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硬壓着白蔻在她牀上一塊打了個小盹,解解旅途疲乏,最終兩人是被外面院裡丫頭們的說話聲給吵醒的,她們終於發現少爺不在自己房裡,整個鐘鳴院都沒看到他的人,找來找去只以爲他出去散步了,完全沒有人想到其實人就在白蔻屋裡。
聽着外面丫頭們的閒聊和猜測,顧昀悶聲輕笑,收緊胳臂讓白蔻靠在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啄着她的額頭臉頰,一點點地往她脣角移去。
白蔻一巴掌推開他的臉,滾出了他的懷裡,睡意朦朧地揉揉眼睛。
“吵死了。”
“我?”顧昀繼續欺壓上來。
“外面。”白蔻聲音模糊地哼唧着。
顧昀支起上身看了看窗戶,沒辦法,這是正對着院子的廂房,丫頭們在這裡的一切活動屋裡都聽得到,薄薄的紙窗並不隔音,同樣屋裡有點大動靜的話外面也能聽見。
“要不給你換房間?換到樓上去?樓上安靜。”
“不要,上下樓不方便。”
“那你想怎樣呢?可不許說搬離這裡啊,我會不高興的。”
“這個好。”
“好?”顧昀眉毛一挑,充滿危險性地哼了哼,“你再說一遍?”
“我什麼也沒說。”白蔻瞬間慫。
顧昀被白蔻這樣子給逗樂了,正想低下頭去來口嫩豆腐,外面院裡丫頭們突然響起的笑聲嚇了顧昀一跳,回頭看看那糊着窗紙的窗戶,無奈地搖搖頭。
“真的好吵。”
“所以我搬走?”白蔻滿懷希望地眨巴着眼睛。
“你敢?”顧昀瞪她一眼,“你只有換到樓上這一個選擇。”
“不要。”
“你就是懶。”
“嗯,我承認。”
“厚臉皮。”
“不及您。”
“頂嘴?要罰。”
顧昀輕輕颳了一下白蔻的下巴,正要做點什麼時白蔻突然哼唧了一聲,顧昀頓時失力,噗地壓了下去。
“嗯哼哼~~~,重死了~~~~,起來啦~~~~~”
“別出怪聲,我沒有那麼好的自制力。”
“咦?!”白蔻一驚,馬上進入了應戰狀態,肌r緊繃起來,顧昀趕緊以自身體重壓住她的手腳以免她胡亂掙扎。
“別亂來哦,外面會聽見的。”
“那您快起開。”
“不要,我還有賬沒算。”
“算什麼賬?”
“邵心薇來營地的那天,你跟她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呀?”
“沒說什麼?那我倒要問一問是誰告訴她說用多腦力的人會想吃甜食?”
“呃……”
“拐着彎的說我不動腦子?背後非議主子你知道是什麼罪過嗎?”
“誤會!絕對是誤會!那時候正在說韋少爺一邊愛吃甜食一邊又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咯。 ”
“所以你是想說你都是胡說八道的?邵心薇那麼信任你,你卻騙她?”
“沒騙她。”
“沒騙她?那就是拐着彎罵我?”
“沒有。”白蔻意識到這是個軲轆話題,能一遍一遍地循環問下去,“您想怎麼樣嘛……”
白蔻這一問突然就將顧昀給問住了,他只是臨時起意逗白蔻玩,一時間真沒想過要拿她怎麼辦。
“要不,我晚上來找你?”
“不要!”
“就這麼定了。”顧昀點點白蔻的鼻尖,“你敢鎖門試試看。”
“這是我的房間。”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
顧昀聽着外面院子好像沒有聲音了,略帶用力地親親白蔻的脣,翻身下牀溜了出去,再不走他真怕自己做點什麼事出來。
白蔻鬱悶地在牀上滾來滾去,最後面朝牆壁趴着,決定明天去一趟吉陽坊,看看託付給外公家制造的用來做平板玻璃的器械怎麼樣了,趕緊把溫室蓋起來,如果溫室也種不出那些特定的食用香料植物的話,就真的只有認命了,否則靠她自己這點美食積累,這得多少年才能像她那便宜祖父一樣,用國產香料模仿出那國民r醬的原汁原味。
丫頭們找了一圈沒見着少爺的影子,以爲他去給留守家中的長輩們請安去了,於是她們就回到自己住的前兩進院子休息,所以沒有一個人看到顧昀從後罩樓的小院出來溜回他自己的房間。
顧昀自己換了衣裳,再從角門出去,這次是真的是榮恩堂給祖母請安,隨後陸陸續續孫子們都過來了,一直陪着老祖母坐到了晚飯後才互相道了晚安。
冬狩那幾天一頁正經書都沒看過,所以顧昀先在他的耳房裡坐了坐,還故意讓晴蘭喚來白蔻坐在他身邊算賬,他們這趟帶着當贈品的大瓶甘油經顧大夫人的手全部都送出去了,收到禮物的人當中有多少人樂意下次掏錢買得先做個預先估算。
說到生意白蔻還是能投入精力好好做事的,顧昀也不撩她,兩人一人一張桌子做自己的事,看上去嚴肅正經,晴蘭進來送夜宵都是掂着腳尖走路,生怕驚擾了他們二人的思路。
這一忙就忙過了二更,白蔻惦記着明天要去吉陽坊的事,收攤準備睡覺,顧昀見她動起來,也放下書本,先回了臥室讓丫頭服侍梳洗。
顧昀這邊按部就班地先上了牀,值夜的二等丫頭在臥室外間的羅漢榻上睡下了,所有的燈也都熄了,顧昀閂上了內室的門滾進被窩,寂靜的夜裡,外間值夜丫頭的呼吸聲在顧昀的耳朵裡清晰可聞,他耐心地數着數,等到那丫頭真的睡熟了,他立刻悄無聲息地穿鞋下地,從浴室的門閃身出去,蹲身沿着遊廊進了正廳,從後面的抱廈到了院裡。
白蔻的房內亮着燈,房門敞着,顧昀歡快地溜了進去,臥室裡沒人,還少了幾件洗漱用品。
想來白蔻還沒這麼快回來睡覺,顧昀就先撲進了白蔻的被窩裡,牀鋪熱烘烘的,用湯婆子暖過了,雖然室內有地龍,但暖和的被窩還是冬季必需的。
白蔻在浴室梳洗完畢,只穿着貼身衣裳,抱着木盆進來,身上還冒着絲絲熱氣,歸置東西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牀前多了一雙鞋,牀上被窩鼓起一大塊。
想了想用手中木盆砸世子爺的後果,白蔻默默地放下了盆子,假裝沒看到牀上的奇特景觀,按部就班地做着睡前的整理。
(作者的話:書評區有位讀者說與談了五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在這美好的春季裡,這真是個悲傷的結局,但既然男方不顧五年感情也要分手,是不是也說明這段感情的確就只能走到此時此刻爲止?人生不過百年,時間短暫,生命中的過客走了就走了,既然分手了,就拉黑一切聯繫方式吧,不要再說分手後還能做朋友的傻話了,有備胎嫌疑,男女皆適用。那麼,在接受了分手這一事實,重歸單身狗行列後,還請回歸到現實中來,因爲有一個更加殘酷的問題在等待解決,現在是三月了!三月!三月!三月不減肥,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