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王爺曉真相

王府外的馬車上,中山王與玄胤見到了寧玥。

寧玥趴在馬車的地板上,氅衣幾乎斷成兩截,鼻青臉腫、髮絲凌亂,彷彿是陷入了昏迷。

而爲她趕車的車伕,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灰頭土臉的,衣裳破了,鞋子也掉了,握着繮繩與馬鞭的手輕輕地顫抖,好似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玄胤的嘴角抽了抽,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這戲演的,若非提前知道他們的計劃,只怕連自己都要被他給瞞過去。

小樓其實是有些心虛的,第一次幹這種事呀,又緊張又刺激,好在夜色太黑,他低頭做傷心狀,沒人能看到他眸中的閃躲。

中山王一日之內經歷驟變,情緒早已被推到了一個至高點,而今又見兒媳這副樣子回來,且郭玉不在,當即火冒三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王妃呢?”

小樓低頭說道:“王妃原本是跟四奶奶一起的,不知怎的,半路突然衝出幾個黑衣人,劫走了王妃,四奶奶去追,被那些人不由分說地踹了回來,氅衣都刮破了!”

玄胤趕緊將寧玥抱進了懷裡,“擔憂”地喚道:“玥玥,玥玥你醒醒!”

寧玥的身子緊貼着他,眼睛依舊閉着,小手卻一伸,摸上了他腰肢,在他敏感的地方使壞地流連了起來。

玄胤嘴角猛抽,這小妖精!什麼時候了居然敢撩撥他?這可是當着他父王的面!不怕他笑場?不怕他受不了直接把她給“辦”了?

寧玥淡定得好像醒不過來了一般,卻只有當事人知道,她的手已經從某人的腰腹滑下,摸上了那沉睡的小兇獸。

玄胤的身子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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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王就在對面,她卻——

他猛地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將她放到馬車的榻上,拉過毯子給她蓋上。小兇獸已經覺醒了,幸虧他穿着氅衣,將他整個人籠罩得嚴嚴實實,否則,他就該當衆出糗了。

他咬牙,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淫蟲上腦了是不是?回去看爺怎麼收拾你!”

一定要狠狠地收拾!收拾得她三天下不了牀!

寧玥趁人不備,衝他調皮地眨了眨眼,彷彿在說,來呀來呀,有本事就來呀。

玄胤的牙齒咬得咯嘣作響!

中山王正爲“劫匪”的事情大發雷霆,沒注意到寧玥的調皮,也沒注意到兒子險些“落荒而逃”,見兒子氣得半死的樣子,還以爲兒子是氣那夥劫匪。

他眸光一凜,喝道:“最近的京城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早上是容卿被劫,現在,是王妃被劫!京城幾時多出了那麼多不怕死的強盜?”

天子腳下,治安嚴謹,平時就鮮少有如此明目張膽的,今日卻一連來了兩起!大理寺的囚車、中山王府的馬車,都是尋常人不敢招惹的!

“父王,會不會是……同一夥人?”玄胤安耐住被寧玥撩撥起來的衝動,靜靜地說。

中山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很像。”

膽大的人不多,膽子大到敢動大理寺與王府的更加鳳毛麟角,且兩起案件的做法手法驚人的類似,都是劫車,且沒濫殺無辜。

“那羣南疆人,真是太無法無天了!”他厲喝,容卿的馬車是被南疆人劫走的,如果兩起案件系同一人所謂,那麼王妃應該也是落在了那羣南疆人手裡,“你之前說擊斃了三個,還有四個在潛逃?”

玄胤道:“是的。”

中山王大掌一握:“趕緊去找!”

郭玉是他王妃、是他妻子,那些人敢將主意打到郭玉的頭上,簡直跟打他的臉沒什麼兩樣!

玄胤應下後,率領手下去尋找南疆人與王妃的下落了。

中山王恐他一人力量不夠,又將玄煜、玄昭叫了過來。

兄弟倆一聽孃親被劫走了,個個兒雷嗔電怒,帶上最精英的手下,在京城瘋狂地搜索了起來!

光線昏黃的庫房內,夙火依舊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渾身,未着寸縷,成大字型,他的肌膚已不再年輕,長了一些老年斑,由於常年習武的緣故,倒是沒多少褶子,肌肉健碩、線條分明,看上去,比實際年紀年輕一些。

但再年輕,他也是一個外男。

王妃沒有欣賞別人裸體的嗜好,脫了氅衣蓋住他,不想再被他污了自己眼睛。

先前的一番叫喚,把嗓子都叫啞了,喉嚨火辣辣地痛,一出聲,連自己都被嚇到。

可惡的是,她都這麼慘了,馬寧玥和那羣傢伙卻像沒事人似的,完全不顧她死活。

她坐在充滿了那種味道的地方,噁心得胃裡一陣一陣地乾嘔。

看不見夜色、看不見沙漏,就那麼呆坐在地上,不知時間多去多久。

一開始,她的確覺得馬寧玥是故意將她鎖在這邊聽她慘叫的,但漸漸的,周圍越來越靜,直至沒了聲音。

她又開始懷疑,馬寧玥已經離開了。

混帳東西!

竟真的丟下她走掉了!

她堂堂一國王妃,怎麼能跟一個沒穿衣服的老男人獨處一室?噁心死自己不說,傳出去,她的名節將會被毀得乾乾淨淨!

馬寧玥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吧?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萬一馬寧玥真的帶了人來,或者有路過的人無意中闖進來,她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居然馬寧玥不放她出去,她便自己出去!

她不信,自己活了半輩子,會奈何不了一扇破門!

念頭閃過,她走到門邊,仔細檢查了門的狀況,是兩扇合着的門,從外頭上了鎖,想要出去,要麼把鎖弄開,要麼直接把鎖挖下來。

她沒鑰匙,開鎖肯定是不能夠了。

那就開鎖!

在庫房找了一圈,終於在夙火的一堆爛衣服中找到了一把匕首。

匕首十分鋒利,戳木頭,一戳一個洞,只是再鋒利的刀子,想要將門挖出一個大洞來,也需要非常強悍的臂力與腕力。

她挖得很是吃力。

這個時候,她才突然有些後悔當初沒聽大哥與孃親的話,多多鍛鍊身子。

她挖了半個時辰,胳膊都快挖斷了,總算挖出了一個大圓,將大圓摘下來,她長長地鬆了口氣!然而沒過多久,她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這道門外,赫然還有另一扇木門!

明明剛剛進來的時候,只見對方開了一次門呀!這會子,怎麼變成兩扇了?

該死的馬寧玥!

一定是她,她料到自己會挖門逃走,故意讓人加了一扇!

一邊惱羞成怒,一邊拿起了匕首,用酸得腫脹的手開始了第二輪“挖掘”。

這邊,她揮汗如雨,另一邊,玄煜、玄昭兄弟找得焦急。

兩兄弟兵分兩路,分別往東頭與西頭而去,南北兩頭則是由玄胤和中山王負責。倆兄弟找啊找,街道、客棧、店鋪、住宅區,凡事有人的地方統統找過了,一直到在菜市口會合,也沒找到王妃的影子。

玄昭急得焦頭爛額:“大哥!母妃到底去哪兒了?”

一個女人,大半夜的被歹徒劫持,也不知會不會遭遇什麼意外。

“該死的!要是讓我逮住那羣南疆人,我非剝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不可!”他咬牙怒喝,見玄煜緊抿着薄脣,一臉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由地問,“大哥!你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呀!母妃會不會有危險?那羣人爲什麼要抓母妃?”

“暫時……不清楚。”玄煜凝眸說。

玄昭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什麼叫不清楚?你難道認爲他們會傷害母妃嗎?”

玄煜沒有說話。

玄昭撓了撓頭,突然,腦海裡靈光一閃:“啊!大哥!你還記不記得早上在牢裡,玥兒來找過母妃?她問母妃一個叫什麼火的人的下落,好像是爲了找到她大哥!假設是那個什麼火抓了她大哥,會不會也是他抓了母妃?”

玄煜的眸色深了深。

“不過很奇怪呀,那個什麼火應該是南疆人吧?爲什麼母妃會知道他的下落?”玄昭到了這一刻,還沒從顯而易見的事實中分辨出王妃的背叛,他心裡,王妃一直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雖然大多數時候挺冷淡,可對他們幾兄弟和妹妹極好,也很愛他們父王,她絕不可能做出對不起中山王府的事。

玄昭嘆了口氣:“算了大哥,我們再找一遍吧,看是不是哪裡找漏了!要是還找不到,就去和父王、小胤會合,看他們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你說什麼?”玄煜突然問,白衣被夜風挽起,在車水馬龍的喧囂中,美如一抹輕雲,不盡真實。

玄昭張了張嘴:“我說我們再找一遍。”

“不是這個。”

“呃……找不到的畫,就去看小胤和父王有沒新發現?”剛剛好像是這麼說的吧,具體哪幾個字不記得了哇。

玄煜勒緊繮繩,調轉方向,朝街道的另一頭狂奔而去。

玄昭不明所以,望着他背影嚷道:“大哥!大哥你方向走錯啦!那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呀!那頭是將軍府!你去將軍府幹嘛?”

也許是想問問問容卿,那羣南疆人長什麼樣?

也是,容卿被抓走了幾個時辰,容麟救了他,只有他們倆見過那夥人長什麼樣,如果拿到那夥人的畫像,排查起來就更容易了。

啊哈!還是大哥聰明!

將軍府,棠梨院

寧玥正趴在容卿腿上,被容卿狠狠地抽着屁股!

“啊——大哥!太疼啦!”

“啊——疼死啦——”

“不要再打了!”

“嗚嗚……疼死了……”

“容麟,快救姑姑——”

容麟攤手,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真不是他不救她,而是——

他的眸光掃過地上火辣勁爆的豔畫,輕咳一聲,撇過了臉。

太過分了。

這麼醜的東西,怎麼能自己看呢?

不過妹妹你放心,夙火污了你的眼睛,我會把他的東西割下來,算作答謝你替容卿出了口惡氣。

容卿又抽了寧玥一下,見寧玥扭頭,淚汪汪地望着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誰許你在旁邊看了?”

“就好奇,沒看過,看了一下。”寧玥小聲說,像個不敢撲騰的小白兔。

容卿揪了揪她的兔子耳朵:“就看了一下?”

“好……幾下。”

好吧,全部看完了。

她對那種事沒興趣,但夙火被折磨得面部扭曲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

她發誓,她從頭到尾,一直在欣賞夙火的表情,別的地方,真沒多看!

容卿一想到自己那麼單純的妹妹,居然被夙火辣了眼睛,就恨不得把夙火大卸八塊!他渾然忘了,夙火纔是被折磨的一方,夙火也不想被寧玥看。

反正在眼裡,妹妹永遠是無辜的,可惡的是別人。

看着她淚汪汪的眼睛,他的語氣軟了下來:“以後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可以不打我了麼?”寧玥可憐兮兮地問。

“疼嗎?”

“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彷彿隨時可能掉下來,可憐得不得了。

容卿一下子心疼了,嘆了口氣:“是大哥不好,下次不會了,你回屋歇息吧。”

寧玥捂住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快跨過門檻時,容卿又問:“還做了別的事嗎?”

“抓了王妃。”寧玥如實道。

“那個女人啊,抓了就抓了吧。”顯然在他心中,哪怕對方是妹妹的婆婆,妹妹也沒有必須敬重對方的道理。尊重是相互的,王妃陷害他不要緊,卻敢對他妹妹惡語相加,還幾次三番地冤枉妹妹,妹妹抓她算輕的,照他說,一刀殺了了事更好。

容麟一瞧容卿的表情,就知道容卿對王妃動殺心了,不是爲王妃串通夙火陷害他,而是爲王妃這麼久以來對寧玥的不公平待遇。

其實他也覺得王妃該接受一點教訓了,那種腦子犯抽的女人,放着這麼好的兒媳不珍惜,一味地作死,還作到容卿頭上,活該被虐!

寧玥走後,容卿對容麟道:“把畫給我。”

“嗯?”容麟眨了眨眼,“什麼畫?”

容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夙火的。”

“爲什麼?”容麟一下子跳了起來!抱着畫卷退到三米之外,一副警惕得不得了的樣子。

“那麼解氣的東西,必須多看幾遍。”容卿含了一絲淡淡笑意地說。

容麟哼了哼:“不行!你都不讓玥兒看,憑什麼自己看?”

容卿聳肩:“我是男人,看看沒關係。”

“我說不行就不行!”容麟一把將畫投進了火爐。

……

寧玥從大哥房裡出來後,立馬拿開了捂住屁股的手,其實大哥根本捨不得用力,她一點都不疼。而且他明白大哥雖然很生氣她看了活春宮,但把夙火整成這樣的,大哥還是蠻解氣的。

現在,她要去找玄胤洗洗眼睛了。

雖然不想看,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辣了幾下。

“玄胤。”她笑着,推開了房門。

按照中山王的分配,玄胤應該在南邊尋找王妃,不過王妃本來就在他們手上,玄胤便溜回馬家忙裡偷閒了。

叫了一聲,沒聽到迴應,還以爲玄胤不在,打了簾子進裡屋,才發現玄胤坐在牀頭,手邊拿着一幅畫卷。

不用說,又是夙火的春宮圖。

玄胤沒有發怒,脣角微微彎着,眼眸含笑,笑得邪魅,卻也散發出一絲危險的意味。

“春宮圖,嗯?”

那聲嗯的語調,七彎八轉,轉得寧玥頭皮發麻。寧玥就發現,比起大發雷霆,他這副半妖半魅的架勢才最懾人。像一條盤踞在草叢的毒蛇,吐着蛇芯子,不知何時就要衝上來,將獵物一口吞掉。

寧玥燦燦地笑了笑:“誰讓他那麼討厭,又是嫁禍你,又是欺負我大哥。”

“哦,還有一半是爲了我。”玄胤挑眉,陰陽怪氣地說。

寧玥蹬掉鞋子,爬到他腿上,抱住他脖子道:“當然啊,我那麼喜歡你,誰欺負你,誰就是跟我過不去!”

玄胤拇指撫上她嬌嫩的脣:“最近無恥的功夫見長啊。”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寧玥笑笑。

膽子真是越發大了,先前當着父王的面撩撥他就算了,眼下又來挖拐着彎罵他無恥,不收拾她,都對不起她進步這麼大!

誰料,不等他動手,寧玥就已經反客爲主,解起了他的腰帶。

他濃眉一蹙:“幹什麼?”

“洗眼睛。”

玄胤:“……”

“他們好醜,我有心理陰影了,快給我看看,玄胤,我要看。”她猴急地扯掉了他腰帶。

玄胤:“……”

“玄胤,你真好看。”她兩眼泛着綠光。

玄胤張了張嘴,無語地躺在牀上,任寧玥在他身上東戳戳、西摸摸。知道她膽子大,也知道她在這方面從不像別的女人那麼端着,她要什麼都會直說,怎麼做更舒服也會告訴他,但……如此、如此調皮,還是叫他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看夠了沒?”他清了清嗓子問。說好了是要收拾她的,怎麼反而好像被她給揩了油?

“不夠,玄胤,多少都看不夠。”寧玥看着他完美的線條與健碩的肌理,小手摸上去。

玄胤暗暗皺眉,這畫風不對呀!應該是他把她給扒了,好生觀賞纔對——

“玄胤。”她低頭,吻上了他脣瓣,“我想要,給我吧。”

“現在?”現在他們還在尋找王妃呢,父王、大哥、三哥找得頭頂都冒煙了,他雖偷偷地溜回來,但一會兒便要與他們會合的。

脣瓣相依,寧玥貪婪地吸允着他的氣息:“就現在,你不要想要嗎?”

當然想,想得快瘋了。

自從她生病,一直到今天,他們都沒有行過房。

他早已按耐不住,只是顧及她身子,一直拼命地壓着,眼下她一主動,他便潰不成軍了。他緊緊地抱着她,大掌探入她雲裳,與她纏綿地擁吻了起來。

“小姐!姑爺!”冬梅聽着裡頭的喘息聲,暗罵自己又挑了個不對勁的時候,但沒辦法呀,人家都逼到二進門了。

二人正吻得起勁,突然聽到冬梅的聲音,同時眉頭一皺,卻不等玄胤開口,寧玥先說話了:“什麼事,明天再說!”

咦?

這是小姐的聲音?

冬梅愣住。

寧玥褪去了玄胤的衣衫,慢慢、慢慢地坐了下去。

“噝——”

好疼!

玄胤握住她腰肢,隱忍得額頭都冒了一層汗,親了親她因疼痛而緊蹙的眉,好笑地說道:“讓你猴急。”

“小姐。”冬梅又硬着頭皮喚了一聲。

“什麼事?”寧玥忍住不耐,問。

“世子求見。”

玄煜?

他跑來馬家做什麼?

他不該在西頭尋找王妃嗎?

寧玥與玄胤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困惑。寧玥慾求不滿地瞪了瞪眼睛,穿戴整齊,到花廳見了玄煜。

許是情潮尚未褪去,她臉上還殘留着緋紅的血色,豔若桃李。

玄煜的眸色緊了緊。

寧玥不動聲色地問道:“真是抱歉,剛剛暈得太久,這會子才醒來,讓大哥久等了,母妃沒事吧?找到了沒?”

玄煜的眸光落在她緋紅的臉頰上,道:“你的傷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了。”

剛剛回家就把傷給洗掉了。

寧玥不慌不忙地摸了摸臉蛋,溫柔地說道:“總不好頂着那副樣子出來見你,略抹了些粉和胭脂。”

“是嗎?”玄煜呢喃了一句,又道,“小胤在不在?”

寧玥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玄胤在外面尋找母妃,沒到我這邊來。不過大哥問這句話,似乎是在懷疑玄胤沒盡心盡力地尋找母妃,卻跑回家偷懶是嗎?”

玄煜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寧玥嘲諷地笑了一聲:“那大哥是什麼意思?母妃被人劫走了,我也被人打傷了。玄胤爲了找出兇手,急得晚飯都沒吃。大哥倒好,懷疑他不盡心,懷疑他窩在我這裡!大哥!就算你認爲玄胤不是一個十分孝順的孩子,但你也別否認他對我的感情!哪怕只是爲了給我報仇,他也會盡全力,把那夥南疆人找出來!”

見到最後,她的神色變得無比鄭重。

玄煜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她眸中沒有絲毫閃躲,玄煜撤回眸光,站起身道:“我唐突了,告辭。”

“大哥。”他轉身的一霎,寧玥叫住了他,“如果你是在懷疑王妃的失蹤與我有關,你大可告訴王爺。我清者自清,沒什麼好怕的!”

玄煜沒說話。

半晌,問道:“夙火……跟這件事到底有什麼關係?你跑到牢房,問母妃,夙火在哪兒,還說找不到夙火,就找不到你大哥。”

“有什麼關係世子沒有猜到嗎?在我問起他名字的那一刻,世子就準備打斷我了!沒錯,我大哥是王妃聯合夙火抓走的!我當時特別生氣,也的確對她動過殺心。但我最終沒這麼做,因爲我明白她是被人利用了,如果我殺了她,就是中了敵人的奸計。所以我不僅不能殺她,還要努力與她處好關係,絕不讓親者痛仇者快!只是萬萬沒想到,我都決議與她和好了,她又被人給抓走了。”

言及此處,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母妃的事,我很抱歉,我沒能保護好她。如果大哥要怪罪我,我甘願承受。”

“我沒說是你。”玄煜頓了頓,又道,“她對你大哥做的事,我很抱歉。”

“沒什麼,都過去了,我大哥也平安回來了。”寧玥十分寬容地說,“還是先找到母妃吧?那些人沒能殺掉我大哥,也許會認爲是母妃背叛他們了,指不定會殺了母妃呢。”

玄煜沉吟片刻,問:“你怎麼會知道我母妃與夙火勾結了?”

寧玥早料到玄煜會這麼問,就道:“那天掉在地上的玄家令牌,一共有兩塊,大理寺拿走了一塊,另一塊被魏大哥撿到了,魏大哥給了我。我在上面聞到了王妃慣用的蘇合香,所以猜測,這塊令牌是王妃的。至於夙火,他是我大哥唯一的仇敵。如果誰抓了我大哥,非他莫屬。我一開始也不確定是夙火偷了王妃的令牌,還是王妃自己給的。在牢裡,我只是在詐她,沒想到,真給詐出來了。”

玄煜的眸光暗了暗:“這件事,還請你對我父王守口如瓶。”

寧玥險些笑了,果真是母子,哪怕對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第一反應也是要瞞着王爺。她淡笑着說道:“大哥放心,我這段日子都會待在馬家養病,不會跑去面見父王的。”

“你可還記得那些人的長相?”玄煜又問。

寧玥搖頭:“不記得了,他們穿着黑袍,光線又暗,我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那……你大哥和容麟與他們交過手,能畫出他們的畫像嗎?”玄煜又道。

“恐怕不能,我大哥受了驚嚇,精神狀況不太穩定,已經歇下了。至於容麟,他只顧着救我大哥,根本沒仔細看他們長什麼樣。”

“夙火的呢?都是南疆人,或許從前認識?”玄煜追問。

寧玥想了想,說道:“夙火我倒是聽容麟提過,他很好辨認的,額頭上有一輪血月刺青。”

“我先走了,你好生歇息。”

“不了,我沒什麼大礙了,跟大哥一起去找母妃吧!”

二人離開後,

玄胤也從後門走掉了。

庫房,王妃總算鋸掉了第二道門的門鎖,累得渾身癱軟。

深吸幾口氣,她艱難地站了起來,想趕緊逃離這個鬼地方,連氅衣都忘了拿。

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剛跑出倉庫,便掉進了一個陷阱,腳被尖銳的困獸夾夾住,鐵齒戳進血肉,痛得眼淚直冒。

她用匕首撬開了困獸夾,摸着血魔模糊的腳,一陣痙攣!

她從裙裾上撕下一個布條,去纏患處,纏到一半猛地記起自己的氅衣還罩在夙火身上,又忍住疼痛爬上地面,跛腳走回庫房。

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

鮮血流了一路。

好不容易挪到夙火身邊,可對着那張老臉,想着衣衫下的光裸,她惡寒得一陣乾嘔。

但她不能把衣裳留在這裡。

她俯下身,閉上眼,撇過臉,去拿自己的氅衣。

異狀就發生在這一秒。

中山王率領手下趕到了。

算上他,一共二十人。

二十一雙眼睛,齊齊瞪向了庫房中的郭玉。

她拿起了自己衣衫,露出一具光裸的男子身軀。

冷風吹過,吹動庫房內的情慾氣息,撲鼻而來。

所有人都呆住了。

中山王的臉黑成了炭:“郭玉!”

一聲厲喝,令王妃猛地睜開了眼睛,隨後,她就看到自己丈夫與一大堆玄家的年輕影衛,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確切地說,是看着她身旁的夙火!

她的面色一下子漲得通紅:“王爺!你……你聽我解釋!”

若只是中山王一人發現,或許還能耐着性子聽她講講,但當着那麼多下屬的面,這頂綠帽子真是扣得他青筋暴跳!

“我找了你一晚上,你卻原來是跟別人在這邊風流快活?”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咬出來的。

王妃的腳汩汩冒着鮮血,地上也是一路的血跡,但中山王沒功夫去關心那些了,他被妻子的背叛弄得羞惱不已,甚至後悔自己浪費大半夜的時間出來找她,擔心她出事。

“王爺!我沒有!我跟他什麼都沒發生!”王妃急急地說。

中山王又不是個雛兒,沒發生什麼事,那個男人會光着身子?沒發生什麼事,空氣裡會有一股情慾的氣息?

這時,玄煜和寧玥也趕到了。

玄煜第一眼看到的是王妃的腳傷,翻身下馬,跑過去要給她止住傷口的血,卻被中山王一聲喝住:“給我回來!”

寧玥下了馬車,眸光掃過昏死不醒的夙火、滿身狼狽的王妃、怒氣填胸的中山王,以及一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得不行的影衛,勾了勾脣瓣。

這麼多人,真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精彩。

斂起心頭思緒,她“虛弱”地走過去,在中山王的馬邊站定,木訥地問:“父王,這……這是怎麼回事呀?”

中山王低頭看了看她,這回能走出大牢,多虧玄胤倆口子,語氣不免比平時和緩一些:“你怎麼來了?”

寧玥說道:“大哥讓我在家歇息,可是我擔心母妃,便央大哥帶我出來一起找。父王,母妃好像受傷了,是不是那羣劫匪幹的?”

是誰幹的,已經不重要了,中山王不在乎了。

“咦?父王,地上好像躺着一個……啊——”她尖叫一聲,捂住臉,背過了身子。

中山王皺眉,厭惡地看了那人一眼,對一名影衛道:“處理一下,看死了沒。”

“是!”影衛翻身下馬,解下自己的披風,罩住了男子的身子,並以手指探了探他鼻息,“王爺,還有氣!”

中山王冷聲道:“潑醒他!”

“是!”影衛到到外邊打水去了。

玄煜眸光一掃,看到了地上的男人,面色就是一變!

王妃一瘸一拐地來到王爺的馬前,抓住馬鞍,仰起頭道:“王爺,你聽完解釋,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是清白的!我……我是被人抓到這裡的!他們把我關了好久,我自己鋸掉門鎖才跑了出來!跑出來,又掉下陷阱,弄傷了腳……”

“哼。”中山王冷漠地看着她,“門全都是好好的,郭玉你是在做夢嗎?”

“好好兒的?”王妃回頭一看,就見原本被自己鋸了兩個大洞的門不知何時不見了!

天啦!怎麼會這樣?

她顧不得腳上的疼痛,奔到那邊左看右看,但是真的沒有門的影子!

可她明明……明明鋸了那麼久!

寧玥上前,對着她的背影道:“母妃,您是不是被人下藥,出現幻覺了?這座倉庫好幾年前便廢掉了,怎麼會有門?還兩扇?”

聽到熟悉的聲音,王妃猛地轉過身來!

惡狠狠地瞪向寧玥,一股血氣衝上頭頂,她掐住了寧玥的脖子:“是你!一定是你!你陷害我!你趁掉下陷阱的時候,把門給拆掉了!”

寧玥被掐得面色發紫:“母妃,我沒有……你弄疼我了……母妃……”

王妃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死死地掐住寧玥,怒吼出聲:“你也知道疼嗎?你之前掐我脖子的時候,怎麼沒問我疼不疼?”

“母妃,你在說什麼呀?我……我聽不明白……我幾時掐你了?咳咳……母妃……”寧玥快要難以呼吸了。

“郭玉!夠了!”中山王推開了王妃。

王妃倒退數步,跌進了玄煜懷裡。

玄煜抱緊她:“母妃,你沒事吧?”

“我快被這個混帳東西害死了!怎麼會沒事?”王妃哭着咆哮,“是她!就是她把我抓到這裡來的!她掐我!把我摔到地上!說要給她大哥報仇!她把夙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夙火?這個男人是夙火?”中山王立刻翻身下馬,走向了那個光裸着身子的男人。

玄煜也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搖頭:“不是夙火。玥兒說,夙火的頭上有血月刺青,這個人沒有。”

寧玥跟過來,看完,頷首道:“對,不是夙火。我聽我大哥說,夙火都五六十歲了,可瞧這個男人,纔不到三十吧?”

王妃的臉色驀地變了,不顧腳傷,奔到衆人身旁,看向那個年輕的陌生男子,心臟猛跳:“不可能……不可能啊……明明是夙火!我跟夙火關在一起!馬寧玥把我跟夙火關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

寧玥“關切”地說道:“母妃,你是真的被人下了藥吧?纔會出現那麼多不真實的記憶,其實都是你的幻覺。我沒掐你,也沒找人害夙火,我見都沒見過他,然後,這個庫房也沒有門。”

“不可能!不可能!我沒被下藥!就是你掐了我!”王妃氣得完全失去了理智。

寧玥委屈地紅了眼眶:“母妃,我知道你對我、對玄胤有意見,但我真的沒有害你,我沒理由啊!”

“你裝!還給我裝!”

“我沒有,母妃!我真的沒害你,你被那羣劫匪下藥了,你記憶混亂了……”

“劫匪就是你!”王妃的情緒徹底崩潰了,“你抓了我!要替你大哥報仇!你怪我勾結夙火,害你大哥受辱!你親口對我說,‘因爲他讓人羞辱我大哥,也像我羞辱他的這樣,運氣好的是,容麟及時趕到了。但是萬一容麟晚了一步呢?我大哥就跟他現在差不多了。每每想起這些,我的心,就針扎一般的難受!你說我怎能不恨?’你敢說,這些不是你的原話?”

玄煜的臉色變了,想阻止王妃已經來不及了。

中山王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妻子:“你勾結了夙火?你勾結了夙火?!”

王妃心口一震,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一怒之下都說了些什麼!

“王爺!我……”

“皇貴妃那邊,是你告的密,對不對?”

“王爺……”

“玄家的令牌,也是你拿給夙火的對不對?”中山王氣得渾身顫抖,全家入獄,被扣上通敵叛國的罪名,罪魁禍首居然是自己善待了多年的妻子!這樁罪,不冤啦,玄家的確是勾結南疆人了,“郭玉,你太令我失望了!”

王妃的腸子都悔青了,她剛剛是瘋了嗎?都說了些什麼呀?爲什麼不打自招,把夙火的事抖了出來?

“王爺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害你們的……沒想害玄家……我……我只是想……”

寧玥難以置信地看向她:“只想害我大哥,是嗎?母妃,我大哥怎麼招惹你了?你爲什麼恨他恨成這樣?爲了除掉他,你不惜勾結南疆人!”

“馬寧玥——”王妃要瘋了,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能裝?“我要跟你解釋多少遍?我沒想過除掉他!我只是想讓你閉嘴!讓你聽話!我也是受害者!我被夙火利用了!”

“讓寧玥閉嘴?”中山王看向了王妃,“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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