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袁州結束午餐營業時間後就搬出板凳準備雕刻冰雕。
一向有些陰陰的蓉城,今天卻有了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也不刺眼,溫度正好。
“這個太陽雕冰倒是不錯。”袁州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順便看了看街上圍觀的人羣。
是的,最近圍觀的人比往常多了些,因爲最近袁州突然換了雕刻材料,還因着上次那個雙龍戲珠,大家這是等着完成那另外一頭龍呢。
“不知道今天袁老闆會不會雕完那個龍。”
“我早就髮網上了,下面一堆求下面內容的。”
“可不是,我也發了,一下子還漲了好幾百關注。”
“就是,袁老闆在網上早就很紅了,不光因爲冰雕。”
說這些話的是常來袁州小店吃飯的,還有邊上開店的小商販,這些人沒事就喜歡來看看袁州雕刻。
畢竟袁州雕刻的時候是非常賞心悅目的。
就在一衆人小聲的討論圍觀儘量不打擾袁州的時候,突然有個女孩從後面擠了上來。
女孩很年輕,頭髮一絲不苟的盤着露出光潔的額頭,長相一般卻帶着一種讓人親近的感覺,穿着一件白色長袖,外搭一件灰色外套,下面是簡單的黑色褲子,一雙白色的小皮鞋,手上拿着一個大盒子。
整個人看起來自然又清爽,直直的就往袁州坐着的地方去了。
“咦,這人是誰?”人擠過去了,纔有人反應過來說道。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就看那女孩已經和袁州說上話了。
只是圍觀的人離得並不近,聽不太清楚,這也是一開始他們能討論的原因。
畢竟這個距離他們小聲說話袁州應該是聽不見的,現在卻是聽不到八卦了。
圍觀羣衆的想法女孩並不在意,看了看袁州沒有招牌的門頭,又看了看袁州本人,這纔開口:“請問你是袁老闆嗎?”
袁州看了看女孩,然後認真的回想了一下,確實不認識,這纔回答:“我是。”
“是這樣的,有人託我把這個東西給你帶來。”見袁州點頭,女孩立刻拿起手上的盒子,遞了過去。
只是女孩遞盒子的時候顯得很是認真,臉上帶着的淡淡微笑都沒了,表情繃着,雙手遞到袁州面前。
“謝謝,麻煩你跑一趟。”袁州起身,雙手接過盒子,然後道。
“不客氣。”女孩搖頭。
盒子是一個灰色的,看起來很有質感的盒子,上面有着暗紋,大小差不多像十七寸筆記本電腦的寬度,倒是比較厚,得有二十五釐米高了,只是並不重,有些輕飄飄的。
“那我可以看看嗎?”袁州臉上帶着疑問的說道。
“可以,當然可以看。”女孩點頭:“就是交給袁老闆你的。”
“嘩嘩”盒子並不難拆,袁州拆開一個黑色的緞帶,就直接揭開了盒蓋。
“這是?”袁州臉上的疑惑驚訝更加明顯了。
因爲盒子裡的是一雙手套,應該說是一雙眼熟的舊的拳擊手套。
這雙拳擊手套是黑紅白三色組成,不過紅色的只有下面手腕的部分,而白色的則是手套上的logo,是一個英文的Reyes,應該是這個手套的牌子。
手套的拳峰位置已經有了明顯的磨損痕跡,而大拇指的位置也磨損的很厲害,黑色的麪皮都泛出了折舊的白色。
但就是這樣一雙這麼舊磨損很厲害的拳擊手套,卻打理的非常乾淨,看得出手套的主人很愛護它。
“這是一個叫宋安的男人讓我轉交給袁老闆你的。”女孩低低的說道。
“交給我?”袁州本有些愣神,宋安這個名字,並不熟悉,相反有點陌生。
但一聽這話後,袁州感覺有些不舒服,立刻擡頭眼神快速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孩,像是得到什麼信息似得又低下了頭。
“他是個打拳的。”女孩點頭補充了一句。
“打拳的。”袁州有些愣神的重複了一下這個詞。
記憶聯通起來了,這個拳擊手套和人,那個常常一臉傷的拳擊手,只是他並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
“是的,他說他想把東西放在店裡,他說這個店裡很多有意思的客人。”女孩點頭,然後道:“他說他很感謝有這樣一個店存在。”
“哦,好,我幫他保管,等他有空了自己來拿。”袁州觸碰手套的時候心一顫,猛然擡頭然後乾脆的說。
“可是他……”女孩聞言以爲是自己沒有說明白,想起被囑咐的事情,連忙開口準備說清楚。
只是話纔開始就被袁州打斷了:“行了,我知道了,麻煩你跑這一趟,東西我一定會好好保存。”
雖說袁州臉上還是沒什麼變化,但這卻是他第一次粗暴的打斷一個女孩子的話,並且語調提高。
低頭看了一眼,安靜的躺在盒子裡的手套,只見袁州臉上一貫淡然的表情都繃不住了,擡頭嘭一聲的用力蓋上盒子,做完纔看着女孩。
“哦好的,那我先走了。”女孩被打斷後先是一愣,接着看到袁州低頭,好像明白了語氣也變得有些傷感,沒再繼續自己的話,點了點頭,開口道別。
“感謝你送來,下次請你喝水,再見。”袁州點頭,然後等到女孩轉身,他也跟着轉身回了店裡。
袁州抱着盒子,在原地好像樁子一樣,立了數秒,先把它放到了一旁的花架上,擺放整齊,但下一刻又覺得不合適,又換了幾個地方。
最終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只好暫時放在餐桌上,轉身之間拉上了大門。
店門阻隔了所有陽光,站在瞬間變黑的小店,袁州沒有習慣性的開燈,而是站了大約十秒,這才轉身抱着盒子上樓了。
“踏踏踏”店裡一如既往的安靜,只剩下袁州踩踏樓梯的腳步聲。
不一會袁州就上了二樓,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把手上的盒子放到了書桌上。
袁州就坐在書桌前,雙眼放空,好似在發呆,沒人知道這一刻袁州在想什麼。
倒是被外面圍觀的人羣,不知道袁州一系列做法是爲什麼。
“喵喵喵?這是怎麼了?”、“袁老闆怎麼進去了,還關店了?”、“那個女孩和袁老闆說什麼了?”、“我不關心這個,我就想知道袁老闆怎麼了?好像表情不太對啊。”
畢竟袁州從來也沒有這樣過,剛纔一系列的動作,好像是不知所措。
如果孫明在,或許能認出,袁州這種不知所措,與多年前得知父母死亡後,動作有些類似。
袁州安靜的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