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樑寧兒不停掉淚和深深自責的模樣,扈明輝心疼極了,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龐,幫她拭去淚水。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二姐這麼做一定有她比不得以的原因,再加上她昨天對你們的種種仔細叮嚀和交代,就知道她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的,所以你務須爲此事自責。
就是你昨天不去探他們的虛實,這事只怕也是會發生的,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扈明輝站在旁人的角度,一眼就看透徹了事情的本質。
“可是……”
“你別可是了,說來這終歸是你二姐自己的選擇,和旁人無關,更和你沒有關係。”
“扈大哥。”
“嗯?”
“謝謝你這個時候在我身邊。”
什麼叫山一般的依靠,什麼叫踏實和安全,樑寧兒這回再次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把。
入夜。
樑家的堂屋裡還是和從前一般安靜,儘管裡裡外外都坐了不少人。
“不能再拖了!再拖過了頭七,她想回都回不來了。”
這是隔壁的孫大爺邊啪嗒抽着煙邊說出來的。
“可這人沒有找到,想埋也不知道埋什麼啊!”
這話是黃大爺說的。
語畢,又是一陣安靜到讓人頭皮發麻的沉默。
“那就埋衣裳鞋子,埋她的東西,這樣她好歹有個規制的地方,興許在那頭,她也能找得到回家的路。”
“靜兒啊……我的靜兒……”
因爲哭的時間太長,屋裡躺在牀上,形容枯槁,都沒有力氣爬起來的劉氏,只有呢喃出口的聲音了。
“娘……娘……”
坐在牀邊安撫她的樑潔兒,聲音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那這要埋也是個事啊!按理說樑靜兒嫁進了張家,進了張家的族譜,那現在她就是張家的人了,不能再埋在孃家了。
老話不都說嫁出去的女兒,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麼!看來這還得喊張家來商量啊!”
“有什麼可商量的!我可告訴你們!這個不要臉,敗壞門風的醜女人已經被我們張家休了!”
孫大爺的話音剛落,敞開的大門外就驟然響起了一個尖銳的老婦聲音。
樑寧兒立刻起身朝張婆子走了過去。
張婆子邊說邊隨手甩了一張紙給樑寧兒,說完轉身就要領着身後的張老大張老二走。
“你等等!~”
樑寧兒疾步衝到張婆子的面前,在順便把手上的紙粗粗略了一遍,是一張休書。
“故弄玄虛的唱這麼一場戲,還想進我們張家的門,不可能!我告訴你!我們沒去官府告你們個招搖撞騙騙婚就算是好的了!
你們要識相的話,就乖乖收着這張休書,悄摸的把人埋了了事!不然的話,事情鬧大了,丟不起人的是你們樑家,吃虧的同樣是你們樑家!”
樑寧兒都還未來得及張口,張婆子就把這件事的利弊全都通通說了出來,好像他們這樣做,樑家還應該感恩戴德一樣。
“逼死了我姐,你們還想寫休書,還想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不可能!”
樑寧兒將休書撕的粉碎,一把全都砸回了張婆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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