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二人便吃的肚子圓圓。
“大爺,您等一下。”陳年放下筷子便來到了後廚將鍋中剩下的把子肉以及配菜打包好,之後又用打包盒盛了米飯,然後一起裝進塑料袋裡拎了出來。
“大爺,這個你帶回去給兒子吃吧。”陳年說着把塑料袋遞過去,林大爺剛纔完全沒想到陳年請他吃完飯還要讓他再打包回去。
大爺點了點頭,剛纔他們已經說好了,而大爺本意也不想白吃人家的飯菜,於是問道:“一共多少錢?”
陳年想了想:“十塊。”
大爺聽後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剛把手揣進兜裡之後纔想到了剛纔陳年好像說十塊:“你別跟我鬧,正經的,多少錢我給你。”
“十塊啊。”陳年一臉無辜的看着林大爺。
“這麼一頓飯,伱跟我說十塊?而且你給我打包的比剛纔吃的還多吧,十塊別說賺錢了,連本兒都回不來。”大爺是個明白人,他一瞬間就明白了陳年是什麼意思。
而陳年則繼續解釋道:“大爺,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剛纔吃的那是我請你陪我吃的,如果是您進來自己點的,那我肯定就得收錢。
打包的這些成本差不多也就是十塊錢,是我剛纔跟你聊的開心,所以就按照本錢賣給你,而且大爺你可別多想了,這些吃的也是我打包給我大哥的,等下次可以帶着大哥過來一起吃一吃,我們這邊還有很多的菜。”
陳年堵住了所有林大爺的路。
“大爺,我跟你說,我今兒個可是把你當做忘年交的,十塊錢我也沒多要也沒有少收,你要是多給就是看不起我,下次再過來我只當做不認識你,你要是覺得我這個人不值得交,那你想給多少就給多少。”
陳年從剛纔的聊天中也大概察覺出了大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故意如此說道。
這種話也不是想跟誰說就跟誰說的,有的人吃這一套,有的人反而覺得這麼說很沒意思。
但大爺聽後嘆了口氣:“行吧,你這個小夥子人不錯,大爺我願意跟你做個忘年交,只要你不嫌棄大爺是個打掃衛生的就行。”
“這有什麼可嫌棄的?你是打掃衛生的,我還是個臭廚子呢。”陳年說罷,林大爺當場就樂了,而陳年也跟着笑了起來。
最後林大爺就付了十塊錢,然後樂呵呵地和陳年告了別,拎着飯菜提着掃帚朝着一旁的三輪車而去。
他也該回家了。
而陳年則是留下來收拾東西,結果一直到收拾完陳年也沒見到諸葛建國今天過來。
“諸葛建國今天怎麼還不來?以前到這會兒應該都會過來啊,白給他做那些吃的了。”陳年說完又將給諸葛建國做好的食物放進塑料袋裡,重新凍回冰箱。
等廚房收拾完之後,陳年又把外面的桌子擦了擦,地掃了掃,最後關上門就回家睡覺去了。
明天推出新菜,中午應該還好,不過到了晚上大概就有專門過來打卡的顧客了。
現在紅紅飯店已經形成了這樣一個風氣,很多人都很喜歡紅紅飯店的菜,但大家出來都是打工上班的,一個月就掙幾千塊錢也沒辦法天天下館子,所以就只有在紅紅飯店出新菜的時候過來嘗一嘗。
但陳年一邊回家一邊又想着自己從開業至今在宣傳上確實沒做過什麼東西,基本全是靠顧客們自發性的宣傳。
包括蕭景、妙妙巫他們其實也都算是自己的顧客了。
但陳年現在又覺得既然是開店做生意,要不然還是稍微做一點宣傳方面的工作。
想到這裡陳年便打算趁晚上回去的時候好好想想怎麼做宣傳,最好是那種不用投入也不麻煩的方式。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陳年一大早來到紅紅飯店,在將食材從劉哥那邊接手過來之後,陳年到櫃檯處打開電腦一邊播放音樂,一邊打開word。
將頁面方向選擇爲橫向,然後敲動鍵盤打出了幾個大字。
最近新菜——【把子肉】。
寫完之後陳年相當滿意,又調整了一下,打印預覽之後便選擇了打印。
在將這張打出來後,陳年左右看了看,覺得有些單調,於是又拿起圓珠筆來,在右下角畫了一個小愛心。
“這樣就好多了……”
陳年拿了膠帶便來到了飯店門口,將這張紙貼在門上。
這樣人們走過路過就算不用進來也能知道店裡出了新菜,到時候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會來吃了。
做完這些之後,陳年又重新回到廚房裡,找出早就製作好的大量木牌,從中取出一個來,在上面寫下把子肉套餐——二十元。
這也是他昨天的時候想出來的。
因爲他想着如果在一個盤子裡放上米飯,然後再放一塊肉,以及所有的配菜都放一個進去,這樣正好可以作爲一個套餐來單獨賣。
因爲每天來這邊吃飯的除了遊客以及附近的居民之外,還有一些學生和上班族,他們如果是一個人來吃的話,目的就只是爲了填飽肚子,讓他們去點一個菜,再點一個米飯,有點不太現實,一來貴二來會吃不完。
所以自己做成這樣的套餐,也能滿足這一類人的需求。
而且單從利潤來說,這樣做成套餐其實是要比賣整份的把子肉賺錢的。
在寫好了套餐之後,陳年又拿過一塊兒牌子,直接寫上把子肉——四十五元。
價格要比紅燒肉貴,但那也是因爲這把子肉裡面除了肉之外還比紅燒肉多了雞蛋,尖椒,海帶,麪筋,豆腐等等的配菜。
就這樣陳年將牌子掛在上面之後,便開始去準備着做早飯了。
但剛過六點的時候,陳年就看到何海居然來了。
“怎麼來這麼早?”陳年看了看牆上掛着的表,又看了看何海,好奇的問道。
“這不是早點過來幫忙嘛,要是每天還按以前那個點過來,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師父你每天打烊之後都要在廚房裡再學幾個小時,我這做徒弟怎麼也不能拖後腿啊。”
陳年聽着這話有些哭笑不得:“我是已經習慣了這種作息,白天正常午休的話晚上睡四五個小時就夠,你們如果不習慣的話沒必要這樣的,多睡一兩個小時還能讓精神更好一點,別到時候幹着幹着打起瞌睡了。”
“沒問題的,師父,我每天回去洗漱完了就睡,睡到早上五點多也有七個多小時了,不瞌睡的,我現在精神的很。”何海拍拍胸脯說道。
“你說的好像誰不精神似的,好你個小何,原本咱們兩個是一起來上班的,結果你自己在大早上給我發了個消息說要早點過來,要不是我剛剛洗完頭回去還真讓你一個人偷跑了。”
何海的話還沒說完,謝玉的聲音又從門口傳來。
陳年又往門口一看:“你怎麼也來這麼早?”
話音剛落,何海也帶着疑惑的神情跟着問道:“是啊,謝哥,我記得我給你發消息的時候是五點半吧?你怎麼在那會兒洗頭呢?你別跟我說,你打算洗完頭再睡一會兒。”
聽到這話,謝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這不是也打算早點過來幫幫忙嘛?眼看着師父平時動不動就出新菜,而且隔一兩個月還能出一大桌子宴席,這速度我要是再不努力點,到時候估計連師父的車尾燈都看不着了。”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也是想能追着師父的車尾燈啊。”何海十分贊同的說道。
陳年一聽這話心中不禁有些感動,但還是沒好氣的揮了揮手:“去去去,你們身上纔有車尾燈呢。
既然來的早了,那就趕緊過來幫忙幹活,何海你先去和麪,把蔥油麪和小面都準備好,然後一會兒跟着包包子。”
“好的師父。”何海聽到指揮之後,當即就去洗手。
“那我呢師父?”
“你先準備食材,肉啊,菜啊之類的都處理好,我記得你這幾天好像在嘗試着做鍋包肉,今天早點收拾好,你做的時候我再給你好好講一講。”
“好的師父!”
但謝玉剛準備行動,忽然不經意間擡頭看到今天掛出來的菜單上面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1234……”
數了一遍,謝玉發現今天的菜單牌子好像又多了兩個,但仔細一瞧才發現今天師父又出新菜了!
“師父,把子肉是什麼菜啊?我之前好像聽過,但是冷不丁的一下又想不起來……”謝玉好奇的問道。
何海剛洗完手,一聽謝玉說店裡又出了新菜,連忙跑出去看:“還真的是,師父又出新菜了,這速度可真叫快啊,我從小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比師父更快的人!”
“店裡今天要出一個把子肉,把子肉是魯菜的一種,在濟南的名氣比較大,大概就相當於鍋包肉在東北的地位,還有回鍋肉在四川的地位。”
“這麼厲害?我也就是依稀聽說過。”謝玉說的他之前一直都在專注於做川菜,對於其他菜系雖然也有過了解,但瞭解的並不是很多。
“那是,不過在徐州把子肉也挺有名的。”陳年說道。
聽陳年這麼一說,謝玉心中不禁更加期待了,師父這時又拿了一個地方的特色菜出來,看來自己又有東西可以學了,雖然之前的還沒有完全學會,但一想到自己在這裡待下去就有很多沒有學過的菜,心中就十分期待。
然後店裡很快又忙碌了起來,就這樣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後,喬招妹,馮紅紅,溫紅霞三人也相繼到來,他們到來之後,馮紅紅主要負責對外面上菜,而其他人則是在廚房裡開始幫忙包包子。
大家都是手巧之人,再加上包小籠包這種活兒做幾次也就會了。
之前他們每天每個人都要包好幾百個,幾天下來一個個的都熟練的不行。
但很快每一個來吃早飯的顧客都看到了門上貼着的A4紙。
一個個的都在問把子肉是什麼?
馮紅紅當初也跟着丈夫去過山東旅遊,所以對於把子肉她還是知道的,因此便給客人們耐心的解釋。
很多人都表示既然紅紅飯店出了新菜,那中午的時候一定要過來嘗一嘗。
但除了這些顧客們之外,紅紅飯店的衆人們也都有點兒好奇把子肉,畢竟除了馮紅紅和陳年之外,其他人也都沒有吃過這個。
於是當天中午陳年便把把子肉套餐作爲了大家的員工餐。
每人一盤米飯,肉與其他的配菜也都是各來一樣。
但由於馮紅紅不愛吃肥肉,所以就讓陳年給挑了塊瘦的,而且在吃的時候還讓陳年把肥肉的地方都夾走。
陳年知道老媽在飲食上有這樣的偏好,畢竟就正常開飯店來說,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得了肥肉的。
對於喜歡吃的人來說,把子肉也好,紅燒肉也好,梅菜扣肉也好,都可以算得上是肥而不膩,但對於接受不了肥肉的人來說,肥肉就是肥肉。
今天陳年在配菜裡面多加了海帶,尖椒,虎皮雞蛋,比起昨天來說又豐富了許多。
雖然昨天晚上陳年剛剛吃把子肉吃到撐,但是到了今天,陳年還是有點饞這一口。
怪不得這道菜能在山東那麼流行,果然美食就是美食啊。
“師父,除了肘子這種菜以外,我還是第一次在碗裡擺這麼大一塊肉,但這個看着和紅燒肉好像還挺像的,就是形狀不同。”謝玉說道。
聽到這話後陳年又給徒弟解釋道:“其實他們的做法基本上是一樣的,但又不是完全相同,這個肉做的時候最好還是用繩子給捆起來,而且把子肉不用糖來炒糖色,在做之前也不能放在鍋裡煮。
你看紅燒肉和梅菜扣肉在做之前都得把肉煮得透透的,得能用筷子插進去才行,但這個不用,這個就用開水衝一下,然後洗洗。”
謝玉不住的點着頭,他對於這些肉菜是相當鍾愛的,當初紅紅飯店能將他留下來除了這邊的工資高,環境好,同事奈斯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誘惑就是他想學紅紅飯店裡的紅燒肉。
因此在嘗過之後他瞬間便能感覺得出來這道菜在推出之後銷量絕對不會比其他菜差。
衆人吃過後則表示驚爲天人,但溫紅霞吃了還是發表了自己的真實意見:“有點鹹。”
但說完之後又怕衆人誤會,連忙解釋道:“這不是說不好吃,就是我自己感覺有點鹹,但還是很好吃的,放在米飯上特別下飯。”
陳年點了點頭:“確實,溫阿姨的口味是相對來說清淡一些的,之前在做菜的時候,我們基本上也都會稍微顧及着這一點,但這次的把子肉是從鍋裡直接撈出來,所以溫阿姨吃着確實會感覺有點偏鹹。”
“阿姨,你不用有心理負擔,咱們就是有什麼說什麼,開飯店就是要讓人吃的,阿姨你覺得鹹肯定也會有其他顧客有這樣的感受,所以這樣的建議我們是特別需要的。”陳年又補充了一句。
“就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孩子們又都好學,說了他們纔會改進,就算我們不是廚師,但嘴巴至少也能嚐出個鹹淡來。”馮紅紅也在一旁安慰道,她也怕溫紅霞多想。
“我也是隨口一說的。”
“阿姨,那你以後隨口多說一說,我們就喜歡聽批評的話。”陳年笑着說道,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但聽到陳年這麼一說,馮紅紅就有話題了:“兒子,你喜歡聽批評的話,那要是這麼說的話,媽可得批評批評你了,你看看你這麼大歲數了也不說找個……”
陳年見勢不妙,眼看這情況肯定是不能讓老媽繼續說下去的,於是連忙轉頭看向了謝玉:“對了,小謝,你來這麼長時間了,我們光知道你結了婚還有個孩子,還不知道你孩子叫什麼名字呢。”
謝玉自然知道自家師父的苦惱,於是忍着笑回答道:“謝若韞。”
原本他也沒有多想,反正就是別人問女兒叫什麼名字,他隨口一答而已,可他沒想到自己的隨口一答,聽在陳年耳中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陳年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中咯噔一下子。
“謝若韞?是哪個字啊?”陳年不動聲色的問道。
“就是那個寫起來稍微複雜一點,左邊是個韋,韋小寶的韋,右邊是溫暖的溫的右半邊,去掉三點水的那個。”
陳年心頭大呼:“不是吧,這麼巧的嗎?”
因爲說起謝若韞來,他哪裡會不知道?
紅燒肉的夢境是陳年經歷過的第二個夢境,而且在那個夢境中謝師傅的女兒就叫做謝若韞,而且自己當時還幫着謝若韞補習呢,爲了學到紅燒肉的做法,拿到謝師傅的方子,陳年每天除了在廚房學徒之外,閒暇之餘還抽出空來爲謝若韞補習輔導。
原來這真叫做緣分啊!
他現在還記得當初那個小妮子還說要來找他的。
結果這不是就來了嗎?
想到這裡陳年放下筷子:“有空的話可以帶着弟妹和孩子過來這邊坐坐,雖然我媽天天讓我找對象耍朋友,但這種事情哪是說找就能找到的,不過真說起來的話,我還是挺喜歡孩子的,如果非要說的話,我也想以後的孩子是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