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旁聽的萬浪管家,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去了趟英國,大少爺的戰鬥力,又強了。
自己年輕時的風流事被兒子指了出來,還被按了畜生這個頭銜,方平絕氣得整個人都在抖,像是患了羊癲瘋。管家趕緊給他撫背,並聞聲安慰道,“先生彆氣,大少爺說話不中聽,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徐萍菲也沒法再旁觀了,也走過來,溫言輕語的在方平絕身旁說貼心話。
方俞生面色平靜,聽着方平絕氣喘吁吁的聲音,還火上添油的默唸一句,“阿彌陀佛。”
一句阿彌陀佛,又觸了方平絕的怒火。
“方俞生,你這個畜生,老子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東西!”方平絕飛快地站起來,朝方俞生衝過去。他握住方俞生用的手杖,舉起就要往方俞生身上砸。管家和徐萍菲反應過來,迅速跑去拉架。
兩個人都衝上來,攔住方平絕,徐萍菲墊着腳握住他的手杖,一邊衝管家使眼色,讓他將大少爺送出去,一邊討好的勸慰方平絕,“平絕,你別跟俞生動氣,他不會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跟他計較什麼!”
“他要氣死我!”方平絕追着還要去打方俞生。“這混賬東西,做了混賬事,還不許我說他了!老子是他老子,老子做事,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徐萍菲不說話,心裡卻在吐槽:你自己年輕時廝混得狠,只許你做,還不許你兒子說呢?
管家趕緊拉着方俞生快步走出去,一邊走一邊嘆氣,還說道,“大少爺,你也是,好好的跟先生認個錯不行麼?非要跟他鬥嘴。”
“他平時說我,我忍。”方俞生知道管家在看着他,他微微一笑,用堅定的口吻說,“但他侮辱我的妻子是個隨隨便便的人,這就不行了。”
管家一愣。
妻子。
他這才反應過來,大少爺之前就提到過妻子兩個字,只是那會兒他一門心思放在其他事上,沒有注意到。臉色一變,管家小心問道,“大少爺,你什麼時候娶妻了?”
“今天。”說完,方俞生抖了抖身上溼透的西裝,輕飄飄走了。
管家盯着大少爺那消瘦卻挺拔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等方平絕罵兒子摔東西結束了,萬浪管家這才轉身走進屋。看了眼滿地的狼藉,萬浪管家蹲下身子,一邊撿東西,一邊說,“先生,夫人,方纔大少爺說他結婚了。”
“哦。”徐萍菲隨口哦了聲,應完,又猛地低頭看向撿東西的萬浪,“你說什麼?”
方平絕也將視線移到了萬浪身上。
萬浪將茶杯碎塊放進垃圾桶裡,才又說,“大少爺說,他結婚了。”
安靜了片刻,萬浪管家又補了一句,“今天結的。”
徐萍菲跟方平絕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也不怪他們吃驚,萬浪管家心裡也還是懵逼的。
*
“俞生少爺,你這是怎麼了!衣服怎麼還溼了。”
“哎喲老天爺,皮膚都紅了,這是被人潑了開水麼?”
錦姨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屋內,喬玖笙跟戚不凡同時跑出來。看清方俞生的狀況,兩個人都有些吃驚。戚不凡只上去問了句,“還好麼?”
方俞生淡淡道,“無礙。”
聞言,戚不凡安了心,又走開了。
喬玖笙走過來,站在方俞生面前,她仰頭注視着閉目的方俞生,問他,“這是你爸潑的?”
“不然呢?”方俞生一路無礙走進屋內。
一進屋,就跟錦姨說,“錦姨,麻煩您給我放水,我要洗個澡。”
“好。”
錦姨咚咚咚跑到二樓去放水。
喬玖笙拉住方俞生的西裝衣角。
方俞生回過頭,面朝下,面對着喬玖笙揚起的臉,聽見喬玖笙問,“是因爲昨晚的事麼?”
嘴角一牽,方俞生也不否認,“所以,你打算怎麼賠償我?”
她闖的禍,他給扛了。
他方大少爺也不是濫好人,做了好事,總得拿點兒甜頭。
喬玖笙沒想到方俞生會問這麼一句。
怎麼賠償?
她啞然了半晌,然後手指悄悄捏住裙角,她吞吞吐吐問他,“給你…搓背?”
方俞生:“…”
嘴角一抿,他道,“大爺的背,冰清玉潔,豈是你能摸的?”方俞生轉過頭,丟下一句,“你想得美!”就上樓去了。
喬玖笙瞪大眼睛。
他孃的,她這是被嫌棄了?
這個澡,方俞生洗了足足一個鐘頭。
洗完澡後,他隨意穿了件休閒短衫就下樓了。下樓的時候,他聽見喬玖笙在跟錦姨說話。
“錦姨,這樣,能認出來麼?”
錦姨老實巴交地說,“能,看着還是很像二夫人。”
喬玖笙有些憂愁地說,“難道我要去整容了?”
錦姨又說,“在臉上動刀子,可痛了。”
喬玖笙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方俞生沒有做聲,等她們說完話,這才下樓。一下樓,他就對錦姨說,“麻煩您去幫我收拾下行李,我要出一趟遠門。”錦姨心裡驚訝,卻沒多問,只詢問了一下那邊的天氣情況,便上樓去收拾東西去了。
方俞生又跟喬玖笙說,“你同我一起去。”
吃過晚飯,洗了澡,一直快十點了,方俞生帶着喬玖笙和戚不凡出了家門,奔赴機場。在車內,喬玖笙好奇問道,“是有急事要處理麼,還要深夜出發。”
戚不凡朝喬玖笙丟去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方俞生沒回答,閉目靠在車背上,也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在思考事情。
登機的時候,喬玖笙才發現,他們的票竟然是經濟艙。
這還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坐經濟艙,免不了覺得新奇。落座後,繫好安全帶,她湊在方俞生耳旁說,“沒想到大晚上的,飛機竟然還滿員了。”
方俞生反問,“誰說滿員了?”
喬玖笙:“不是人滿了買不到票,才坐經濟艙麼?”
方俞生摸着手杖上的寶石,坦白了真相,“不,經濟艙票價便宜,深夜還打折。”不去猜測喬玖笙心裡是什麼想法,方俞生又說,“我沒有工作,又有家世要養,自然是能節儉就節儉。”
喬玖笙默默地將目光飄向他手掌心捏着的那顆藍寶石上面,選擇閉嘴。
你窮,你窮到隨手買個手杖就是他媽七位數。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在車上時,戚不凡那眼神中滿含的千言萬語,代表着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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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美人就是這麼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