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怕情敵有靠山

花似錦跳過來,用力拍拍他肩,用的完全是發脾氣時拍桌子的力道,雖然她力氣不大,也拍的他好生疼痛,東方天籟一皺眉的空兒,她早笑開來:“太好了!終於有人對我見色起意了!而且你這麼漂亮,我覺得很有面子!我好開心啊!”

見多識廣的東方大師哥實在有些應接不暇,發怔的看她,某人繼續嘰嘰呱呱,“你都不知道,我來人間這麼久,居然一直都沒有人對我見色起意!不帶這麼打擊人的!我盼這一天盼了好久啊……”

東方天籟無力的看着她,難道這世上真有人日思夜想被劫色,哭着喊着要旁人見色起意麼……那他是順水推舟,順水推舟還是順水推舟呢?

花似錦呱呱許久,瞥他一眼,眨眨眼睛:“對了,大師哥,你看你都見色起意了,我們是不是該做點兒什麼?”

這究竟是誰調戲誰呀!這句話應該他說吧?她把臺詞都搶過去他要說什麼啊!東方天籟忍不住抽抽嘴角,於是她提出合理化建議:“對了,我們之前在說什麼來着?你不是要教我扭腰兒麼?怎麼教?櫞”

東方天籟猶豫了一下:“這個嘛……”

她笑眯眯的擺手:“其實我知道……這有甚麼難的?”跳下來左右走了兩圈,一邊努力晃着腰兒:“是不是這樣?”

他輕輕撐了額,看着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知不覺,被這小狐狸牽着鼻子走了?於是他展顏一笑,風情萬種:“不是的。愛睍蓴璩小師妹,你先過來我摸摸你的……資質。堞”

她很解風情的會意了,然後毫不猶豫的跳過去,把不盈一把的小腰兒送到他手邊,一副期待臨幸的模樣,大眼睛眨呀眨的。他居然心跳了一下,然後含笑攬抱過去:“我看小師妹這腰兒……”

極輕的嚓一聲響過,然後是嘩啦一聲,東方天籟已經撞碎了椅子,遠遠的飛到了壁角。饒是他修爲高深,意亂情迷之際,竟也躲避不及,半條手臂隱隱作痛,卻連自己怎麼着了道兒,甚至着了什麼道兒都不知道。

四目對視,花似錦仍舊笑的天真可愛:“大師哥,你怎麼了?你不是要教我扭腰兒麼?爲什麼忽然飛這麼遠?”

他面沉如水,眯着眼睛不答,小狐狸裝不下去,格格的笑出聲來,笑嘻嘻的續道:“這可不能怪我,我的衣服都是花伯伯制煉過的,我自己也沒法控制呢!這種針兒叫做‘好色該打’,沒什麼大不了的,還有‘色狼該殺’都沒有用上呢!”

她一邊說,一邊嘟起花瓣兒一樣的小嘴,那小模樣兒好不嬌嗔:“你還說對我見色起意呢,你的‘意’一點都不真誠!居然只是小小的好色……”

要怎樣纔夠真誠?他如果再真誠一點點,是不是就“色狼該殺”了?東方天籟眯眼看她,花似錦笑吟吟的走上幾步,拍拍他肩:“男人應該大人大量,再說你是我大師哥,又對我見色起意過了,中幾針而已,一定不會生我氣的是不是?”頓了一頓,她伸手撩開他的衣袖:“再說你這麼傾慕我花伯伯,此一着,也可以稍慰你的傾慕之情呀!”

東方天籟微微凝眉,下意識的低頭一看,然後徹底無語。他的小臂上密密麻麻,俱是法術氣流刺出的小小血點。法術氣流可以預先佈置已經很難得,預先佈置的法術氣流可以聚而成針更加難得,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血點不是滿天星似的,而是刺的極有規律,細細一看,居然真的是龍飛鳳舞的“花漫天”三個大字……這就擺明了一句話,這丫頭是我花漫天罩着的,誰想動她,都給我掂量着點兒!

這種實力,這種手段,這種性情……天下間獨此一狐別無分號,如此囂張,卻囂張的太有底氣,不由人不服。看着小狐狸笑的彎彎的大眼睛,東方天籟明明吃了這麼個悶虧,卻偏偏發作不得。良久才挑了挑眉:“那就……多謝小師妹了……”

於是小狐狸開開心心揚長而去。話說她這輩子唯一擅長的事情,就是對付老狐狸花漫天,在人間好久沒得逗,此番在東方天籟身上小試牛刀,果然大獲全勝。對手走的是熟悉的路數,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段數,這樣的戰鬥果然令人神清氣爽啊!

花似錦隨手把幻術耳環別好,問了兩個人,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院子,這兒每個院子都是五五梅花之數,每五間房佔一個方位,均以藥材命名,這間便叫做雲歸院。現在這院子裡有去年拜入藥王閣的兩個人,前年拜入藥王閣的一個人,大大前年拜入藥王閣的兩個人,還有……總之加上他們五個,一共有十二個人。

還沒走進院子,便聽一個女子聲音嬌滴滴的說

着什麼,一口一個“雲師哥”,花似錦小心肝兒一顫,趕緊三步並做兩步走進去,一眼就看到葉扶秋坐在院中石桌旁,微微垂首斂袖,旁邊還坐着一個女人,居然又是那個艾蹁躚。她正仰頭看着樹,絞着衣角,神色柔婉含笑,卻有些掩不住的悻悻。

樹上雪衫飄垂,某雲正雙目下簾坐的閒適之極,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花似錦心裡頓時樂開了花,這艾蹁躚從起初就似乎就對雲知處很感興趣,現在很明顯是在勾搭,卻受挫了……話說雲美人好忠貞呀,居然坐到樹上去了……

葉扶秋含笑站了起來,花似錦正心情大好,急迎上前抓了他手,順手摸摸他笑的淺淺的笑渦兒,道:“小秋,天這麼涼,你怎麼坐在這兒?”

葉扶秋含笑道:“沒什麼,我只是……”

頭頂樹葉搖落,雲知處落了下來,直截了當的道:“他找你什麼事?”

“你說大師哥麼?”花似錦一樂,眨眨眼睛:“他說要教我扭腰兒呢,他還說不教旁人只教我自己,還說對我見色起意什麼的……”

葉扶秋微微凝眉,卻不說話,雲知處看了她一眼,冷道,“不是告訴過你要機靈點兒麼?”

花似錦很不服氣:“我已經很機靈了!”可是難得雲知處不撇清,主動問她什麼,心裡實在很開心,習慣的上前一步,雙手抓住他袖子,仰面看他,笑道:“他要摸我,卻觸到了我衣服上的禁制,受傷了,我就出來了。”

雲知處微微一怔,側頭想了一想,點了點頭,道:“好。”一邊就要轉身,花似錦要逗他說話,急笑道:“你不想看我扭腰兒麼?”

他甩袖,“我回去了。”

她哪理他說什麼,早跳到他面前,笑眯眯的扭了幾下,其實完全是在耍寶,忽聽人笑道:“葉師妹這是內八腳麼?”

花似錦皺眉,卻見那艾蹁躚正手扶着桌兒,笑吟吟的看她,花似錦對她覺得不好看的人一向沒興趣,只瞥了一眼,便沒了興致,轉頭笑道:“好不好看?雲哥哥,小秋,你們說好不好看?”

雲知處不答,徑直進房,關上了門,艾蹁躚說了那一句話,三人居然一個理她的也沒有,好生沒趣,只得輕哼了一聲,也站起來,甩袖往房間走去。葉扶秋微笑道:“錦兒,別鬧了,進房休息罷!”

花似錦只好哦了一聲,習慣成自然的扶了他手臂,笑道:“我先送你回房。”

葉扶秋笑應了一聲,便由她扶着,走到門邊,花似錦忽然一愣,擡頭看了一眼,“那邊是雲哥哥的房間,這兒是你的房間……”她的目光轉到艾蹁躚身上,於是,她居然住在兩人中間?而花似錦的房間,居然在另一個方位?

花似錦頓時就鬱卒了,道:“這房間是誰排的?爲什麼我們離的這麼遠?”

葉扶秋半開玩笑的寬慰:“走過去足足要走十幾二十步,的確是有點兒遠。”

她撒嬌:“我不管!我要跟你們一起住!”

他柔聲哄她:“這些小事,又何必在意……”

花似錦急了:“這怎麼能是小事!我們要在這兒住很久的,不能住在一起多麼不方便!這是天大天大的事!”

葉扶秋輕咳,一時不知要說什麼纔好,花似錦猶豫了一下,放開他手臂,追了艾蹁躚幾步,道:“我要跟你換房間,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艾蹁躚顯然早有準備,聞言翩然轉身,挺直了腰,輕笑道:“葉師妹玩笑了,這房間都是師哥們早就排好了的,蹁躚初來乍到,只知謹言慎行,怎好違背師哥們的意思……”

花似錦自己學問不佳,拽文很難拽贏,當然就討厭拽文的,打斷她道:“你這樣說話我聽不懂,總之一句話,你要怎樣才肯換房間?”

兩人這一吵,旁邊住的人也出來看熱鬧,艾蹁躚手拈髮梢,風致嫣然:“一句話?那好,葉師妹,我不能跟你換房間。我這樣說,你可聽懂了?”

花似錦道:“如果我一定要換呢?我有很多銀子,也有很多靈石,很多法寶法器,你想要什麼都可以。你說罷!”

艾蹁躚輕笑:“葉師妹,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好好待在自己的房間……”

她本就生的容色姣好,因爲闖谷時傷勢未愈,臉色便稍嫌蒼白,着了一身淡淡綠色的衣袍,軟軟偎在門

邊,腰兒軟的便似偎在情郎懷裡一般,看上去我見憂憐。說話又是輕言慢語,眼波流轉,好不招人。花似錦幻術下的容貌雖然清靈可愛,畢竟稍嫌青澀童稚,旁邊早入門幾年的師哥們是清一色的少年郎,閉門苦修,已經有許久不曾見到這般弱柳扶風的美人,自不免心生憐惜,紛紛幫腔,又勸花似錦不要多事。

花似錦左右一顧,沒人幫她,可是面對一大幫不好看的人,又不想輕易動用容貌這一天狐“最大的武器”,情急之下,脫口道:“我知道,你是硬要賴在這兒!我早就看到了,你在入那個山谷的時候,就死盯着我雲哥哥看,你一定是故意住在他隔壁的!”

艾蹁躚一怔,俏臉兒一板:“葉師妹莫要胡說八道,我雖然隻身出來學藥,卻一向潔身自好,當不起葉師妹的污言穢語!”她頓了一頓,冷冷續道:“我一心在藥,從未在意過旁邊住着誰……雲師哥和葉師哥旁邊都有房間,葉師哥隔壁還是空房,小師妹都不去住,反而硬要同我換房,要住在葉師哥和雲師哥之間,這還真叫人費思量……

小狐狸雖然天生靈巧,卻學不來女人吵架的含沙射影,她話中半個髒字也不曾有,於是她竟不知要怎麼答,只憋的小臉兒通紅,猶豫了一下,從戒指中取出幾個元寶,就丟了過去,大聲道:“不管怎樣,我一定要住在這兒!”

艾蹁躚神情一冷,手兒從懷中一摸一撒,大片金光便劈頭蓋臉的射了過來,葉扶秋吃了一驚,失聲道:“錦兒!”

下一刻,窗扇一開,一個雪色人影乍然***,一把拎起了花似錦,便輕飄飄的倒飛數步,手兒一收,把數把飛刀一起握入手中,低頭看了一眼,刀刃青鬱郁的,顯然是淬了劇毒。雲知處皺了皺眉,隨手擲在一邊,冷聲道:“她不過是跟你商量,你縱不願,拒了便好,又怎能下殺手?”

這話其實說的十分偏心,偏他神情冷淡,不容置疑。

艾蹁躚愣了愣,看地上滾落十幾只金銀元寶,更是臉色發白。花似錦的戒指是十分高明的儲物法器,認主之後心隨意動,速度極快,所以誰也沒想到她拋的竟是元寶,只當她出手攻擊,自然會自保反擊,可是這種事越描越黑……而且雲知處擺明偏心,壓根就沒想要聽她解釋。艾蹁躚遲疑了一下,便咬牙走過來,撿起了地上的飛刀,居然硬生生忍着不曾還口。

花似錦乍得強援,雙手抓了雲知處的袖子,從他身後冒頭,得意到不行,道:“我說那個愛騙錢!你看,雲哥哥不喜歡你!不想跟你一起住!你死賴着有什麼意思啊!”她想了一下,向葉扶秋招手:“小秋小秋!”

葉扶秋抿了薄脣,卻仍是上前幾步,略擡袖由她拉住,花似錦笑道:“你也不喜歡跟這個惡女人一起住的,是不是?你還是喜歡跟我一起住的,是不是?”

葉扶秋無奈,輕聲勸道:“錦兒,別鬧了好不好?我是來學藥術的,房間跟誰挨着又有甚麼關係了……”

花似錦愣了愣,她正得意的尾巴翹翹,壓根就沒想到他居然不幫她,頓時小臉紅脹,又是窘迫,又是委屈,立刻就想甩手發作……可手兒都甩了,卻忽然想到,她好像不能跟他翻臉。遲疑了一下,便低了頭,道:“哦!”

艾蹁躚輕哼了一聲,斜睨過來,冷冷的道:“葉師哥說的對,我們是來學藥術的,旁的事情不過是小事……葉師妹還是不要這麼一廂情願,強人所難的好!”一邊轉身回入房間,咣的一聲關上了門。

居然吵輸了……還輸給了一個不好看的女人……花似錦默默的垂下頭,連自找臺階的興致也沒了,旁邊卻有個人上前一步,含笑道:“師妹,要不,我跟你換吧?我住在那兒。”一邊指了一下雲知處隔壁的房間。花似錦精神一振,急展開一個甜甜的笑臉:“謝謝師哥!”

那人呵呵一笑:“一點小事,師妹不必客氣。你等我回去收拾一下。”

花似錦急跟過去:“師哥你真好。師哥你叫什麼名字啊!師哥你要不要我幫忙……”

他笑答:“我叫林琅。”

“師哥你的名字真是……簡捷明瞭,大巧不工……”

雲知處不由搖頭,重新回進房中,關了房門,葉扶秋微微一震,也要轉身,花似錦一眼瞥見,話聲立刻就是一頓,停了一息,訕訕的道:“林師哥,對不起,你不要收拾了。我不能住在這兒。”

林琅一怔,道:“怎麼?”

花似錦已經邁出門來,看葉扶秋還在,急趕上幾步,扶了他手臂,回眸笑道:“小秋身

體不太好,我要照顧他,所以我還是住在他隔壁就好……林師哥,謝謝你。”

林琅抓抓頭髮,笑道:“沒事。你什麼時候想換,再跟我說。”

花似錦謝了,葉扶秋輕嘆,緩緩展開一個笑:“錦兒,其實,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花似錦愣了愣,停下來看他,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你……你不愛理我了麼?”

葉扶秋無奈,只得柔聲哄她:“怎麼會,我只是怕你累到……”

她的眼淚刷的一收:“我不累!我馬上搬家!”

其實她纔剛到藥王閣,除了睡足兩天之外甚麼事情都沒幹,哪有什麼行李傢俱可搬,要緊的東西都在戒指裡。可她既然已經在之前的房間睡過了,那房間裡的所有東西當然就自動姓了花,於是花似錦毫不客氣的開始搬。

林琅爲人十分熱心,見不得她一個小姑娘辛苦,便自動自發的趕過來相助。本來林琅濃眉大眼,國字臉膛,模樣雖英不俊,是比較入不得花似錦的小狐狸眼的,可是難得他剛纔出面幫她解圍,難免越看越順眼。

她是天狐,本來就是天生的心思靈巧,極擅看人眼色,摸人性情,知他誠樸熱情,於是一口一個林師哥,不住討好賣乖,支使的他團團轉。旁的師哥們見她清秀可愛,又嘴甜討喜,慢慢的也都過來幫忙。這些人雖然習的是藥術,但三階以上的藥師本就注重內修,所以,也頗有不少人修習術法,這種低階弟子的房間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不大會兒就搬完了,花似錦不住口的嘰嘰呱呱,哄的衆人開心,於是這個送一件器皿,那個送一套茶具,將一間小屋填的滿滿的。

花似錦可不管一間房中並列兩張桌子兩張牀多麼的怪,一看滿當當的就覺得很富裕,開心的謝了又謝,一邊從戒指中拿了果仁果脯分發給衆人。雖然大男人沒幾個會真的愛吃這種東西,可是她滿面笑容滿眼真誠,誰好意思不吃,便都接了,一時滿屋談笑不絕,一派和樂融融。

誰也沒留意小狐狸眼中閃過的幾絲狡黠。花長老有云,順其自然爲上,投其所好爲中,賣弄風情爲下……那麼,那個“愛騙錢”假裝無辜柔弱就是下下!小樣兒的,你以爲五官四肢都有就算漂亮了啊!比漂亮我們家後院的雜毛狐狸都拉你十條街!給錢你不肯,回頭我一定要讓你哭着喊着求我!

磨着牙,發着狠,其實心裡卻沒想到甚麼好主意,不過從前跟着花漫天混,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是有一丁點兒對他不夠恭敬,花漫天總有法子讓他狠狠的尊敬回來……所以,這種主意一定不難想罷?再說時間還長的很,就算一時想不出,也可以慢慢想,反正現在還有小秋兒可以看着解解悶。

花似錦送走了熱情的師哥們,爬上牀,毫不猶豫的就在牀頭牆壁上挖了個足有碗兒大的洞,就在牀頭上方尺許,很方便講睡前故事。洞挖好了,很辛苦的湊眼上去,滿房間找了一圈也沒發現葉扶秋的影子,也不見他的靈獸盅雕,花似錦咦了一聲,正想把洞再挖的大一點兒,就聽葉扶秋的聲音幽幽的道:“好看麼?”

“誒?”花似錦回頭時,就見葉扶秋站在門邊,手撫着門框,神色間頗有幾分無奈,卻含笑道:“錦兒啊,你若是喜歡我的房間,不用偷看,我可以跟你換的。”

“誰要跟你換了?”花似錦揣着明白裝湖塗,臉不紅氣不喘的笑:“我就是喜歡住在你隔壁,看你方便。”

葉扶秋微笑搖頭,也不再說,轉口道:“今晚在杏林院設宴,據說除了閉關的師哥,所有的師哥師姐都會去,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快點兒換身衣服,我們一起過去罷!”花似錦笑嘻嘻的應聲,他便轉身出去了。

…………

葉扶秋極重禮數,於是花似錦也跟着勤快起來,宴席定在申時末,花似錦猛敲門叫出了雲知處,三人申時初便到了。座中已經有數人坐定,花似錦一眼就看到艾蹁躚坐在一個很顯眼的位置,旁邊還有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正攜着她手兒,說着什麼,一見她進門,便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極是不善。

花似錦一怔,眼神迅速在兩人身上一轉。這紅衣女子與艾蹁躚容貌竟有八成相似,兩人都是柔柔婉婉,且神情親暱,手拉着手兒喁喁私語。而且這紅衣女子眼圈微紅,似乎剛剛哭過……種種跡象表明,這兩人很可能是姐妹或者親戚,這會兒久別重逢什麼的……而且看兩人坐的位置,這紅衣女難道也是藥王閣弟子,且入門早位份高?

喵喵的!找靠山什麼的最討厭了!多大點事兒啊,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能自己解決

!花似錦早忘記了找靠山這種事兒自己也常幹,肚裡對艾蹁躚狂鄙視了一番,卻很識時務的找了個離他們蠻遠的位置坐了過去,一邊拉着葉扶秋說話,一邊四處看人。

時辰漸至,人也來的齊了,藥王閣成名粗略算算也已經百年以上,這樣的名門大派,弟子居然少的可憐,除掉閉門苦修和學成離開的之外,居然只有幾十人。

花似錦問了一下才知道,藥王閣匯聚天下頂尖藥術,匯玉閣中有無數高明的修煉功法,多寶閣中更有無數天下聞所未聞的珍異藥物,只要真正成爲藥王閣入室弟子,藥王閣一定會助你以最快的速度晉級六階,當今世上,六階已經足以橫行天下……這是別的地方完全不可能做到的。怪不得雲知處和葉扶秋一定要拜入藥王閣。

須知要做藥師,在一至三階時,跟在人間做尋常的大夫也沒有太大的不同,主要就是靠望聞問切,以及對藥物的記憶和辯識,漸漸熟能生巧。而到了四階以上,卻更着重靈識與內修,提升自己的境界與修爲,講究的是萬物皆有靈性,所以提升靈識境界之後,就可以漸漸與草木溝通,掌握他們的藥性與用法,包括將來開始煉丹之後與丹火溝通……

簡而言之,如果有從未見過的藥草,四階藥師可以通過觸摸或者嘗嗅辯別他的藥性,而五階只需看一眼就可以知道,六階或以上,幾乎已經到了生死人肉白骨的境界,所差只在所用的法子而已。

但是要入藥王閣,並不容易,他們之前闖的所謂三關,只是“進入”藥王閣而已,也就是說,只是拿到了一個被考驗的機會。之後,藥王閣會根據你的資質選擇適合你修習的功法,絕不藏私,卻有一個三個月的限制,只有在這三個月中,通過了藥王閣的考驗,才能真正成爲藥王閣入室弟子……若是不成,那就只能離開,可就算最終不能留下,在這三個月中也能有機會接觸到極高明的功法藥學,算得上不虛此行,所以天下藥師才如此趨之若鶩。

怪不得東方天籟說“你只要能留在我藥王閣”,他就是看死了她進來了也留不下嗎?一想到東方天籟,花似錦忽然有些疑惑,道:“可是,我們一進來,那水蛇腰就叫我們師弟師妹了啊!”

葉扶秋遲疑了一下,還是壓低些聲音:“說起來,這一點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問過旁的師哥,東方大師哥幾十年來,從未親自招新,也從未親自驗看入門弟子的資質,我們這次,卻一直是大師哥親自主持……”

雲知處微訝,道:“哦?”側頭想了一下,道:“似乎是從今年開始,方有一城收一人的規定……”

花似錦眨了下眼睛,大言不慚的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一定是因爲我們五個都很出色,必定能通過三個月的考驗,所以他提前叫叫師弟師妹沒關係……不,不對,那個愛騙錢這麼討厭,哪可能會這麼厲害?要不然就是我們中會有很厲害的人出現,所以水蛇腰預先巴結,其它人只是跟着沾光,嘿嘿,比如我……你看你和雲哥哥,不都是水木雙靈根,將來一定會成爲八階藥王什麼的,比那水蛇腰還厲害,他巴結一下也沒錯的,是不是?”

葉扶秋不由一笑:“錦兒,你凡事總會往好處想……”

花似錦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葉扶秋笑道:“不是不對,我只是羨慕錦兒渾金璞玉般的心性。”他頓了一頓,還是柔聲道:“錦兒,你若真想學藥,那這三個月之期,不是兒戲,一定要放在心上……若是無意學藥,只是……爲了旁的事情在此,那還不妨。”

雲知處淡淡的道:“就算放在心上,臨陣抱佛腳,便能通過了?藥王閣若是這麼容易進,也不會如此名滿天下,藥術難道是三個月就能學成的嗎?”

花似錦心裡也有點兒沒底,卻嘴硬的道:“我這麼聰明,跟旁人怎會一樣?我一定會通過那甚麼三個月考試的!你們休想趕我走!”

一言未畢,便聽腳步聲響,數人簇擁着一個灰衣的中年男子走了上來,一直走到廳中,擡了擡手,臨近桌上的幾人,包括跟艾蹁躚坐在一起的紅衣女子,都站了起來,齊聲道:“五師哥。”室中人也都跟着站起,花似錦幾人也站了起來。

那五師哥嗯了一聲,淡淡的道:“諸位師弟師妹……”

花似錦有點兒稀奇,輕咦了一聲,低聲道:“那水蛇腰不來了嗎?”

她聲音不大,但衆人正屏息靜聽,這一聲便顯得十分突兀,那紅衣女別眼過來,冷冷的斥道:“噤聲!怎麼這麼沒規矩?不知道五師哥正在說話嗎?”

花似錦

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嘴,一臉“我再也不敢了”的乖巧模樣,肚裡卻對她比個中指,幸好那“五師哥”並不甚在意,淡淡幾句說完,然後旁人便把花似錦五人叫出來,對衆人一一介紹,一提到木火雙靈根,且全然平衡,當真滿室譁然,連那“五師哥”都一臉激動,但一提到花似錦的水系單靈根,旁人的眼神就憐憫不屑兼而有之了,看的花似錦好生不爽。最後介紹到艾蹁躚時,果然那紅衣女笑道:“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妹子,名叫艾蹁躚……”

花似錦的小耳朵都快豎起來了,基於小獸的本能,對這兩隻很明顯不喜歡她的女子份外警惕,努力聽着旁人說話,汲取信息。原來這紅衣女名叫艾婀娜,已經入門十年多了,現在已經是五階藥師,這五師哥名叫胡成春,是六階藥師,藥王閣中都是平輩,日子久了很難分清入門先後,所以除了東方天籟和胡成春這幾個大弟子之外,其它人都是互相師哥師弟的混叫,誰修爲高些,自然就牛叉些。

介紹完入座,早有人把雲知處和葉扶秋拉了過去,好生熱情,艾婀娜仍舊拉着乃妹坐着,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卻着人把花似錦安排在了最邊角的地方,花似錦看雲葉兩人衆星捧月,好生鬱卒,若換了平時,就算不搗亂也一定要撒撒嬌,可是偏生這個藥字,這個藥王閣,對他們兩人顯然都十分重要,容不得旁人破壞……所以花似錦的小性兒,居然沒膽子施展,只能對他們遙遙相望……

雲知處爲人清傲淡漠,簡直就是惜言如金,絕對不熱情,卻也並不會失禮,葉扶秋爲人卻甚溫雅,因爲氣虛的緣故,同樣不多話,卻彬彬有禮,神情溫潤,令人如沐春風。兩人俱是雪袍玉帶,長身玉立,俊秀異常,站在衆人之中,便似一片綠意中的蓮花一般,說不出的香遠益清之感。

花似錦正瞧着他們發愣,忽有人坐了過來,低低笑道:“小師妹。”

花似錦愣了愣,側頭看了他一眼,居然是一同入門的塗蟾。她明明已經見過他好幾次,而且剛纔還站在廳中被人一同介紹過了,卻不知爲何,總感覺好像從未見過他似的,存在感真的很弱很弱……要不是他一身碧色衣衫十分特別,險些認不出。

細看時,其實他長的亦十分俊秀,眉眼細長微彎,肌理白的幾乎透明,脣色卻十分紅豔,男生女相,份外妖嬈。可不知爲何,也許是因爲他瞳仁白多黑少?所以,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花似錦眨了眨眼睛,姑且叫了聲:“塗師哥。”

“嗯,”塗蟾一笑,低聲耳語似的:“師妹,你不懂藥術,是不是?”

她愣了愣,一時摸不準他的用意,於是一昂小下巴:“誰說我不懂?”

塗蟾含笑低頭,緩緩的撫着手裡的酒杯,姿勢曼妙,嫵媚的像個女子,卻不知爲何讓人脊背生寒。花似錦的眼神無意中觸到了他的手指,不知爲何,竟怎麼都收不回視線,只能怔怔的看着,看着他青白修長的手指,一圈一圈又一圈的自那杯口撫過,帶着隱約的流光,好像水面上的漣漪,不斷不斷的深入……再深入……

塗蟾的聲音響起,細而微啞:“你不懂藥術,也不想學藥術……但是你想留下來陪着雲知處,或者葉扶秋?我說的對不對?”

他別眼看她,對上她發怔的眼神,又是微微一笑,悠然道:“但是小師妹,你要明白,通過三個月的考試之後,藥王閣若不能把她培養成六階藥師,那藥王閣的金字招牌就等於是砸了……須知五階就可以開爐煉丹,六階就可以橫行天下,這六階談何容易?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別人……所以,藥王閣三個月之後的考覈,絕對不是兒戲。藥王閣中,有藥相輔,術法高明之人,不在少數,這麼多年什麼人……呵,什麼妖沒有見過?你如果想矇混過關,絕對不可能。”

花似錦心裡直髮慌,想想她住的院子,每一年收的弟子似乎都只留下了一兩個人,甚至有時一個人都留不下,看着塗蟾勾起的鮮紅薄脣,花似錦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那又怎樣?你……你究竟想說什麼?”

塗蟾淺笑:“沒什麼,我只是想說,三個月之後,你若是沒有別的法子通過考試,可還是想留下,那麼,你可以來找我,我有法子讓你通過考試。”

她只覺全身發冷,喃喃的道:“你想怎樣?”

塗蟾輕輕笑出來:“沒什麼。你應該也明白,買東西是要付銀子的,我幫你忙當然也不是白幫。總之,你只要記住我這句話就好,我要什麼,到時,你自然會知道。”

難道三個月的考覈真有這麼難?藥王閣中的高人真有這麼多?回頭想想,東方天籟的修爲似乎的確很高,感覺上應該跟花爲伴差不多。還有那個“五

師哥”胡成春,就連那個艾婀娜,都似乎頗有修爲,講打,十個花似錦好像也不夠瞧啊……不知道這考試是怎樣考?她身上有無數靈藥,不知道到時有沒有用?如果不能留下來,還怎麼履行對恩人的承諾……

花似錦腦袋生疼,咬牙還想再問,塗蟾已經站了起來,青白的手指乍然自杯口離開,花似錦猛然就是一個驚跳,一時竟是汗溼重衣,急擡眼時,他已經拂袖走開,猶回眸一笑,然後隨便找了一個座次坐了下來。

奇怪的是,她明明眼睜睜看着他走開坐下,可是一晃眼間,就似乎再也找不到他了,滿場細細的找了一圈,再轉回頭來時,他仍舊在那兒好端端的坐着,可既使這麼不錯眼珠的瞪着他,他也仍舊好像不存在。

忽有一隻手在她肩上輕彈了一下,花似錦猛然回神,險些跳了起來,瞪大眼睛看他,雲知處已經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微微凝眉,道:“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出了甚麼事?”

花似錦瞪着他,好一會兒沒回過神兒來,雲知處微訝,擡手放在她脈門上,花似錦下意識的反手握住他手,他手掌修長,掌心微暖,她於是拼命掐緊,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心中有事情懸而未決,她突出其來的道:“你知道三個月之後,正式入門的考試是怎麼考嗎?”

雲知處微怔,卻仍是答道:“據說,會讓人進入一個虛擬的結界。應試者需要在那個結界中歷劫行醫,舉凡人品心性,藥性靈性,查察辯識,下方診治等等,凡是涉及藥術的樣樣都會考到,半分都錯不得,完全無法取巧。”

他頓了一頓,溫言道:“不要妄想用你身上現成的靈藥代替,或者挾帶藥書,硬背藥譜之類,這些全都不成的。那結界是藥王閣主親自設下,就算是極高階的修士也無法突破……”

花似錦喃喃的道:“結界……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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