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從夫子手上領了功課,顧昀他們下學回家,一到家顧昀見白蔻在家,更衣完畢後就迫不及待地叫了她在耳房說話,把林清的最新情況講給她聽,白蔻挑起眉毛,算是對這已經能看到結局的狗血故事給了一點點反應。
“拿外室冒充嫡妻參加同僚的壽宴,這真是不怕丟官去職啊,看來這個林清是真心喜歡他的女人,甘願爲她冒這麼大的風險,真愛無敵,羨慕佩服。”白蔻嘲諷臉,冷笑道。
“你說林清會不會真的大膽到拿他的這個外室冒名頂替他的正妻?”
“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但是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啊,以林清妻子的生活狀態,誰會相信她纔是正妻啊?”
“林妻每日料理家裡家外,鄰居們都知道她是誰啊,林清再有能耐,還堵得了悠悠衆口?”
“真的沒有這種可能性?”
“要是這麼容易拿外面的女人來頂替自己的結髮妻子,林清早就幹了,還會等到現在?別以爲妻子的孃家零落了,就可以任夫家的人爲所欲爲。”
“他可一直有這種想法呢,石天珉派去盯梢的下人都聽到他們密談的事情,要除掉正妻迎娶外室。”
“唔,這的確糟糕,尤其林清已經帶外室公開露過面了,同僚及夫人們都以爲那纔是他的妻子,他家裡真正的結髮妻子真的要有危險了,時間不等人,儘快動手吧。”
“所以就卡在怎麼證明林清兩個女人的真正身份上面,官府的檔案只有人名沒有人像,女方孃家又零落無人,其餘人證皆都不可靠,平民百姓誰會跟一個庶吉士過不去,不就由着他顛倒黑白。”
白蔻眉頭一皺,低頭揉揉臉,再擡起頭來看着世子時,顧昀頓時露出一副苦相。
“你別又是這副看白癡的眼神看我。”
“您是徹頭徹尾一個大處男,不懂女人生理也就罷了,石天珉可不是處男,但念在他未婚也可以原諒他缺乏基本常識,堂堂誠郡王,王妃都懷孕了,他居然也跟着你們犯傻,我真同情王妃。”
“你這是埋汰我們三個?”
“對啊。”白蔻回答得那是一個理直氣壯。
“那你教教我啊?我們三個蠢貨到底忽略了什麼?”顧昀一點都不生氣,他只是逼近白蔻,控制住她的雙手,將她圈住而已。
“很簡單啊,林清的正妻生育哺乳了三個孩子,她的胸腹腰臀腿會肌肉鬆弛,和未生育的女人是不一樣的,她身上會有褪不掉的妊娠紋,敢拿外室頂替正妻,敢脫衣驗身麼?”
顧昀張口結舌,眨巴幾下眼睛,收緊手臂將白蔻拉進懷裡,低頭在她臉上親一口。
“我們三個真的愚蠢至極,居然把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搞得那麼複雜,最蠢的就是宮長繼,他都是要當爹的人了,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說明他並不是真心實意愛護妻子嘛,明天去王妃面前挑撥一下。”
“別呀!我去修理他,你別插手,看在寧佩蘭懷孕的份上,爲了孕婦的安全?”顧昀背上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相信白蔻絕對說到做到。
白蔻噘起嘴,意興闌珊,“真無趣。”
“你別這樣啦。”顧昀細碎地輕啄白蔻的額頭和臉頰。
“算了,反正不關我的事,我一個官婢,這輩子都不會碰到這種噁心事。”官婢的身份雖然沒有自由,但也帶來了另一層護身符的用處。
顧昀臉都黑了,將白蔻緊緊地抱在自己懷裡,嘴上還要故作輕鬆地調侃。
“也是因爲我們府裡沒有官奴,不然的話,看你會不會被他們騷擾。”
“嗯,幸好啊。”白蔻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曄國公府裡她是唯一的官奴婢。
顧昀親親白蔻的額角,圈着她一塊坐好,拿毯子包住兩個人,他靠着憑几,手裡拿本書,白蔻陪着看了兩頁,最終不敵瞌睡蟲的侵襲,腦袋靠在顧昀的頸窩裡睡着了。
直到白蔻打個小盹醒來顧昀也沒放她走,丫頭們都調教出來了,沒什麼要緊事不需要白蔻親自動手,管事就是管事,在手下丫頭面前只動嘴不動手,而親手服侍少爺這種事白蔻一年到頭都難得做幾次。
隔日午後,府學下學,趁着時間早,顧昀拉上石天珉,擠上宮長繼的馬車,一塊往附近的茶樓行去,開了個雅間一進去就把宮長繼收拾了一頓。
“虧你還有臉自詡自己是好丈夫,害我昨天被白蔻一頓嘲諷。”
“白蔻嘲諷你?!”石天珉驚訝萬分,宮長繼做個鬼臉,並不太意外。
“啊,因爲我們三個實在蠢啊。”顧昀胳臂一擡,搭上石天珉的肩膀,另一隻手的手指指着宮長繼,“林清的妻子生育哺乳了三個子女,那個外室生過孩子嗎?生育和未生育的女人在身體上有肉眼可辯的明顯區別,我們兩個未婚的不懂也就算了,這傢伙明年就要當爹了居然也這麼糊塗,你說他到底有沒有關心過他的王妃?夫妻恩愛難道是演戲?”
“哎!這話可有點重啊!”宮長繼頓時感到臉上發燙,不太自在地拉開椅子坐下。
“別吵架啊。”石天珉立馬打圓場,“有話好好說。”
“我這是提醒他身爲丈夫多關心一下懷孕妻子的身體變化,那些變化這輩子都褪不掉,永遠在身上。昨天我們還擔心林清拿外室頂正妻的名字,其實是杞人憂天,我們要擔心的是林清已經有了除掉妻子的想法,他妻子要危險了,我們要加快動作,趕緊把他的醜事揭發出來。”
“這容易,趁着林清早上出門,派人到他家那邊去散消息,讓他們整個坊都知道林清赴宴,身邊帶的妻子並不是家裡的正頭娘子。”石天珉笑道,“沒了冒名頂替這層顧慮,其它的都好辦。”
“好,那麼接下來就是要看住這兩個女人,她們都是重要證人,尤其林妻,千萬小心死無對證。”顧昀提醒道。
“那就我來派人監視保護那兩個女人吧。”宮長繼攬下了這樁事。
三人一邊喝茶,一邊討論起來,到分手時各人該做什麼都有了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