經沒有了那一份懷念。
這些茶花,倒是刺傷了她的眼睛。
“讓開,讓本宮進去。”
宮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囂,齊琳微微皺眉,還沒有開口秦瀟就已經移步過去,齊琳思索了一下,剛纔的聲音是步瑤,想必是聽說自己醒了,要是再告訴她,自己醒來的時候就聽見她說的那些,不知道步瑤會不會被氣死。
可是,當她這麼想的時候,秦瀟一臉焦急的快步走進來,步瑤也緊隨其後,齊琳微微皺眉,能讓秦瀟允許進來的,難道發生什麼事了?
齊琳的心一沉,曾經想過無數次的場面此刻無比清晰的迴旋在她的腦海裡。
“你醒了。”步瑤揚起下巴說道“哼,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
齊琳微微一笑,輕搖扇子說道“不過看你的樣子倒是希望我快點醒過來呢。”
“是啊,我做夢都希望你醒過來。”
步瑤的肯定倒是讓齊琳爲之一愣,輕聲道“怎麼了?”
呃???沒想到齊琳會這麼溫柔的對她說,步瑤一下子沒了言語,只是看着齊琳。
“秦將軍,我有些口渴了,勞煩你幫我???取一點酸梅湯來。”齊琳隨意想了個理由讓秦瀟離開,但是秦瀟一臉疑問的看着她,齊琳再次說道“怎麼了?”
“酸梅湯是什麼?”秦瀟想了想不解的問道“皇上讓我保護你,並沒有讓我做這些。”
“呃???那皇上有沒有告訴你,沒有喝到酸梅湯,我會死不瞑目的?”齊琳認真的眨眨眼睛,無視掉秦瀟的怒容,繼續道“酸梅湯就是用酸梅汁,加一點冰塊,這麼說懂了吧?”
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不過這麼說來,秦瀟雖然不服,卻還是去了。
“說吧。”等秦瀟走後,齊琳謄了個位置讓步瑤坐下,想了想說道“白千燁出現了嗎?”
步瑤微微一愣,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下次可不要把人當成樹洞了,那樣我也許不會知道。”齊琳笑了笑,繼續道“現在是什麼局面了?”
“紫胤進皇宮了。”
齊琳眉頭一皺,看來大局已定,隨即安靜下來,她已經決定不插手他們之間了,誰爭個你死我活就隨他們去吧。
“相信此刻白千燁已經遇上鳳長卿了吧。”步瑤冷笑道“聽說鳳凰殿埋了很多的炸藥。”
齊琳的手一緊,隨即鬆開,笑道“告訴我這個做什麼?”
“這是白千燁讓我給你的。”
齊琳看了看步瑤手中的香囊,齊琳沒有去接,笑道“還回去,我不需要。你不是喜歡他嗎?怎麼還做這些?”
“你以爲我願意嗎?”步瑤瞪了一眼齊琳,硬是將香囊塞給齊琳,說道“我就是沒辦法拒絕他的話,但是這也是最後一次,齊琳,我想不通爲什麼你總是比我好,但是今天過後,會成爲他的皇后的不是你,會是我步瑤。”
“嘭”
齊琳和步瑤同時一愣,看向門口,秦瀟木訥的站在那裡,腳下是打碎的碗,湯汁灑在地上,冰塊發出滋滋的聲響。
“鏘”
劍光一閃,秦瀟的長劍就已經來到了步瑤的脖頸,一串血珠子順着劍身緩緩滑下,還不到劍柄就落到地上,快速的在陽光下蒸發掉。
“吧嗒吧嗒”
血就像失去控制一樣滴在地上,劍身拔出,鳳長卿退到一邊,纔剛剛站穩,左手邊同樣的位置一樣皮開肉綻,鮮血紅了衣裳。
白千燁隨意的在身上點了兩下,手臂上的血就停止了流出,對於這樣的傷,白千燁眉頭都不皺一下,笑道“八年未見,你的劍法還是一樣好。”
“皇兄倒是更厲害了。”鳳長卿冷笑道“不過皇兄記錯了,我們兄弟二人,早就已經見過面了。”
白千燁不以爲然的笑笑,兩人心照不宣。
從那一次皇宮出現刺客,鳳長卿就隱約知道白千燁出現了。
“闊別八年,皇兄別來無恙。”鳳長卿說道“還是那樣喜歡耍手段。”
“過獎了。”白千燁輕描淡寫的一笑,說道“相比之下,你還是一樣的幼稚。”
鳳長卿倒是不在意白千燁的這句話,就算是以前,他也是經常被白千燁這麼說的。
“你倒是比以前更加沉得住氣了。”鳳長卿毫不示弱的反駁回去,想了想又覺得可笑,這般爭執就像兒時那般。
不過也對,從小時候開始,他們就一直這樣了,表面上的和睦,私底下鬥得天翻地覆。
這些,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
“這一天,早在八年前就該來了。”白千燁不以爲然的說道“今天該了結了。”
“是時候了,只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他?”鳳長卿正色道。
此話一出,兩人之間陷入一陣沉默,而他們誰都不想打破。
“沒有。”齊琳認真的看着秦瀟,爽快的說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鳳長卿,但是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他,雖然???最後好像我也傷害了他。”
秦瀟的手緊了又鬆,從懷裡掏出一塊金牌丟給齊琳,說道“沒有這個你是到不了鳳凰殿的,去吧。”
呃???齊琳一愣,看了看金牌,握在手中,說道“謝謝。”
“喂,遺言都說完了嗎?”空青早就不耐煩了,甩動着長槍喊道“說完的話就給老子滾過來。和老子大戰三百回合。”
秦瀟拔出長劍,說道“快去。”
齊琳點點頭,轉身離去。
等到齊琳離開,秦瀟的嘴角終於微微上揚,或許他有點明白,鳳長卿爲什麼這麼愛齊琳了。只是現在沒有時間想這些。
“看來你終於打算認真面對本大爺了。”空青已在說話間將長槍刺向秦瀟。
秦瀟有條不紊的閃躲着,今天這一戰必定是苦戰。
好不容易先離開,齊琳一路直衝鳳凰殿,可惜,從她醒來之後體力大不如從前,才跑了幾步,就已經喘的不行,雖然知道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但是齊琳還是氣喘吁吁的扶着柱子,已經開始出現眩暈狀況,再也邁不開一步。
忽然感覺從身後傳來一陣涼意,齊琳本能的往旁邊一閃,不料腳下一空,就摔了下去。
“去死吧。”
還沒有反應過來,耳邊就傳來肖然尖銳的聲音,齊琳的意識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可是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寒光直逼而來。
“鏘”
沒有預想之中的疼痛,倒是傳來人摔倒的聲音。
“是你?!”
齊琳緩緩睜開眼睛,剛纔要衝過來殺她的肖然此刻正狼狽的倒在地上,而她的面前站着的人正是紫胤。
“哼,你也要護着這個小賤人麼?”肖然冷笑着說道“她到底有什麼好?要你們都護着她!”
“哼,本王只是想看好戲而已。”紫胤微微一笑,轉而冷冷的對肖然說道“打擾本王看好戲的,本王只有殺了她。”
肖然一愣,這感覺,像極了鳳長卿,張了張口,也說不出什麼來。
齊琳艱難的站起來,手心傳來鑽心的痛,經過剛纔的撞擊,傷口更大了,鮮血一個勁的往下流,看上去十分恐怖。
這個傷就是剛纔秦瀟衝過來要殺了步瑤的時候,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握住了秦瀟的劍。
“你要找的人就在前面。”紫胤淡淡的說道“現在去或許還能看見個活人。”
齊琳一愣,看了看狼狽的肖然,匕首被打落在一邊,此刻的她正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