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咱們又換地方啦?”
安紅豆看着周圍古樸的陳設後,這一次都不等陳年叫她就直接坐了起來。
陳年也看了看這周圍大概這又是某個古代的夢境空間,但具體是哪一個陳年也說不準。
畢竟之前進過的古代夢境還是有不少的,光是大夏朝就進了三次還有面食,還有雜碎湯。
所以光看這些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更何況自己明顯就不是在誰的家裡。
他並沒有急着回答紅豆,而是在等着新記憶的來臨,果然過了一會兒新的記憶便進入了腦海當中。
“原來是這裡。”
“哪裡呀?”
“我爹孃這兒。”陳年說着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來。
“你爹孃?”
“是啊,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我有時候進到一個新的夢裡,開始會非常慘,這個夢就是我進來最慘的一次,差點凍死在路邊。”
安紅豆聽着這話不禁抱了抱陳年:“乖,咱們現在好了,不冷,還有我在呢。”
“嗯。”陳年點點頭,摸了摸安紅豆的腦袋之後,他們就起身穿衣服。
走出客棧之後,陳年看着這條熟悉的街道,雖然古時候很多這種街道都是大同小異的,但這裡的人沒有變。
“現在時候正好,我帶你去吃早飯。”
“好啊。”
安紅豆就這樣跟在陳年身邊,新奇的打量着街道兩邊的人們。
陳年也開始給安紅豆介紹這裡。
“這裡是永安縣,如果要說時間的話,那就是大夏朝的前一個朝代,永安縣距離長安不是很遠,但這個時候的人們是不能亂跑的。
如果沒有正經事不能離開,要是非得離開就得去官府開證明。”
陳年儘量說得比較通俗易懂一些。
走着走着走到了宋師傅家宅院門前,門上兩邊還貼着對聯,看這字跡應該是藥鋪掌櫃給寫的。
“紅豆,你看這個牆角,我當初剛過來的時候是冬天,又餓又冷,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仔細數能數出八十個洞來,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該找哪個師傅,實在冷的不行了,就靠在這個牆角。
現在想起來當時是你父母來看你,我要去見家長之前,我就想着乾脆直接在這裡凍死算了,凍死我就直接回去見你爸媽,但我在昏迷之後再次醒來就到了這間房子的主人家裡,是他們收留了我。”
安紅豆聽到陳年說的這些話,不禁有些心疼,於是握着陳年的手也更緊了些。
“那你後來找到你的師傅了嗎?”
“找到了,就在這裡。”
“就是他們家?”
“啊,對,他們把我救回去,然後對我很好,這老兩口因爲沒有孩子,所以就把我收爲了兒子,說起來他們也算是你的公公和婆婆了。”
“你這麼一說我就更想見到他們了,不過我們這次什麼東西都沒買,你身上還有錢嗎?”
陳年摸了摸自己的兜裡,裡面還有好幾兩銀子。
“有,足夠了,不過這個時間他們應該不在家裡。”
說着他們直接朝着前面的路口走去,安紅豆還不禁轉頭看了一眼。
二人就這樣一直來到了那個熟悉的路口。
宋三和許二妮老兩口正在這邊賣着雜碎湯,大鍋裡咕嘟咕嘟的煮着,下面是爐子,周圍擺了幾張桌子,上面坐着幾個人正在喝着。
緊接着陳年便直接帶着安紅豆走了過去:“要兩碗雜碎湯,雜碎多一些。”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之後,宋三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
“你……你回來了?”
而許二妮的反應更是強烈,看到陳年的第一眼就紅了眼睛,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陳年笑了笑,張開雙臂走上前去,把二老擁在懷裡。
“爹孃,我回來了。”
在現在的這個時間線裡,永安縣沒有經歷瘟疫,陳年也沒有等到送走二老,而是在前一年就離開了這裡,說是回老家娶媳婦兒。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習慣了家裡有孩子在,冷不丁的離開了,心中總是會感覺空落落的。
有時候他們也會坐在炕上,看着陳年以前睡覺的地方發呆。
有時候他們也會想兒子回去成親之後會不會就不回來了?
他們也不知道,因爲他們兩個其實心裡都清楚,兒子現在還年輕,自己卻老了。
也就是這幾年還能走,要是等哪一天他們老的走不動了,只能躺在牀上哼哼,就連吃飯拉屎都下不了地,那純粹就是給孩子添麻煩。
可現在陳年突然回來了。
饒是平常嘴硬的宋三也忍不住偷偷掉了眼淚,用那滿是皺紋的手拍着陳年的背,看着這一幕,安紅豆也不禁覺得有些鼻酸。
“宋老三,你怎麼回事兒?兒子回來你哭啥?怎麼的?不想讓你兒子回來?”
宋三聽到這話也重新站直了身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大聲罵道:“你放屁!老子這是高興,你要再說兩句,我一碗雜碎湯就扣你頭上!”
宋三的脾氣還是那樣,對誰都不客氣,說罵就罵,但大家都是老主顧了,知道宋三的性子,所以一個個的也都不惱,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
“陳年,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你爹孃天天都念道你呢。”
陳年笑笑:“那是我爹孃想我,而且我也很想他們。”
但說着陳年也拉過了安紅豆:“爹孃,這是我媳婦兒,叫安紅豆,平安的安,紅豆就是那個紅豆。”
看着陳年和這老兩口的感情真摯,安紅豆也抽了抽鼻子,露出笑容:“爹孃,我是紅豆。”
聽到這麼俊俏的一個女娃叫自己爹孃,老兩口原本喜極而泣的臉這下又徹底雨轉晴了。
“好好好,姑娘長得真好看,我們家陳年可真有福氣,能娶到你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
許二妮說着就想要拉住安紅豆的手,可剛伸出來就看到自己的手上黑黑的還有一些裂口,而姑娘的手看着那麼白嫩光滑,因此她又想縮回去,可就在這時安紅豆直接抓住了許二妮的手。
“娘,我其實長得也就是普通,不過看您的樣子,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一個美人,真要說起福氣來,那還是我爹更有福氣。”
安紅豆能很明顯地感受到許二妮手上的不平整,有些地方甚至還有些扎手,可他一點兒也不嫌棄。
因爲勞動人的手就是這樣子,而且他們兩個既然是陳年的爹孃,那自然也就是自己的爹孃,做兒女的,哪有嫌棄爹孃的呢?
許二妮心中有些感動。
眼淚就又想往下掉,但安紅豆卻連忙伸手幫忙把許二妮的淚水擦掉:“娘,您別見怪,我這個人有點自來熟。”
“沒有沒有,挺好的,娘就是心裡高興……”
不過這時宋三沒好氣的看了自家婆娘一眼:“沒出息。”
和許二妮打過招呼之後,安紅豆又看向了宋三,脆生生的叫了一聲:“爹。”
宋三一聽這話,原本雪山一般的臉頓時就融化了。
“誒!”
“我兒媳婦兒就是好,我兒子也好,他們倆都好。”
原本父母與子女相見的溫情場面,讓那些喝雜碎湯的食客們看的還挺感慨的,可宋三又整了這麼一出,搞的他們又沒忍住哈哈大笑。
“笑什麼笑,趕緊騰個地方,我兒子跟兒媳婦兒沒地方坐了,你們一起到那邊擠一擠。”宋三揮手把其中一張桌子的食客趕到另外一張桌子上,然後又拿着布過來給二人把桌子和凳子擦乾淨。
因爲安紅豆雖然穿着普通衣服,但整個人的氣質和古時候的人完全不同,所以他下意識的就以爲陳年娶的是哪家的小姐。
而小姐哪能坐這樣的凳子呢,再怎麼樣也得擦擦乾淨。
但紅豆見狀,連忙拿過抹布象徵性的擦了兩下:“爹,沒事的,我沒那麼多的講究,坐哪兒都行。”
說完一屁股就坐在了長凳上。
“你們兩個想吃點啥?爹給你們去買。”
“爹,我們喝雜碎湯就行。”
“那哪兒能行?吃這個多不合適,爹去其他地方給你們買一點豆漿和包子。”
安紅豆看宋三要去給他們買早點,連忙也跟着說道:“不用的爹,我不挑食,啥都能吃,而且我可喜歡吃這些下水了,之前他就跟我講過,說爹您做的雜碎湯很好喝,這次我來還就想嘗一嘗這個。”
宋三聽後,心裡愈發開心了。
這兒媳婦是真不賴,比那誰誰和那誰誰誰家的要強成百上千倍,這麼懂事,又這麼會說話,還不嫌棄他們。
“姑娘,你愛吃雜碎?那爹給你多弄點。”
“好勒,謝謝爹孃。”
紅豆並沒有退讓,因爲她知道這是二老的一片心意,在老一輩的人看來,愛吃自然就要多吃點兒,否則嘴上說的愛吃到了手上卻挑挑揀揀的吃兩口,那算怎麼個事?
到頭來還不如不說。
不過吃過之後安紅豆就和陳年一起張羅着在這邊幫着一起賣雜碎湯,賣完之後陳年推着車,紅豆在旁邊扶着,二老則是跟着走在身邊。
“宋老三,今天又賣完雜碎湯了?”路上有相熟的人和宋三打着招呼。
聽着對方的話,宋三樂呵呵的擺擺手:“你咋知道我兒子成親了?”
“啊,你兒子成親了,就是這個姑娘嗎?不錯不錯,真有福氣。”
“三哥,今天生意怎麼樣?”
“哈哈哈,謝謝謝謝,你的祝福我收到了。”
“老三……哎喲,你兒子回來了,這是你兒媳婦兒?”
“是啊,我兒子就是有本事,能找到這麼好的一個兒媳婦兒。”
“宋老三,今天有啥高興事兒啊?”
“我這倒是沒啥,就是我兒子回來還帶着媳婦兒,不過你兒子歲數也不小了吧,也該找一個了。”
那人就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宋老三:“我兒子才兩歲,還穿開襠褲呢。”“哈哈哈,那你得等幾年之後才能享福嘍。”
一路上宋三都在和人打着招呼,等他回到家之後,基本上整條街的人都知道陳年回來了,而且還帶了個媳婦兒。
在家裡把鍋和碗筷都收拾好,宋三就要帶着二人出去轉一轉,說是去串串親戚,實際上讓他們在外面轉了一大圈回來,他們三個人的手上都提了滿滿當當的,各種各樣的禮物。
“咱爹的面子也太大了吧,出去轉了一圈就有這麼多的禮。”
“那當然,咱爹那可是整條街的一霸。”
不過紅豆感覺這樣也挺好的,雖然宋老三看着很嚴肅,而且對其他人也是說罵就罵,但是對他們兩個特別好。
更何況就算宋三出去總是罵罵咧咧的,但其他人也還是該打招呼就打招呼。
因爲宋三的脾氣不好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如果誰家有個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宋三每次都會走到最前面。
晚上宋三久違的又從地窖裡拿了些酒出來,只不過還是以前的量,只喝了一碗就醉倒了。
許二妮連忙過來和陳年一起把自家老漢扶到炕上:“姑娘,讓你見笑了,他就這個酒量,一喝就醉,但還特別愛喝。”
“沒事,少喝一點也挺好的,畢竟今天高興嘛。”
說着紅豆也嚐了嚐家裡的酒,一口下去,感覺酒味兒有些淡。
晚上睡覺都是在一個炕上,安紅豆倒也不介意,反正現在天氣比較涼,脫了外面的衣服就能睡。
但在躺下之後,陳年心中一時間也有些難以抉擇。
因爲按照之前的進度來講他們過幾天就又得離開了。
“你們離開之後這個世界會陷入停滯,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會傷心。”
菜譜又解釋了一下。
陳年這才點點頭,這樣就好,要不然自己在這裡住上幾天又突然消失,二老心中該難過了。
不過躺下睡了沒多久,陳年又起來和宋三一起做雜碎湯。
做好之後,早上例行出去賣。
不過就在這天,等到快收攤的時候忽然一個身影從不遠處疾馳而來。
“慢着,我要一碗雜碎湯,只要湯不要雜碎!”
說完他這才喘着氣從衣服裡摸出一文錢來放在桌子上。
“你個窮書生,怎麼又跑到我這兒佔便宜來了?每天就趕着最後來是吧?”
那書生也不惱,反而梗着脖子說道:“你就說你賣不賣吧。”
“肯定賣啊。”
聽到宋三答應了下來,他這才放心的坐到了長凳子上,然後一轉頭就看到了陳年:“喲,陳老弟,你也在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日剛剛回來。”
“挺好挺好,一年沒有見你,我還怪想念的。”說着他又察覺到站在陳年身邊的紅豆,“這是你……”
“這是我老婆。”
“可以可以,弟妹看着就是那種溫婉賢淑之人,陳老弟好福氣。”
“那是自然。”
一邊說着宋三也盛好了湯,放在傅庭面前。
傅庭定眼一看,果然裡面還有不少的雜碎碎,今天又是賺到的一天。
由於賣到最後剩下的雜碎湯也沒那麼熱了,所以傅庭直接端起碗來稀裡糊塗的連吃帶喝,把這一碗雜碎湯喝完。
“呵,舒坦。”
“別的東西我都吃不慣,哪怕是去省城趕考吃來吃去還得是雜碎湯最香。”
說完他拍拍屁股:“那我走了啊,陳老弟,有空記得到我家裡來坐一坐。”
一直等到傅庭走後,安紅豆這才忍不住問道:“怎麼這裡也有傅新啊?”
“他不是傅新,他是傅新的父親,叫做傅庭。”
“啊?可剛纔他叫你老弟……”
“大家各論各的嘛,反正這個時候傅新才五六歲,我跟他爸稱兄道弟,跟他也能稱兄道弟,回去他倆再以父子相論就好,不礙事的。”
“這要是讓傅新知道了……”
“放心吧,他不會知道的,這個時候他還記不住什麼事兒呢。”
早上收攤後陳年本來還想在家裡幫着收拾收拾東西,不過這一次宋三和許二妮說什麼也不讓他們收拾,還拿出一兩銀子塞到陳年的手裡,讓陳年帶紅豆出去轉一轉,買點東西。
陳年身上其實有錢,不過爹孃給的他也就先收着了。
縣城不大,沒過多久他們就逛完了,不過逛完之後安紅豆手裡還拿着兩串糖葫蘆。
一串是安紅豆自己吃的,另一串兒是陳年剛纔說買來要送給一個朋友的。
“啥朋友啊?”
“就是在這邊和我玩的比較好的。”
“男的女的?”
“女的。”
“原來是女的啊。”安紅豆別有意味的看了眼陳年。
走到一戶人家門口,陳年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誰呀?我爹孃不在家!”
“小桃,是我啊!”
而此時門裡的董小桃聽到了陳年的聲音,露出驚喜之色,連忙把門打開,探出個小腦袋來一看,真是陳年。
“陳年哥,你回來啦!”
然後一把就撲進陳年的懷裡,陳年直接將小桃抱起來轉了兩圈。
“是啊,我回來了。”
小桃在空中看到陳年身邊還有一個大姐姐,被放下來之後,她就問道:“陳年哥,這個是嫂子嗎?”
“是啊,這就是你嫂子。”
“哇,嫂子你好漂亮啊,我可以親親你嗎?”
小桃看着紅豆滿眼放光。
陳年一聽這話,頓時故意板起了臉:“不行,這可是我老婆,你親我老婆像什麼話?”
“可是嫂子和我一樣都是女的啊,親一親怕什麼?陳年哥,你這麼久沒回來,怎麼變得小氣了?”
安紅豆在一旁樂得不行:“別管他,我也想親親你呢。”
說着便蹲下身子來把臉湊了過去。
小桃吧唧就在紅豆臉上親了一口。
“好了,現在換我了。”
然後安紅豆也在小桃嫩嘟嘟的臉上親了一下。
被親了一下之後,小桃有點害羞,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隨後安紅豆將另一個糖葫蘆遞給了小桃。
“謝謝嫂子。”
“不過嫂子,陳年哥,這個糖葫蘆一共有六個,我們一人吃兩顆。”
“不用了,嫂子剛纔已經吃過了。”
“是啊,我也吃了,你自己吃就好了,這個是專門給你買的。”
“啊,那多不好意思。”
“小小年紀倒還跟我客套上了,讓你吃你就吃,不過你爹孃不在家,他們出去了嗎?”
“嗯,他們出去買豆子了,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我們要不然在家裡玩會兒跳皮筋吧。”
“好啊。”
在這邊玩了一會兒,董大牛和張桂英回來看到陳年也有些驚喜,中午就要留他們在這兒吃飯,不過陳年想了想家裡還有爹孃,於是便又把他們家三人一起叫回了自己家。
宋三見有客人來了,當即就出去買了些肉和菜,好好的露了一手。
下午他們又去藥鋪裡轉了轉,畢竟這裡的掌櫃對陳年也有過教導,只是掌櫃在看到紅豆之後不禁有些唏噓,而掌櫃的女兒在看到安紅豆之後,也悠悠的嘆了口氣。
因爲她之前有喜歡過陳年,但奈何陳年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紅豆自然也看得出來古人的這點小想法,她這個現代人看的那是明明白白的。
只是她也沒有說什麼。
在這邊聊了幾句之後,陳年又離開了,開始帶着紅豆在這個小縣城裡轉悠。
逛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他們也就回去了,畢竟小縣城裡能吃的東西能逛的地方實在是不多。
在接下來的幾天,陳年、安紅豆每天早上都跟着宋三老兩口去出攤兒,上午回來在家裡收拾收拾,和跑到這邊來找他們玩的董小桃玩一玩,出去買點小吃。
中午吃過了飯,休息一會兒,下午陳年和宋三在這邊處理內臟,紅豆則是幫着在一旁燒水。
這三天過得很充實,之前在長安的時候,雖然他們過得也是普通人的生活,但在長安城的普通人和永安縣的普通人同樣也是兩種生活方式。
雖然說大家都是在爲了生活而忙碌,但窮地方和富地方日子過得總是有所區別的。
“陳年,你要不然問一問你那個外掛吧,每隔一段時間就讓我們進來生活生活,我感覺這裡面的生活真的很不錯。”
陳年笑了笑:“那是你不需要爲了生計而來回奔波,否則的話生活就只剩下生活了,哪有享受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