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把離婚證留下

在穆太太的心裡,那場車禍就是她永遠過不去的坎。

她傷心欲絕,也曾想過跟着穆朝陽一道去了算了,可是這樣的念頭剛升起來,就被穆太太掐斷了。

那時候,穆勁琛還未成親,穆家無後,她若這樣走了,能對得起誰呢?

穆太太握着拳頭,她覺得胸口堵得厲害,她伸手在自己的胸前不住捶打着,那種傷心和悲憤發泄不出來,全都堵在了她的心裡,她不住捶打,一下,一下,手勁越來越重。

凌母見狀,忙拉住她的手臂。“親家,你這麼折騰自己做什麼啊?”

穆太太說不出別的話,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

付流音不知所措地看向幾人,她想要說服自己,她只是聽錯了而已,可是凌時吟和凌母看向她的目光,那一道道盯視恨不得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凌時吟斷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她推着輪椅上前,衝付流音怒吼道,“付流音,你聽見了嗎?你哥哥害死了我哥、害了成鈞,他居然還害死了爸!這些事情,難道你真的一無所知嗎?就算再怎麼不清楚,你還能在穆家待得下去嗎?爸是被你們害死的!”

穆太太總算出了聲,一口氣卡在喉間,好不容易下去,只是她沒有說話,卻是彎下腰痛哭起來。

她捶着自己的胸口,聲音從喉嚨間鑽出來,那種悲慟和哀慼,是付流音找不到言語能去形容的。

凌母在旁邊不住安慰着,“親家,事已至此,你也想開點,自己的身體要緊啊。”

付流音說不出一句勸慰的話,她似乎也沒有這個資格。她紅着眼眶,哽咽聲被她壓在喉嚨口,凌時吟還在不住地指責她,細數着付京笙的罪行。

“親家,要不把成鈞和勁琛都叫回來吧,他們應該知道……”

“不,說不定他們已經知道了。”凌母一個人自言自語說道。

付流音忽然想到了穆勁琛的反常,想到了他在她耳邊說過的那句話。是啊,也許……穆勁琛早就知道了吧?

穆太太放下手,目光擡起後盯向付流音,她眼裡望出去的身影破碎成了一片片,付流音不住搖着頭,“媽,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音音,你說說……你覺得你哥能做出那種事嗎?”穆太太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付流音卻沒法替付京笙說一句話,她想要違心的說一句,說她哥哥做不出來,但是誰會相信呢?連她自己都不信啊。

她眼睛酸澀的厲害,淚水掛在眼眶處,穆太太忽然站了起來,凌時吟在旁邊催促出聲,“媽,您還留她在穆家幹什麼啊?把她趕出去!”

付流音抓着自己的衣角,擡頭看着穆太太。

她顯然受了不小的打擊,整個人搖搖欲墜,穆太太看付流音的眼神也變了,但她並沒有像凌時吟說的那樣,對付流音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我出去一趟。”

“媽,您去哪啊?”

穆太太轉身往外走。“我要親自去問問清楚,我要親眼看見才能作數。”

凌時吟冷笑下,怎麼,這是不相信她們母女嗎?穆太太倒是謹慎,還生怕凌母帶了個假消息過來,只是這次老天爺幫不了付流音,那就是事實真相,誰都改變不了。

“媽,您快跟過去,我怕她這樣會出事啊。”

“好。”凌母答應聲,追了出去。

付流音看向門口,穆太太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中,客廳內就只剩下了她和凌時吟兩人。

“付流音,要不要讓成鈞和老二都回來?”

她眼角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淌落下來,滑過臉龐的時候,臉上一片冰涼。“凌時吟,這是真的嗎?”

“你說呢?”

付流音自然希望是假的,她希望是別人地陷害,她輕搖下頭,“我不信。”

“哈哈哈——”凌時吟忍不住笑出聲來,“剛纔當着媽的面,你怎麼不說你不信?”

付流音想要站起身,凌時吟見狀,將輪椅推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這個時候,就算老二知道了也沒用,殺父之仇,付流音……你別太天真了,儘管人不是你殺的,卻是你哥哥害死的,你以後還能安然地躺在老二身邊嗎?”

“這是我和他的事情,與你無關!”

“你想的太簡單了,這是你和整個穆家的事情,媽確定了這件事之後,會對你恨之入骨,再也不會想要看你一眼!”

付流音脣瓣顫抖着,眼裡面被凌時吟嘴角勾起的笑刺得生疼。

“我敢保證,你在穆家再也待不下去了。”

“就算我待不下去,你又能得到什麼呢?”

凌時吟視線落到她臉上,今天的她,一掃往日的陰霾,她笑了笑道,“付流音,要不是穆勁琛一直護着你,你能安然無恙到今天嗎?我哥哥的死,我一分鐘都沒有忘記過,你哥坐牢了,他能償還得了什麼呢?我要的是你償命!”

付流音咬着牙關,“你要有證據證明我有罪的話,我無話可說。”

“別跟我說這些虛的,呵,法律能讓人以命償命嗎?”

付流音越聽越難受,“凌時吟,你讓開。”

“想要搬救兵了是不是?”

付流音雙手捧住臉,她沒有這個精力跟凌時吟在這耗,她覺得整個人已經被掏空了一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既盼着穆勁琛能早點回來,又希望他不要回來。

邵雲耿和另外的幾人,已經被交給了警方,那麼也就意味着,這件事勢必是藏不住的。

穆勁琛坐在訓練場空地的石凳上,穆成鈞也在。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他將手機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穆勁琛神色有些不自然。

“誰的電話?”穆成鈞問道。

“媽。”

“接吧。”

穆勁琛將手機貼向耳側,“媽。”

裡面傳來了穆太太的哽咽聲。“勁琛,這件事你知道了嗎?”

穆勁琛垂了下眼簾,“媽,你沒在家裡嗎?”

“我問你,這件事你和你哥,都知道了嗎?”

穆勁琛手掌握成拳,結實的拳頭抵着自己的前額。“媽,您怎麼會知道?”

“看來是真的了。”

“媽,您沒在家裡嗎?”

“我剛從你乾爸家裡出來,我來問一問他……”

穆勁琛瞬間心如刀絞,“媽,有人跟您在一起嗎?您別亂走,我這就過來接您。”

“不必了。”穆太太的聲音顫抖的厲害,低低的呼吸聲鑽到了穆勁琛的耳膜深處,“你爸,真是被那個付京笙害死的?”

“媽,您別問了,您好好地待在那裡,我來接……”

穆成鈞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忽然聽見穆太太揚高了音調,那陣悲憤的質問聲,連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既然是付京笙害死了你爸,你爲什麼還要娶他的妹妹?你爸屍骨未寒,你就把付流音接到了家裡,你讓他怎麼能夠瞑目?”

穆勁琛的俊臉蒙上了一層陰冷,現在,什麼解釋都是無力的,穆太太應該清楚這件事他也是剛知道,他跟付流音結婚的時候,壓根不會知道穆朝陽的死跟付京笙有關。

但是面對穆太太地質問,穆勁琛卻連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口。

穆太太除了能對他們發泄之外,她還能做什麼呢?

穆成鈞站了起來,想要先去把穆太太接回家。

“媽,您先別激動,我這就過來……”

穆太太打斷了穆勁琛的話,“不用來接我,我現在就回去,我要去問問付流音,她打算怎麼賠償我穆家一條人命?”

“媽!”穆勁琛起身,跟着穆成鈞快步往外走。“您冷靜點,這件事跟音音無關,她也是無辜的。”

“你居然能說得出無辜兩個字?”

穆太太掛了電話,穆勁琛神色一凝,只能加快了腳步。

付流音一直在穆家的客廳內坐着,她也不知道應該去哪,凌時吟將輪椅堵在她面前,像是看賊一樣看着她。

穆勁琛沒敢怠慢,一腳油門提速,將車子開出了訓練場。他希望能趕在穆太太之前回到家,這樣的話,他至少還能……

男人想到這,心裡猛地有陣抽痛感,他腦子裡亂的很,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面對那一幕。

穆太太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頭暈目眩,整個人似乎站不住了,凌母忙攙扶住她。“親家,你當心啊。”

“我沒事。”她抽出自己的手臂,快步往裡走。

穆勁琛的車開進穆家的時候,看到穆太太的車子已經回來了,他和穆成鈞趕忙朝屋內走去。

付流音聽到有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她擡起腦袋,看見穆太太和凌母走了上前。

她面上流溢出緊張,凌時吟往後退了幾步,穆太太站到付流音跟前,一張臉上毫無血色,她手指顫抖地指向付流音,“你家沒有錢、沒有權勢,能過上那樣的生活,難道你不懷疑嗎?”

“我……”付流音知道,現在就算她怎麼說,她的那幾句解釋也是蒼白的,“我哥哥很聰明,我之前沒有懷疑過他。”

“是啊,很聰明!聰明到替人謀財害命!”穆太太悲傷欲絕,“我問你,朝陽跟你們有什麼仇?是什麼深仇大恨,非要讓他死得這麼慘?”

這種指責對於付流音來說,沒有絲毫的公平性,她也不可能給穆太太一個滿意的答案。

“你說!”穆太太如今的憤怒,只能衝着付流音一個人而去。

付京笙在這個世上,只有這個親妹妹了,如果不發泄在付流音的身上,她還能去找誰呢?

“就是,你們兄妹倆真是壞透了,”凌母在旁邊添了把火,她抽泣着說道,“想想我的兒子,還那麼年輕啊,我還沒看着他娶妻生子呢,就這樣被你哥哥害死了……”

付流音蜷縮在沙發內,凌母見狀,伸手拎住她的衣領將她拎起身。“你嫁進穆家,也是別有目的吧?你哥哥被抓走之後,你肯定需要個能保護你的地方!”

“真是悲哀啊,”凌時吟接過句話,“付流音,你想要找個靠山,所以找到了穆家。但你沒有想到吧,爸就是被你哥害死的。”

穆太太神情痛苦,情緒也到了崩潰點,穆家兄弟倆走到玄關處,穆太太伸手推了付流音一把,“還不如意外呢,要是意外的話,我也只能接受,爲什麼會這樣?”

“媽!”穆勁琛在不遠處喊了聲。

穆太太手掌揮了出去,付流音聽到一陣清脆的聲音傳到耳朵裡,她耳中瞬間有嗡嗡的聲響,她的手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左臉,然後才感覺到痛,火辣辣的痛。

穆太太甩完一巴掌後,整個人沒了力氣,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凌母忙要攙扶她起身,“親家,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男人快步來到客廳內,他的目光看向付流音,見她怔怔地跌坐回沙發內,她捂着自己的臉,滿目出神。

穆勁琛強忍着難受,他蹲下身來,雙手握住穆太太的肩膀,“媽。”

穆太太淒厲地哭出聲來,“朝陽,朝陽!”

付流音一聽,眼淚也沒能忍住,穆成鈞睨了她一眼,他手指動了下,視線隨後掃向凌時吟。

穆勁琛將穆太太從地上拉起來,讓她坐到沙發上,穆太太頭靠着穆勁琛的肩膀,不住抽泣。“成鈞,”凌時吟趕緊衝穆成鈞說道,“爸不是死於車禍,他是被付京笙害死的!”

穆成鈞凜冽的眼神掃了過去,凌時吟雖然害怕,但這種時候,好不容易升起來的這把火,不應該就這樣熄下去。“是邵家,邵家通過付京笙要了爸的一條命,嗚嗚嗚——”

凌時吟痛哭出聲,“在這些人的眼裡,一條人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穆太太越發傷心,她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難以自拔。

“夠了。”穆勁琛冷冷出聲。

“老二,你這句夠了是什麼意思?”凌時吟直直問道。

穆成鈞看向旁邊的凌母,“你怎麼過來了?”

“成鈞,邵家的事情,你們不會不知道吧?我剛聽到消息,自然要來告訴親家一聲。”凌母覺得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穆成鈞這麼聰明,一看她站在這,就能猜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了。

只是這次,凌母沒有一點點害怕,因爲這件事不是她的構陷,這是事實,誰讓付流音命不好,偏偏有了那樣的哥哥?

“成鈞,我們一直以爲爸的死是意外,聽到這樣的結果,大家都很難以接受……”

“閉嘴。”穆成鈞狠狠打斷她的話。

他走向廚房,倒了一杯水出來,穆成鈞見穆太太這幅樣子,他心裡難受不已,他坐到穆太太身側,將她的一隻手拉過去。他將水杯塞到穆太太的手心內,“媽,喝點水。”

穆太太手指收攏,水溫透過玻璃杯傳遞到她掌心內。

她目光一點點移向那杯水,她看到白水在杯沿處晃動,似乎隨時就要潑濺出來。穆太太想到穆朝陽偶爾也會給她倒水,她現在總是什麼事情都能聯想到已經過世的穆朝陽身上。

她忽然站起身來,她接下來的動作在穆勁琛的眼裡晃過,他剛要伸手製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杯水全部潑在了付流音的臉上。

“媽!”穆勁琛站起來,“你這是幹什麼?”

付流音緊閉眼簾,窒息感過去之後,水滴順着她的小臉往下淌,頸口處也溼了一大片。

凌時吟面上藏着笑,說實話,她從未見過付流音這樣狼狽的樣子,而且是當着她的面,她真是百看不厭啊。

穆太太看向身側的穆勁琛,“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要偏袒她嗎?”

“媽,付京笙是付京笙,音音她……”

“她怎樣?”穆太太反問。“你也說不出來了是嗎?她是他的親妹妹,這句話,你說不出來嗎?”

“那些事都是付京笙做的。”

“勁琛,你爸被送回家的時候,你和你哥也都看見了,現在你們告訴我,這不是意外,你們看到他當時身上被血染紅的衣物了嗎?滿滿一件襯衣,上面全是血……”穆太太心臟痛到幾乎要碎裂,她捶打着自己的心口處。“那件血衣,我瞞着你們偷偷留下來了,勁琛,你大概是將很多事忘記了吧?要不要媽將那件血衣拿出來,給你看看?”

穆勁琛眼皮跳動幾下,穆太太的話,一字一句,猶如帶着鋼刺般狠狠捶向他的心。

那一塊心頭肉,被扎得血肉模糊,疼痛難忍。“媽,您別這樣。”穆成鈞伸手攬住穆太太的肩膀,“爸的事情,我們確實已經知道了,就是怕您知道了受不了。”

“勁琛,這個女人不能做我們穆家的媳婦,把她趕出去吧。”

付流音被潑了一臉,冷得直哆嗦,她就像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被釘子釘在了這,說不出話,也反抗不了,只能任由別人來宣判。

她雙眼通紅,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穆勁琛,別人的言語,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她不能不在乎穆勁琛啊。

付流音強忍着,但身體卻已經出賣了她,她不住地抽泣着,哭不出聲音,眼睛內綴滿了冰冷,還有那一點點的期盼。

男人深吸口氣,別開視線,“媽,我先送您回房,其餘的事情稍後再說。”

“回房做什麼?”穆太太手掌握着穆勁琛的手臂,她用力掐下去。“要讓我跟她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媽,”穆勁琛悲傷、憤怒之餘,卻終究有不捨,他也清楚,付京笙做的事情,不該牽扯到付流音的身上,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他心裡掙扎萬分,“我帶她搬出去,行不行?”

“你再說一遍?”

凌時吟也有些吃驚,難道這就是穆勁琛的態度嗎?

就算是再難,穆勁琛也得將這些話繼續說下去,“我帶她先回訓練場,我不讓她在您面前出現。”

“勁琛,你明知道媽要的不是這些,我要讓她從你身邊離開啊!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要她的命!”穆太太咬牙切齒,絲毫沒有了往日的溫柔。

付流音聽到最後的這句話時,忍不住全身哆嗦下,她發尖上掛着水珠,望出去的視線也是模糊的。

穆太太對她向來是溫和的,即便知道付京笙曾經傷害過穆成鈞,可她最後還是不得不接納了她。

付流音進了穆家之後,穆太太真是沒有虧待過她,可這次不一樣,那是一條人命。

面對穆太太的歇斯底里,穆勁琛鬆開了手,他看向坐着的付流音,他忽然邁出去一步,拉了她的手想帶她離開。

穆太太先一步擋在兩人跟前,“你要帶她去哪?”

“媽,我把她送出穆家。”

“好,走之前,先把離婚證留下。”

付流音禁不住哆嗦下,擡頭看了眼穆太太。穆太太的神色堅定,“你們先去離婚。”

穆勁琛握着她的手陡然一緊,付流音鼻翼間酸澀不止,穆太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把她帶出去,想讓我冷靜下是嗎?勁琛,沒用的,這是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就算你把她藏在外面,藏一輩子,但直到我死,我都不會原諒她的。”

男人的潭底微黯,這件事,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過去的,它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劍,如今就紮在穆太太的心上,拔去是死,拔不去也是個半死不活,除非付流音走,且過得落魄至極,這樣才能讓她心口的傷同那把匕首長在一起,暫時保住那一條命。付流音想到之前的好幾次,她都是想要離開的,她跟穆勁琛的一年之期還沒到,可是她想要走的時候,是穆勁琛不肯放。如今,是她自己不想走了,卻不得不面臨着要被人掃出家門的窘境。

付流音下意識握住穆勁琛的手掌。

穆太太沒有讓開的意思,“我也不會讓她這樣走,走之前,還我兒子一個自由身,你們離婚後,穆家跟你再也沒有關係了。”

兩人的手掌交握着,穆太太的眼神越來越冷,“是你們自己去民政局,還是簽好了字,我讓人替你們去辦?”

“媽,您別這樣。”

凌時吟和凌母在旁邊看着,眼角處的幸災樂禍,藏都藏不住。

對她們來說,她們永遠不會忘掉凌慎的慘死,付流音只要一日待在穆家,她們就一日沒有下手的機會。

如今,付京笙牽扯到了穆朝陽的命案中,凌時吟就算想一百個詭計,都不如這一次的巧合,所以這個機會是必須要抓住的。

穆太太盯着跟前的兒子,視線落到他們交握的手上,“勁琛,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男人沒有別的理由,只能用一句話,蒼白而無力地反駁着,“媽,音音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穆家的兩個男人,一個慘死在她哥哥的手裡,另一個也是差點死在她哥哥手中,你還要執迷不悟嗎?你把她留在這,你對得起你爸和你哥嗎?”

凌時吟在旁邊接過話道,“是啊,勁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之間有感情,那也是正常的。但你想想爸……爸走的時候,我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啊。”

穆太太聞言,心裡更加悲痛欲絕,她幾乎要在他們跟前站不住。

她的目光射向付流音,她忍不住往後退了步,穆太太的一雙眼已經紅透,“付流音,你應該明白,你在穆家是待不住了。勁琛不能保你,就算強留你在這,你自己心裡能過得去嗎?你們還能像以前一樣,正常的過日子嗎?”

付流音比誰都清楚,他們的過去,只能是過去了。

但她卻忽然捨不得鬆開這隻手了,她緊緊地回握住,哪怕只能握住最後的時間,她也不想這樣鬆開。

然而這一幕落到穆太太眼中,終究是刺眼的,她走上前,拉扯着穆勁琛的手臂,“鬆開!”

穆太太一把握住付流音的手腕,將她的手扯開,穆太太現在最受不得刺激,她推搡着付流音,“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走。”

穆勁琛見她情緒激動,忙伸手抱住她的雙肩,他回頭衝付流音喊了聲,“你先上樓,快。”

付流音往後退着,每一步都走得艱難無比。

她眼裡的人影,早就是破碎的了,一塊塊都拼接不起來,她心痛難忍,她忽然看不到前面的路了,她知道,她跟穆勁琛應該算是走到頭了吧?

她從來沒做錯過的事,卻要她來償還,穆勁琛說過的不在乎,如今落到他身上,真的能毫不在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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