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枚骨球並沒有起到預想的效果,從小丘後面升起一個霧濛濛的青色光罩,骨球進入光罩之後迅的縮小,等到它們落地的時候,骨球已經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了。
“看來他們也學聰明瞭啊,知道留下一批人來進行防護!”兩隻只剩骨架的老鼠,趴在城垛上,遠遠的眺望着小丘。
“再來一批,壓制住他們,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反擊!”看起來,這就像是兩隻老鼠在互相交談。
防護罩也是會被消耗的,六枚巨大的骨球下去,整個防護罩的光芒也淡了許多,只要保持對他們的壓制,他們就很難騰出手來反擊。
城外,急促的海螺聲再度響起,已經接近城下的海盜退潮般的向後退去,只是城上的骷髏弓手依然毫無風度的用骨箭恭送着海盜。
小丘後的青色光罩也在向後緩緩移動,偷襲失敗,小丑魚可不想用寶貴的光明法師跟趙洶硬拼。
這時候,亡靈投石車的第二批石彈也已經射出,這次分出了先後,裁判小隊幾個人的投石車使用得久了,無論是操控熟練程度,還是其本身的強度,都要過快反大隊新召喚的亡靈投石車。
這也正常,在趙洶的催促下,他們根本就來不及挑選,幾乎在亡靈界看到一個亡靈投石車,就忙不迭的簽約了。
四枚龐大的骨球,砸在光幕上,光幕一陣波動,眼看就要崩潰,從下面又升起另外一層光罩,將幾乎砸進去的骨球再次攔截在空中。
光明教這些偷襲的法師也面臨兩難的境地,使用防護罩,就意味着把自己的位置隨時暴露給對方,在走出投石車攻擊範圍之前,一直要承受對方的攻擊。可是不用又不敢,萬一在這短時間裡面,落下一兩枚骨球,那損失就大了。
另外兩個骨球眼看就也要撞到光幕上,在它們後面突然出現一個血紅色的圓球。
趙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滴,“終於召喚出來了!”
這個亡靈投石車是他剛剛簽約的,最近沒有新的進項,原來的抓得又死的差不多了,要麼就是血液質量不符合標準,趙洶也不得不節約起來,他的死亡騎士簽約也還都沒有完成。
剛纔用繩圈陷阱套了兩個海盜的傷兵上來,這時候就不講究什麼細水長流了,索性讓小東西半刻都不間斷的吸血。
也奇怪,只要人一死,他的血馬上就不能用了,也許死人與活人的血液間有什麼不知道的差別。
因爲不用顧及他們的死活,趙洶總算是湊滿了一個亡靈投石車的簽約費用,他這個投石車也剛剛召喚出來。
這投石車比一般的亡靈投石車要大上一截,也許是因爲趙洶從頭到尾都用的鮮血簽約,投石車上隱隱透出血光,投射出去的骨球似乎也透着血色。
趙洶的投石車召喚出來的時候,其他兩個隊員的投石車已經射,等到他射的時候其他兩個隊員的骨球只差一點就要到達目標,可是這帶着血絲的骨球卻幾乎後先至,與另兩個骨球一起闖入光幕。
這血色的骨球明顯比另兩個骨球更厲害些,其他兩個骨球被光幕逐漸消減的時候,它的上面卻只是生出層層的血霧,自身的體積卻沒有減低多少。
正巧在血色骨球下面的幾個法師明顯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他們還在低頭撤退,同時專心的念着咒語,馬上就要是他們這一組接班了,防護光幕不能斷。
等到他們聽到風聲,一切都晚了,其實即便血色骨球剛進入光幕的時候,他們就算能做出反應,結果也是一樣。
巨大的骨球在幾個人的身上跳了一下,下面是已經砸得糜爛的肉糜,血色骨球真正完全浸滿了血液。
骨球跳了兩下,就按照慣性向前滾去,後面**一道滿是血水的淺溝。
“上面的投石臺準備好了沒有!”
黑巖城每面城牆上面都有四個投石臺,西城牆上甚至有八個。
前面它們沒有射是因爲上面沒人,現在海盜的拼死壓制部隊已經在後撤,這時候如果還不敢上去操控,那未免怕死過頭了。
“快點!對照射擊諸元表,這***有什麼難懂的!”看着四塊巨大的石頭個個偏離目標,趙洶忍不住在下面朝上面破口大罵。
隔行如隔山,說真的,快反大隊這些傢伙能把巨石投出去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這四臺投石臺都能夠打準,那麼估計這次出來偷襲的法師團又會受到一次毀滅性打擊吧,它們射的巨石無論在質量上還是體積上,都不是亡靈投石車可以比你的。
無奈,也許是他們的氣數未盡吧。
即便如此,因爲佈置連續出現的光幕突然出現了一個斷層,被裁判小隊下一輪的骨球打了進去,損失也是不小。
好還他們本來的距離就較遠,很快走出了投石車的攻擊範圍,接下去,投石車和投石臺也都沒有閒着,對還在射程範圍內的海盜繼續攻擊。
雖然快反大隊人工操控的投石臺準頭欠缺,但是亡靈投石車還是很有準頭的。
在城牆外,寫滿了一個個或大或小血染的驚歎號。
“!”下面的一點就是骨球或者石頭落地的地方,然後它們會跳一下,再順着慣性的方向向前滾動,地上的鮮血就是它們繪圖的墨汁。
……
里斯特這時卻在家中,他並不是象斯潘說的那樣生病了,只是爲了些事情煩惱而已。(道歉:五十六章錯寫成斯潘給科斯拉請假了,應該是里斯特)
煩惱的事情就是斯潘的事情。
趙洶還沒有現斯潘有問題的時候,里斯特就已經看了出來,就在趙洶帶人抄精品古董店的那天。
斯潘那天的反應太過激烈了,已經不像是平常的他,更何況里斯特的父親已經在家族回憶裡面統一了他們對趙洶的態度問題。
里斯特就對斯潘留了心,也趕上斯潘那幾天的活動比較頻繁,就被他看出了端倪。
但是要不要把斯潘給供出去,里斯特一直比較頭疼,二叔從小就對他好,甚至比公事繁忙的親生父親還要好,親情在里斯特心中並不能輕易掩蓋。
可是不說出去,心裡面卻又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着一樣,對於他二叔這種行徑,里斯特是絕對不會認同的。
因此這幾天,他都是託病在家,對於快反大隊,里斯特已經有了一些歸屬感,這也讓他隱瞞的時候格外的不自在。
這時候,斯潘的那個隨從過來告訴了他一句話,算是幫他下了決心。
“他真的這麼說?”
斯潘的隨從中有里斯特的人,這些本來都是他父親控制的,只是現在里斯特越來越成熟起來,奧利弗就把很多人手轉到了他的手下。
斯潘也許認爲自己說那句話沒什麼,在那種情況下,誰都應該知道,那不過就是一種託辭,可是里斯特明顯不會那麼看,尤其是他掙扎在親情與公義之間的時候。
“爲了大義,犧牲個侄子沒有什麼是麼?那我犧牲一個叔叔似乎也沒什麼了吧!”里斯特揮揮手,“你下去吧,我需要一個人靜靜,有些事情要仔細的想想清楚!”
……
經過這一次交鋒,海盜聯軍似乎認識到,快反大隊即便守城,也不會是豆腐兵。
他們紮營的地方也稍稍的遠了一些。
也許是被打暈了,居然給了別人鑽進來的空擋,或許就是他們以故意放進來的。
“開門,開門!”城牆下站着一羣敗兵,他們擡頭向上高聲叫道。
“你們什麼人?”城樓上值班的士兵問道。
“我們是入海口炮臺的,炮臺被海盜們攻佔了,就我們逃了回來,開開門吧!”
趙洶本來打算回去休息一下的,碰到這檔子事也沒辦法回去了。
“你們怎麼不走其他城門,要到這東門來,這裡好像最遠吧!”趙洶特意要的東門,一個是離城內的駐地比較近,另外城外聚集的駐守點也在城東,這裡跟他們互相呼應比較方便。
“而且我跟你們也不大熟悉啊,這時候讓我怎麼分辨你們的真假!”
“趙大人,我們也沒有辦法啊,走到其他城門,其他的城門都已經封上了,大人,求求您,您行行好,快些開門吧,我們已經提心吊膽的跑一天了,就怕被那些海盜抓住!”城下的士兵,仰着頭,可憐巴巴的看着趙洶。
“好吧!”趙洶看着領頭的兩個士兵也確實眼熟,上次押解俘虜的海盜船回來的時候,似乎還打過招呼。
不過即便他們真的是炮臺守軍,也不能保證他們沒有被俘,沒有被逼着前來詐城。
趙洶仔細看看城外,海盜的大營似乎沒有什麼異動,路上也沒有什麼埋伏的痕跡。
“大人,這樣好麼?”科斯拉提醒趙洶,“萬一他們……”
“讓兄弟們做好準備,弩上勾,弓上弦,都給我對準城門,進來一個綁一個!”趙洶也是小心爲上。
但是又不能不讓他們進來,如若他們真的是敗兵,那就寒了其他士兵的心了,對於現在的趙洶來說,軍心是最爲重要的。
城門只露一條小縫,裡面的那兩層磚牆也擋住了大半,這些人只能側着身子鑽進來,根本沒有什麼抵抗能力,幾個快反大隊專門捆人的傢伙,就等在門口,進來一個捆上一個。
不多時,人都進來了,也都捆得像是個糉子,堆在城角。
“趙大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領頭的那個不高興了,不僅僅是他,其餘的敗兵也隨之鼓譟起來。
“兄弟們,對不住了,我知道,你們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到了自己的地方卻要受懷疑,心裡面自然不好受,如果換了我遭受這樣的待遇,我說不定連娘都罵了!”
那些士兵的眼睛瞪着他,似乎在說,知道你還這麼對我們,難道真的是找罵?
“可是你們換到我的位置上想一想,如果你們是我,你們要怎麼辦?”趙洶的語氣無比誠懇。
“你們仔細想想,聽你們的意思,先到過其他城門了吧,他們真的是因爲城門堵死纔不讓你們進來麼,真的想讓你們進來,就算城門真的堵死了,拿幾個籃子,吊上幾次也把你們吊上來了吧!”
“我呢,把自己代入到你們的處境下,也會覺得不平,可是你們把自己也代入到我的處境,仔細想想,我做的算是過分麼?”
聽趙洶這麼一說,本來還氣憤不已的這些士兵安靜了下來,“對啊,放到他們是這個守將,誰敢冒着被詐取的危險放人進來,這趙大隊長已經做得很夠意思了!”
“不過兄弟們,我會盡快調查,只要結果一出來,馬上向衆位兄弟賠罪!”趙洶向他們深深一躬,“不過在那之前還要先委屈一下衆位兄弟!”
“還要麻煩兄弟們都報一下自己的家庭住址,家裡還有什麼人……”這裡的士兵,大多數都是本地兵,只要能報出這些,基本上身份就沒有什麼問題,而且已經入了城,再受海盜要挾的可能也降低很多,尤其是在有家人在城內的情況。
他們也很想快點獲得自由,對於戶口普查都很配合,不多時,幾個快反大隊的隊員,就拿着名單,分頭調查去了。
“兄弟們,對不起大家,現在還不能給大家鬆綁,我也知道兄弟們多半又累又渴,如果兄弟們不嫌棄,我們這些傢伙成天跟死靈打交道,我們就動手喂喂大家!”
把他們直接交給城主,讓城主去判斷他們的真假威脅,趙洶最方便,也一點責任沒有。
趙洶沒有那麼做的原因是,他們都是從海防炮臺上逃回來的,操控投石臺就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正愁手下人都不會操控這上面的四架投石臺,就有人自己送上門來,趙洶經過這麼一番做作,相信怎麼也有肯留在趙洶手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