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走廊,漆黑得沒有一絲亮光。
寧玥探出頭望了望,沒人啊,難道自己聽錯了?
“救救我……來人……救救我……”
這聲音又來了。
寧玥抑制不住好奇,挺着大肚子走了過去。
那是一間密室,只亮了一個火把,火光下,一個一人高的大鐵籠牢牢地鎖着,求救聲就是從那兒發出來的。
“喂。”寧玥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鐵籠中的小傢伙擡起頭,朝寧玥看了過來。
那是一張十分稚嫩的臉,有些髒,眼睛卻格外漂亮。
“姐姐,姐姐救我!”她顫聲說。
寧玥認出來了,這就是寧溪從中山王府弄過來的女童。
她抱歉地說:“我不能放你走,主公會生氣的。我可以給你拿吃的,你想吃什麼?”
“那……那你過來陪我說說話好嗎?我好冷、好害怕……”她抽泣地說。
這麼可憐的小姑娘,自己有什麼理由拒絕她呢?
寧玥慢慢地來到鐵籠跟前。
誰料就在此時,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女童滿是淚水的眼眸一下子變得狠辣無比,然後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刀,狠狠地扎進了她的肚子!
寧玥猛地從睡夢中驚醒,看到熟悉的屋子,愣了半晌,才長長地鬆了口氣。自己是被司空朔給嚇糊塗了,居然做了那樣一個無厘頭的噩夢,她根本就沒懷過孕好不好?也沒與那個女童說過話。
下面溼溼的。
寧玥掀開被子一看,來葵水了。
她前世十六歲纔來葵水,這輩子提早了三年,應該是養生丸的功效。真是多虧玄煜了,這輩子受了他那麼多照顧。
……
寂靜的文芳院,薰爐上升騰起淡淡的松香。
老嬤嬤推了門進來。
王妃問:“小櫻睡了?”
老嬤嬤點頭:“一直哭着要四少爺,哭累了才睡着。”
王妃試着鞋子,沒有說話。
那是一雙鑲着東珠的鞋子,精緻、美麗而奢華。
這是第一千零一雙。
王妃拿在腳上試了試,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然而很快,她就發現鞋底不夠緊實,需要再縫幾針。按理說,這種事應該交給下人去做,但她喜歡親自動手。
她打開貼身攜帶的針線包,繡花針都在,唯獨納鞋底的長針缺失了。
“我這記性。”她說着,沒有半分驚訝,打開抽屜,取出了另一個針線包。
……
今晚月色不錯。
玄胤站在行宮門口,心情有些亢奮,說緊張,又好像不是,但回想起與寧玥、藺蘭芝相處的事,總會讓他心臟快跳幾分。
他是來找司空朔洽談報恩條件的,不過司空朔是宦官,並不住在司空大宅,皇帝早先讓他居於皇宮,但爲躲避一些閒言碎語,於是搬了出來。
關於這一點,玄胤始終無法理解,一直到……他見到了這個人。
他逆着光,無法看清長相,烏髮鬆鬆地束於腦後,其中一縷順鬢角垂下,與寬鬆的紅袍一起,被夜風輕柔地吹起。
不說話時,他總能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然而一開口,那涼薄中藏着一絲慵懶的冷笑,又讓人渾身都酥到骨子裡。
“是胤郡王啊,這麼晚了,找本座何事?”
玄胤掉了一層雞皮疙瘩,一個男人,怎麼說話比女人還好聽?但玄胤知道,這溫柔聲音的背後,潛藏的是無盡的危險。
“我來是想告訴你,你的救命之恩由我來還!跟中山王府沒關係!”玄胤正色道。
司空朔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玄胤,沒有想象中的“你太不自量力了”“就憑你一個廢柴怎麼報恩”之類的話,反而是一絲輕輕的笑意:“好啊。”
“誒?”玄胤愣住了。
司空朔就道:“你想怎麼還這個人情?”
“這個……”玄胤舔了舔乾澀的脣瓣,剛吃太多雞蛋忘了喝水,好渴,“你想我怎麼還?只要我有的你隨便拿!沒有的……我儘量去弄!”
司空朔輕聲笑道:“包括你的平安符嗎?”
“平安符?”玄胤下意識地摸上了脖子,眼神裡閃過一絲警惕,他戴平安符的事連老二、老三都不知道,司空朔一個外人怎麼會曉得?
司空朔卻彷彿沒察覺到他的警惕,或者,壓根兒不在乎,語氣不變道:“還堅持要自己報恩麼?不想交出平安符的話,就讓你父王和大哥欠着本座這份人情吧!”
“不是不想!”玄胤急吼吼地說,像是爲了掩飾住那一瞬間的心虛,然後,清了清嗓子道,“我沒戴在身上。”
“是麼?”司空朔長袖一拂,施展輕功朝玄胤飛了過來。
玄胤本能地打出一掌,卻被他牢牢扣住手腕。許是隔得太近的緣故,玄胤發現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青蓮香,非常好聞。不過,他出手極快,收手也快,等玄胤從股香氣中回過神來想看看他容貌時,他已經躍回臺階上了。
被他握過的手臂,一直麻到肩膀。
玄胤倒抽幾口涼氣:“臭太監!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司空朔並未因玄胤的稱呼而有所動怒,一如既往地淡笑着:“探了你的內力而已,三成了,多久沒戴平安符了?”
這話傻子也聽懂了,分明是在說自己一直沒有武功,與佩戴平安符脫不了干係。
司空朔彷彿猜透了他心思,轉過身,留個他一個清風般的背影。
“把平安符帶過來,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
玄胤不得不返回王府。當然,話放出去了,他不可能啪啪啪打自己的臉,他裝作不經意地從大門口走過,一副過門也不入的樣子,妥妥地被玄煜抓了個正着。
他兩眼望天:“纔不是我想回來的!你非得抓我……我告訴你……我明兒還走,還走,哼!”
玄煜將他丟回了自己房間。
關上門後,玄胤猛地一陣偷笑。
玄煜折回來。
玄胤身軀一震,一臉嚴肅地望向他:“怎麼了?還有事?”
“不要去找司空朔,該怎麼報答他我心中有數。”玄煜鄭重地說。
“爲什麼不要找他?”玄胤問。
玄煜想了想,似乎在糾結該不該講得詳細一些,但最終還是說:“他這個人不可信,又太狡猾,你不是他對手。”
什麼不是他對手?分明是瞧不起我。
玄胤含糊地嗯了一聲。
玄煜看着他模樣,濃眉一蹙:“你剛剛去找他了?”
玄胤眼神一閃,嚷道:“當然沒有啦!我明明是去將軍府了!”
爲遮掩一個謊言,拋出了一個不願公開的真相。
玄煜的眸色深了幾分:“這段日子你總是外出,都是去將軍府了?去那裡做什麼?找馬寧玥?”
“幹你什麼事?”玄胤深知在說下去,就會曝光更多事,一舉扒了衣裳道,“我要洗澡了!”
……
洗完澡出來,玄煜果然走掉了,玄胤如釋重負地摸了摸腦袋,這個大哥雖然總是慣着他,但一點也不好糊弄啊,剛剛差點就露了餡。還是趕緊把欠司空老妖精的人情給還了,免得夜長夢多。
玄胤從枕頭裡摸出鑰匙,打開了抽屜,卻驚訝地發現本該被鎖在這兒的平安符……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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