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唐納的大營亂了,主帥的營帳爆炸,這聲光效果無論如何瞞不過人。人遇到預料之外的事情,尤其是令人震驚的大事,往往都會愣一下,就在愣神的剎那,趙洶飛上天空,逃之夭夭。
等到大營中幾個高手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攔截趙洶,不過他們也要盡人事紛紛騰身而起,追在趙洶身後,向遠處飄去。
再說這大營,狼奔兔竄的有,驚慌不知所措的有,原地打轉的有,趁火打劫藉機打擊異己的也有。不過也有清醒的人,他們知道除了追擊兇手之外,最應該做什麼。幾個親兵到爆炸的營帳前,沒有合適的工具,就用手在地上扒了起來。
營帳是厚厚的牛皮,被血肉粘在地上,一塊一塊的,看起來像是大地上的魚鱗。一個親兵打扮的,用全身力量把一大塊牛皮從地上撕拉起來,細細的血絲像是拔絲土豆一樣,粘連着不肯分開。“將軍!”他一聲慘呼。牛皮下面是一顆人頭。
人頭連着肩膀,肩膀以下卻已經不知去向,看起來倒像是一座半身的石膏像,親兵自然認得,這分明就是他們的將軍——麥克唐納。
“你死的好慘啊,將軍······”親兵們無不嚎啕大哭。親兵往往是軍官最親近的人,尤其是軍營裡。傳說很多光明大軍的軍官對親兵比對自己的老婆還好。在他們中間流傳着這麼一句諺語“三扁不如一圓”。
他們在爲他們的將軍哭,同時也是在悲泣自己的命運。突然間,一個親兵抽出寶劍,在自己的脖頸上劃了一下,鮮血涌泉般的涌出,從咽喉處噴出的空氣吧上面的血液吹出一個個泡泡。看起來像是美麗肥皂泡,
只是這肥皂泡帶走的是人的性命。
彷彿自殺式一種病,一個個親兵抽出隨身的冰刃,長隨他們的將軍與地下。這不出奇,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規矩,主將死而親兵存,則親兵斬殺,親屬配爲奴。反正要死,還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也能讓自己的家人不受牽連。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
樣的勇氣,幾個親兵擡起手中的兵刃,又放下去,擡起來又放下去,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呢。因爲主將死亡時他們並不在身邊,所以未必就沒有網開一面的機會,也難怪這些人會手軟了。
“人都死了,那麼將軍的真正死因就沒有解開的一日了。爲了不讓將軍在九泉之下不瞑目,我們只能忍辱偷生。”說話的是一個光明系的法師,雖然同是親兵,但他的地位是不同的。所以他纔沒有自殺的勇氣,他魔法師的身份能給他不少幫助。並不像其他
的親兵,離開麥克唐納就沒有權利的來源。事實上,沒有自殺的親兵,至少有六成是魔法師,同是狐假虎威,他們至少算是自己捕獵的魔法師。
“光明魔法波動。那就不是亡靈叫的混蛋動手的了?”一個親兵俯下身,在地上仔細尋找着。
“恩。雖然名義上亡靈教不排斥光明法師,可是他們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光明法師達到魔導師以上的境界,光明魔法師對於亡靈的厭惡也是天生的,就刻在骨子裡的。”這些魔法師在魔法上的成就大多一般,要不也不會到給人當親兵的地步,但是論起理論
來,那就非一般人可比的。
“這肯定是我們內部的某些人,爲了某些原因動手的。”兩個某些,暗指什麼人,絕大多數人都清楚。“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肯定會被揭穿,他們爲什麼······”
“爲什麼?就算揭穿了,我們有證據麼?這個官司即便打到陛下那裡去,恐怕也只會不了了之。更何況,聽說這個人本來是以傳令官的身份進入大營的,恐怕是他最初的目的並不是刺殺將軍閣下,只是後來將軍識破他的僞裝,或許是爲了脫身,或許是備用
計劃,他才動手刺殺將軍。”
“看這裡的魔力殘留,恐怕這個刺客最少也是大魔導師的修爲,他們還真捨得下本錢。”那魔法親兵感嘆道,他分析的已經接近事實了除了最初的一個岔口。遺憾的是在錯誤的道路上,前進的越快,離正確事實就越遠。
伏在地上的魔法師站了起來,“恐怕不止這樣,他身上應該帶了什麼特殊的魔法裝備,否則咱們將軍是不會那麼輕易讓他得手的,更何況,路斯兄弟也不是白給的,可惜我找不到魔法道具殘留下的痕跡,或許是那種不留痕跡的神器。想想看,到底是誰,才
能派出一個有神器的大魔導師?”原來他伏在地上,)並不是腿軟。
不知不覺中,或是爲了給自己減輕責任,或許根本就是這麼認爲的,一件血案已經被栽在了希特勒的頭上。證據?有的時候是不需要證據的,就算是警察,還經常人爲的製造證據呢,只要有一顆正直的心,無論做什麼,都是降魔衛道。
“希望他們能追上那個刺客吧。”遠處最近的一個人影也已經變得如同蒼蠅般細小。“就算有神器的幫助,那個刺客也應該已經耗費了絕大多數力量,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巴爾克思他們應該能擒獲他,除非······”這些魔法師都是理論大師,在這個
時候,沒有人會插不上嘴,或許正因爲如此,他們纔會淪爲到給人當親兵吧。他的話沒有說完,除非事情太多了,如果那個刺客有人接應,恐怕去追擊的人也凶多吉少。
趙洶飛出了大營的範圍,精神爲之一鬆,剛纔那壓抑的感覺全都不見了。身後的幾個武者越飛越近,舞者的鬥氣飛行不能持久,但是短途衝刺上,還是有些度優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