熗蝦的美味,着實讓初來乍到的禹逸迢感到驚訝。
要說這道菜,他也不是沒做過,可是,要做到眼前這種,將河蝦所特有的土腥完全去掉不說,就連蝦線也是完全乾淨的地步也絕對不是那麼的容易。
蝦線這塊到還好,一來可以人工將之‘抽’掉,只是這樣蝦子就不夠鮮活了,這二來嗎,則是可將蝦子養上一段時間讓其將污物排空。
可是土腥味方面就比較難辦了,雖然按理說河蝦不比河魚,應該幾乎沒有什麼土腥味,可這年頭養殖戶們爲了求效益,什麼都敢喂。
再加上人類對環境的高度污染,別說土腥味了,甚至有人的還能從中吃出汽油味或者種種讓人想像不出的其它異味。
所以,一般情況下,做這道菜的廚師,都會調重滄汁,也就是滄蝦的湯水的手法來掩蓋掉河蝦本身的種種異味。
可這樣一來,蝦‘肉’本身的甘甜自然就難免會這滄汁兒給搶去了味道,讓原本應該與酒香、蝦味融於一體的口感,完全被調味汁兒給掩蓋住了。
而範雪芳拿手的這道熗蝦,除了恬淡的酒香之外恰到好處調味汁兒卻將蝦子本身的甘甜清爽和細膩嫩滑的口感給襯托的淋漓盡致。
所以,在暗中讚歎之餘,禹逸迢對於自己之前認爲秦曉偉的廚藝,大多來自家傳的想法也越發的肯定了。
想到之前令自己同樣驚訝的水果,在連嚐了幾隻熗蝦之後,他不由笑着問道:“大妹子,你這蝦是哪兒買的啊?這麼好的味道恐怕不便宜吧。”
“呵呵……禹老哥,這你可就猜錯了,這蝦子可不是買的,是偉偉放養在家裡那個小池塘裡的。”指了指正圍着假山的水面,範雪芳笑着解釋道。
“哦?是自己養的?難怪……”之前在院子裡逛時,禹逸迢也去假山水池那邊看過,‘花’了不少功夫從山上引的泉水,不但水質極好而且還是活源。
一上一下兩處小水閘,只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就可以將池子裡的水換上一遍,就可以形成一個極佳的飼養環境。
剛剛他就看到水池裡有不少的魚兒在順着水流的方向來回流動着,時不時還躍出水面顯擺一下,不用說也知道活力與野‘性’十足。
意料之中的回答,到是並沒有讓禹逸迢感覺到驚訝。只不過,在體會到這邊的好山好水,可謂是鍾靈毓秀、人傑地靈的好風光。
這樣好的環境,看看人家兩口子的身體與‘精’神狀態,再看看自己的,相比較之下,他這裡心原本的一絲打算也越發的濃烈起來。
很快,透明的鏤‘花’玻璃碗裡的熗蝦就被衆人分食一空,而其它的那幾道冷盤涼菜也都榮幸地被掃‘蕩’了一番,並一致獲得了大家的讚美。
醬牛‘肉’的醇香濃厚,素什錦的鮮香潤滑,藤椒‘雞’的麻香滑嫩、泡椒鳳爪的香辣爽口,還有味道怪異卻‘誘’人的鬆‘花’蛋、清脆甘甜的涼拌黃瓜和倍兒脆的炸‘花’生米兒,吃得人讚不絕口。
眼瞅着大家吃‘性’正濃,秦曉偉笑着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來來來,大家別光顧着吃,我先敬大家一杯,祝這幾天大家能吃得好、睡得好、玩得開心。”
簡單質樸到極點的祝酒詞,卻讓飯桌上的氣氛頓時更加融洽與熱烈了起來。
因爲不用擔心喝醉之後的麻煩,就連安吉爾與克里斯汀娜舉起的手中,也都是一小杯的白酒。
只不過,她們還不是很明白華夏酒桌上的習慣,所以,在看到其它人在那裡碰杯之後,感覺到好玩的姐妹‘花’也連忙拿着自己的杯子與別人碰起來。
“呵呵……安吉爾,克里斯汀娜,按我們這裡的規矩,碰了杯之後可是要把酒一口喝光的哦。”‘操’着流利的鳥語,秦曉偉笑着說道。
“喝光就喝光……”看了看手中那小小的一杯,姐妹‘花’面面相覷了一眼之後,覺得這點酒不算什麼的二人,頓時就將杯中的酒給倒進了嘴裡。
可惜,安吉爾與克里斯汀娜再也沒想到,手中那原本細膩醇厚的酒香,一入口卻爆發出讓人猝不及防的炙烈。於是,二人頓時被嗆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看着這對姐妹‘花’有些狼狽的樣子,在場的衆人都善意地笑了起來。一旁的安馨連忙取了些在井水裡鎮過的果汁遞了過去,嘴裡還笑道:
“來,趕緊用果汁衝一衝。嘻嘻……叫你們只是喝葡萄酒卻非不聽,這下好了,算是知道我們這秦家大院土酒的厲害了吧。”
而這時,安吉爾與克里斯汀娜,卻不約而同地感覺到在那團爆起的炙熱平息之後,一股子細膩悠長的獨特芬芳卻順着食道慢慢在自己的口腔中回‘蕩’起來。
那種暖人心房的感覺,讓她們陶醉之餘,原本彷彿瓷器般細膩而白嫩的臉上,也隨之浮現出兩團彷彿少‘女’嬌羞般的嫣紅。
“咕嘟……”看着這一對兒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最關鍵還是一胎雙胞的姐妹‘花’,一旁的趙胖子口水止不住地往肚子裡吞。
可惜,身爲局外人的他,自然不會看不出自己兄弟身邊這明顯有些不對的氣氛,所以,這傢伙只能一邊暗歎自己沒這個福氣兒,一邊腹誹着死黨的好運。
與安吉爾她們不同的是,做爲酒中老手的禹逸迢在將自己面前的白酒一飲而盡之後,頓時就品出了這所謂土酒的與衆不同之處。
套句某種酒的廣告詞,“入口柔,一線喉……”
細膩而醇厚的酒香,彷彿一道火線般從口腔順着食道飛流下下落入胃中,隨後回上來的那股清雅而悠長的餘韻,讓他也驚訝這酒的好。
越發覺得這秦家大院特殊之處的禹逸迢,連忙笑着問道:“秦老弟,聽馨丫頭的意思,這酒又是你們自己釀的?”
“是啊,鄉下土酒上不得什麼檯面,就是勝在純糧釀造,雖然度數不低,但喝多了也不上頭,老哥,你可得多喝點兒。”秦衛國說完舉起酒杯敬道。
又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的禹逸迢,一邊回味着酒入口時的醇香濃烈與之後的清雅悠長,這兩種迥然不同卻又相得益彰的口感,一邊笑道:
“老弟,這話你可就太過謙虛了啊。就你這酒要是遇上識貨的人,那什麼五糧液、茅臺之類的高檔酒,全都要靠邊站。這都還上不得檯面,那我們平時喝得那算什麼?”
聽了這實實在在的贊溢之詞,秦衛國那張老臉笑得是見牙不見眼的說道:“哈哈,還是老哥你在行啊,說實話,喝慣了自家釀的這酒,你讓我再喝商店裡賣的那些,嘖嘖嘖,難再入口啊。”
而一旁正招呼着一幫小輩吃喝的範雪芳,這會兒則笑着勸道:“老頭子,聽偉偉說禹老身體不太好,你悠着點,別喝傷了人家。”
“哎呀,這事兒怪我,難得碰上個同道中人,一時高興給忘了。”一拍自己的腦‘門’,秦衛國當即把酒一放,說道:“禹老哥,不是我不讓你喝,既然你身體不太好,這酒還是少喝點兒的好。”
“呵呵……沒事兒沒事兒,別聽他們小輩瞎說,我這身體自己還不清楚嗎,這酒啊,越喝它就越好。”禹逸迢擺着手笑道。
“可是……”就在秦爸秦媽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多敬對方几杯,還是停下的好時,一旁剛給‘女’友夾了一塊黃蟮的秦曉偉說話了:
“爸,這酒還是少喝點的好。上回老刀叔送給您的‘藥’酒呢,拿出來給禹老也試試,那酒喝滋補身體,多喝點到是沒事兒。”
好客的範雪芳到是一點也沒有因爲兒子將自家父親的好東西拿來做人情而感到生氣,反而是催促着自己的老伴兒說道:
“對對對,偉偉說得沒錯,老頭子,趕緊的,你也別藏着掖着了,把那‘藥’酒拿出來讓禹老也嚐嚐,又能解饞又能滋補,你們啊,喝這個正好。”
“對對對,老婆子你看我這記‘性’兒,禹老哥,你稍等等啊,我這就去給你拿去。”說着秦衛國就要站起身往屋子裡走。
而一旁的秦曉偉則按住自己父親的身體,笑道:“您啊,還是陪禹老坐着吧,有事兒子服其勞,拿酒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這個小輩來得好。”
說完,他又攔下想跟着一起去的‘女’友,轉身就朝着自家屋子下面,當初裝修時特意由地下室改造而成大酒窖走去。
之前考慮到二老本來就喜歡喝酒,所以這傢伙特意‘弄’了不少空間裡釀造的葡萄酒、白酒‘混’在了老刀把子酒坊出產的那些產品中。
而這一回,他之所以讓自己的父親拿‘藥’酒出來,除了是好客之外,其實也是想着趁機做點手腳。
一來,是想着之前答應了‘女’友幫禹逸迢一把,這二來嗎,也是想着趁機將酒窖裡的酒來個大換血。
所以,等他下到酒窖之後,順手就把大給反鎖了起來,然後順着那一排排的酒架和胖肚酒罈走過去,揮手之間就將這些東西全都收進了自己的空間之中。
等一圈走下來將所有的酒都收完之後,將後續工作‘交’給敖伍去搞定的這傢伙,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從空間裡拿出杯剛釀好的葡萄酒細細品嚐了起來。
也就是五六分鐘之後,剛剛好將手中的葡萄酒給品完,秦曉偉翻手將還留有餘香的酒杯扔進空間,然後又開始繞着酒窖轉起圈來。
又是一圈走下來,原本消失不見的那些酒瓶、酒桶還有酒罈都一一重回原位,絲毫看不出一點被人動過的痕跡。
滿意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架和酒罈子,秦曉偉這才從架子上拿起一罈用紅綢布封口的灰黑‘色’小酒罈,轉身離開了酒窖。
剛走出屋子,看到院中氣氛正熱‘門’的飯桌,秦曉偉笑着加快腳步走到跟前,將手中的酒罈放桌上一放,笑道:“來,禹老,嚐嚐我爸這秘製的‘藥’酒。”
隨着外層的紅綢布和內層的封蓋被打開,頓時一股子帶有絲絲縷縷‘藥’味,卻醇厚悠長的獨特酒香藉着徐徐微風之勢,快速地四溢了開來。
與之前純淨如水的自釀土酒不同,等這回的‘藥’酒徐徐倒入杯中之後,卻呈現出類似琥珀一般溫潤通透的‘色’澤。
看着面前這酒,禹逸迢很是訝然。
要說這用各種秘方泡製的補酒、‘藥’酒他也沒少喝過,但能有這樣的品相卻實屬難得。要不是那繚繞在鼻尖的淡淡‘藥’香,他更覺得這酒更像一種名叫鵝黃的名釀。
熟悉唐宋詩詞的人都知道,曾經有一種琥珀‘色’的白酒在那個時代非常流行。
杜甫的《舟前小鵝兒》中說道“鵝兒黃似酒,對酒愛新鵝”;白居易則有“爐煙凝麝氣,酒‘色’注鵝黃”的詩句。
而陸游的《遊漢州西湖》中所言“嘆息風流今未泯,兩川名釀避鵝黃”,還有《城上》中“鵝黃名釀何由得,且醉杯中琥珀紅”的詩句都記載有這種酒。
而到了現代,經過一番考研之後,這種琥珀‘色’的神秘白酒才終於被確定爲古時四川漢州,也就是今天的自貢市,出產得一種名爲“鵝黃”的酒。
“來來來,禹老哥,之前那酒喝多了雖不上頭,但對身體也沒好處,而這‘藥’酒則是不同,我先敬你一杯,祝老哥的身子骨越來越硬朗。”舉起酒杯的秦衛國笑道。
“謝謝老弟和大妹子的盛情款待,來,大家一起走一個。”感受到這濃濃的好客之情,禹逸迢趕緊端起面前的酒杯,說完就一仰脖將杯中之酒給倒進了嘴裡。
琥珀‘色’的酒夜要比普通的白酒顯得粘稠一些,讓這酒喝到嘴中,除了那融合了‘藥’香與酒香的醇厚之外,還多了一種如絲般順滑的口感。
沒有之前所喝土酒入口的濃烈,也不如喝完土酒後回上來的清雅悠長,但卻有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清涼與爽口在舌尖擴散開來。
更讓人驚訝的是,隨着那含而不‘露’甚至根本不像是酒的獨特韻味順着食道滑落胃中時,卻驀然地轉化成一團熱流順着四肢百骸緩緩流淌開。
感受着那彷彿沐浴着初升朝陽一般的溫暖,不光是禹逸迢爲這種特殊的韻味與感受久久沉醉,就連一旁的秦衛國與範雪芳喝完之後,也是滿臉的愕然。
“這酒……”感受到這‘藥’酒與自己之前所喝的味道與效果迥然不同時,他不由衝着自己的兒子舉了舉手中的酒杯,開口問道。
早就有所準備的秦曉偉,沒等自己父親把話說完,就藉着倒酒的機會遞了個眼‘色’接口道:“爸,這酒喝了對身體很有好處,以後你和媽記得天天要喝啊。”
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秦衛國還是按下了心中的疑‘惑’,笑着說道:“好好好,以後啊,我每天都跟你媽喝上幾盅。”
而一旁範雪芳則沒有管那麼多,反正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還能害自己不成,更何況這身體就彷彿泡在溫泉裡一樣,舒服得讓人忍不住想睡上一覺。
這種好像骨頭都輕了三兩的舒爽感覺,她可從來沒在其它酒上體會到過。所以,一口酒喝完,她笑眯眯地說道:“放心吧,偉偉,我會督促你爸的。”
至於對‘藥’酒方面也算是頗有心得的禹逸迢,雖然驚訝這種‘藥’酒的效果,但到也並沒有多想。畢竟以他的年齡閱歷這世間奇人異事無奇不有。
就好比自家奇芳閣敝帚自珍了多少年的那幾個秘方食一樣,誰又敢保證這‘藥’酒不是有着更久的歷史淵源,所以,好酒當前喝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
“秦,這也是酒嗎?我能嚐嚐嗎?”頂着一臉的嫣紅,眼神也漸漸朦朧起來的安吉爾,指着三位老人手中的酒杯,說道。
“安吉爾,很抱歉,這酒是專‘門’給老年人喝的一種……一種能使身體更健康的酒,我們年輕人喝了不見得有好處,可能還會有害處。”
雖然提取了空間之中邪龍關於鳥語的全部記憶,但秦曉偉還是醞釀了半天,纔將這酒是專給老年人喝的‘藥’酒,年輕人補過頭反而不好的意思給轉述了出來。
就在安吉爾似懂非懂的關頭,突然就見一個人從秦家大院的‘門’口就闖了起來。
之所以說闖,主要還是這位走路的速度實在不慢。
“咦?王大哥,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聽我爸媽說你家不是來客人了嗎,正好,快坐,一起喝一杯。”瞧着眼前這位,秦曉偉笑着招呼道。
在跟秦爸秦媽還有安馨一一打過招呼之後,王傑這才苦着個臉說道:“木頭,這酒我還是不喝了,到是我爸讓我來跟你說個事兒。”
“說事兒?什麼事兒?”看着對方那明顯有心事的焦急臉‘色’,秦曉偉不由一愣,隨後說道。
“這個……”看了看桌上的其它人,王傑‘欲’言又止地說道。
眼瞅着這話可能不太方便說,一旁的秦衛國則開口說道:“偉偉,大狗子,有什麼事兒你們進屋說吧,我們吃我們的,別耽誤了你們的正事。”
雖然不知道什麼事兒搞得這麼神秘,但秦曉偉還是從善如流地跟桌上的衆人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將王傑給拉到了屋子裡。
等兩人剛邁進房‘門’,苦着張臉的王傑就焦急地說道:“木頭,不好了,有人來家問我爹買那《種田秘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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