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程告訴面前這女人，“我想買一份禮物。”
“請問，小客人是打算將禮物送給誰？”
方子程說，“我爸爸。”
“好的，這邊請。”
差不多過去了九分鐘的樣子，方俞生就看到方子程從店內出來了。注意到方子程手裡提着一個購物袋，方俞生眯起了眸子。
好傢伙，這小子是把他存的零花錢全部給花了？
他對方子程買的東西，更加好奇了。
“好了。”方子程仰頭對方俞生說。
“那走吧。”
方子程進店去買東西的時候，喬玖笙跟方子愷跑去前面的店鋪買冰激凌去了。方俞生帶着方子程跟喬玖笙他們會合，隊伍剛好輪到喬玖笙這裡。
她買了四個不同口味的冰激凌，方俞生和方子程都分到了一個。
吃完冰激凌，方俞生開車載着他們回家。
下車的時候，方俞生沒忘記拿走方子愷送給他的玩偶。
到了寢院走廊口，兩個孩子跟父母道了晚安，便回了各自的房間。方俞生先去看了眼方陶然，見方陶然睡着了，這纔回房去洗澡。
他回房的時候，喬玖笙已經洗完澡了。
“我去洗澡。”方俞生邊解開皮帶，邊往浴室走。
喬玖笙將浴袍袋子繫好，她說，“我去看看小公主。”
等方俞生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還沒看到喬玖笙回來，他有些詫異。以爲喬玖笙是在方陶然那邊有事，方俞生也沒在意。
他拿起手機走到牀上坐下，用被子將長腿蓋住，方俞生靠着牀頭，打開手機準備跟莊龍他們聊天。
他一打開手機，就發現微信有新消息。
發消息的人竟然是喬玖笙。
方俞生有些意外，他們就處在同一個屋檐下，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還發微信。心裡雖然這般吐槽着，方俞生還是打開了微信聊天框。
喬玖笙：【來放映室。】
喬玖笙：【麼麼噠/表情。】
方俞生皺起眉頭。
去放映室？
他掀開被子，下牀，穿鞋，穿好睡袍，去了放映室。放映室在寢院最邊上倒數第二間房，方俞生到的時候，門開了一條縫，裡面漆黑一片。
方俞生推開門，正打算開燈，前方的放映屏幕突然間亮了起來。
方俞生一愣。
他走進屋內，將門關上，藉着昏暗的燈光走到最後一排的椅子上坐下。電影屏幕上，隱隱約約出現了人影子。方俞生定眼一看，看見屏幕上有三個人。
喬玖笙，方子程和方子愷，都出現在屏幕上。跟着響起的，還有一段熟悉的鋼琴聲。
聽到這曲子，方俞生先是一愣，接着，眼神就變得溫柔起來，坐着的身子也變得放鬆下來，慵懶地靠着椅子。
這是一首方俞生銘記於心的曲子，是他跟喬玖笙重逢後第一年，在方氏週年慶晚會上演奏過的曲子，是《永遠の一瞬》。
他溫柔地注視着屏幕上方那三個人。
喬玖笙穿一件紅色吊帶裙，坐在庭院的庭院溝渠旁邊，她的面前是一架鋼琴。屏幕裡的喬玖笙比現在的樣子要稍微胖一些，但肚子不大，方俞生猜測，這應該是喬玖笙坐月子裡，過年那段時間錄製的視頻。
方子程和方子愷穿着同款的小西裝，方子程戴了一枚紅色的領結，方子愷則戴着黑色的領結。方子愷站在庭院溝渠的橋上，抱着一把小提琴。
而方子程則握着一枚口琴，坐在鋼琴上。
喬玖笙彈奏的最好，方子愷拉的提琴也還不錯，唯獨方子程吹的口琴音有些令人汗顏。斷斷續續的曲音傳進方俞生的耳朵裡，他看着那三個人表演，心裡溫柔得不像話。
無論他們母子三人演奏的有多麼的慘不忍睹，可在方俞生看來，那都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吸引他，最令他眷戀喜愛的畫面。
曲子彈完了，方子愷才從小橋上跑下來，他趴在喬玖笙的腿上，方子程則坐在鋼琴上，三個人扭頭望着鏡頭一起說，“爸爸，生日快樂！”
“俞生，生日快樂！”
方俞生看着他們三人，眼裡有淚光閃爍。
“生日快樂…”他對自己說，“35歲生日快樂。謝謝你們。”
視頻仍在繼續播放，母子三人在唱生日快樂歌。
起初，歌聲是從音響裡傳出來的。
漸漸地，方俞生聽到自己身後有歌聲響起，他驚訝回頭，看見喬玖笙捧着蛋糕，身旁跟着方子程和方子愷。母子三人都穿着睡衣，搖曳的生日燭光中，喬玖笙略圓潤的臉頰顯得特別嫵媚動人。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方俞生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他站在喬玖笙的對面，兩個人中間是那隻並不大，卻很精緻的生日蛋糕。歌聲停止，喬玖笙仰頭凝視着方俞生。
“俞生，生日快樂。”喬玖笙將蛋糕遞給方子程他們兄弟倆，她走到方俞生的身邊，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方俞生聽到喬玖笙說，“三十五歲生日，我陪你過。四十五歲，五十五歲，六十五歲，七十五歲，我都陪着你。”
“七十六歲，你在哪裡，我就跟着你去哪裡。”
方俞生35歲那年，喬玖笙許了他一個約定——
生不同衾，死後同穴。
情難自禁，方俞生一把將喬玖笙按在自己懷裡，而他則將臉埋在喬玖笙的脖頸裡。喬玖笙沒有動，她也沒有推開方俞生，因爲方俞生在哭。
方子程和方子愷都盯着擁抱在一起的父母，心裡感到奇怪，至於抱這麼久嗎？
過了好幾分鐘，方俞生才鬆開了喬玖笙。
方俞生說，“我回房間去上個廁所。”
不等喬玖笙他們答應，方俞生趕緊拉開門，大步回了房間。過了幾分鐘，方俞生纔回到放映室，這時候，他情緒已經平靜，只是額前的頭髮溼了幾根。
方子愷問他，“爸爸你還抽空洗了個臉？”
方俞生嗯了聲。
方子程則盯着方俞生有些發紅的眼眶，猜到方俞生剛纔是去做什麼了，他抿着脣，揉了揉自己的心臟。喬玖笙也沒有戳破方俞生的僞裝，她將刀遞給方俞生，“切蛋糕吧。”
“好。”
方俞生切了七塊蛋糕，他們四人每個人一塊，莉莎遲薄光跟錦姨一人一塊。小公主還太小，自然就沒份。
－－－－－－題外話－－－－－－
很久以前，我就說過，方俞生的生日是農曆初二。
這本書寫這麼長了，還是第一次寫方俞生過生日。
我生哥是個哭包，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