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闆。”
“還有一件事,袁老闆。”
“是關於米飯的,剛剛已經做了檢查,米飯已經懷孕一個月,它的肚子裡有一個陰影,應該是有一隻或者兩隻狗寶寶了。”
醫生叫了好兩聲,說到米飯纔看到袁州有些反應,繼續說。
“嗯?”袁州習慣點點頭。
“醫生您剛剛說了什麼?”袁州遲疑地再次問道。
“米飯有寶寶了,可能有一隻或者是兩隻。”醫生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好好好,麪湯還真沒有給我丟臉,我知道了。”袁州這下子是真的聽清楚了。
嘴上嘀咕着什麼,袁州目光還是望着診療室裡面,神情依舊嚴肅,夾雜了一絲似喜還悲的情緒,就那麼站着。
許是過了很久,又似乎沒有過多久,袁州總算有了一點精神,打算整理後續的事。
“醫生這邊就先麻煩你了,我那邊準備好了會過來接它們。”袁州對着醫生道。
其實從年後那次送麪湯到醫院開始,袁州就心裡有了點數,但是再怎麼有數,真到臨頭了也沒有人能夠坦然接受。
這麼快整理好情緒,其實還是歸功於練了好多年的面癱技能,你看袁州這傢伙不喜不悲,實際上心裡吧真不知道是如何。
“好的,你去忙吧。”醫生點頭,雖說當寵物醫生見慣了寵物離世,但她依舊不知道如何勸慰。
袁州不再多話,轉身疾步離開了醫院,看背影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等到了能看到小店的時候就看到烏海蹲在門口眼巴巴地望着路口的方向,看到袁州的身影,烏海“嗖”地一聲就躥了過來。
“怎麼樣,二弟怎麼了,是出什麼事情了?”烏海有些着急地問道。
沒等袁州回答又繼續道:“我聽到好像我弟妹似乎特別傷心,是受傷了嗎,二弟受傷了?”
“二弟,弟妹?”袁州疑惑的看着烏海。
“對啊,之前面湯給我吃了牛肉乾,我們就結拜了,我比麪湯癡長几歲,所以我是大哥,他是二弟。”烏海道:“話說我二弟怎麼了?”
很顯然先前叫聲他也是聽到了的,對於米飯和麪湯的聲音,烏獸那是特別熟,友好交換食物的情誼在,烏海狗語雖說比袁州差點,但也是十級。
聽見烏海說話,莫名心情沒有那麼沉重了,袁州一字一句的道:“麪湯走了,米飯懷孕了,沒事。”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烏海就聽到最後兩字,瞬間放鬆下來,然後又立刻跳起起來:“你剛剛說,我二弟走了?”
聲音控制不住地拔高,本來摸着鬍子打算撤的烏海僵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不可思議,連手把一根鬍鬚順手拔了下來都沒反應。
“是。”袁州點頭。
烏海得到回答,心裡的小僥倖瞬間沒了,一下子就跟蔫了的小白菜一樣,又看了一眼袁州,發現袁州還是一臉的面無表情,嘴張了張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殷雅來了。”最後烏海說出四個字就回去了,第一次沒有蹦蹦跳跳,而是十分正常地朝着家走去。
“小雅。”袁州一怔。
原來袁州剛走沒有多久,殷雅就過來了,她本是提前到了打算給袁州一個驚喜的,但是現在顯然是不重要了。
過了一會,袁州擡腳走到小店門口就看到殷雅站在門邊,眼睛通紅地看着他,顯然剛剛的話她已經聽到了。
“木頭。”殷雅叫了一聲。
“小雅,麪湯走了。”袁州重複剛纔的話。
“木頭。”一滴眼淚從殷雅的眼睛裡流了出來,幾步上去抱住袁州,她希望能夠給袁州一點力量。
殷雅心裡很難過一半是爲了麪湯一半是爲了袁州。
雖然袁州一直都在說麪湯不是他養的,就是有東西了喂點,但是殷雅知道袁州是一直很在意。
最明顯的是,每次出門都會精心給它準備食物,既要保證營養又要經久耐放,還得好吃。
這也是爲什麼每次烏海都想要來偷麪湯的食物?
世上沒有感同身受,所以殷雅現在能做的是結結實實的抱住袁州。
袁州抱住殷雅溫暖的身體,覺得從剛纔就感覺到冷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許久以後,袁州放開殷雅道:“小雅你回過家了嗎,累不累?”
“不累,我陪着你。”殷雅用手勾住袁州的手道。
“我今晚請假。”袁州點點頭朝着店裡走去。
與殷雅來到二樓,找到熟悉的紙,袁州拿着筆想了想,就寫下了一行字,然後再跟殷雅一起下來貼在門上。
這是袁州第一次在下午貼請假條,雖然如此,但是周圍即使有人也沒有人問,問的人都被烏海攔住了,然後默默散去。
麪湯離開的消息,讓不少排隊委員會的人,也趕了過來,很顯然的是,對於小店這隻成精了的泰迪,不少人都比較喜歡。
接下來袁州在殷雅的陪伴下,給麪湯選了個地方,然後聯繫了那邊的人打算給麪湯一個單獨的樹葬,希望以後能好好的。
親手將麪湯交給來接的人員以後,袁州就帶着米飯回家了。
“嗚嗚嗚”
將米飯放到之前的窩裡,米飯比起之前來看要好一點了,醫生已經用過藥了但是還是在低聲叫着。
甚至空出旁邊的位置不睡,只趴在自己的那邊。
“米飯你要乖,你有米湯了你知道的,麪湯一直很期待,我們要一起照顧好它,對了如果是兩條狗子,另一條叫什麼?叫麪條?跟着爸爸姓?”袁州蹲在米飯面前絮絮叨叨的,跟以往的高冷一點也不同。
殷雅就陪在一邊默默站着,這時候陪着是她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
夜色一點點侵襲大地,雖已是立春,但晚上的天空依舊沒有月亮,偶爾有幾顆星也不明亮,黑漆漆的就像是袁州的心情一樣。
他已經收到了那邊發來的麪湯的後續了,看着一棵青翠的柏樹苗,以及上面掛着的麪湯的照片,就默默坐在石桌邊上。
不遠處的門是打開的,米飯就趴在那邊,它還是在小聲地叫喚着,聲音已經略顯嘶啞了,聲音不大,沒有驚擾鄰居的意思。
此時本來應該是平日晚餐結束的時候了,因爲今天請了假,廚神小店顯得格外的安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