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怪我!”陸子捷後悔地說。“我見宗武那一羣人離開揚州,以爲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攔着顏兒,不讓她說出來。要是早些告訴大家,也能有個防備,蘇賢弟也許就不會受傷了。”言語之中盡是愧疚。
“陸公子不必如此說,你古道熱腸仗義相助,我們已是感激不盡!何況防賊一時防不了一世,那些人若真是衝着御廚選拔而來,梅兒的危險也不會只這一次!哪能怪你呢!”柳西林有條理的分析着。
“是啊,是要想辦法解決這件事!落梅一個女孩兒家,手無縛雞之力,很容易被傷害的!”蘇父也一旁說。
“他們一擊不中,必會再下殺招,當務之急就是保住所有人的平安!”陸子捷說。
“野兒……野兒在那裡!”一聲聲焦急的呼喊傳來,卻是聽到蘇野受傷消息火速趕來的蘇夫人。和她一起來的還有鄰居張老實。
蘇夫人見兒子人事不知的躺在牀上,便哭着撲上去。“野兒啊,你醒醒……”
“伯母,蘇賢弟此時昏睡是極好的事情,小侄已給他把過脈,無性命之憂,他在昏睡就說明上的藥正發揮效力,明天賢弟就會醒轉,伯母不必太擔心!”陸子捷見蘇夫人哭的悲切,忙勸解道。
“是啊!夫人,野兒現在氣息平穩多了!你必如此傷心!還要注意你自己的身子!”蘇掌櫃素來愛護妻子,上前扶住她的雙肩,柔聲勸慰着。
“顏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哥平白無故怎會被人砍傷!”蘇夫人直起身看着女兒問道。
“弟妹!都是我家梅兒連累了蘇野這孩子!我對不起你啊!”柳西林趕緊上前致歉。
“不是這樣的!是因爲顏兒的疏忽,落梅姐姐纔不知道有人要對她不利。哥哥和落梅姐姐在街上走着,有人騎馬衝過來,砍傷了哥哥!”蘇顏簡明扼要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柳大哥不要這樣說,還好沒砍在梅兒身上,梅兒那嬌弱的身子怎麼禁得起這樣狠的一刀,野兒到底是男孩兒,身體壯實些!做弟弟的護着些姐姐也是理所應當!”蘇夫人通情達理的反過來開解柳西林。
“野兒這孩子福大命大造化大,不會有事的!”與蘇夫人同來的張老實安慰着衆人。柳西林才發現室內不知何時多了個老頭。
“這位老哥是……?”柳西林看向蘇掌櫃問道。
“這是我家的鄰居,張老爹,平時最疼愛野兒顏兒!”蘇掌櫃簡單介紹。
“小老兒張老實見過柳東家!”張老實抱拳向柳西林施了一禮。柳西林忙還一禮:“見過張老爹!”他和蘇父兄弟論稱,自然按蘇掌櫃的叫法稱呼。
蘇顏看着哥哥,心中十分難過。自從來到唐朝,這位哥哥給了自己無私的關愛,雖然只比自己這個身體早出生一小會兒,可是他卻象一個大自己很多的長兄一般,包容呵護甚至是縱容着自己。現在他無力的躺在牀上,看上去那麼無助,那麼虛弱……。蘇顏見蘇野的胸口有規律的起伏着,呼吸深長而緩慢,很有節奏,覺得有些奇怪,按說身受重傷之人呼吸應該是短促而輕淺的。不由輕輕“咦!”了一聲。
大家聽到“咦”的一聲,也都看向蘇顏。蘇顏看向陸子捷,這裡只有他會功夫,或許他可能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哥哥的呼吸好奇怪!分明不象是受傷之人!”蘇顏脫口而出。
張老實一驚,心道:這丫頭好利害的眼睛,她身上分明沒有一絲功力,怎麼能看出野兒內功深厚?
陸子捷忙仔細觀察蘇野,過了一會才說:“奇怪,蘇賢弟象是身負極高深的內功!”
“伯父,父母,蘇賢弟可曾習武?”陸子捷不解的問。
聽他這樣問,衆人都吃驚不小!“野兒一個文弱書生,那裡習過武!”蘇父答道。
陸子捷聞言皺了皺眉頭,執起蘇野的手腕,開始給他把脈。過了一會,放下蘇野手腕說道:“蘇賢弟脈象平穩,實而有力,完全不象重傷之人,他體內有一股真氣自然運行。這樣看來,賢弟這傷不出十日定會痊癒。”
大家聽了都很歡喜,至於蘇野爲何體內會有真氣,只能等他醒了再問。
“落梅姐姐,別哭了!陸大哥也說了我哥沒什麼大礙,休養幾天就好了!你看,眼睛都哭腫了!”柳落梅自從回來就一直坐在蘇野身邊低泣,誰勸都不行,兩隻眼睛腫得象桃子。
“梅兒,乖!不哭了!”蘇夫人把柳落梅攬到懷中,輕輕撫着她的頭細聲的勸解着。
“義母!都是梅兒不好,要是不出去,弟弟他就不會受傷了!”自蘇野受傷後,柳落梅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好了!好了!沒事了!”蘇夫人喃喃的說。
“蘇老弟,借一步說話!”張老實靠近蘇掌櫃,低聲說。
蘇父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便和他走出房間,來至院中。
“蘇老弟,我見野兒自小身子單薄,他又是個極聰明伶俐的,便一直傳他內功,圖個強身健體,百病不生。一直沒說,是怕你夫妻不願野兒隨我學藝,還請原諒則個!”張老實開門見山的說。“我原本在終南山上學道,祖師傳了不少練氣導引之術,後來師門遭變,我便下山返鄉。也不曾教野兒什麼武功,只是讓他每日打坐練氣罷了。野兒現在內功已成,我也算沒耽誤這個孩子。”對於蘇野的努力與天賦,張老實非常滿意。“其實現在憑野兒的內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好手,只是欠了武功招式罷了。本想着這孩子由科考上進身,能保他身體強健便可,沒想到還是讓他受傷了。”張老實覺得有些內疚。
蘇父對兒子每天夜晚打坐練氣已有所查覺,只是因爲兒子身體日見強壯且不曾見有什麼害處,而兒子又不主動告訴,他便也不多問,只是暗中關注。“張老爹且莫如此說,蒙您不棄,一直教授野兒,他才平安長大至今,意外之禍誰都料不到,還請老爹待野兒傷愈後傳他些招式,也好讓他自保。”蘇父誠懇的說。
“嗯!老兒正有此意,正爲此來與老弟商量!”張老實與蘇父想到一塊去了。
“野兒的傷勢老弟不必掛心,我傳野兒的內功有療傷之效,他七日便可恢復!”“告辭了!”張老實說完就轉身走了
蘇掌櫃目送張老實離去後,回到室內。蘇顏見張老實沒進來便問:“張老爹回去了?”
蘇父點點頭,並不言語。看看兒子的臉色已不象剛纔那麼差了,氣息也平穩許多,才真正放下心來。
“柳兄,你說我們該如何應付?”想起有人暗地裡對雙仙閣不利,每個人都可能處於危險之中,蘇掌櫃的心沉了下去,他開口問道。
“他們的目標應該只是梅兒!在御廚挺拔賽之前除去梅兒,宗武便可以第二的身份成爲進京參賽的人選!”柳西林想了想說。“梅兒,最近你少出門,我會從柳園調幾個身手好的下人來雙仙閣,暗中保護你!顏兒,你也要當心,小心那些人認錯人把你當梅兒害了!”柳西林考慮周全地說。
“是!爹爹。”柳落梅答應着。蘇顏也點點頭。
“還有,這前廳人來人往甚是雜亂,你二人最近少到前面來,有什麼事讓小乙他們通報一聲便是。還有,陸公子,可否請你住進雙仙閣,也好對她們姐妹近些保護!”柳西林轉過去問陸子捷。
陸子捷正眉頭緊鎖的思考着。他正想說搬到雙仙閣來保護他們,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聽柳西林這樣問,忙連聲答應着:“好,我今天就搬過來!”
陸子捷說做就做,馬上去客棧拿行李退房。
“蘇老弟,弟妹,只怕那些人也會對你們不利,不如也搬來雙仙閣,或搬到柳園,也好多些照應!”柳西林對蘇氏夫妻說。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蘇父猶豫的說。
“不妨,過完年梅兒就得上京了,揚州自然也不會再有危險,只要多派人手護得梅兒周全就是!”柳西林似乎把一切都想好了,胸有成竹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