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被香味吸引而來,但達狒狒還是想來接觸一下羅,其實他已經打算將羅的存在通報給尼特羅會長,只是在通報之前想要再多瞭解一點。
以羅這個年齡可以掌握念,倒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只要有人從小教導,再加上資質不錯,就算是十歲學會念也不奇怪。
但是,以這個年齡將氣場用到那種程度,就是極爲罕見的一件事了,換作是他,接觸念已經十年,卻難以做到。
“我不餓。”
面對羅不留情面的拒絕,達狒狒頗爲尷尬的應了一句,然後直接盤坐下來,本想隨便找個話題,但目光卻被那頭烤全豬給吸引過去。
離得近了,那香氣更加濃郁了,聞了一陣子後,口水悄然分泌,更是感到一陣飢餓感。
“這也太香了。”達狒狒默默想着。
羅可沒有功夫理會,他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野豬身上,雖然舉着野豬的人是卜哈剌。
烤全豬,尤其是體積很大的全豬,想要烤好非常有難度,對火候的要求尤其苛刻。
但是,被捕獲的獨角野豬卻不用擔心這一點,因爲它的皮刀槍難入,就算用猛火一直烤,也不會烤得太焦,但是熱量會透過硬皮沒入肉裡面。
這一層硬皮,像是包在叫花雞上的泥漿,可以將味道完全鎖在裡面,然而,有利也有弊,保護性良好的皮,也將調料一視同仁的拒之門外。
硬皮,便是獨角野豬難以料理的缺點,而且肉裡面的多餘油脂不去除掉的話,烤起來會影響到風味。
如果是用猛火直接烤,就能夠燒掉多餘的油脂,可那一層硬皮同樣將油脂鎖在裡面,所以去除油脂也成了問題。
這幾個料理難題,則被羅用能力完美解決了。
他將帶來的兩種香料碾成粉末,透過硬皮,直接打入獨角野豬的肉裡面,遍佈在每一處位置,又抽出了一部分的油脂,同時在硬皮上面用能力戳出了牙籤般的小洞。
太多的油脂會影響到風味,但也不能抽出太多,先預留着,然後戳小洞讓油脂在烘烤過程中流出來。
那些小洞,便是香氣泄露的地方,也是油脂滲出的地方。
也就是說,在場考生聞到的香味只是透過小洞逸散出的小部分,真正的香氣則像炸彈一樣被鎖在硬皮裡面。
“翻。”
羅忽然說道。
卜哈剌二話不說將野豬翻了過來,滋滋作響聲中,滲出的油脂順着野豬的體表滑下,覆蓋在燒得通紅的硬皮上。
一剎那間,與香料完美融合的油脂化作一陣攜帶着香氣的白煙衝向天空。
原本,野豬硬皮如同燒紅的烙鐵,當油脂流過之後,卻是變成了誘人的金黃色,然而這層皮硬如石頭,常人難以食用,不過可以用氣強化牙齒,那樣就可以啃了。
“咕嚕…”
兩道咽口水的聲音在羅的耳畔響起,卻是卜哈剌和達狒狒。
“好香啊!”卜哈剌盯着野豬的眼神發直,從嘴角滑落的口水是沒功夫擦拭了。
達狒狒的表現比卜哈剌好一點,沒有誇張到直接流出口水,不過他一直在剋制着,在心裡狂喊着:想吃啊!
逸散着香氣飄蕩到四周,吸引了所有考生的目光,刺激着他們的食慾,令他們變得更餓了,於是強行將注意力放回自己正在烘烤的野味上。
時間一點點流逝,從此處看不到月亮,只有漫天繁星。
“羅,可以吃了嗎?”卜哈剌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口水。
“差不多了。”羅查看了一下溢出的油脂量,大致有了判斷。
又過了一會,羅暗自點頭,說道:“可以拿起來了。”
聽到羅的話,卜哈剌迫不及待將烤得金黃髮亮的野豬擡離火焰。
獨角野豬被一根長長的木棍串起來,這也是羅用能力辦到的。
當卜哈剌擡起烤好的野豬時,周圍的考生再一次將目光毫不吝嗇的投過來。
不僅羅,連在一旁看得眼睛發直的達狒狒也感覺到了衆多考生的目光。
此時,達狒狒在想着要不要死皮賴臉的跟羅要一塊肉,哪怕只是一小塊也可以。
這個念頭剛產生,他就看到羅化掌爲刀,朝着烤全豬身軀中段斬了下去。
“嗯?”達狒狒目光悄凝。
驀然之間,烤全豬被一分爲二,被鎖在裡頭的熱氣和香氣猶如炸彈一樣爆開,轉眼間就霸佔了所有人的鼻子。
如果之前聞到的香氣指數只有10,那麼現在就是100!
“分我一塊怎麼樣?”近在咫尺之下,被香氣攻略成功的達狒狒立即淪陷了。
“只能分你皮,提醒你一下,這皮硬的跟石頭一樣。”羅看了一眼達狒狒,他對皮沒什麼興趣,而且卜哈剌不會念,是啃不動這一層皮的。
“可以可以!”達狒狒哪有商量的餘地,直接點頭答應。
羅聞言,伸出手指,利索且輕鬆地將獨角野豬這烤得金黃凝脂的一層皮給卸了下來。
達狒狒看得分明,暗自感慨羅對於唸的操控力。
將皮都卸掉後,羅遞給了達狒狒,後者雙手裹着氣,徒手接過散發着高溫的硬皮。
這時,爆炸的香氣沒有剛開始那麼濃郁了,考生們便是回過神,當他們再嘗一下自己烤的野味和鼠蝠,則變得索然無味。
“好想吃那個烤豬肉。”
衆人默默在心裡喊道。
一頭烤全豬,硬皮卸給達狒狒,羅只留了一根巨大的豬腿,剩餘的烤豬肉全給卜哈剌,後者也不怕燙,大口大口啃了起來,呼出熱氣的同時,發出滿足的嗚咽聲。
羅咬了一口吞入嘴裡,當牙齒擠壓到肉時,伴隨着細嫩的觸感,與香料徹底融合的肉汁在口腔裡炸開,然後裹上了舌頭後,讓羅產生一種已經將肉嚼爛的錯覺,便是將肉直接吞了下去。
“又嫩又香…”頗感遺憾的同時,羅又飛快咬了一口。
看到羅和卜哈剌吃得那麼香,達狒狒哪忍得住,張嘴咬了一口皮,差點將牙給咬崩碎。
“真的跟石頭一樣硬!”
達狒狒第二口下去,卻是用氣強化了牙齒。
“咔嚓!”
清脆的咀嚼聲傳遍場內。
達狒狒猛然間加快了咀嚼頻率,好在他是強化系的,不然還真的難以啃得動這層皮。
那猶如吃薯片的聲音,像是刺耳的噪聲,令其他人生出一種想要將手裡晚餐丟掉的衝動。
......
達狒狒蹭到了一層烤野豬皮,最後什麼也沒問到,考生們覺得他們的晚餐跟土一樣難吃。
夜晚就這樣平靜度過,不知道什麼原因,整個夜晚都很平靜,沒有任何獸類過來襲擊考生。
翌日中午十二點,後續又來了不少考生,讓在場人數達到一千兩百多人。
眼看測試時間已到,達狒狒將凌晨時分爬上山頂拿下來的號碼牌直接發給衆人,根本不在意順序問題。
羅分到的號碼牌是888,卜哈剌是889。
發完號碼牌後,達狒狒看向在場的考生,擡手指着身後的紅色巖壁,說道:“第一關測試的內容是攀巖,在日落前爬到山頂就算通過,我在山頂等你們。”
話音一落,他沒有過多解釋,轉身開始攀巖。
巖壁光滑,少有着力點,而達狒狒則是將手指直接插入巖壁裡,就這樣飛快向着上方爬去。
底下的大多數考生則是愣愣看着達狒狒攀爬過後所留下的一串孔洞。
很快,達狒狒就到了山頂,隨後站在邊緣,低頭看着山底下的考生,已經開始陸續有人行動起來。
達狒狒觀察了一會後,眼神漸漸驚異起來。
他沉默了片刻,隨即掏出手機撥通了尼特羅會長的電話。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從裡面傳來一道蒼老且灑脫的聲音:“大猩猩嗎?”
聽到尼特羅會長的稱呼,達狒狒臉色微黑,無奈道:“會長,我叫達狒狒。”
“嗯,下次我應該會記住,你在這個時間點特意打電話過來,是獵人測試出了問題?”尼特羅會長慵懶道。
“呃…獵人測試沒出問題,只是遇到一個有點特殊的厲害考生,覺得有必要跟您通報一下。”達狒狒說道。
“哦?說說看。”尼特羅頓時來了興致。
“這名考生懂得念,水平不低,但他用氣場震暈了幾十名考生…”
一間靜室裡,尼特羅會長坐在榻榻米上,雙手捧着茶杯,用腳趾夾着手機傾靠在耳畔,聽到達狒狒現場還原的彙報後,臉上流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你是說,他不攀巖,反而在底下救人?”尼特羅興趣盎然。
“嗯,還有…他烤的野豬皮真特碼好吃!”彙報結束的最後一句話,達狒狒沒能忍住,不小心爆出一句粗口。
片刻之後,電話裡傳來尼特羅幽幽的低語聲:“聽你這麼說,我倒是很想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