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沐浴在黃昏落日的美景中,朝來時的路飛奔而去,想着他們來時,那種沉重的心情簡直和現在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一行人,恨不得一步便跨到帝都那片土地上。
璃月靠在馬車一側,心裡總是忘不了鳳澤那圓潤的小臉,一閉上眼睛,腦中就會浮現出鳳澤樂呵呵的表情,這是她的可以說是拼盡一切保住的孩子,到了母子平安的那天,卻不能帶着他一起回到她們的家,那種痛苦,悶在心裡,讓她不知道怎麼發泄。
菩提說,如果鳳澤這一生,有一個無法避開的劫難,從小留在佛寺,能夠助他渡劫。菩提在有些時候再怎麼分裂不靠譜,但是她看得出他是認真的。因爲,菩提對鳳澤的愛,也不輸於她這個親生母親。
可是,一想到那麼小的孩子,一想到,他生下來,沒有吃過一口她的奶水,她的心中就一陣悲慼。
“鳳澤,娘真的很愛你。”璃月控制不住,脫口而出。
宗政無憂心中一顫,側目,只見璃月坐在一旁暗自傷神,擡出一隻手,將璃月摟在懷裡。
“寶貝,我知道你很難過,捨不得鳳澤,可是,這已經是事實了,待璃國的事情處理完畢,國事平穩,咱們隨時都可以來千佛寺,到時,你想陪鳳澤多久,就陪着他多久。”
璃月將頭埋入宗政無憂的懷裡,這些,她都明白,“我沒事,只是現在讓完全走出那種母子分離的痛,我做不到。”
“我懂。”宗政無憂點點頭,他的心裡,又何嘗捨得。
這一行人,每日只是休息幾個時辰,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路。在第十天的傍晚時,趕到落日城,城中的只有一個驛站,只能在這裡留宿一晚,好好歇息一下。
三十多人的馬隊排成長長的一排,行來時,引起不少人駐足觀看,一些眼尖的人認出,這不就是幾個月前經過的那隻龐大的商隊嗎?
璃月掀開車簾,路上,一排排女子頂着陶罐去固定的地方取水,而且,女子們身上的服飾紋路特別鮮豔,頗具異域風情,特別是那緊身的裙子,將這些美人們的腰身勾勒的更加玲瓏有致。
“看什麼呢?”宗政無憂將車簾放下,路兩旁的一些商販看到馬車上的這道人影時,烤在炭火架上的肉都忘了翻了。
“看美女呢,你看看,剛剛過去那一排,一個個都是性感尤物。”璃月忍不住讚歎道。
宗政無憂眼角下抽,她就沒感覺,她在垂涎別人的美色時,也被別人垂涎三尺?!
“驛站馬上要到了。”不由得輕聲提醒道。
璃月沒有再探出頭去,愜意的靠在宗政無憂的懷裡。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璃月正準備下車,卻被宗政無憂拉住,拿起一旁的帷帽戴在璃月的頭上,左看右看,仔細檢查了之後,這纔將璃月扶了下來。
璃月來時是昏迷的,對於這裡的雜亂,還不知情,一踏入驛站內,一陣淫靡的氣息撲面而來。藉着那道薄紗望去,一些女子敞胸露乳的臥在男人的懷裡,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一羣男人一個女人……
手腕一緊,怔忡的璃月被宗政無憂拉走,直接朝二樓而去,這一次,一行人將二樓的所有房間全都包了下來。在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哪怕住上一夜,也要格外注意,以免,節外生枝。
剛到屋裡,璃月頓時感覺身子一輕,被宗政無憂抱着坐在他的腿上。
“寶貝,要不要喝水?”宗政無憂柔聲詢問道。
“要,我都快渴死了。”璃月順勢將頭上的帽子取了出來。
宗政無憂倒滿一杯,喝了一口迅速的朝璃月的櫻脣上湊了過去。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璃月推開宗政無憂,奪過他手裡的杯子,一飲而盡。
“璃月,咱們一起打水吧。”龍瓏人未到,聲先至,只見她的身上,掛着幾十個水囊,那模樣簡直是無法形容。
“好啊。”璃月站起身來。
“不行,打水的事情,讓冷夜他們去做就行了。”宗政無憂立即拒絕,驛站內,只提供飲水與洗澡水,他們要攜帶夠到達下一個落腿地的水,只能自己去泉水處打水。
“你不是看到那些打水的了嗎?都是女的。”璃月感覺有點不對勁。
“那是當然,因爲,那處水源被稱爲母河,是從孔雀河流下的一條支流,男人是打不到水的。”龍瓏看着兩人解釋道。
“不過,這麼多,咱們也擡不回來啊。”璃月可以想象,這幾十個水囊要全都裝滿水的話,她們兩個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勁也提不回來。
“我已經找掌櫃的借了個板車,拉着回來就好了。”
“好,走吧。”璃月與龍瓏一前一後走出去。
宗政無憂迅速起身,暗暗跟在兩人身後。
兩人帶着帷帽一走出客棧便吸引了不少眼球,只見這兩個女子,身形窈窕,一來到熱門的大街上,那兩個身影立即朝一旁的燒肉攤上跑了過去。
“這是什麼肉?”
“駱駝肉,馬肉,也有驢肉,羊肉,牛肉。”龍瓏解釋道,一邊朝那烤肉的攤主說道,“十竄羊肉,十竄牛肉。”
“龍瓏,你是出來打水呢,還是顧着嘴吃呢?”璃月忍不住說道,不過,這烤出來的味道還真不錯,有一種特殊的香味,一時又想一出這是什麼香料,反正在璃國是沒有見過。
“帶回去啊,上次我是試過了,這個驛站裡的東西,難吃的要死。”龍瓏撇了撇嘴巴,將裝好的烤肉放到一旁的板車上。
“璃月,你還想吃什麼,我們一併買回去。”
“那個,還有那個,那個,那個……”
龍瓏眼角直抽,剛剛還說的她像個吃貨一樣,到底誰纔是吃貨啊。
兩人隨着打水美女隊伍一路走到一處泉水處,璃月沒有想到,這竟是一條暗河,取水之處,是一口井水。守在井邊的,是落日城的侍衛。
打水,還要付錢的,龍瓏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將這一車水囊拉到井邊。
“璃月,我來打,你來裝。”
璃月點頭,目光往一旁的侍衛看了過去,只見兩個人交頭接耳。
“這兩人,就是那個商隊裡面的。”一人壓底聲音說道。
“來時,拉了那麼多貨,回來時,一定不少銀子。”
“那是……”
“快去報告城主。”
璃月將滿滿的水囊裝好,心中卻暗忖,果然是混亂不堪,這麼快,就被別人當成肥羊盯上了。
兩人裝了水一路拉着板車往回走,龍瓏完全是靠蠻力在控制這個車子,看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總是掌握不了平衡,璃月就更別提了,空車子都控制不了。
“喲!兩個小美人,大爺我幫你推回去吧。”前面,突然竄出來幾個攔路的人,每個人的身上繫着一塊獸皮,看來,像是哪個有規模的級織。
“滾!”龍瓏怒喝一聲。
“喲,還是個嗆人的小妞。”那人一臉戲謔的笑意,說話間,已經走到龍瓏面前。
手還沒有搭到龍瓏的腰上,便被龍瓏飛身一腳,踢飛到十幾步遠的地方,吐了一口鮮血。
剩下的幾人相視一眼,突然朝站在龍瓏身後的璃月襲去,看起來,這個女的要比剛剛的那個贏弱多了。
隔着那層薄紗,只見那個美人的面容,若隱若現,看得幾人心中雀躍。
璃月的脣角帶着一絲冷笑,身形微動,一陣骨裂的聲音傳來,響的人心尖一顫,只見那個站在最前的人,單膝跪在地上,手掌呈詭異的彎曲狀。
“分筋錯骨。”一切,還沒完,那人胳膊上的衣服頓時爆裂開來,整個胳膊都被旋轉了一圈。只見那又子腳尖一擡,穩準的踢在那個男人的下巴上,男人被踢的在空中轉了一圈,落在地上時,不停的抽搐。
“別跑啊!”龍瓏朝剩下的幾人喊道,“回來,姑奶奶還沒玩夠呢。”
一聽到這句,剩下的幾人跑的更快了,身後揚起一道滾滾塵煙。
街道兩旁看到好戲的人一陣唏噓。要是沒有兩下子,敢來跑商嗎!
“龍瓏姑娘,我來推吧。”冷夜等人迎了過來,剛剛的一幕他們看在眼裡,一些地痞流氓對上這二位,也只有當成調劑品的料。
夜色漸漸覆蓋着這一片喧囂的大地,所有的聲音漸漸寂靜下來,一輪圓月緩緩升起半空,遮在一縷薄雲之後,如一個含羞帶怯的美人。
璃月翻着手的書冊,目光轉都不轉一下,有時候,你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就連這房中術,都撰寫的有滋有味,比她看的那些島國大片要有韻味多了,字字都見精妙之中,簡直,讓人血脈膨脹。
宗政無憂回到房中,就見到挑燈夜讀的人兒,那專注的神色,凝眉緊思的模樣,讓他有些詫異。擡步走上前去,卻發現,這書似乎有些眼熟。
“寶貝,你在研究什麼?”
“第五十九式,妙。”璃月忍不住讚揚道。
宗政無憂將書搶了過來,“我當是什麼,這本書怎麼又回到你這了?”
璃月伸手搶了回來,“路途遙遠,一路無聊,拿來打發一下時間。”說罷,接着的欣賞,這火爆的程度,這畫功,必需贊。這本書上,簡直是概括了一切,她見過的,沒見過的,甚至,想都想不到的姿勢真是應有盡有。
“爲夫覺得,這一式甚好。”
璃月順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不錯,不過畫功不好,確定能這樣?你想想,男在後,女在前,又不是最佳體位,怎麼可能這麼和諧。”接着,往下面的描述看去,“我說呢,難度程度,簡直就是五顆星啊!”
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璃月擡眸,對上宗政無憂的眸子。
“寶貝,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是最佳體位?”
燭火熄滅,不待璃月作出反應,手中的書也被搶走,感覺身子一輕,落入一個熾熱的胸膛。隱忍了這麼久的愛意,如今,終於可以好好的彼此傾訴傾訴了。
屋內頓時寂靜無聲,只剩兩人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
“寶貝……”耳後傳來宗政無憂帶着蠱惑的聲音。
久久之後……
璃月眉宇微擰,呼吸還有些急促,無力的靠在宗政無憂的胳膊上,“漲姿勢了。”
“來,爲夫再教你一個。”
復久久之後……
“寶貝,不錯,學的甚好,這個你已經掌握了,爲夫再教一個。”
抽了,抽筋了!
次日破曉之時,宗政無憂抱着還在熟睡的璃月走出驛站,三十多隻駱駝已經排成一排,隨時準備出發。
冷夜喝了一聲,駱駝全都臥了下來,宗政無憂抱着璃月坐了上去,行至城門處,守城的侍衛還在打着哈欠,依稀可見,路上一排排雜亂的馬蹄印。
一排望去,大概有五匹並行,回眸淡望了一眼,估摸出的出城的人數。
“有人設伏。”宗政無憂朝身旁的冷夜交待了一聲。
冷夜心中有數,從昨天璃月說的那兩個守衛交頭接耳的話,還有前來挑釁的人的表現來看,肯定是這落日城的城主派去的,他們出了落日城,是死是活都與落日城沒有任何關係,算盤打的太好,現實,一般都是慘不忍睹的。
一揮手,數十人立即上前,先行一步。
璃月感覺到有些不適,緩緩睜開雙眼,只見她們已經的出落日城,正迎着朝霞往荒無邊跡的沙漠而去。
“寶貝,睡吧。”
“城內的情況怎麼樣?”璃月靠在宗政無憂的懷裡,帶着幾分慵懶。
“大概三百多人,應該就設伏在三百里之內。”宗政無憂輕聲說着,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將璃月遮了起來。
“那還早,我再睡會。”璃月環住宗政無憂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宗政無憂失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暗自將懷中的人兒又摟的緊了一些。
一行人才行了幾個時辰,走了近一百里左右,果然見到前方,有一絲異動。宗政無憂不禁抱緊了懷中的人兒。
突然,前方的沙丘後衝出來一隊黑壓壓的人馬,迅速的將宗政無憂等人團團圍住。爲首的,是一個只剩下隻眼睛的男子,只見他凶神惡煞的看着這一羣看似柔弱不堪的商隊。
普通的土匪他們不怕,但不代表,他們不怕這訓練有素的軍隊,他身後的這三百人,個個都是從殺戮之中走出來的,過着茹毛飲血的日子。
只是,看着爲首的那個白淨的好像面首的商隊首領,怎麼都覺得這人也太淡定了。
“留下財物、女人,大爺我賜你們一個全屍。”
“放下武器,跪下磕三個響頭,大叫一聲,姑奶奶。我就讓你們走。”一道聲音帶着一絲慵懶緩緩傳來。
衆人只見,從那個年輕的首領懷中探出頭來的女子的真容,一時間,倒抽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就算是他們不要這些財寶了,單單留下這個女人這一趟都來得值!
“小美人,你來過,大爺我別說給你磕三個響頭,我就算是……”淫穢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一道寒風撲面而來。
那首領也不是個土鱉,身形飛速向後退去,縱然狼狽的跌倒在沙漠之中,但最起碼留了一條命。
璃月愜意的趴在駱駝高聳的駝峰上,“無憂,你的功力,五成都沒有吧?”對於宗政無憂沒有一鞭子要上那首領的命,很是不滿。
宗政無憂蹙眉,手中的長鞭子破空而出,帶着一絲另人心驚肉跳的聲響,下一秒,猶如如水蛟龍一般,朝那黑壓壓的人羣襲去。
冷夜等人看着這個場面,果然,男人是刺激不得的,這麼凌厲的招勢,別說三百人,就是再來三百人,他們的主子也能一個人輕輕鬆鬆的就擺平了。
璃月不禁突然直起身子,不是五成都沒有恢復,而是功夫比以往又精進了一成!他是怎麼堪破那個瓶頸的?以往,他都已經夠強了,現在,簡直只能用強的恐怖來形容。
這一場殺戮,沒有一絲鮮血,因爲,被他的鞭子掃到的人,全都變成了冰柱,一道掌風掃去,三百人的冰雕鬨然倒地,屍體碎裂。
這一堆冰屍之中,還有一個顫抖連站都站不起來的身影。
宗政無憂鞭子一掃,直接朝那人的腰間襲去,一塊令牌頓時被鞭子纏繞住,穩穩的落到宗政無憂的手中。
“他竟然就是落日城的城主?”龍瓏驚呼一聲,接着,那塊牌子朝她的方向砸了過來。
“回頭,別忘了告訴你哥,我替他清理門戶了。”宗政無憂說罷,手中的鞭子再次飛了出去,只見那個頓時被甩飛了起來,狼狽的落在璃月面前。
“姑奶奶,饒命,饒命啊!”那人連忙爬起身來,匍匐在黃沙上,不停的磕頭。
“你現在纔來求饒,似乎晚了點。”璃月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看着眼前的磕頭如搗蒜的人影。
“姑奶奶你就給小的一次機會吧,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是小衝撞了各位,以後,各位再來西域跑商,小的一定如待上賓,一定把諸位供起來。”
“冷夜。”璃月朝一旁的喚了一聲。
“這樣沒種,沒骨氣的人,留着何用,埋了吧。”
“姑奶奶!饒命,饒命啊!”那道聲音越來越遠,被冷夜拉着,走到璃月他們看不到的沙丘後面,省得髒了二位主子的眼。
璃月環視了一下四周,在西域這種地方,就得將敵人致於死地,不給他一絲死灰復燃的餘地!爲了她的鳳澤,這條路,不止走這一次,落日城,又是她們必須歇腳的地方,就當是爲了以後,先鋪一鋪路。
“走吧。”宗政無憂上了駱駝,輕輕的將璃月摟在懷裡。
一行人向着廣袤的沙漠前行。夜色降臨,月色能夠清晰的照出人影來,一行人的速度絲毫不減。
璃月擡起頭,望着頭頂的這片蒼穹,星辰熠熠,月色無邊,一切,都是那般寧靜,當真正的經歷了生離死別之後,才能真正的感觸着,能夠再看到這一片天空的感覺,意然是那麼美好。
“寶貝,在看什麼?”宗政無憂的聲音從璃月的背後響起,不由自主的也順着璃月的目光望去。
“我在看,我的前世今生。”璃月沉聲說道。
“我有記憶以來,就在雲中客,接受着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的訓練,每天,都有人從你的身邊走開,再也回不來。那個時候,我對死亡的概念就是,她、他不會再回來了。”
宗政無憂聽到璃月這麼說,心中一痛,他沒有想到,年幼的她,經歷與他雖然不同,卻也同樣是人間煉獄。
“後來,我們慢慢的長大,我很慶幸,我沒有離去,而是一直撐到了最後,和另外四個人一同來到了雲中客的總部,由於,我的成績是最突出的,又是雲中客的幕後負責人親自帶回來的,所以,便被他收作義女,開始了另一種人生。”
“我接的第一個任務,是綁架一個國家政要的孩子,迫使他中斷與另外一個國家的軍火交易。”璃月自顧自的說道。
宗政無憂靜靜的聽着,這一次,他才真正的感覺,走進了她的內心深處,走進了璃月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的世界。
“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告訴那個孩子,這是一個遊戲。我終於在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上,看到一絲笑意。”璃月說罷,不禁輕笑了一下。
她將那個僅七歲的孩子放到海邊的沙灘上,告訴他,你在這裡站着,數到一萬的時候,就能見到你的父母。她不知道,後來那孩子數到幾,才和他的父母團聚的。
“這是我的第一個任務,也我最難忘的,唯一沒有血腥,沒有死亡的一次。”璃月說罷,朝宗政無憂的懷裡靠了過去。
“怕嗎?”宗政無憂靠在璃月的耳邊輕問。
“怕?在我們訓練的時候,就把這個字給戒了。”
這一句話,莫明的讓宗政無憂感覺心酸。
“無憂,說了這麼多,其實,我最想說的是,那時的我,不怕死,什麼都不怕,可是,現在的我,卻什麼都怕。”
宗政無憂明白璃月的意思,心中頓時一陣溫熱。
“你看,這夜空多美,我連怕以後再也看不到這樣的夜色都怕。”璃月說完,朝宗政無憂淡淡一笑。
“寶貝,你是怕失去我和孩子們。”宗政無憂矯正道,他不喜歡他的寶貝拐彎抹角的表述。
璃月燦笑,沒有反駁。
“其實,我也怕。”宗政無憂沉聲說道。
“曾經,有人告訴我,如果,你想成爲這個世界的強者,就不要留下讓你的敵人隨時都能攻入的死穴。我當時,很自負,我認爲,我沒有死穴。可是,意外之喜,與你成婚之後,我才發現,我的死穴在哪。”
“有人又告訴我,你若是愛這個女人,就要與她保持疏離的關係,如果,另人發現你對她的情感,就找到了你的弱點。我依然自負,我的女人,我自然會好好的保護,不會給任何人留一絲傷害她的機會。”
“可是,這種自負,讓我悔不當初,第一次,你聽聞你葬身火海的消息,我真的覺得,我的世界坍塌了,後來,雪山之巔,你對我說的話,讓我真正的明白,在你的面前,我其實是一個凡人,甚至連讓你不擔驚受怕,不爲我留淚都做不到。”
璃月握着宗政無憂的手,“在我的心裡,你是不可摧毀的強者。”
“寶貝,聽到你這樣說,你知道我有多滿足嗎?”
宗政無憂低眸,這張容顏已然烙在了他的心上,可是猶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夠。
“寶貝,我想吻你。”
璃月看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只顧趕路,甚至,有意與他們二人拉開一些距離,輕輕的點點頭。
宗政無憂的脣,最先落到璃月的耳跡,舌尖輕輕沿着那精緻的輪廓遊移着,那雙手,趁機探入璃月的衣內。
“無憂,只是一吻嗎?”璃月帶着一絲嬌喘,她怎麼感覺他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寶貝,我再教你一招。”
茫茫的沙漠之上,兩人已經落下好遠的距離,龍瓏不禁回頭望了一眼。
“走吧,他們會追上來的。”冷夜朝龍瓏說道,一行人接着趕路。
宗政無憂摟着璃月的腰身,徹底的佔有。
“無憂。”璃月有些緊張,四周,如此空曠,她們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地方……
“寶貝,專注點。”宗政無憂的吻再次落了下來,看來,他的功夫似乎下的還不夠,竟然讓他的小野貓還有心思顧及四周的環境。
璃月的一絲理智漸漸抽離,完全淹沒在宗政無憂如火一般的熱情之中。
“寶貝,我覺得,這是我愛你,最好的表達。”
“嗯~”璃月完全沉浸在那種噬骨的美妙之中,不禁嚶嚀一聲。
時間,地點,環境,彷彿已經不在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想緊緊和她在一起,以最親密的姿勢,不分開,不分開,不分開……
破曉之時,宗政無憂與璃月兩人才追了上來,而璃月,依然窩在宗政無憂的懷裡睡的香甜。
這幾個枯燥的日日夜夜,兩人就在這種,落下,又追上,追上又落下的狀態下,前行着。
睡的正香的璃月突然從宗政無憂的懷裡探出頭來,慌亂的將遮着視線的紗布扒開,一躍從宗政無憂的懷裡,跳到沙漠上。
“寶貝,怎麼了?”
“無憂,有動靜。”璃月凝視着前面的方向,正是她們要去的地方。那樣的動靜,好似千軍萬馬!這麼多人,究竟是誰?又從何而來?
“找一個地方隱蔽起來。”璃月看着四周,只見不遠處一個小沙丘。
一行人立即朝那個沙丘而去。
突然,荒無人煙的沙漠上傳來一陣虎嘯之聲,在這茫茫的天地間,徘徊不去。
虎嘯營!
璃月第一個從的沙丘後衝出來,只見遠方,一片亮銀,如同潮水一般朝這個方向涌來。爲首的那人,一身古銅色的皮膚,身後,朝霞萬丈。
他,策馬揚鞭,一人在前,馬蹄陷入黃沙之中,再擡起時,一片沙塵,但是,絲毫不影響速度。
宗政擎宇擡眸,漫天黃沙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心猛然一震,握着繮繩的手,不由自主的緊握在一起。
“律!”馬兒驟然停了下來,那一身銀色鎧甲的身影翻身下馬,朝璃月的方向急速的奔了過去。
“璃月。”宗政擎宇在璃璃月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有些不可至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兒。
他得到的消息是,璃月從千殺鎮裡出來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後來,又去西域千佛寺借回生池水。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一個月以前,守在關外的他,刻意的屏蔽掉關於璃月的消息,他怕,怕萬一控制不住,就會離開關外。可是,他又深深的自責,爲什麼不早一點知道她的情況!
如今,璃月能夠完好無損的站在這,他的心總算是安穩的落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璃月的心中一片茫然,難道是璃國在她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出了什麼大事?
宗政無憂等人也從沙丘之後走了出來。
宗政擎宇的眼中閃過一絲落漠,那種雖然已經釋懷的情感,還是有一絲餘傷,緩緩的從懷裡的掏出一封信件。
“這是宗政子默託人交給我的,無論如何,也要讓我來西域走一趟。”
璃月將信接在手中,迫不急待的打開,字字看在心裡,猶如錐心一般的痛,“整個璃國,瘟疫蔓延,已經持續了幾個月。”
宗政無憂眸色頓暗,接過璃月手中信件,一字一句的看到最後。瘟疫在大夏朝的歷史上也有記載,而且還留下了的抽瘟疫的方子,宮中以往的御醫都知道怎麼控制。怎麼可能蔓延了幾個月,都得不到控制?
莫非,有人暗中操控!
有能力做這一切的人,就只有一個,南疆,花纖陌!
“璃月。”宗政無憂側目,只見璃月的身子不受控制坐在黃沙之中。
璃月的目光突然變得急切,擔憂孩子們的心情差點摧毀她的理智,緊緊的抓住宗政無憂的胳膊,“回去,回去!”
一行人,頓時棄了駱駝,直接御馬而行。
原本,要一個多月的路程,一行人只用了二十天不到的時間便回到璃國境內,踏上這一片故土,簡直無法形容眼前的景象,城外的路上,不時便有一具已經腐爛的只剩白骨的軀體。
四周,充斥着一股壓抑的氣息,讓人頓感心情沉重。這是離帝都最近的一個城池,整個城中,空無一人,璃月的心情也跌到谷底。
華一脈上前步,拿起一把小刀在那些殘留的屍骨上刮下一些粉末。
“不要碰!”突然,遠方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只見她一身羅布衣裙,烏黑的髮絲利落的紮了一個馬尾,搭在肩膀上,頭上沒有一個頭飾。
這個女子的突然出現,而且並沒有感染瘟疫的模樣,讓衆人紛紛猜測起這個女子的身份。
“這些屍身,都是傳染途徑,沾染了之後,很容易就被感染了!”花莜茹急切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腐爛了幾個月屍身還能傳播?”華一脈打量着這個女子。
“我當然知道。”花莜茹理直氣狀的說道。
“你們怎麼有這麼多人?我都沒那麼多藥。”花莜茹翻了翻袋子,只夠三個人用的,可是這一行人,竟然有三十四人。
“你有解瘟疫的法子?”璃月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不能根解,但是沒有患上的人,用了藥後,能夠減少患瘟疫的機率。”花莜茹將身上藥拿了出來,雖然只有三人份,但是也比沒有的強。
璃月眼中的希望頓時變得黯然失色。
“璃月,不用擔心,這不還有沒得瘟疫的嘛,情況,也許沒有我們想象中的糟糕。”龍瓏在一旁安慰道。
“璃月?上官璃月!”花莜茹指着眼前的女子,這才發現,果然與霜華殿中那個畫象一模一樣,剛剛,她的心思都在那個碰了屍骨的人身上,還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人竟然是上官璃月!
“怎麼,你認識我?”璃月看着這個反映頗大的少女,眼中帶着一絲疑惑。
“不,不,不!”花莜茹連連搖頭,“我,我只是聽過你的名字。”
璃月直覺,這個女子在撒謊,但是她現在沒有心思去猜想其它的,只想快點回到帝都,知道她的孩子們的情況,跨上一旁的馬兒,飛速離去。
花莜茹看着眼前這一羣人揚長而去,不禁鬆了一口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霜華哥哥心愛的那個女子,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感覺。但是,她知道,那個女子,真的很出衆,光是看上這麼一眼,她就知道,有一些地方,她永遠也比不上那個叫璃月的女人。
她也不明白,爲什麼會固執的想和那個女人比較,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在離此處不到十里的一個廟宇內,堆積了幾十人在這裡面,這些人,都不同程度的患上所謂的瘟疫。
一道豔色的身影在人羣中穿梭,只見他的行動很慢,但是也能準確的將手裡的食物遞到每個人的手裡。從背影望去,那身姿有一種說不出風華。
“霜華哥哥!”花莜茹立即跑上前去。
西門霜華擡頭,那道沒有任何神色的眸子尋着聲音的來源處轉了過去。
“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沒有發現生還的人嗎?”
“霜華哥哥,我,我見到一個人。”花莜茹上前一步,小聲說道。
“誰?”西門霜華沒有在意,而是轉過身去,接着發着竹籃裡饅頭。
“璃月。”
突然,西門霜華手上的竹籃子掉在地上,還沒有發完的饅頭滾落了一地。
這樣的反應,已經在花莜茹的預料之中。
久久之後,西門霜華纔回過神來,縱然他極力隱忍着,依然能夠從他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手看得出,他不似表面那麼平靜。他就知道,她一定能安然無恙的回來!他一直堅信着,守在這裡,守着幾個孩子,他就知道,她一定能回來!
花莜茹將竹籃子撿起,“霜華哥哥,她好好的,一點傷都沒有,現在,可能都已經到達帝都了。”
“小茹,你現在就回帝都!”西門霜華帶着一絲急切的囑咐道,璃月一看到幾個孩子的情況,會傷心成什麼樣子?一直以來,都是小茹在給幾個孩子治療,小茹去了,璃月就能安心一些。
“可是,這裡還有一些病人。”花莜茹看了看周圍的人。
“馬上。”西門霜華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
花莜茹滿腹委屈,可是對於西門霜華的話,她從來都沒有反駁過。就連這些人,也是因爲那幾個孩子才救下的,供她研究,給她試藥。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那個叫上官璃月的女人!他的心裡,只有上官璃月,只有那幾個孩子!
“那你呢?你怎麼辦,難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嗎?”花莜茹的輕聲詢問着,就算是不可能在一起,見上一面也是好的!況且,這幾個月,霜華哥哥暗中爲了璃月做了那麼多,難道不讓那個璃月知道嗎?!
西門霜華眉宇微緊,“我就呆在這,小茹,你知道我的本意,不要讓她知道我在這裡。”
花莜茹喑自嘆了一口氣。
“知道嗎!”西門霜華再次面色凝重的交待了一聲。
“好!好!我什麼都不說!”花莜茹幾乎是吼出聲來,將手中的竹籃子扔到西門霜華的懷裡大步跑了出去。
西門霜華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退後兩步,平靜了一陣,接着發着未發完的饅頭。
他,有他不能出現的理由,如果,他出現在璃月面前,那麼,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他不想讓璃月因爲他,而有一絲愧疚與心疼。他只要她,幸福開心就好。
那道豔色的身影,彷彿集了一世繁華卻又集了一世的落寞,緩緩走進廟宇之中,將門關上。隔絕最後一道陽光,隔絕他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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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寫到這裡,憐,也不知道怎麼安排霜華與子默結局,好像,怎麼寫,都覺得不夠完美。愛的那麼刻骨,就算是配一個,又怎麼能夠輕易的讓他們收回對璃月的感情,然後再對另一個女子負出呢?但是不配,難道又要孤獨終老一生,守着一個跟本就不可能成真的夢?
憐該怎麼辦?
要不,誰來穿越一下,客竄一個奇女子,把這兩位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