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慕容靜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愣道:“不是定安侯夫人的隨身之物麼?”
“哎喲,殿下您有所不知。”元寶來了勁,八卦了起來,“奴才聽說,當年定安侯還是世子的時候,看上了現在的定安侯夫人,一路窮追猛打都難以打動芳心。”
“後來,聽說定安侯夫人酷愛收集兵器,就放言說定安侯府有一鎮宅之寶,定安侯夫人果然上當,只是聽說這七星匕首隻傳長媳不傳外人,只好乖乖嫁了。”
慕容靜聽得一陣無語。
沒好氣道:“胡說八道!定安侯夫‘婦’明明是在戰場上結緣,請旨求婚終成眷屬,怎會有這等荒唐的傳聞!”
見她臉‘色’忽青忽白,元寶心裡不免有些忐忑,訕訕道:“奴才也是聽說的……”
慕容靜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匕首,突然遞給他,“先收起來吧,替本宮找一把平常的匕首來。”
元寶小心接過,暗暗鬆了一口氣。
想着殿下沒說退回去就好,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容世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容世子連七星匕首都送出手了,那他對殿下豈不是……
元寶的心情又澎湃了起來。
在練技場呆了半日,等慕容靜回東宮的時候,就看到一羣人正連碌着搬東西。
她‘迷’‘惑’地問:“元寶,他們在幹什麼呢?”
元寶哪裡知道,連忙攔住了匆匆忙忙的紫衣。
紫衣看到慕容靜,連忙行禮,順手擦掉一頭汗,笑道:“殿下,容世子剛剛搬到東宮了,眼下奴婢正要替他收拾住處。”
……她沒聽錯吧?
容聿搬到東宮了?她同意了麼?
“誰讓他搬進來的?”她氣悶地問。
“容世子說是殿下的意思啊。殿下不是要他隨時隨地以身試範的做好武技師父麼?”
慕容靜:“……”
她深深吸了口氣,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紫衣‘欲’言又止,頓了片刻,終於鼓足勇氣,小心道:“殿下,容世子身嬌體弱,縱然是奉命進宮教授武學,還請您多多憐惜纔是。”
慕容靜:“……”
好你個容聿,這才半日的功夫,就把她東宮的人給收賣了,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眼看她的臉‘色’越來越黑了,元寶連忙給紫衣使了個眼‘色’。
紫衣也知道自己越矩了,只是剛纔見看容世子時,發現他越發清瘦了,臉‘色’蒼白一片,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
她悄悄擡起頭,朝慕容靜看了一眼,見她臉上隱含怒氣,不由忐忑了起來,暗惱自己多嘴。
慕容靜皺眉沉‘吟’片刻,終究只是抿了抿‘脣’,擡步離開。
紫衣長長鬆了口氣,一擡眼竟看到元寶悄悄回頭,衝着她眨了眨眼,一臉猥瑣。
她一下子愣怔住了。恕她愚笨,元寶公公這是何意?
……
慕容靜沉着臉去了書房,還沒坐穩,就聽到元寶欣喜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容世子,您來了。”
她微微一僵。
容聿似乎輕輕應了一聲。
書房的‘門’被推開,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慕容靜悶着氣正要開口攆人,一擡頭冷不防就撞上一對清明冷澈的眸子。
她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常寧恭敬地行了禮,從容道:“殿下,扶桑劍一事,我已有些眉目了。”
“哦?”慕容靜挑了挑眉,“且說說看。”
說不出是興幸還是歡喜,看到來人不是容聿,她竟莫名地鬆了口氣。
常寧這才取出一張臨摹的令牌圖,指着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殿下請看。”
慕容靜眸光閃了閃,閃過一抹贊‘色’,可臉上卻浮現出不解,“這裡有何不妥?”
常寧慎重道:“我查看過東宮‘侍’衛的令牌了,雖然與這張圖很像。但這個凸起處的圖案隱約可見不同,我懷疑掉落令牌的人並非是內‘侍’。此人能避過重重守衛盜走扶桑劍,對宮中的地型顯然非常熟悉。”
慕容靜點點頭,“繼續說。”
“這令牌上有道明顯的割痕,應該是被利器所傷,致使掉落。因此,他肯定是被人發現了還發生了打鬥,在倉皇之間未並注意到自己的令牌掉了。”
“說的很有道理。”慕容靜又點點頭。
常寧頓了一下,皺眉道:“不過,我卻有兩件事情想不明白。”
“你說。”慕容靜平靜道。
“我去碧‘波’湖看過了,橋面上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但是在藏書閣外的‘花’叢裡竟外的發現了一個腳印,還有樹木的皮囊也有被割破的痕跡。”
說着,她又拿出了一張拓取的腳印圖。
見慕容靜看得認真就繼續說:“所以,我懷疑令牌是有人撿到後故意丟到湖裡的,不知是否要隱藏什麼。”
直到現在,慕容靜纔不得不相信,常寧真的有查案的能耐。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許多天了。相信之前皇父還刻意抹去過痕跡。
單憑着這樣微小細節,就差不多都快將整個案件呈出來,假以時日,她一定能順滕‘摸’瓜還原真相。
慕容靜盯着她素淡的臉看了一眼,問:“你說有兩件事想不通,這是其一,還有呢?”
常寧的臉‘色’微微沉了沉,有些微妙的變化。
她沉靜了片刻才說:“我去查了進出宮記錄,雖然上面清楚地記錄着莫七公子進宮的時辰,可那本卷冊有拆除重裝的痕跡。或許別人看不出來,可我曾經幫父親整理醫書宗卷,做慣了拆卷重整的事情,自然能一眼看出來。”
“還有呢?”慕容靜抿了抿‘脣’,又問。
“既然莫七公子是被人‘迷’昏在藏書閣,應該是就地而倒,爲何醒來時卻躺在‘牀’榻上?還被褪去了外衣。那人既然爲了扶桑劍而來,做這些顯然不符合常理。”
慕容靜被她敏銳深深折服,若不是知道真相,她都要懷疑當晚常寧是不是就在現場。
“殿下,扶桑劍的丟失,或許與莫七公子有關。不知是否可以……”
“不可以。”慕容靜終於沒有再讓她繼續說下去。
常寧微微愣怔。
“除去莫言清的嫌疑,你去一趟乾元宮,將這些證據再向皇父說一遍。”
常寧下意識拽緊袖口。
如果之前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她卻可以完完全全證實,慕容靜待莫言清的這份不同已經是包庇和縱容了。
她有些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