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燕一走白拿就轉頭問豐緹道:“你明白這個是什麼菜嗎?它的擺盤會有藝術性嗎?”
“不明白。”豐緹誠懇的搖了搖頭,接着道:“但是我知道這個琵琶是華夏古代的一種樂器。”
“菜品和樂器結合我想應該會不錯。”豐緹語帶肯定的說道。
“好吧,希望你是對的。”白拿聳了聳肩沒多說。
“不,我們應該對烏的品味有信心。”豐緹嚴肅的說道。
“是的,我們應該對烏的品味有信心。”白拿這才肯定的點了點頭。
畢竟能被烏海視之爲靈感聖地,生命補給的地方肯定是不會差的。
清楚了這個認知後,幾人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開始等了起來。
袁州做菜的速度一向很快,哪怕這是一道擺盤裝飾非常繁瑣困難的一道菜,但對袁州來說都不是問題。
“嘩啦”袁州雙手在琉璃臺上一抹,幾個船型的盤子直接整齊的擺在了琉璃臺上。
然後在大家的眼前,袁州手中銀色的刀光飛舞,那船型的盤子裡就多出了一個栩栩如生白玉般的美女。
那美女臉若銀盤,頭上梳着漂亮的髮髻,身上穿着裙裾,衣袂飄飄,雙臂微微擡起,好似虛抱着什麼東西。
而美女的身後正是船艙的位置,那裡也走出幾個影影綽綽的人影,看着各自的形態都不同,但有一點相同的是大家都呈現雙臂微微擡起的樣子。
船頭站着兩人,一人做儒生打扮,一人則做狂士打扮,兩人的身上的衣服紋理也都清晰可見,但顏色卻和那些女子的一樣是白色的。
因爲這些都豆腐雕成的,現在看來雖然都栩栩如生,但感覺還差點什麼似的。
而袁州氣定神閒的放下這裡的夥計,轉身在竈臺忙碌了起來,那裡可還正開着火炒着其他食客點的菜呢。
現在的袁州早就可以一心多用,同時烹製許多菜餚了。
豐緹和白拿兩人正好坐在弧形長桌上,剛剛袁州這一系列神乎其技的刀工兩人自然是盡收眼底的。
“這已經是藝術了,怎麼會如此的快而精準。”白拿讚歎道。
“是的,這樣切菜的樣子我還從未見過。”豐緹也驚歎的說道。
“確實如此,就是這樣讓烏先生如此癡迷吧,看看那盤子裡的人物,正是太像了。”白拿指着琉璃臺上袁州剛剛完成一半的船型盤子道。
“確實如此,只是顏色略微有些單調,少了些靈魂。”豐緹客觀的說道。
“嘿,別這麼苛刻,要知道這位袁先生是位廚師,這樣的空間利用和佈局已經非常不錯了。”白拿倒不只是只看整體,連細緻的地方都仔細看了一遍,這才道。
“也是,不知道這道是什麼菜,看起來也非常不錯。”豐緹轉念一想,也對,就開始猜測起這道菜是什麼了。
袁州倒也沒讓這幾人猜多久,那邊竈上的菜盛出後,袁州再次開始忙活起這些船型的盤子。
這前後時間不過兩分鐘,那剛剛擺上的那些人物們還微微冒着熱氣呢。
袁州揭開蒸鍋,白色的熱氣冒出,那瞬間那裡來說是看不見的,但袁州卻精準的伸手快速的端出了裡面蒸制的盤子。
其實稍等一會再端也是可以的,但袁州試過如果等大團的熱氣散走再端,蒸制的食物頂端的溫度和食物靠近盤子的溫度就會不同,而這時候端出能讓火候正正好。
不過這個正好和等熱氣散去再端的差別就只有零點零零一,也許其中的差距比那還要更小,但袁州一向如此,零點零零一多了這口感的差距也就大了。
這就是李研一從來捨不得推薦袁州小店以及大肆毒舌袁州本人的原因,畢竟沒人比袁州更加的做到精益求精了。
這些暫且不提,因爲袁州已經速度飛快的給琉璃臺上的幾個船型盤子開始收尾了。
那端出來的正是這道菜的靈魂,琵琶豆腐,用手微微一震,盤子稍微傾斜那蒸制好的琵琶豆腐就精準的滑落到了那些姑娘的手中。
這時候大家才明白那些雙臂微微擡起的姑娘確實是抱着東西的,這東西就是一個琵琶。
緊接着,袁州快速的拿出一朵香菇,從香菇的根部開始動刀,那長條米白色的香菇根就乖乖的掉落在那琵琶形狀的豆腐上,變成了一根根的琴絃。
而棕褐色的香菇帽被袁州兩刀削成了琵琶調絃的把手。
這麼一看姑娘們就好像真的抱着一架架琵琶般。
但就是這樣還沒完,袁州轉身端起那竈臺上不知何時開始燒起的鍋子挨個往盤子裡那麼淋。
袁州就開口道:“端菜。”
這話一出,那邊蘇若燕立刻應聲:“是的老闆。”
蘇若燕到的時候,袁州已經把這些船型盤子都端到了隔板上,再次轉身忙碌起來。
“哦,我的天哪,這也太神奇了,這是什麼,我一定要點一道這個菜,這也太神奇了。”白拿驚歎的盯着蘇若燕,那眼神是恨不得上前直接搶過來。
“這也太美了,簡直就是畫一般,我想你說得對,我們應該點那個。”豐緹贊同的點頭。
其他的畫家們也都一臉的驚訝,盯着蘇若燕的目光都非常熾熱。
而蘇若燕好似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朝着他們幾人走了過來,這讓還不知道是他們自己點的那道琵琶豆腐的白拿和豐緹都非常驚訝。
“幾位點的琵琶豆腐,請慢用。”蘇若燕從豐緹開始,挨個給幾人擺好離開後,幾人菜回過神來。
“天哪,原來這就是我們點的那道菜。”白拿看着眼前的盤子,驚喜的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是的,這簡直就是藝術,真是太美了。”豐緹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不是因爲豐緹對藝術有了二心,而是這香味太誘人了,豐緹表示他想起他中午好像沒吃東西。
“我從未見過一個廚師做的菜,單憑這擺盤就能夠如此準確的抓住所有人的眼睛。”
“或者說這本身就已經是一副完成度極高的畫作了。”
“太完美了,特別是這最後的調色,簡直和烏有的一比,在加上這完美的刀工。”
“而且這色彩的運用和佈局還和烏先生有着相同的地方。”
這些畫家們從這菜的佈局、色彩、等等一系列的地方都全方位的誇了個遍。
其實他們也沒想到,他們說的還真的是真的,因爲袁州可是用教烏海這個廚房怪獸做菜換來的對色彩以及空間的運用。
袁州自然是刻苦學了真本事的,至於烏海嘛,至少他的素菜和魚湯還是能吃的,畢竟肉多多的肉就是吃那些魚湯來的。
言歸正傳,是的,那淺棕色的船型盤子中所有的人物衣服在袁州澆汁後就都有了色彩,並且還是每個人都不同。
像那船頭那兩位做儒生打扮的人身上的儒士服成了古代常見的亞麻色,露出微微敞開的白色胸口。
而那狂士打扮的人衣服則是墨棕色,也就是近乎黑色的棕色,他衣領大敞,頗有種名士風流的感覺。
另一邊打頭的那位臉若銀盤的美人她的臉被琵琶微微遮擋,多了些朦朧的美感,而身上的衣服則變成了顯眼又漂亮的銀白色。
而她身後的美人們則紛紛以不同的姿勢用琵琶半遮着臉,身上的衣服都以淺淡的棕紅色爲主,深深淺淺的各不相同。
這些美人們懷中抱着琵琶,好似正在從船艙裡出來,若是來的豐緹和白拿會讀詩就會明白這就是那句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現實版。
而這些衣服的顏色就是袁州那鍋湯汁的原因,並且這湯汁都精準的澆在人物的身上,半點沒碰到主菜那些琵琶。
通過厚薄和淋湯汁的手法不同,而使得這些人物衣着呈現不同的顏色,而這些顏色以及琵琶都是點睛之筆。
因此才引得那些畫家們紛紛的驚歎和誇讚。
這些畫家們聚集在一起認認真真的討論着這幅畫,哦不,是這道菜。
討論的氛圍很是認真,大家都很熱烈而剋制,但就是有人會時不時的忍不住咽口水。
因爲那熱氣騰騰的菜餚香味,幽幽的飄散在各自的鼻尖,讓大家的目光根本離不開那些菜餚。
是以,畫家們糾結了,他們現在既想認真的欣賞,又忍不住想把它們都塞進嘴裡,吃進肚子裡。
現在就是精神和口腹之慾的拉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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