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均這段時間在醫院跟公司兩頭跑，忙得焦頭爛額，但這場歡迎會他卻不得不到。
在現場，方平均穿着一身貼身定製的西裝，背部挺得很直，但面部精神卻不太好。方俞生帶着傑瑞跟方平均見了面，傑瑞朝方平均伸手，說，“方副總，以後工作中，請多擔待。”
兩個人的正面交鋒，吸引了很多暗處注視的目光。
聽到這一聲方副總，方平均老臉有些發燙。“應該的，應該的。”他握住年輕人的手，傑瑞的手掌很大，握手的時候起勁十足，方平均感到無力。
或許，他是真的老了。
歡迎會圓滿結束，第二天一早，傑瑞·羅森接管方氏，成爲方氏總裁的消息，登上了濱江市商報的頭條，頭條的照片刊登的是傑瑞·羅森跟方平均握手交談的照片。
看到這張照片，柳玉氣得將報紙都扔到了地上。
“欺人太甚！”
曾經，方平均接管方氏的時候有多風光，昨夜的他，就有多麼的狼狽。
方俞佩前天跟父親談過，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方俞佩像是大夢初醒一般，變得懂事起來。見柳玉扔了報紙，還憤怒地罵了起來，見狀，她輕聲地提醒一句，“媽，你別這樣，爸這次本來就失職…”
“你怎麼也這麼說！他方俞生這次是要趕盡殺絕，至於麼！不就是玩死了一個小女孩，賠點錢就行了！他故意拿喬，肯定是早就對你爸有意見，逮着這事，故意拿你爸開涮呢！”
方俞佩聽到這話，陡然大驚失色，她急忙衝柳玉吼道，“媽，這話你在家裡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能讓別人聽見了！什麼叫‘不就是玩死了一個小女孩’啊？那可是一條命，還未成年！”
見柳玉似乎還感到不甘，方俞佩又多說了幾句，“你的孩子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麼？媽，謹言慎行。”
柳玉怒氣漸消。她疑惑地看了眼方俞佩，感到莫名其妙，就問了句，“你爸到底給你灌什麼湯？”
方俞佩說，“也沒什麼，就是忽然間意識到自己以前錯了。”
柳玉沉默下來。
半晌後，她長嘆一聲，怨憤地說道，“反正這次，方俞生做的太絕了。”想到還躺在醫院裡的方俞康，柳玉又紅了眼睛，她快步走過來拉住方俞佩的手，低聲問她，“俞佩，你弟弟這事，你爸爸打算怎麼辦？真的不打算去找人走關係了？”
方俞佩咬着牙齒，顯得難堪。
“媽，方俞生髮話不許任何人插手這件事，爸他也沒有辦法。”
“這混賬東西！”
氣得柳玉又摔了一個碗。
方平均哪裡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一個兒子去坐牢，他這幾天一直在找人找關係，希望能給孩子輕判。就在方平均約到了濱江市第一人民法院的院長，跟他約好了見面時候，準備趕去赴約的時候，網上又有一段語音視頻火了。
那語音視頻，通篇只有一句話。就這麼一句話，影響卻很惡劣，又一次激發了網上的罵戰。
方平均下了場，走進約定的會所，說了名字，卻被服務員告知，“林先生來過，在幾分鐘前又走了。”
方平均一愣。
林院長爲什麼突然離開？
滿頭霧水的方平均趕緊掏出手機來，給林院長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林院長沒接，接電話的是他的司機。
“林院長呢？”方平均感到心慌，好端端的，林院長爲什麼突然離開？莫非是方俞生打了招呼？
他應該沒有這麼絕情吧…
助理語氣很冷淡，公式化地說道，“爲什麼離開？”他像是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嗤，方平均聽到對方說，“方先生，回去問問你的夫人，到底說過些什麼吧。”
對方說了這麼一句不明不白的話，便掛了電話。
方平均驚疑之下，趕緊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柳玉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沒有接電話，接電話的是家裡的保姆。
“方先生麼？”保姆問。
方平均開口直接問，“夫人呢？”
“夫人出去了，這會兒不在家。”保姆像是有些擔心，便多嘴說了句，“方先生，夫人也是無心之言，您可千萬不要動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聽保姆這話裡的意思，她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了方平均的話，保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原來方先生並不知道夫人做的那些事。
保姆猶豫着，沒有開口。
方平均低喝斥責她，“說啊！”
保姆被嚇了一跳，這才慌忙開口，“是這樣的，夫人昨天中午說了一些過激的話，被家裡的傭人錄了音，發到了網上…”她將這件事的始末告訴了方平均，這頭，方平均聽完她的話，不發一語，直接掛了電話。
方平均轉身就離開了會所。
他坐進了車。
因爲方俞康這事，方平均還特意去下載了一個微博，這次，他直接點開了微博，不用搜索，直接點開熱搜欄，點開那條‘柳玉張慶月’字樣的熱搜欄。
那是一段語音視頻，方平均點開，就聽到女人憤怒的聲音從手機裡響起——
你怎麼也這麼說！至於麼！不就是玩死了一個小女孩，賠點錢就行了！他故意拿喬，肯定是早就對你爸有意見，逮着這事，故意拿你爸開涮呢！
這段音頻與柳玉的原話是有些不同的，它是刪減過的，原話裡，柳玉是提到過方俞生的，但在這裡，方俞生沒有出現過。顯然，那個上傳視頻的人，是不想得罪方俞生。
聽完這段話，方平均就閉上了眼睛。
完了。
“先生，我們去哪裡？”司機兼方平均露出一副認命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很糟糕，因此說話的時候，聲音都變小了。
方平均睜開眸子，說，“回家。”
等他們趕回家，柳玉已經回來了。
視頻火速傳播開的時候，柳玉還在醫院裡，她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方俞佩的電話通知，這才知道了網上的事。柳玉回到家裡，正在對家裡的傭人發難，她將所有傭人召集起來，試圖揪出那個錄音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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