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扇門很厚實，甚至可以用巨大來形容！
很難想象，侏儒老頭僅只是輕鬆轉了一格絞盤，沉重的房門便嚴絲合縫密閉起來。
目光落在絞盤上，材質看上去介於石質和金屬間，通體泛着黑曜石般的光澤，一圈圈精密排布，呈蛛網狀，在結點處用銀亮色金屬連接。
洛克心底有些驚訝，俗話說見微知著，只看這面絞盤，就給人一種經典大氣的感覺，和外面泥土地形成鮮明對比。
目光下移，絞盤後隱約能看到一根根整齊排布的鏈條，被隱藏在金屬牆壁下面。
岡薩仰着頭，冷冷瞪着他，目光裡毫不掩飾打量和質疑。
洛克感覺，他的眼神就像在檢視一臺冰冷的儀器。
“名字？”
“洛克。”
“等階？”
“五階。”
老頭表情明顯鬆了鬆，但依然沒好臉色。
他轉身朝屋內走去，一邊自我介紹道：
“岡薩，五階，除你之外還有一名組員，會在明天‘早晨’趕到！”
他着重強調‘早晨’兩個字，似乎對洛克這麼晚上門十分介意。
“抱歉，沒想到這裡的夜晚會有麻煩……”洛克笑了笑：
“能介紹下拔絲節嗎？”
兩人走到轉角，燈光驟然明亮起來。
岡薩從牆邊的掛鉤上取下一雙皮質手套：
“這裡的夜晚？或許你覺得這很幽默，但實際上……”
他頓了頓，將手套戴好，拉平每一絲褶皺，鬍子一抖：
“實際上……確實很幽默！”
說着，老頭表情瞬間化開，咧嘴笑了起來，小眼睛很是靈動。
洛克有些不適應對方突如其來的變化，略微發懵。
岡薩介紹道：“拔絲節，一個愚蠢、自大、瘋狂……迷人的節日！”
“……”
洛克挑了挑眉，心底倒是生出幾絲好奇。迷人這個詞是如何與之前一堆描述扯上關係的？
“簡單說，就是吸引一羣淪喪者跟着你兜風，繞着遺忘之塔。”
“當然……”他補了一句：“來的路上你應該見過了吧？那其實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破銅爛鐵？”
這麼說，塔身應該以金屬爲主，很可能因某些原因廢棄，但又具有紀念意義。
這種猜測也能解釋名稱裡‘遺忘’的含義。
洛克剛轉動念頭，侏儒又話鋒一變。
“是啊，破銅爛鐵……”他嘆了一口氣，手臂憑空揮了揮：“我們不過是在這堆破爛裡蠕動的蛆蟲……”
“……”
“淪喪者？”跟着他轉過回型走廊，洛克剛開口，就被眼前的畫面震住了。
這是一間‘巨大’的廳室，燈光如同白晝，一排排精密的齒輪和鏈條齧合懸掛在半空，反射出刺眼的銀光。
四周牆壁密佈着各種規則的窗口，其內同樣是一圈圈轉速不一的齒輪，就像機械錶的盤面。
洛克愣了半晌，一股神秘而磅礴的視覺觸感充斥心頭。
‘秩序。’
他很自然的想到了這個詞，想到了之前在系統商城內出現的‘達斯科的齒輪’。
‘不會就是產自這個位面吧？’
震撼過後，他開始仔細打量起來。
齒輪應該是安裝在兩面牆壁的夾層中，估摸着面積，整棟樓房應該就只有這一間廳室。
透過鏈條與巨型齒輪的縫隙，能看到高高的天花板，沒有任何分層，近三十米。
也難怪生出恢宏磅礴的感覺，除了巨型齒輪外，房體設計也極富風格。
侏儒老頭把手背在身後，烏黑的小眼盯着他。
“很厲害！”洛克稱讚了一句。
他頓時得意地抖了抖鬍子，像是等的就是這句話。
“外面的建築你也看到了吧？黑暗紀近兩百年，所有能用的東西都被拆了下來……”
“倖存者就如同蝗蟲，將曾經的輝煌一點點肢解、碾碎，但這又如何？再也回不去了……”
老頭情緒變化很快，上一秒還很得意，說着說着又低沉地嘆了口氣……
“淪喪者？不得不說，你的確很幽默。”
“又或者你來自一個從未經歷過食之慾失控的庇護所？”
老頭後半句話顯然是戲謔。
“本次節日的主食材我都採集好了，剩下幾種輔料明天路上收集。”
岡薩說着，繞過幾面圓形齒輪，應該是去拿他說的食材了。
洛克消化着對方話裡的信息。
這個世界似乎比自己想象得還要誇張！
倖存者？淪喪者？庇護所？儼然一派末日景象？
如果大多數人都食之慾失控，世界會是什麼模樣？
洛克曾經想過這個問題，現在看來，似乎要見識一下了。
回過神來，他想找個坐的地方。
前方不遠處放着一張墨黑色的‘桌子’。
說是桌子，因爲方方正正，上面散落着幾本書籍。
但更有可能是機牀，因爲它的高度差不多和老頭鼻尖平齊，用這麼高的桌子豈不是自找膈應？
走到近前，洛克隨意拿起一本。
他驚訝地發現，桌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針管，隨着他的手指凹陷，一擡起又恢復原型。
《食材力場初解》，這本書的名稱。
洛克再次驚訝地挑了挑眉。
這個名稱很奇怪啊！
目光掃向桌面其餘幾本，他心底驚訝越來越強。
《機械原理》、《初級鏈化烹調》、《新月解構》。
皆是很奇怪的名稱，強烈的勾起了他心底的好奇。
回頭看了眼，老頭正在大廳一角鼓搗什麼。
洛克抓起《新月解構》，也許因爲它封面一輪刺眼的彎月，也許因爲它的名稱最爲獨特，這本書激發的好奇最爲強烈。
書很舊很老，除了封面凸出的月亮宛若嶄新，其餘都到了快要散架的程度。
小心地翻開封面，一行字跳入眼簾。
‘新月，以‘齒輪能量’爲核心的進階職業。’
‘秩序即萬物。’
洛克一時間愣住！
且不提同樣在‘達斯科的齒輪’上看到過那句話，進階職業，又是什麼？
基於特殊能量而發展出的特級廚道，由於高度研究而固化爲進階職業？
帶着好奇，他下意識跳翻了幾頁。
‘職業主特質，靈覺優先……’
似乎是一本總綱類的書目？翻到下一頁。
‘核心特質：深度機械掌控、味覺鏈、定點烹調、聚變、過載。’
‘注：上述特質及其稀有且觸發條件苛刻，請在《新月特質詳解》中具體瞭解。’
繼續往下看。
‘高契合度輔助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