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卯之交的時辰,早起的白蔻穿着練功服在後罩樓的院裡習武,這已經是她的習慣,每日起牀後先練三遍拳,再去洗漱更衣到廚房準備早飯。
每打完一遍拳,白蔻都會稍事休息一下,再接着來一遍。
當第二遍拳纔剛收式,還沒來得及放鬆,白蔻隱約間好像聽到顧昀臥室傳來一聲驚叫和噗通一聲響,隔着厚實的磚牆,聲音並不大,但白蔻還是沒有猶豫地衝進抱廈,經正堂跑到廊下,房門閂着推不開,她就跑到浴室那頭,幸好那個門是虛掩着的,一腳踹開,奔進了臥室裡。
然後,白蔻就傻眼了。
值夜的汪春兒****上身坐在牀上,緊緊地抱着被子,而地位尊貴的世子爺顧昀卻是腳上頭下,倒栽在牀榻腳上,掙扎着沒法爬起來。
牀上牀下兩個人突然見有人從浴室方向衝進來,一下子也愣住了。
哪裡會想到一大清早地看到這種香豔畫面,白蔻在心裡默默地臥艹了一下,走上前去用力扶起顧昀,將他直接扶回牀上坐着。
但顧昀可不願在牀上呆着,屁股才重新挨着牀,他就趕忙站了起來,趿着鞋子站在臥室中間。
汪春兒眼淚汪汪地望着少爺。
“少爺~”
“別喊我少爺,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顧昀一副事後不認賬的口吻和態度。
“明明是少爺拉婢子上牀的~”汪春兒眼淚嘩嘩地流。
顧昀隨即就看到了白蔻有些責備和不贊同的眼神,他知道白蔻最不能觸及的底線就是女孩子受到欺負,他趕緊大呼冤枉。
“白蔻,我真不知道!我睡糊塗了!我不知道幹了什麼!你要相信我!”
“相信什麼?相信您沒拉春兒上牀?還是相信您現在依然是個處男?”
“我當然是處男!”顧昀氣呼呼地跳腳,但馬上感覺到自己褲子裡好像有點不對勁,瞬間僵住了。
白蔻挑起眉毛,“看來世子您的第一次好像不太確定還在不在了呢。”
“白蔻,你真的要相信我沒有做過!你看我衣服還穿得好好的呢!”
顧昀急中生智想到了證據,白蔻圍着他轉了一圈,除了衣服因爲睡覺而有些凌亂外,倒的確是穿得好好的。
“行行行,就算你沒做到最後一步,可人光着在您牀上呢。”
“誰知道是不是她趁我睡熟了爬牀上來的!”
汪春兒的低泣立馬變成了嚎啕大哭,嚇了白蔻和顧昀一跳。
“哭什麼哭!信不信扔你到外面哭去!”顧昀眼睛一瞪,毫不體恤地威脅起來。
汪春兒嚇壞了,咬着被子使勁憋住,結果憋得一直在抽泣打嗝。
“現在整個院裡就我們三人,汪春兒,世子,你倆當事雙方真想鬧到前院的人都聽見?”
顧昀那威脅人的氣勢頓泄,苦着臉又跟白蔻喊冤。
“我真沒做過,你不能聽她一面之辭!你一定要還我清白!我是冤枉的!你看我都被嚇得摔牀底下去了!”
“嗯,這樣說倒是真有幾分可疑,若是世子您清醒時拉人上牀,怎麼會睡醒後驚嚇得如此狼狽。”
“對嘛對嘛,所以她肯定是趁我睡熟的時候爬上牀來的。”
“婢子沒有!是少爺拉婢子上牀的!婢子是冤枉的!婢子沒有勾引少爺!求白管事明鑑!”汪春兒伏在牀上喊冤,露出她光裸的美背。
白蔻想了想,走到牀前,探身從牀腳撿出汪春兒的中衣褲和肚兜,仔細檢查後發現繫繩都是好好解開的,不是強行扯斷的。
“吶,衣裳沒問題,這說明這一過程的發展是和諧美好激情四射的。”
顧昀的臉黑如鍋底。
汪春兒擡起頭,眼中流露出一絲喜色,狂點頭。
“這更應該能證明衣裳是她自己脫掉的!”顧昀堅決不承認自己幹過什麼事,“我完全沒有半點記憶!”
“嗯,沒錯,這不能解釋爲什麼汪春兒光着,世子您卻穿着衣裳。當然,也可能沒有脫就辦了事,這也是常有的。”
“我不要聽你分析這個!”顧昀齜牙咧嘴,面部肌肉都扭曲了。
“哎呀,別急呀,世子,慢慢來。”
“天都要亮了,還慢慢來?!你別故意拖延時間啊!”
“世子這麼不相信婢子,難道是心虛?那還查什麼查!”
白蔻臉色一正,將手中衣裳揉成一團扔回牀上,掉頭就要走,一步都沒邁出,反而被顧昀拉得向後踉蹌兩步。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趕緊查明到底怎麼回事!沒時間了!”
白蔻慢騰騰地回到牀頭,揮手叫汪春兒讓開,她抓着被子用力一掀,在汪春兒急忙掩胸的驚呼中,被子被扔到牀尾,空出了牀正中一大塊地方。
汪春兒只穿着長度到大腿的褻褲,一身雪白肌膚,抱在胸前的手,根本遮不住圓潤飽滿的胸脯,因爲感到難言的羞恥,身上有些微微發紅,顯得肌膚白裡透紅非常好看。
“她褲子也穿得好好的!”顧昀看到了證明自己清白的新證據,興奮地叫了起來。
汪春兒咬着下脣,想哭又不敢哭。
“世子,婢子要求精神補償,這大早上的太爲難人了。”
“只要能證明我的清白,你要什麼都行!”
白蔻點起一個燭臺,罩上紗罩,在牀單上來回晃悠,尋找有沒有微弱的反光點。
“你這找什麼呢?”顧昀和汪春兒都沒看懂。
“找您做沒做過的證據,世子,爺!”白蔻沒好氣兒地回道。
顧昀雙腿瞬間一抖,他想起了折磨得他要死要活的那個夢,突然意識到汪春兒是怎麼上他牀的了,底氣立馬就泄了一半,臉色變了幾變。
牀單上沒有反光,白蔻又把被子扯過來,要汪春兒拉平,繼續用燈在上面掃來掃去。
汪春兒被迫放下掩胸的手,圓潤挺翹的一雙小白兔本該很吸引人,但最該被吸引的卻沒有半點心思。
白蔻拿起紗罩,吹熄了燭火,放回原處。
“那,找着了嗎?”
“沒有。”
這下顧昀都想哭了。
“證明不了我的清白了?”
“恰恰證明了您大概可能也許還是處男,世子,爺!”
“哎?!”
“男女在辦事的時候不可能不在牀上被子上衣服上留下任何痕跡,除非你倆就是抱抱摸摸,那麼所有的證據現在就在你們的褲子裡。”
“那你剛纔是在找什麼呢?”
“體液幹了之後的反光,牀單和被子上都沒有,而你們又沒脫褲子,那證據還能在哪?要是褲子裡也沒有,就能證明是汪春兒趁您睡熟了偷偷爬牀製造失身假象。要不你倆脫褲子檢查?”
汪春兒緊緊夾着腿,拼命搖頭。
白蔻再看顧昀,他也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麼調查結束,世子的確佔了汪春兒的便宜,雖然沒到最後一步,可這事要是傳出去,人人都會視作世子收了汪春兒。”
“那就不要傳出去!就我們三人知道!”
“汪春兒,你是要拿筆封口費,還是要世子以偷摸爬牀的理由立時趕你出去?”
白蔻轉頭就給出兩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