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音慌忙護在梅奕軒身前,衝着穆勁琛喊道,“你要幹什麼?”
“還要明知故問嗎?”
許流音也是急糊塗了,她看着穆勁琛的樣子,真有些可怕,她不由往後退着,可梅奕軒卻站在原地不動了。許流音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發現他還杵着,她慌忙回頭,雙手朝着他身前一推,“你倒是趕緊走啊。”
“我不走。”
“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梅奕軒盯着對面的男人,“他真要打,乾脆把我打死好了。”
許流音心想着,應該是梅奕軒要面子吧,她擰緊眉頭,將嗓音壓得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匹夫之勇沒用,我跟你誰都不是穆勁琛的對手,我讓你現在走,難不成會笑話你嗎?”
這一幕落在穆勁琛眼中,他心裡的火氣越發上去了。
男人快步上前,許流音剛回過身,就看到穆勁琛已經走到跟前,她雙手趕忙按住他的手臂,“這兒是公共場合,你別亂來。”
“你也知道這兒是公共場合?你以前怎麼沒跟我當衆餵食過呢?”
看吧,這就是刺激過度的下場。
餐廳內的幾名服務員也上前來,“先生,這位先生……”
穆勁琛伸手指向梅奕軒,“你敢跟我幹一架嗎?”
“誰怕誰啊?”梅奕軒快步上前,許流音這邊都快按不住了,她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梅奕軒正朝這邊走來。她趕忙鬆手,幾步來到梅奕軒身前,將他用力地推了好幾把,“你添什麼亂啊?添什麼亂?快走。”
“我要臨陣逃脫,傳出去不是個笑話嗎?”
“你學過功夫嗎?你會幾樣招式啊?”
穆勁琛看不得兩人糾纏的樣子,他伸手握住許流音的手臂,將她往後拽,許流音餘光裡看到了那張椅子,她知道,穆勁琛一旦將她拉開,這把椅子就要砸梅奕軒身上去了。
“穆勁琛,你冷靜點!”
“這是我們男人的事,跟你無關!”
許流音剛要開口,就聽到梅奕軒說道,“是,音音,你走開。”
“你再敢這樣喊她一句?”
“音音!”
穆勁琛俊臉刷地冷下去,一把使勁將許流音扯開,衝着那兩名呆若木雞的保鏢說道,“給我按住她。”
“是。”
兩人上前,將許流音從‘戰爭場’拉出來,許流音被他們擒住了胳膊不好動彈。
“小心!”穆勁琛的椅子果然砸過去了,不過還好,梅奕軒躲開了。
只是接下來就沒這麼幸運了,兩人很快打成一團,梅奕軒有身高、有體魄,更加有力道,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他不會功夫,揮出去的拳頭還沒砸到穆勁琛臉上,就被他推開了。
穆勁琛也沒仗着自己功夫好,就手下留情,好傢伙,左一拳右一拳,砰砰砰的像是打在沙包上。
許流音看着都覺得疼,只能拼了命地喊,“別打了,別打了!穆勁琛,你住手!”
她怎麼單單喊他住手呢?穆勁琛要收住了手,梅奕軒的拳頭不都要往他身上招呼嗎?
男人越想越氣,拳頭直接揮到梅奕軒臉上,許流音看得恨不得衝上前去,“梅奕軒,你也住手,你快走!”
梅奕軒不幹,明知自己不是穆勁琛的對手,還要飛蛾撲火,這不是在找死嗎?
許流音氣得直跺腳,“隨你們吧,打,使勁打,最後一個把另一個打死拉倒,我眼不見爲淨。”
這樣的話,他們似乎都沒聽進去。
直到兩人打累了,穆勁琛倒是好好地站着,梅奕軒手臂撐着餐桌,氣喘吁吁,臉上掛了彩,身上肯定也有不少傷。
餐廳負責人跑了過來,“你們把我餐廳都砸了,我已經報警了!”
穆勁琛充耳不聞,伸手指着梅奕軒說道。“你最好離許流音遠點。”
“想得美。”男人口氣很硬。
“不肯是吧?那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來啊!”梅奕軒說罷,又要衝上前。
許流音好不容易掙開,衝着那兩名保鏢道,“你們難道要看着出人命不成?”
她幾步上前,推着梅奕軒的肩膀,男人嘴角邊掛着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這要被梅家二老看見,不得心疼地幾天吃不下飯?
“你逞什麼能啊?”
梅奕軒擦了下嘴角處,“我就不信我打不過他。”
“你就算現在不吃不喝去練,也沒用了。”許流音沒好氣說道。
梅奕軒看着她的神色,他繃緊的嘴角處不由展開些許,“爲我擔心啊?”
許流音見他眼角處都腫着,“你沒事吧?”
“我也不知道有事沒事,身上每個地方都在痛。”
穆勁琛見狀,幾步上前,伸手扯過許流音的肩膀,她回過頭去,語氣兇悍起來,“幹什麼你?還想打是不是?”
穆勁琛盯着她的臉,“你在心疼他?”
“你就不怕把人打出個好歹來?”
“那也是他自找的。”
許流音真是受不了穆勁琛這樣的態度,動手的明明是他,“他怎麼自找了?他跟我一起吃飯,礙着你了嗎?有句話要我重複多少遍才行?我選擇跟誰在一起,和你有關係嗎?你憑什麼打人?”
穆勁琛氣得,胸口像是被貓爪子給使勁撓過似的,他伸手指了指梅奕軒,“你沒看見嗎?他也動手了,他不是沒打我!”
許流音將他的手臂推開,“指什麼指?我站在這,我當然看得清清楚楚,是,他是動手了,但是打到你身上了嗎?恐怕連你的衣服都沒能摸到吧?”
梅奕軒幹杵着,旁邊站着保鏢、服務員,以及餐廳經理,他覺得自己丟臉丟大發了,那麼大的動作,卻連碰都沒能碰到穆勁琛一下。
穆勁琛頭一次覺得,他應該打架打輸掉。
他有些強詞奪理起來,“那如果他打到了呢?你會心疼我嗎?”
“打到你一下兩下,能和他這張臉比嗎?”許流音將梅奕軒拉到跟前,“你這是要把他打得毀容是不是?”
“還真是被你猜對了。”
“你——”
許流音拉了拉梅奕軒的手臂,“走,我們走。”
“不許走!”穆勁琛攔在兩人跟前,“你要不想他天天被我揍得像是豬頭一樣,你就和他保持距離。”
許流音滿臉不耐煩地看向男人,“穆勁琛,你越是威脅我,就越沒用,你反而讓我恨不得離你遠遠的。”
“他有什麼好?”
“我哪裡不好?”梅奕軒也是一肚子的火,“我能給她安全感,給她下半輩子的呵護。”
“我去你的!”
穆勁琛再度想要攻擊,許流音回頭又推了把梅奕軒。“裝啞巴會不會?”
男人見她真的動怒了,只好噤聲,許流音睨了眼穆勁琛,“餐廳已經報警了,你就留下來處理吧,我帶他去醫院。”
“不行!”
“不行?那好,那我一個人走,只是約不上梅奕軒,我就約別人,酒店也有那麼多俊男大叔呢。”
“你……”穆勁琛硬生生咬住了脣瓣,將剩下的半截話全部吞嚥回去。
許流音伸手拉住梅奕軒的手臂,“我們走。”
梅奕軒手掌按在胸前,有些不甘心,但是知道自己打不過穆勁琛,再加上許流音這樣的態度,他也只能跟着她走了。
兩人走到門口,穆勁琛追上前幾步,經理大着膽子攔住他的去路,“你們不能就這樣走了啊,一會警察過來……”
穆勁琛看了看旁邊,隨手揮下一套餐具,聽着噼裡啪啦的聲音在自己腳邊碎開,“我賠,行不行?”
“您打的,當然要您賠。”
他追到門口,卻看到蔣家的司機過來了,先前發生的事他也都看見了,只是沒有威脅到許流音,他就沒去通知蔣家那邊。
穆勁琛狠狠地盯了對方眼。“怎麼,我追個人而已,蔣家也要管嗎?”
“穆帥,您別誤會,這些事蔣先生是從不插手的,但蔣太太說了,我只聽許小姐的,方纔許小姐讓我攔着你。”
穆勁琛的視線落向遠處,看到許流音帶着梅奕軒,已經走進了電梯內。
來到停車場,許流音走得很快,甚至將梅奕軒甩下了一長段的路。
梅奕軒在後面直哼哼,“你走慢點,好歹顧忌着點我這個病號啊。”
許流音頓住腳步,回頭看他,“你的車在哪?快點,我怕穆勁琛追過來。”
“你這樣是不是也太不給我面子了?”
許流音忍不住失笑,“現在還管面子做什麼?你都被打成這樣了。”
“喂!”
“好了好了,”許流音折回去,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車呢?我來開車。”
梅奕軒找到車子,許流音趕緊跟他坐上去,發動車子後,她朝坐在副駕座上的男人看了眼。“我送你去醫院。”
“算了吧,還嫌不夠丟臉的。”
“不去醫院可不行,我看你傷的不輕。”
梅奕軒在自己身上按了幾下,“應該沒事,皮肉傷。”
“你知道穆勁琛是幹嘛的嗎?”
“知道啊。”
“知道,你還和他打?”
梅奕軒按着自己的嘴角處。“那我不能認慫,要不然你以後都會看不起我。”
許流音也是服了,“聽我的,去醫院。”
開出商場後,許流音帶着男人去了就近的醫院,醫生還給他拍了片,所幸沒有大礙。
穆勁琛回到穆家,穆成鈞和穆太太坐在沙發內,穆勁琛聽到男人的聲音傳到耳朵裡。“媽,你別管什麼阮暖了,咱家跟她沒關係。”
穆勁琛走進去幾步。“怎麼?阮暖找到家裡來了?”
“嗯,”穆成鈞冷笑下,“阮中責被抓了,事情越是往深處查,就越是嚴重,阮暖除了找你,還能找誰?”
穆勁琛不以爲意,穆太太從沙發內起身,“勁琛,這件事我們不能管。”
穆勁琛收住腳步看她,“媽,難得啊,我以爲你會勸我。”
“勸你做什麼?現在阮家就是個泥潭,誰要靠近了,誰就會被牽連進去,這次,誰都救不了阮中責。”
穆勁琛笑了笑,“這話我愛聽。”
他擡了下腳步想要離開,穆成鈞冷不丁開口,“老二,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穆勁琛下意識往自己身上瞅了瞅,“你哪裡看出來的?”
“有人給我打了電話。”
穆太太一聽,滿臉焦急,她上前拉過穆勁琛的手,將他的手擡起後放下,又讓他在自己跟前轉了個圈。“有沒有傷到哪裡?快告訴媽,你跟誰打架啊?”
“跟梅老的公子,您放心,您兒子沒事,倒是把人家梅公子好一頓打,打得應該直接進醫院了。”穆成鈞說完這話,徑自起身,很多細節方面的事他都知道了,也就不用聽穆勁琛說了。
穆勁琛朝他睨了眼。“你是故意的吧?”
穆成鈞從他身邊走過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跟媽交代下。”
“勁琛,你怎麼把梅老的兒子給打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
穆太太強行將他拉到沙發前,讓他坐了下來,“梅老一把年紀,據說還在做化療,你幹嘛跟梅公子槓上?”
“他搶我的人!”
穆太太一下沒反應過來,半晌後這才說道,“付……付流音?”
“媽,您想抱孫子嗎?”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現在這把年紀,不就指着你趕緊……”
穆勁琛視線朝她看了眼,“我只跟許流音生孩子。”
穆太太張了張嘴,下意識蹙了下眉頭,“你魔怔了是不是?”
“媽,她現在連名字都改了,況且……爸車禍的事情也已經查清楚了,我不會接受別人,我只要她。”
“你要她,那她要你嗎?”
一句話瞬間就將穆勁琛給問住了。
“她要是還要你的話,你至於跟人打架嗎?”
穆勁琛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管她要不要我,我把她搶回來再說。”
“那就等你把她搶回來之後,再說吧。”穆太太說完這話,起身上了樓。
許流音和梅奕軒走出醫院的時候,接到了梅夫人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頭說是梅老今天要做化療,讓梅奕軒趕緊過去。
梅奕軒皺着一張臉,“我怎麼走得出去啊?非把他們嚇死不可。”
“現在倒是知道了?”
“不行,不行……”
“你這張臉,恐怕十天都恢復不過來。”
梅奕軒衝許流音看眼。“你趕緊回去吧,我一個人去醫院。”
“算了,我陪你吧。”
“真的?”
“事情也算因我而起,我心有愧疚啊。”
梅奕軒聽完,二話不說就將車鑰匙塞到了許流音的手裡。
兩人來到星港醫院,一路上走來,梅奕軒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沒辦法,傷的太明顯,原本一張帥氣俊俏的臉,如今說得難聽點,就成了個豬頭。
許流音站在病房門口,壓低嗓音和男人說道,“我先進去吧,免得你這幅樣子嚇到他們。”
“好。”
梅奕軒在門口張望着,許流音進去,梅夫人看到她,有些吃驚,有些欣喜,許流音忙打過招呼。“梅伯父,梅伯母,你們好。”
“哎呀,音音啊,你怎麼過來了?”
許流音雙手交握,走到梅夫人身旁。“我是和梅奕軒一起來的,不過……我們今天出了點事,他爲了替我出頭,跟人家打了一架。”
“什麼?這小子,人呢?”
“在外面呢,不好意思進來。”
梅老坐在旁邊,精神倒是還不錯,“捱揍了?被揍得很慘是不是?”
“臉上……臉上有挺明顯的痕跡。”
“小軒軒!”梅夫人朝着門口喊了聲。
梅奕軒雙手捂着臉走了進來,但眼角處的淤青還是被發現了,梅夫人幾步上前,拉下他的手,“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真不好意思,都是因爲我。”許流音在旁趕忙說道。
梅夫人滿眼的心疼,摸了摸兒子的臉,梅奕軒嘶了聲,梅老沒好氣地搖頭,“現在知道痛了?”
許流音不住說着對不起,梅夫人忙拉過她的手,“跟你沒關係,他從小就愛打架。”
“不過被人揍得連我都快認不出,這倒是第一次。”梅老起身,湊到兒子跟前看了看。“你是不是遇上對手了?”
梅奕軒一臉嚴肅不說話,許流音替他回答了,“不,是他壓根就不是那人的對手。”
許情深進來的時候,就聽到幾人正在說話。
“音音,你也在啊。”
她看到梅奕軒這幅樣子,免不了又要問幾聲,梅奕軒想着待會還有醫生、護士,他乾脆走到了窗邊去。
許情深將手裡的紙放到牀頭櫃上,“梅老,一會護士會來帶您過去,您準備下。”
“好的,麻煩你了。”
許情深走出病房的時候,許流音跟了出去,“姐。”
許情深將她帶到一邊,“穆勁琛打的?”
“嗯。”
“那你可欠他一個人情了。”
“我也沒想到他能下這麼重的手。”
許情深輕笑,“他能忍得了嗎?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纔不是這樣……”
“好了,”許情深張望下門口,“去陪他會吧,畢竟也是個病人,都破相了。”
許情深從梅老的病房離開後,徑自去了蔣遠周的辦公室。
推開門進去,看到老白也在裡面,兩人正在說着話。
蔣遠周見她進來,衝她招下手,一看就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在說什麼呢?”
“我和蔣先生在說頂形制藥的老闆,是怎麼把阮中責給拉下馬的。”
許流音走到蔣遠周身側,“他下馬,跟製藥公司有什麼關係?”
“阮中責被人帶走的時候,先是查證了他受賄的事實,現在查得緊,誰都不敢明着送錢,就通過賭桌疏通關係。被出事的心臟起搏器是頂形制藥提供的,這樣的影響傳出去,對誰都不好。”蔣遠周拿過桌上的一份文件隨手翻閱,“頂形制藥佔領了市場這麼大的份額,也就這幾年間吧,其身後的背景可想而知。這件事不澄清,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而有阮中責在,這件事就澄清不了,所以……他必須將阮中責先拉下馬。”
許流音輕眯下眼簾,“也就是說這些事,都是阮中責做的?”
“儘管不是親自執行,但確實是他授意。”蔣遠周身子往後靠,一臉的輕鬆,“星港的危機解除了,頂形制藥也就清白了,現在的結局,是皆大歡喜。”
老白聽完這句話,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看最省力的是您,坐收漁翁之利。”
“誰說的,”蔣遠周說着,將腦袋捱到許情深的身前,“我可是搭上了星港的名譽,這說不定,我就賠大發了。”
“但事實證明,您贏了。”
蔣遠周睇了老白一眼。
老白拿起桌上的水杯,給蔣遠周泡了一杯茶,“蔣太太,您不知道,這阮家啊算是徹底完了。”
“還有別的事嗎?”
“當然有,”老白回過身繼續開了口,“只有阮中責進去了,有些事才能徹底清查。付京笙在星港出事,追根究底,也是阮中責授意的。”
這一點,許情深倒真沒想到。
“難……難道,是爲了阮暖?不至於吧?”
蔣遠周聽着,輕拍了許情深的屁股。
她瞪了他一眼,“打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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