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對於這些香料瞭解的還是不夠多啊,現在在宋三老爹這裡能夠學到的東西都已經學到了,只是想要再進一步發展還需要額外去學才行。”陳年心中想道。
但眼下要學到更多關於香料的特性以及用法只有三個渠道,第一就是另外再找一個精通於此道的師父,可現在的永安縣城裡還是宋三做出來的滷肉最好吃,其他人雖然也在有樣學樣的製作跟風,但終究還是差點兒意思。
第二就是找賣香料的商人去學習,他們既然賣這個肯定是精通此道的,但有一個問題就是人家是做生意的,哪有空來教自己,就算自己去學徒,人家也不一定收,畢竟自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一直都泡在那裡。
第三就是去藥鋪裡學習,可是去找對方學的話問題和第二種一樣,人家不一定會教自己,但是從專業角度來說,肯定還是藥鋪裡更加熟悉一些。
綜合看來還是第三種更加靠譜一些。
“回頭去打聽打聽好了,畢竟我也經常到藥鋪裡去買藥材,和那個老掌櫃的關係也不錯,先問一問,行的話就學,如果不行的話就只能再想想別的辦法了。”
陳年心想道。
於是到了第二天上午,陳年忙完家裡的事情之後就帶着小桃前往藥鋪。
“陳年哥,我們這次還是去買藥材嗎?”
陳年搖了搖頭:“今天我們不買藥材,我想拜回春堂的掌櫃爲師父,讓他傳授我一些知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陳年哥,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成功的。”小桃握着粉拳鼓勵的說道。
“希望吧。”
就這樣他們來到了回春堂之內,回春堂也就是陳年經常去的那個藥鋪,而那個老掌櫃的名字叫做孫半安。
只是當陳年帶着小桃到藥鋪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之後,孫半安卻搖了搖頭:“並非老夫不傳你,而是我這門手藝乃是家傳,這是祖先立的規矩,還望見諒。”
陳年聽着這話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居然把祖訓都搬出來了,那自己也多說無益:“抱歉,孫掌櫃,打擾了。”
陳年又帶着小桃離開,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回春堂,這裡雖然是賣藥的,但這裡也有坐堂郎中,他的本意是能在這裡學到更多的能夠用作食材的藥材特性以及煎藥的方法。
雖然陳年學的是食品,但他也知道在中醫之中煎藥也大有講究,什麼東西先放什麼東西后放都有說法。
可眼下對方不肯教,陳年只好又帶着小桃去賣香料的商人那邊問了問,結果自然也是被對方告知現在不缺人,而且就算是招人的話也要招長期工。
最好吃住都能在店裡。
“果然還是不行啊。”陳年仰頭望天,不禁有些無奈,可既然找不到師父的話,自己又能從哪裡去學這方面的知識呢?
如此想着,他又去了一趟傅庭的家裡,詢問傅庭家裡有沒有什麼藥材方面的書借,但傅庭也遺憾的表示自己家裡沒有那些東西。
“陳年哥,爲什麼他們不肯教給你啊?明明伱也不會搶他們的生意,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現在的小桃對於搶生意這種事情相當敏感,可她卻又想不通那些人爲什麼會把陳年哥拒之門外。
“這天底下哪有免費的午餐?”陳年說道。
“有啊,我在陳年哥家裡吃飯就不需要給錢,陳年哥如果去我們家吃飯,爹爹和孃親也不會管陳年哥要錢的。”
“那是因爲我們兩家的關係走得近,但對於他人來說,我們終究只是外人。”
小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想着那自己和陳年哥是不是就是內人的關係了?
不過她感覺陳年哥雖然只比自己大四歲,但心裡就和那些大人們一模一樣,大人的世界自己終究還是有些搞不明白。
中午回到家裡之後,陳年眼下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只能再次一點一點的嘗試,回春堂裡的藥材多達上百種,自己先前只是試過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就在下午把滷肉做成之後,陳年從自己的小金庫裡取出一些錢來揣在身上,然後朝着回春堂而去。
“不教歸不教,但生意肯定還是要做的。”
而小桃就好似跟屁蟲似的跟在陳年身後。
從家裡到回春堂約摸三裡地左右,正常走路大概要二十多分鐘,走快一點的話二十分鐘也就足夠了。
下午街上的人有不少,大多是出來買東西的,也有相熟的人在街上見面之後也會互相打招呼,閒聊幾句再各自分開。
就這樣一邊走着一邊看着街道兩邊的小商小販,陳年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驚呼。
“哎喲!”
“倒了倒了!”
“郎中呢,快去叫郎中!”
“該不會是死了吧……”
之類的話。
隨後人羣迅速聚攏。
陳年不禁拉着小桃快步走了過去。
由於陳年的個子比較高,再加上事情剛剛發生,所以圍觀的人並不是很多,陳年正在外面,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的情況。
老人倒在地上,背對着自己這邊,看不清面目,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熟悉,可除了倒下的老者之外,陳年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對方身邊的女子,此刻正面露焦急之情。
正蹲在老者的身邊,焦急的呼喚着。
這名女子陳年也認識,正是孫半安孫掌櫃的女兒孫雲柔。
“難不成是孫掌櫃出事了?”
陳年看到這一幕,不禁揪起了心來,這個孫掌櫃雖然在上午的時候還不願意收自己爲徒,但在這半年多的時間中,陳年隔三差五的就過來買藥材,一直以來孫掌櫃待人都十分和藹。
因此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於是當場擠進了人羣之中。
“有人叫郎中了嗎?”
陳年話音落下之後,周圍那些圍觀的人們並沒有迴應。
就連孫雲柔也只是在那一個勁兒的呼喚着。
急得陳年對着孫雲柔開口就罵:“你在這兒亂叫什麼呢?趕緊去叫郎中啊!你家回春堂不是有坐班的郎中嗎?趕緊叫過來救人啊!”
孫雲柔這才擡起頭來看着陳年。
剛纔她一時之間慌了神,只顧着喊人救命幫忙,此刻被陳年一提醒也忘記了平常她每次見到陳年都是愛搭不理的。
“我這就去!”
“可是我爹……”
“我幫你看着,你趕緊去叫人!”陳年心裡都快要急死了,他只恨自己現在不是醫生。
孫雲柔聽到這話後起身就要去叫人,但這時人羣中再次傳來一個聲音:“我去吧,我腿腳要快一些!”
陳年擡頭一看,不知何時傅庭也路過了此地,手中還提着兩個冒熱氣的肉包子。
“別廢話了,趕緊去!”陳年沒好氣的說道。
傅庭點點頭,丟下一句:“此地就拜託陳老弟了!”
然後拔腿就朝着回春堂那邊跑去。
孫雲柔自然也留在了這邊。
陳年看着孫半安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樣子,心中急的不行,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在學校裡的時候好像有參加過急救培訓!
在特定的情況之下可以通過人工胸外按壓和人工呼吸來爲病人做心肺復甦。
可想到這裡,陳年心中不禁又有些猶豫。
自己並非專業人士,如果貿然出手說不定會起到反作用,而且如果孫掌櫃是因爲其他原因或者昏迷,自己出手會不會帶來什麼麻煩。
雖然他一邊想着,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來到了孫半安的身邊,跪伏在地上一邊呼喚着孫掌櫃,一邊去聽孫掌櫃有沒有發出聲音。
周圍人還在議論着,聲音有些干擾,陳年氣的大喊了一句:“都給我閉嘴!”
等到衆人都安靜下來之後,他繼續細聽,但是此刻孫半安完全沒有任何的聲音。
這也就是沒有自主呼吸了。
而且自己呼喚的時候,孫半安也沒有任何回答。
隨後他又伸手去摸了摸孫半安的頸間,這都是當初陳年在接受培訓時所學到的。
但此刻孫半安的頸間也沒有了正常人那般的跳動,平靜無波。
察覺到這一幕之後,陳年的心不禁涼了半截。
“怎麼辦?”
“做還是不做?”
陳年心裡不停的思考着。
而此刻孫雲柔也站在一旁緊張的問道:“怎麼樣?”
陳年搖了搖頭:“沒有呼吸了,而且頸間也沒有了脈搏。”
聽到這話之後,孫雲柔只覺得好似天塌了一般!
看着孫雲柔難掩悲愴神色,任由淚水鋪滿了面頰,陳年心中終於下定決心!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自己雖然什麼都不做就可以置身事外,但這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哪怕做錯了也比什麼都不做強!”
“孫半安很明顯就是猝死,在這種情況之下多等一分鐘那麼孫半安真正死亡的機率就會提升10%!”因此陳年再次喊了一聲:
“所有人退後!”
現在衆人都不知道陳年到底要做什麼,可剛纔陳年說的話他們都聽到了,孫掌櫃現在沒有了呼吸,脈搏也不跳了,人很明顯就死了,因此爲了不讓麻煩沾染到自己的身上,他們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而陳年則是努力的回憶着當初在培訓時醫生的教導。
先是將孫半安身體扶正,使其平躺在地面上,然後解開對方的衣領以及腰帶。
隨後趴下去檢查了一下對方的口鼻之中有沒有什麼阻礙呼吸的異物。
正當所有人都在疑惑之際,陳年就這樣以跪着的姿勢將左手扣在右手的手背之上對準孫半安的胸膛就這麼狠狠的按了下去。
陳年也不知道自己的姿勢做的標準不標準,但他已經在盡力的做了。
“一下!”
“兩下!”
“三下!”
陳年記得在培訓之中醫生有教過,每按三十下左右就人工呼吸一到兩次。
而陳年此刻正在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但是當他按到第十下的時候,孫雲柔完全不知道陳年到底在幹什麼。
因爲按照陳年剛纔的說法,孫半安現在儼然已經沒氣兒了。
在這樣的小縣城之中,沒氣自然就代表着死亡。
再加上陳年就記得醫生說過在做胸外按壓的時候,深度一定要到位,否則起不到什麼太大的效果。
所以每一次按壓,孫掌櫃的胸口都會下陷四五釐米左右。
這讓孫雲柔誤以爲是陳年在折騰老爺子。
“住手!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爹都已經成這個樣子了,你爲何還要如此欺辱於他!”
可他的話音剛落陳年就惡狠狠的瞪了過去:“閉嘴!難道你要看着你爹就這麼死掉嗎?”
陳年此刻的眼神極其兇狠,他知道或許自己這樣做沒用,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可一旦放棄,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陳年這樣兇狠的眼神直接逼的孫雲柔不禁後退一步,現在自己的爹正在對方手中。
就在陳年按到第三十下的時候,他在所有人震驚無比的目光中用力捏住孫半安的嘴巴兩側使其張開嘴,然後吸一口氣俯下身子吹了進去!
“作孽啊!”
“誰來管管這個乞丐,人都已經死了,還要這麼被折騰!”
“可憐孫老爺子一把歲數了!”
陳年就這樣度了兩次氣之後,只覺得周圍的聲音煩躁無比,再次坐起身子來繼續按壓,同時他又將目光看向衆人!
“你們都給我閉嘴!”
“誰再多說一句話,我殺你們全家!”
此刻的陳年眼睛都已經紅了。
就這樣一直不停的重複按壓三十次,然後做兩次人工呼吸的規律。
沒過多久,傅庭拉着一名挎着藥箱的老郎中狂奔而來,只是他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並沒有訓斥陳年折騰,而是急切問道:“怎麼樣了?”
陳年就這樣一直保持着按壓,一邊回答道:“沒有自主呼吸,也沒有脈搏!”
而老郎中則是連忙放下藥箱,在陳年讓開了身位之後,他趴了過來,俯下身子去仔細的聽了聽。
神色凝重。
“怎麼樣了?”孫雲柔問道。
“恐怕已經……”老郎中面帶黑色的低聲說道。
“還有救嗎?”陳年又問。
“我是束手無策了,如果是京城中的名醫,或許……”
陳年頓時懂了對方的意思。
但他看了看孫掌櫃,心中仍舊極度不甘,於是強硬的又將老郎中擠到一邊,開始重複先前的動作。
雖然之前陳年那樣兇狠的威脅,但此刻孫雲柔也顧不了那麼多的,就想伸手去制止,可這時卻被老郎中擡手攔住。
“讓他試試吧……”
“這種方法……以前我有所耳聞,或許真能救掌櫃的一命。”
孫雲柔聽到這話驚奇的看着陳年。
陳年在按壓的途中又飛快問了一句:“如果他的肋骨斷了,你能不能接回來?”
對於古代的醫療水平陳年也不太瞭解,但他總覺得中醫在正骨接骨這一方面應該是很厲害的。
而老郎中聽到這話之後重重的點頭:“能!”
“那就好。”
就這樣陳年持續不斷的爲孫半安做着胸外按壓外加人工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漸漸的黑了。
陳年已經記不得自己做了多少組,現在他只覺得自己都快要猝死了,每一次的動作都成了機械性的動作,胳膊痠痛無比,全靠着一股不甘在支撐着。
在按壓的途中陳年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孫掌櫃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斷裂。
他也不知道斷裂的肋骨會不會刺入其他的內臟之中,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無用功,或許孫掌櫃早已經陷入了真正的死亡之中,但他知道自己現在還有力氣。
“算了吧……”老郎中說道。
可陳年雙目赤紅,甚至眼淚都已經流了下來,這是不甘的淚水。
“都已經過去兩刻鐘了,人肯定死了。”
“別再折騰孫掌櫃了。”
“你一個乞丐懂什麼醫術,人家郎中都已經說沒救了。”
“是啊,一個叫花子……”
“該不是因爲上午的事情懷恨在心吧?我上午正好去買藥,聽到他還想拜孫掌櫃爲師,可是被拒絕了……”
“肯定是這樣!”
“快報官!”
旁邊的百姓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小桃此刻早已經淚流滿面,一開始她還對陳年的行爲感到有些詫異,可後來看到陳年的樣子,她的心也不禁跟着揪了起來。
又聽到衆人的話語,她轉過身去大聲對着那些人哭喊道:“陳年哥纔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陳年哥比你們所有人都要厲害!”
可小桃的話語並沒有起到半分作用。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懂什麼?”
“你家大人呢,趕緊領回去!”
可他的話音剛落,後面就傳來一聲厲喝:“我兒子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
“你怎麼知道?說不定孫掌櫃本來還有救,但讓你兒子這麼一按,給按死了!”那人譏諷道。
此時宋三擠進了人羣當中:“要是那樣我用我這條老命來還!”
那老郎中也一直等到了現在,聽到外面的談話,他也不禁說道:“孫掌櫃本身就有頑疾,以前一直都在吃藥,但今日突發又隔了這麼長時間,就算這位小兄弟不以此法治療,孫掌櫃怕是也撐不到我過來。”
那人聽到這話頓時不作聲了。
“醒醒啊孫掌櫃!”
“我真的快要不行了。”
“孫掌櫃,算我求你……”
陳年心中不斷的哀求着,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他感受着自己體力的流逝,無力感漸漸的傳來。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一個人即將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早知道我去學醫就好了……”
這一刻,陳年的心中開始自責自己爲什麼不是醫生,或許自己從一開始方法就是錯的,或許就是因爲自己不夠專業,所以纔沒辦法將孫掌櫃救回來。
……
陳年的大腦已經開始產生暈眩,這樣高強度的急救之下,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了。
可就在這時不知誰喊了一句。
“動了!”
“我看見他的腿動了!”
所有人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動作就是往後退。
在他們的想法之中,孫老爺子現在應該已經死了,死了的人動起來,那不就是詐屍嗎?
只有老郎中在聽到這話之後連忙爬到孫半安在身邊,伸手探了一下孫半安的鼻息,然後又摸了摸孫本安的頸間動脈,面露喜色!
“活了活了!”
“孫掌櫃活了!”
他彷彿瘋了似的大喊着,彷彿見到了什麼人間奇蹟!
在這一刻陳年的淚水再也擋不住,如泉涌一般的流了出來,吧嗒吧嗒落在孫半安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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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手上的動作仍舊沒有停止。
因爲現在對方很有可能還只是假死,只有等到生命體徵完全恢復才能夠真正確認,可是孫老爺子有了動靜,陳年只覺得自己似乎被打上了一針強心劑。
開始用盡最後的力氣做着掙扎。
他已經再沒有力氣了,就連按壓的深度都已經沒辦法達到正常的急救標準。
就這樣,又是一分多鐘之後。
孫掌櫃突然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那些百姓們有的露出驚喜之色,有的則是像見了鬼一樣。
也就是在這時,官府的人才姍姍來遲,飛快的疏散人羣,然後看着咳嗽的孫半安以及已經完全虛脫跪坐在一邊眼神都已經有些呆滯的陳年。
“你殺了孫半安?”
陳年根本沒有力氣解釋這事,還是一個圍觀的人興奮的給官差講述事情的起因經過。
老郎中此刻已經撲上去給孫半安做檢查了,孫玉柔早已哭得不成樣子,此刻趴在孫半安的身邊不停呼喚着。
“別……別讓他說話……”
“找個木板把他擡回去……肋骨斷了……需要接。”
陳年斷斷續續的說道。
官差在得知事情的起因經過之後,驚疑的看着陳年能讓一個人死而復生,這怕不是神仙下凡吧?
但現在孫掌櫃確實已經醒了,衆人也開始七手八腳的幫忙,去找木板的找木板,找被單的找被單。
孫掌櫃此刻也睜開了眼睛,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在冥冥之中他看到了癱坐在地上的陳年。
就這樣一直看着,直到他被人擡走。
就在孫掌櫃被人擡走之後,陳年也終於支撐不住,直接倒在地上,他並沒有陷入昏迷,只是太累了。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雖然救活了人,但他現在只想哭,可他連哭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只能就這樣無聲的張着嘴巴,任由淚水流了下去。
宋三則是心疼的來到自己兒子身邊。
讓老伴搭把手將陳年扶了起來,扶到了自己的背上,其他人還有想來幫忙的,但卻被宋三直接勸退。
就這樣陳年也被宋三努力的背了起來。
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小桃亦步亦趨的跟着宋三,手緊緊的捏着陳年髒亂的衣角。
“兒子,醒着沒?”
“嗯。”陳年如同蚊訥的聲音從宋三後背傳來。
“你說說你啊,瞎湊什麼熱鬧,這是人被你救活了,要是沒活,你說不定就要被抓進大牢裡去了,爹剛纔都感覺有些後怕,好不容易有了你這麼個兒子,卻又差點沒了……我跟你說,那大牢裡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好人進去待個幾年出來也要變成瘋子……嘿,這話還是你當初跟我說的……怎麼樣?以後再碰到這種事情,還敢不敢瞎湊熱鬧?”
許二妮不禁在旁邊提醒了一句:“這話是我說的。”
可她的話音落下,就只聽得陳年嘴脣翕動,微弱而又固執的說出了一個字:
“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