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告訴你,因爲我不希望你知道那些事。你最好永遠都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喬玖笙,而我,永遠都是那個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時刻都愛着你,生怕你被別人勾了去的方俞生。”這樣,他才能用一輩子去愛她。
“當你知道真相後,我害怕自己仗着對你的付出,就有恃無恐,漸漸地,就失去了每天比前一天更喜歡你的動力。那樣下去,我遲早會遺忘了我曾經對你有過的那樣熾熱的愛。”方俞生目光望進喬玖笙的眼睛裡,他殘忍地說道,“而你,則會永遠銘記住我對你的付出,繼而,你會帶着感恩和討好的心來對我。”
在喬玖笙受到震撼的注視中,方俞生眯着眼睛說,“可我更貪心。我要的愛,是你的全心全意。”
喬玖笙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她手裡那根乾柴的火星全都熄滅了,喬玖笙這才找回了思想。她低聲喃喃道,“你別這樣說,方俞生,你是完美的,是英俊的,是最棒的,你別這麼自卑。”
喬玖笙多聰明,方俞生剛纔這些話說的很漂亮,但喬玖笙還是聽出了他在害怕,他會自卑。
他竟然怕她會變心!
喬玖笙擡起頭,盯着方俞生那張臉,她說,“我認識的方俞生,是那個倚在窗臺旁,捏住我的下巴,一臉傲氣地對我說‘帶上我,足以豔壓全場’的自戀狂。是那個在哪怕閉着眼睛,也能在表演臺上,拉奏小提琴的男人…”
“方俞生,你特別好。”
方俞生神色微動。
他沒有說話。
他坐在躺椅上,心裡想着許多往事。那是好幾年前了,在剛得知喬玖笙就是三妞的時候,他當時特別激動,可那時候,他只是個瞎子,一個整天呆在小樓裡,不見天日,頹廢孤僻的瞎子。
那個時候,他就特別的不自信。
他總聽別人說,二弟方慕在外,是怎樣的年輕有爲,是怎樣的英俊倜儻。一想到喬玖笙曾經和方慕相愛過,方俞生就心慌。
所以那時,他像是被鬼附身一樣,很怯弱地問了戚不凡一句——
我和方慕,誰好看些。
或許戚不凡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貽笑大方,但方俞生當時是真的很自卑。
他並不是多麼完美的人,他除了在槍械兵器上有些設計天賦外,他一無事處。他沒有二弟會賺錢、沒有三弟方俞安會做人…他脾氣古怪、患有眼疾,他和喬玖笙一見面,就把人家吊起來打了一頓…
他還摳門。
一比較,方俞生就感到自卑。
加之,孤獨久了的人,一旦嚐到了溫暖的滋味,就會上癮。所以現在聽到有人說,哪個男人三番五次跑去玉器店找喬玖笙定做玉雕件,方俞生總覺得那人是對喬玖笙圖謀不軌。
見方俞生不知道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喬玖笙感到無奈,又覺得心酸。她站起來,將方俞生摟在懷中,她撫摸着方俞生那頭微微長的棕發,輕聲說,“這世界上,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
“你比誰都好。”
“哪裡好?”方俞生聲音悶悶的。
喬玖笙說,“長得好,脾氣好,身材好。”
“還有呢?”
憋了半天,喬玖笙憋出一句,“牀上功夫好?”
方俞生勉強得到了一些安慰。
她在她腰部捏了一把,才說,“你再說一遍。”
“什麼?”
“這世界上之後,你比誰都好之前的那句話。”方俞生就是不明說是哪一句話。
喬玖笙愣了下,仔細想了想,這才記起是哪句話。她縱容地笑了聲,才說,“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
方俞生聽得心裡美滋滋的,只是還覺得不夠,“再說一遍。”
“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
“再說…”方俞生這話還沒說完,喬玖笙直接在他臉上呼了一巴掌。“閉嘴,把椅子搬回屋,準備睡覺了。”
方俞生嘟噥了一句什麼,然後任勞任怨地將那椅子搬進了屋。
喬玖笙聽到了他嘟噥的那句話,他好像是在說:“母老虎…”
喬玖笙比方俞生先回房,等方俞生將椅子放回原位,又去倒了杯水喝了,再晃悠回房門的時候,才發現房門打不開了。
方俞生:“…”
他左右四顧,確認大家都睡了,他這才輕輕地敲了敲門,對裡面的人說,“阿笙,你鎖門做什麼?”
喬玖笙已經洗過澡了,這會兒正在敷面膜,她躺在牀上,說,“母老虎的窩,你還是不要進了。”
方俞生有些懊惱。
他佩服喬玖笙的耳朵,聽力真好。
“你不是母老虎。”方俞生昧着良心撒謊,他稱讚喬玖笙,“你是小嬌妻,可愛迷人的小嬌妻。”
他可愛迷人的小嬌妻並不搭理他。
見喬玖笙是鐵了心不打算開門,方俞生只能悄咪咪地跑到房間後面的院子裡。房間窗戶的窗簾拉了起來,窗戶也關着,方俞生試着推了推,發現窗戶從裡面鎖住了。
看來翻窗也進不去了。
就在這時,隔壁的臥室窗戶打開,方子程伸出來一個小腦袋,他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雙眼,這才眯着眼睛問方俞生,“爸爸,你在做什麼?”
方俞生有些尷尬。
方子程很聰明,立馬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媽媽把你鎖門外了?”
方俞生爲了保住面子,就撒了個小謊,他說,“不是,我回來了晚了,你媽媽已經睡了,她習慣性將門鎖了。她也睡着了,我就不好吵醒她了,你看…”
方子程貼心地問道,“要來我們房間睡麼?”
方俞生假裝思考了幾秒,然後忙不迭點頭,“好啊!”
他直接從窗戶翻進方子程的房間,動作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大概是擔心方子程會反悔。
方子程和方子愷睡一間房,兩張牀都很窄,只有一米二。方俞生讓方子程跟方子愷睡,他就睡方子程的牀。方子程搖了搖頭,他說,“愷愷睡覺喜歡踢被子。”
方子程打開櫃子,指着裡面的被子,說了句無情無義,住夠斷絕他們父子關係的話,他說,“你打地鋪吧。”
方俞生:“…”
你真是爸爸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