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喝頓酒回來就犯賤,世子,爺!”白蔻根本不反省自己毆打主子,抱手瞪眼。
“那也不用踩這麼用力吧?”顧昀咬着牙,輕輕地腳跟落地。
“哼,對付流氓就得下重手。”
“我還就耍流氓了,怎麼地了?”顧昀雙手一張,迅速撲向白蔻。
白蔻馬上往旁邊一閃,逃出空來就往門口撲,想開門出去。
顧昀看着白蔻繞過自己,他笑呵呵地只在原地轉了一圈,就到了白蔻身後,手臂一撈將人攔腰抱住。
“就這麼點大的地方,你想往哪跑?嗯?”顧昀就着現在的姿勢,低頭在白蔻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得意地直哼哼。
白蔻嫌他呼吸的氣息裡面還帶着酒味,硬是把他的臉推到一邊去。
“喝多了就回去歇着,明天還要上學呢。”
“明天請假。”
“啊?”
“今天被石天珉他們四個一通灌,差點回不來。”顧昀把下巴擱回白蔻的右肩頭,一點也不嫌熱地抱着她。
“爲什麼?”
“他們預備了好些個調教好的美女,說要給我散心,我是藉口喝多了提前開溜,但是明天肯定要被他們嘲笑一通,還不如請病假,就說我犯了酒病。”
“這是強行要塞女人的節奏?別拒絕啊,下次再有這好事直接帶回來,人在自己手裡纔好隨意拿捏。”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想想好像沒有多餘地方可以給新人住了,我就覺得還是先回來跟你說一聲比較好。”
“這事好辦,她們進來不是做奴婢,而是做侍妾的,劉瓊玉睡過的房間一直空着,可以放兩個人,另外您預留給將來正經妾室那四個套間也可以分別住兩個人,這麼一算,您能帶十個新人回來呢。”
“真能帶?”
“能。”
顧昀站直身子,攬着白蔻的肩將她轉過身來兩人面對面,眉毛高高揚起。
“沒有別的附帶條件?”
“有。”
顧昀的眉毛迅速耷拉了下來,“我就知道,說,什麼條件?”
“侍妾有侍妾的生活標準,上不封頂,若真是調教好的極品美人,每月吃喝拉撒您打算定多少的定例?而且她們還不是有文書的正經妾室,輪不着公中養活,她們的花費得您自己掏錢,給多給少也全看您自己。但是不管給多少,總得有個大家都接受的標準,將來您的少奶奶拿的是公中定例和您的私財貼補,她自己的嫁妝出息是她自己的事輪不着我們過問。但若這三筆錢加起來還不如您一個侍妾的花費多,您說丟臉的是誰?養美女是很費錢的,美女的青春有限,人人都是想在那幾年時間裡攢到足夠下半生的財富,您若是捨不得花錢,誰願侍候您啊,可要是花錢多了,少奶奶又不高興,您要是事先沒個章程,到時候您就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我只領一個美人回來,用不着說這麼大一串吧?”
“您現在的錢也就只夠養一個美人。”
“對了,我倒是忘了,我手下最能花錢的是你纔對。”
“嘿嘿。”白蔻舔舔嘴角,露出促狹的微笑,“公中定例是固定不變的,外財就是您的私財貼補,既然侍妾都花了那麼多錢了,對自己的妻妾就別摳了,有損您國公世子的偉岸形象。您將來的正經妾室都是良家子出身,您的標準得比這些侍妾更高一層,照此類推,未來少奶奶的月例自然得是最高的,最低標準的話,您親生子女的定例,總不能比那些以色侍人的侍妾們還要低吧?”
“這麼一算,我要是真有錢養十個美人,我在京城肯定有了豪富的名聲。”顧昀點點白蔻的鼻子,“你就是拐着彎地說我窮。”
“婢子不想將來看到您爲了養十個美人,結果被少奶奶把賬本摔您臉上的慘劇發生,少奶奶若真爲了錢跟您鬧上幾場,只怕到時候您又開始嫌棄少奶奶善妒小心眼不容人之類的毛病,然後日後流連溫柔鄉。”白蔻翻着眼珠子,摸摸下巴,“要是少奶奶的兄弟夠多,不知道會不會約上門來把您打個生活不能自理。”
顧昀抿着嘴巴,對白蔻豐富的想象力着實有點哭笑不得,又不想看到她這異想天開的嘴臉,乾脆擡起雙手捏了捏她的兩隻耳朵,打斷了她的想入非非。
“編排我很有趣是吧?”
“這怎麼叫編排呢?這叫備用計劃,萬一真的發生了呢?未來的事誰說得到?您現在雖然是天真純良的權貴少爺,可要是在溫柔鄉里沉溺久了導致性情大變呢?有備才能無患。”白蔻瞪大眼睛,一副很努力在爲顧昀着想的無辜相。
“行了行了行了,你給我打住吧,你的想象力都能編故事賣錢了。”
顧昀也就隨口一說,卻看到白蔻像是在認真地思考他這個建議。
“以後若是缺錢,當真可以這麼嘗試一下,一肚子的素材可以隨便寫呢。”
“夠了啊,再胡說下去我可生氣了。”
“您明天真要請假?”白蔻一點過渡都沒有地立刻換了話題。
“不請假難道被他們取笑我落荒而逃?”
“取笑就取笑唄,這樣他們纔有動力一而再再而三地拉您去那種地方,您若是不入套,他們怎麼塞美人給您?哪怕是裝,也得裝出一副偏好某一類型或者偏愛某個姑娘的樣子,考驗您演技的時候到了。”
“你倒是輕輕鬆鬆幾句話就完事了,我還得聽你指揮去幹活。”
“這麼不情願?難不成您不喜歡美女,其實喜歡美男子?有中意的小倌了?小倌就真沒地方住了,再怎麼侍候男人,終究他們自己也是男人,住在內宅會叫丫頭們不安的。還有,男女身體不一樣,若是小倌的話,還得另備些藥品和工具。”
白蔻低着頭小聲地碎碎念,彷彿是在給自己做腦內筆記,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的顧昀嘴角直抽搐,伸手捏住她的兩腮,這才讓白蔻閉了嘴。
“你要不要什麼都懂?”
“各坊都有暗娼窯子,又不是每個男人的嘴巴都跟塗了漿糊似的。”白蔻的兩腮顧昀單手捏着,嘴巴高高地嘟起,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閉嘴,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哦。”
顧昀這才鬆開手,捏捏白蔻的臉頰就算是放過了,接着又想起今日喝酒的事來,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