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趙洶以爲，這兩行腳印，一行是魔法師的，一行亡靈的。在森林中還是有很多的猛獸，猛獸一旦出現，可能根本沒有法師從容唸咒的機會。
因此儘管亡靈在主物質界，會一直吸取主人的魔力，但是大多數法師在這種情況下，應該還是會帶上一個維護耗量比較少的亡靈寵物。
可是趙洶接近之後，他才現，這兩行腳印屬於兩個不同的法師，或者說是他們的寵物。
知道騎到亡靈身上趕路的不僅僅是趙洶一個人，而且他們騎得亡靈寵物一看就比趙洶的更適合騎乘，那是兩頭像是鴕鳥一樣的亡靈，不過腳印倒是跟人足很是想象，也難怪趙洶會認錯。
遠遠看見這兩個人的時候，趙洶突然清醒過來，他不是愣頭青，不會以爲什麼正義必勝，只要自己走過去指着鼻子一通臭罵，這兩個人就會低頭伏法，然後乖乖的跟他去認罪。
那兩個法師，正在那裡小憩，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本就不過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爲了這件事改變自己的行程。
趙洶帶着殭屍，遠遠的躲在一顆大樹之後，運功在雙耳，偷聽那兩個法師的談話。
“想不到前幾年留下來的種子還真的能揮作用，這次可是便宜你了！”說話的是個女聲，這兩個人中間竟然還有一個女法師。
“嗯，前次來授課的時候，我就現那個叫科奧的小傢伙很有天份，想不到不過是五六年，這小鬼就已經聚集了這麼多魔力，若非中間經過那小妞一次轉手，我的獲益還要多！”雖然是男聲，這個聲音卻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有些像是宮裡的太監，趙洶運功於耳，聽得格外清晰，聽了這幾個字，汗毛都要立起來似的。
“如果不是路過這裡，我本打算再過幾年再來吃了他的，可惜了，晚兩年，恐怕獲益會更多！”男法師繼續說道，言語中似乎真的有無限的惋惜。
“想的美吧，按照他的進度，不用明年就該進神恩城學習了，然後去吉天城，那時候你還有機會下手麼，尤其還要通過那個小丫頭下手，那就輪到我了！”女法師啐了一聲，“不過還真的是佩服你，居然幾年前就把那個小姑娘培養成暗棋！”
“這次也是運氣好，什麼都順，正好碰到那小子喝醉，要不那個聖什麼的丫頭還不見得那麼容易得手，否則我們還不見得有時間多等幾天！”那男法師從懷裡拿出一本書，在手上晃了晃，“如果誤了把書交給大人，我們兩個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這本就是淫術魔法的鼻祖，元古魚大師的遺作吧！”女法師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道亮光，她口中的這個大師，含金量就比村民的高得多，趙洶這個大師根本與他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果然是淫術魔法，雖然村民們這麼認證，趙洶卻一直沒有全信，他們還把趙洶當成兇手呢。直到聽到這兩個人提起淫術魔法，趙洶纔算是認同了那些村民的判斷，科奧和聖吉奧確實是死在淫術魔法上。
要去給他們報仇麼？趙洶不敢，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不要說兩個法師，就算是兩個普通人，趙洶也不見得能夠戰勝。他體內的魔力就算召喚最簡單的骨矛也只能召喚一根，另外一根還要休息一會兒才能召喚。
體內的法氣雖然也有魔力的性質，但是趙洶還沒有找到讓他們通用的辦法，或者說根本還沒有時間去找，剛剛找到還算正確的冥想方法，他就被迫在路上逃亡了，這種狀態下誰都沒辦法專心想事情。
“我勸你還是不要打這本書的主意，這本書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現在的淫術魔法未必就比當初的差，這個世界是向前展的！現在的淫術魔法已經比當初進步很多了！”男法師晃晃手中的書，不過他自己看向書的眼光也充滿了熾熱。
“切，光會說，其實你也想看的是不是！”女法師湊過去抱着男法師的手臂。
“你別誘惑我，你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生關係的，我們都怕被對方藉機抽乾！”男法師狠心把手從女法師的懷中抽出來。
“如果我們偷看，大人是一定會知道的，你有辦法抵禦精神魔法師的審問麼？”男法師有些不捨的把書放回到自己的懷裡。
“我們看了，遠遠逃走，那不就沒事了？”女法師稍稍挪開了一點距離，似乎有些賭氣的轉了過去。
“逃？逃到什麼地方去？你想的到美，你忘了大人在剛開始就給我們吃過的那個銀天丸麼？那個可不僅僅是加快體驗淫術魔法用的！”
女魔法師似乎是生氣了，也不理這個男人，趙洶也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說是同門，卻又親暱，說是情侶，卻都防備着對方，不敢越雷池一步，這淫術魔法師，也算不得什麼好職業。
趙洶還在感慨的時候，女魔法師肘外側突然伸出一根骨刺，向着那男法師的背後穿過去。
“當！”出乎意料的是，沒有聽到利器刺透人體的聲音，反到聽到了硬物撞擊的聲音。
女魔法師的骨刺從中間折斷，折斷的一段被難魔法師反手握住，直挺挺的刺入她的腹部。
“我早就知道你會對我下手，我早就防着你這一手呢！”男法師的手腕來回攪動了兩下，“現在你去死吧，我親愛的！”
“呃，從小你一直讓着我，爲什麼這最後一下不讓我了！”女法師的口中滲出血沫。
“最後這一下，如果我再讓你，我就死了，我雖然喜歡你，但是我的性命明顯比你更重要，而且你不知道，如果我想要解毒，那麼你腹中的這枚銀天丸就是必須的！”
他的手又攪動了一下，“你說得對，其實我也是想看那本書，只是如果要看，我們兩個必定要死一個！”
“其實我不想殺你，我只是想弄傷你，逼着你聽我的，跟我一起看了那書逃跑的！”女法師苦笑道，這是她最後一句話。
“我其實也是不忍心下手的，如果你不對我下手，那我絕不會動你的！”男法師閉上了眼睛，眼角擠出幾滴眼淚，手上卻一點沒有放鬆。
女法師死了，她死得有些冤枉，因爲她沒想到對她最好的師兄居然一直防備着他，甚至還琢磨着向她動手。
但是換一個角度來看也沒什麼好冤枉的，既然向別人下手，偏偏又沒有做好別人可能反擊的準備，把這世界上所有人都當成是她待宰的羔羊，自然死了也是活該。這世界是不公平的，每個人的起點都不會一樣。但也是公平的，絕不會有隻許你殺人，不許人殺你的道理。
那個男的魔法師站在她的身前，嘴裡面唸唸有詞，突然一聲大喝，從屍體上升起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光球，直接飛到男法師的手中。
趙洶也在躡手躡腳的靠近，本來他是沒有機會的，兩個法師的兩個亡靈，一面一個，加上它們特殊的視角，恐怕趙洶一靠近，就會被他們現。
可是隨着女性的死亡，他的亡靈也在一陣扭曲後消失了，趙洶現在知道，這是亡靈失去了魔力的維繫，自己回到亡靈界。
亡靈在這裡就很少能保持在亡靈界的高智商了，它們更多隻是本能的執行主人的命令，用來換取主人的那一點血肉供養，所以這僅存的亡靈也沒有把自己的監視範圍加大，趙洶輕輕鬆鬆從消散亡靈的負責地區靠近了他們的戰場。
有機會，就動手，沒機會，就再偷偷跟着。這就是趙洶的想法。
那個男法師因爲剛纔的事件，心裡面似乎也很慌亂，根本沒有再召喚一個亡靈寵物出來的念頭，也沒有調整自己亡靈的命令，更沒有心思觀察一下週圍。
他們小憩的時候，已經事先探查過周圍，這就是思維的慣性，他本能的忽略了可能再次逼近的危險。
“來來，出來，快出來啊！”男法師把嘴長大，一隻手牢牢的捏住那光球，對着自己張開的大嘴。
光球一震一震的，每一次都似乎出聲一樣的東西，趙洶感到自己聽到了什麼尖利的聲音，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男法師的腹部也似乎也響起了響應的聲響，一鼓一鼓的呼應着外面。
“快快，快出來！”那個法師唸叨的時候也儘量張大着嘴，他小心翼翼的把光球靠近自己的嘴巴。
“老東西，你一定想不到，我其實偷看過你的日誌，知道這種禁制的唯一解法！只要用異性身上的禁制加以吸引，我肚子裡面的禁制就會自己衝出來的！”男法師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光球似乎也知道疼痛，似乎能聽到，似乎聽不到的聲音更響了，趙洶感到自己的耳膜都有些脹痛。
不過這似乎是一個機會，趙洶低聲念動了骨矛的咒語。
男法師這時候到不怎麼着急了，他長大着嘴，閉着眼睛，似乎在感受着腹部光球的蠕動，趙洶能從他的臉上看到清晰的喜悅表情。
骨矛的咒語不長，趙洶很快就念完了，不過能不能重創這個法師就要看運氣了，趙洶相信，一擊不中，自己立刻逃遁，這個法師絕對不會冒着光球在戰鬥中被敲碎的風險來追自己。
骨矛的飛行並不完全靠着魔法師投擲的力量，否則魔法師的那點腕力能扔多遠，又有什麼作用，這時候骨矛裡面的單靈就很有用了，它們可以自己從空氣中吸取動力，然後加快前進的度。
亡靈的簽約金是一回事，簽約後的召喚是另外一回事，每次召喚他們出來還要另外付出一丁點費用，亡靈界唯一通用的貨幣就是人類的血肉，而且必須是本人的纔可以通過精神的維繫傳遞到亡靈界中。不過召喚的這一點費用比起簽約金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即便是最高等的骨龍，召喚損耗的血肉也不過是一個疙瘩大小，限制召喚的通常是魔法師的魔力。
比一般的魔法師多一項的是，趙洶還有自己的法氣，他的法氣可以當成內氣使用，直接灌輸在骨矛上，也等於是間接的增加了骨矛的威力。
這裡的人很少有魔武雙修的，就是因爲他們的鬥氣儲存的地點也是胸口，同樣的儲存地，同時修煉不是不可以，剛開始還好，到後面空間越來越緊張，兩者之間就難免生干擾，這對所有人都是難題。
但是趙洶不同，他的法氣和大多數內功一樣，儲存的主要地點就是小腹，胸口的中丹田不過是他轉化的一個地點。
不知道那個法師有什麼防備的手段，趙洶的骨矛一出手，他就察覺到，只一揮手，掐了一個手訣！身前就多了一個半透明的盾牌。
這是什麼，趙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次自己多半是要無功而返了。
法師修煉某種魔法到一定程度，如果這種魔法比較簡單，就可以單字魔法，甚至只用手訣就可以默，這法師的魔法盾就已經修煉到了這種程度。
趙洶的骨矛雖然夾雜了他的法氣，威力也不會過一個武士扔出的長矛，魔法盾輕鬆的擋住了這飛過來的骨矛。
隨着骨矛掉到地上，趙洶也死了心，掉頭準備逃跑，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男法師突然栽倒在了地上。
趙洶開始還擔心他是假裝摔倒，引自己過去，過了半天也不見什麼反應，自己還是不敢貿然過去，指揮着殭屍前去查探。
看到殭屍在他的身上走來走去，那個法師也沒有什麼反應，趙洶纔敢走去看看。
那法師的兩眼高高鼓起，腹部不知道是被殭屍來回踩的，還是被裡面那兩個光球破開的，已經從中破開，兩個光球倒是在血污中卿卿我我的繞來繞去，自在得很。
魔法師修煉到一定的程度，那麼他的咒語都已經變成了本能，尤其是這種防禦魔法，戰場上頃刻之間決定生死，哪有那麼長時間考慮，不形成本能，往往就意味着身死。
可這一次偏偏就是這個本能要了他的性命，他的手訣一掐，卻恰好把光球鬆開，那光球一彈，就從他的牙縫裡硬塞進去，跟另外一隻光球在他腹中會和。
再強的魔法師，他的內臟也還是柔弱的，光球在他的腹中會合後不知道有什麼反應，但肯定的就是不會是好事。因此，他就這麼死了，比他的女伴還要冤枉得多。
……
紀念七七事變，勿忘國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