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來這裡了,你有什麼理由不帶上我們!”
薩玲盤坐在地時,仍然習慣性的叉腰,渾然一副大姐頭的模樣,說話時的語氣頗有說一不二的派頭。
“玲姐,我們不是去旅遊的。”羅眼角餘光看着沉默不語的瑪奇。
薩玲認真道:“我當然知道,而且我對黑暗大陸很感興趣,這個理由還不充足嗎?還是說,你想將我們扔在這裡?不要忘了,海岸線那裡的人已經將我們視爲敵人,如果你放得下心,那你就走吧。”
“……”
羅聞言揉了揉眉頭,說到底薩玲沒那麼好糊弄,句句說到了點子上。
如果是沒暴露之前,他會很放心的讓瑪奇幾人待在假想大陸上,以他們的實力,豈會有危險。
可現在不一樣了,先前跟卡金的戰鬥,明顯會讓瑪奇幾人成爲卡金的敵人,更何況瑪奇他們還是通緝犯。
比司吉看了看爲難的羅,當即介入話題道:“有關黑暗大陸的風險,我想,沒必要費口舌向你們進一步說明,事實上,就算羅不想讓你們入隊,只要我們隊裡超過半數的人認爲你們有入隊的資格,那你們依然可以進隊。”
“所以……”
比司吉伸出手掌,緩緩翻轉令掌心朝上,淡淡道:“你們要想入隊,就得讓我們認爲你們具備資格。”
“實事求是,我不希望隊伍裡會有累贅,所以我贊同比司吉老姐的話。”老白神情淡然的拿着菸斗輕輕敲了下地面。
啪!
比司吉漠然一掌過來,將老白拍飛出去。
金憐憫看着一頭栽在地上的老白,旋即看向薩玲和瑪奇,說道:“正如比司吉所言,只要你們有能力,進入隊伍並不需要羅的同意。”
說着,他輕描淡寫瞥了眼額頭掛上幾條黑線的羅。
這也算是一個臺階了,就看你下不下了。
他心想着。
“哦,這樣最好不過了。”
薩玲雙手拍在膝蓋上,豪邁道:“我的專長是古文,基本懂得世界上正在使用的任何一個語種,對於古代文字也有着較深的研究心得。”
“羅的那本L.獵人以及新大陸紀行我都看過,雖然沒有親眼看過L.獵人裡的古人類遺蹟和新大陸紀行裡的古代迷宮遺蹟,但每一種古代文字都有跡可循。”
“只要有我同行,到時再找到古代遺蹟也不至於一頭霧水。”
“至於戰鬥力,跟羅這傢伙肯定沒得比,但也不是那種一陣風就可以撂倒的雜魚。”
“古文學家嗎……”金眼前一亮,不着痕跡的試探道:“撒咯呼咕嚕,皮辣不辣。”
這是五百年前,一個名爲洛薩小國的民族語言,至今基本泯滅於歷史長河中,連被列入語種資料庫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六大陸上仍有洛薩國的一小撮後代,在堅持使用着洛薩語。
這算是很生僻而冷門的一項語種,即使是語言專家也不一定知道。
“圖圖蕾絲喲布,愛卡基咯咯咯。”薩玲卻是毫無壓力的用洛薩語迴應了金的話。
金眼中流露出興趣的光芒,接着說道:“耶牢不恥不恥,馬雅路。”
“怕和類卡喲瑪卡喲類。”
金驚歎道:“厲害,連洛薩語都會。”
“你也不賴嘛。”薩玲盯着金,她其實比金更意外。
“哈哈,我是因爲某種原因才學會了洛薩語,剛纔用洛薩語試探你,其實就是爲了刁難你,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懂得洛薩語,真是讓我十分意外。”金很光棍的道。
薩玲冷哼一聲,看向比司吉,說道:“那這樣算合格了?”
比司吉看向金,後者微微點頭。
恐怕,薩玲的古文造詣並不弱於十二地支的卯兔皮約恩,皆是若在黑暗大陸上找到人類的古代遺址,興許會降低探索難度。
“玲姐的能力確實符合入隊的標準。”好似被遺忘的羅忽然說道。
一時之間,包括瑪奇在內,所有人都看向羅。
迎着衆人的目光,羅看向瑪奇,平靜道:“但你不行,包括窩金和信長也一樣。”
看到羅和瑪奇這小兩口對上,金和比司吉他們自覺的閉上嘴巴,這時候,他們就不摻和了。
斯妲姬和諾布坐在這裡,就跟吃瓜羣衆一樣,自然也不會發表意見。
被這麼當面直言不行,瑪奇並沒有動氣,冷靜反問:“爲什麼不行?團隊裡有後勤成員,那麼就必然需要防衛成員的存在,我自認爲自己的實力足以擔任防衛成員一職。”
“如果你認爲我的實力不足以保護好後勤成員,那就來打一場。”
“窩金和信長的實力不弱於我,想必他們也很願意。”
羅:“……”
他差點忘了瑪奇是旅團出身,而旅團在庫洛洛的帶領下,是有一套團隊標準的,例如每一名成員的定位,包括主戰人員、後勤人員……
所以此時能如此選擇切入點,卻是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他怎麼可能在衆人面前上演一場家暴現場。
瑪奇卻是起身,渾身釋放出念力,淡淡道:“來吧,評判標準由其他人來決定,你只需要跟我打一場就可以了。”
“哈哈。”
金忽的笑出聲來。
羅頓時瞪了他一眼。
金挑了挑眉,望過來的目光像是在說:給你找臺階下,你偏不下,這下好了吧。
羅在心裡輕嘆一聲,仰頭看着面無表情已然做好戰鬥準備的瑪奇,揉着眉頭說道:“你贏了。”
“但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瑪奇冷冷道。
羅沉默半響,說道:“抱歉,有時請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想想。”
瑪奇說道:“我以爲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
羅無言以對。
看着沉默不語的羅,瑪奇平靜道:“我說過,你在哪,我就會在哪,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憑什麼你認爲我做不到愛屋及烏?”
“你喜歡探險,那我也會喜歡!”
“你對黑暗大陸充滿興趣,那我也會對黑暗大陸充滿興趣!”
現場一片安靜。
這般理應難爲情的話語,被瑪奇說出來,卻根本看不到絲毫羞澀之意,更像是一種宣告的語氣。
臉上紅腫的老白悄然來到旁邊,幽幽道:“好在我已經結婚了。”
不遠處,白狗看着這一幕,隨即擡頭望向天空,滿臉寂寥。
“我啊,是多餘的。”
“既然如此,爲什麼要讓我出來。”
我哭着對自己說:你不能再這麼死豬下去了,總有一天也會開始害怕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