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結束了嗎？”
在其他人聽來莫名其妙的話，卻讓趙青陽臉色一變。
大概在慶典正式開始沒多久，真理廚會將所有特級暗中聚集，開了一場臨時會議。
直到二分鐘前才結束，趙青陽從龍洲破曉手中收集好月牙，馬不停蹄趕來。
洛克這樣的問法，直接讓他想到了之前的會議。
然而，這次會議隱蔽性非常之高，離席前潘託斯曾強調過不準泄露信息，包括對自家非特級廚師。
洛克怎麼可能知道這次會議？
他臉上的驚愕很快斂去：“結束？這種問題不如去問獵人。”
說着，他走到櫃檯旁，對大耳朵道：“我看下有哪些食祭酒品？”
洛克沒有繼續詢問，起身準備離開，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保密性是他特別要求過的。
趙青陽的反應說明這一點落實得很到位，更反應出真理廚會對幾大廚派的控制力不弱。
這就夠了。
叫上有些表情複雜的喬伊，三人離開酒館。
……
就在差不多時間，近百米巖壁之上一處不起眼的漆黑洞穴中，黑剎用岩石般冰冷凌冽的側臉對着兩位同僚。
準確說，無消失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本質變化。
黑剎作爲新的弈手，名義上算是眼前兩人的領袖，但只是名義。
暗祇聚集着整個世界最陰暗狡詐、冰冷兇險的一羣人。
由於它特殊的內部法則，每位暗祇成員單獨拉出來都具備禍害一方的能力。
就連黑剎認爲沒有腦子的原神趾，破曉時就在太陽洲‘淨化’了數個上萬人的部落。
至於剛從潘託斯追蹤下逃跑的魔鬼蜥，具備超一流的隱藏和偵查能力，他曾‘淨化’了不下十位基因廚派核心廚師，真名在蒼青洲是禁忌般的存在。
這樣一羣人，期待他們乖乖聽話是非常不切實際的。
實際上，若非無的出現，暗祇直到現在都還是一團處於分裂和割據中的亂麻。
“這種時候，你竟然親自跑到營地附近！潘託斯那老東西不去追你真是可惜了。”
魔鬼蜥尖銳刺耳的聲音裡帶着譏諷。
黑剎沒有半點解釋的慾望，受到無的影響，他更希望自己是一條條冰冷的命令的宣讀者，下屬只需要點頭應是。
但眼前兩個蠢貨顯然沒法讓他實現這個打算……
他側臉偏轉幾分，輪廓如同鋒利的刀刃：
“我需要判斷他的真實情況！”
“真實情況？之前費盡心機收集的信息還不如你去看一眼？”
“結果？”原神趾打斷了魔鬼蜥的譏諷。
黑剎心底忽然生出一絲煩躁，他沉默片刻：
“上一次計劃失敗了，兩邊都在演戲。”
魔鬼蜥臉上浮現一抹驚愕。
黑剎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你被潘託斯盯上，應該見過本人吧？”
“見過。”
“什麼時候？”
“一天前……”
魔鬼蜥說着，臉色再次生出變化，一股寒意沿着脊椎開始蔓延。
大概在兩天前，他向赫爾西斯傳遞信息時，控制的源地紅蟻被潘託斯發現。
對方經驗老道，提前就猜到了他操縱昆蟲的極限距離，重要位置都佈置有搜尋人員。
好在他急中生智，在沿途留下好幾重誤導信息，不進反退直接鑽進了南灣海域，這才僥倖逃脫。
之後，對方在海岸線出現過一次，正好就在一天前。
他原本以爲對方還在盯着自己，現在想來，潘託斯很可能當時就離開了，而自己卻縮在冰冷海水裡又捱了一整天。
作爲暗祇本次行動的眼睛，他困了幾天，就等於幾人瞎了幾天！
也就是說，白袍在第一次圍捕失敗後，就有意識把他趕進迷霧海域，切斷信息。
“想到了吧？”黑剎冷冷看着他：“他們在拖延，如果不是我冒險過去看了一眼，現在甚至還被矇在鼓裡！”
魔鬼蜥臉色難看，雖然不明白對方打得什麼主意，但乍然之間流露的氣勢已直逼心靈，讓他寒毛豎立。
“大人離開前說了什麼？”他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
他尖笑一聲：“那你就自己玩吧！”
黑剎猛地扭頭盯着他，他毫不退讓的對視着。
幾秒後，原神趾緩緩走到兩人中間，將雙方的視線隔絕。
“說說計劃。”他保持着一絲不苟的手禮，黝黑的臉上無悲無喜。
黑剎沉默片刻，實際上，他尚有問題沒想通，計劃自然也無從佈置。
雙方演戲，又藉機將魔鬼蜥逼進迷霧海中，顯然藏着某種關鍵目的。
無曾提點過，針對洛克的計劃落空，霧月旅團很有可能已經不再中立。
真這樣的話，幾人的位置已經暴露。
這種情況下，進攻卻遲遲不曾出現，又顯得非常矛盾。
爲什麼呢？
黑剎將所有線索捋了一遍，突然想到無教導過的換位思考。
身份置換的話，自己會怎麼想？
儘量將對方一網打盡！
他腦海閃過一道亮光，真理廚會胃口太大，但卻沒有把暗祇全部吞下的把握，所以想辦法拖延時間，執行某種計劃！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他腦海再次浮現出今天留意到的一處疑點，食材紛飛場地中沒有看到任何一位特級？
念頭剛生，答案順其自然出現，所有特級都被召集起來，準備包圍山洞！
幾日來的種種疑點豁然開朗，原本還不是太確定霧月旅團的立場，在這一刻確鑿無疑！
旅團很可能將山洞的位置賣給了洛克，以一種交易者的身份間接參與這次事件。
黑剎心臟劇烈跳動起來，血液涌入大腦，頭皮麻得像潑了滾燙的花椒油！
“立即撤離洞穴，各自隱蔽，慶典結束立即迴歸！”
他語氣倉促，說着已經快步走向洞穴口。
“理由。”原神趾擋住了他。
黑剎心底的煩躁愈發濃烈，只想置之不理，讓兩個傻子爲自己的愚蠢買單。
但想到無最終的託付，又將情緒壓下。
“位置暴露了，那邊很可能聚集了一批特級朝這邊包圍過來，言盡於此。”
說着，他大步走出洞穴，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另一邊，洛克剛從酒館出來，就遇到了戈斯。
“霧月晨曦買到了吧？”
“你說呢？”
洛克朝酒館努努嘴。
他十分懷疑，要不是自己先見之明地把酒鬼硬糖買斷，還真不一定能搶到酒。
老頭頓時咧嘴一笑：“寄存了？也好，後面計劃不能少了你。”
洛克一時愣住，這話怎麼聽着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