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駙馬爺

大公主府的管家趕到迎天府衙時,天使也正在衙門裡等師爺寫完簡報,府尹自然沒請管家入內,而是他出去與人在院中說話,三言兩語之後,就讓衙役送客。

管家沒拿到案子詳情自然不肯走,仗着大公主的威風勸府尹合作一點,府尹知道天使就在身後的屋裡坐着,耐着性子讓這管家耍了一回狐假虎威,然後再次強硬地讓衙役送客,總算是把人打發走了。

天使拿到簡報,寬慰了府尹幾句,從側門出衙迅速回宮。

石駙馬一路慢行,竟然與從大公主府打聽線索的衙役前後腳地到達迎天府衙。

府尹將駙馬爺迎請二堂,正要談起案情就聽師爺稟告大公主府那邊的線索拿到了,證據確鑿,於是府尹就先去出去與自己的手下人說話,把駙馬一人晾在二堂緊張地等着,連師爺都沒留下坐陪。

衙役原原本本地向府尹稟告了調查的詳情,李大學的畫像和生活習慣的細節都與鴇兒在堂上供述的一致,再結合豫王的手下管事們在堂上的表現,可以據此認定喜奴就是李大學。

府尹聽完詳情,然後吩咐準備升堂,並讓人把石駙馬請到堂上就坐,李大學已死,那就只有問問駙馬爺把家下人派去大成府的用意了。

街上的百姓們聽到府衙裡傳來的動靜,知道又升堂了,蜂擁進去旁聽,人數比上午還多,一箇中午的時間,這個堂審的事已經傳遍了本坊和相鄰的幾個坊。

鴇兒和女孩們重新被帶到堂上,石駙馬坐在一旁,身後站着楊思遠父子倆。

去大公主府查訪線索的兩個衙役在堂上再一次一五一十地說了詳情,鴇兒和女孩們的證詞在李大學的家人那裡得到了全部的證實,可以認定喜奴就是李大學。

旁聽百姓這一中午都在猜測是不是和大公主府有關,此刻得到了驗證,於是一片譁然。

鴇兒們也是很激動,帶着女孩們連連磕頭。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查到了喜奴的正身!”

“你們也別先忙着高興,雖然你們提供重要線索讓本官找到了喜奴的正身,但是趁火打劫買良爲賤的賬本官還要與你們算一算,考慮到本案複雜,還有很多細節需要調查,暫時記下你們一筆,等最終定罪量刑的時候再與你們一道算賬。現在你們且回去吧,每日向坊內武侯報到,膽敢逃跑,這輩子就不要做人了!”

“是是,我們不敢!我們不敢!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我們一定不逃!絕對不逃!”

鴇兒和女孩們喜極而泣,再三磕頭,纔在官媒的帶領下退出大堂,乘坐上午來時的馬車回家。

女人證們離去後,大堂頓時就空了,楊家父子倆和石駙馬,兩個站着一個坐着,特別醒目。

已經證實了喜奴就是大公主府的李大學,楊思遠悔得想拿頭撞牆以死謝罪,他們想抱上豫王大腿的算盤到此時爲止徹底泡湯,還不知道接下來朝廷會怎樣處置他們父子,這想到這可怕的後果,父子倆都抖個不停。

駙馬爺冷眼打量着這對父子,恨得咬牙切齒,要不是他們多此一舉,哪裡會暴露更多秘密。

府尹看着底下三人各種反應,心中冷笑。

“石駙馬,本官有一疑惑還請駙馬解惑。”

“府尹大人請講。”駙馬爺知道事情發展不妙,硬着頭皮,臉上強行保持一副鎮定的模樣。

“本官請問,豫王去大成府出差,爲何大公主府要派人跟去?”

“這個……”

“大公主身爲姐姐,派自己的家下人給弟弟蒐集災區女孩以供享樂,是出於什麼目的?”

“這個……”

“你們把李大學派去大成府,讓他藉着你們大公主府和豫王府兩家的勢,到底是去幹什麼?”

“這個……”

石駙馬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能說,鴇兒和女孩們已經大成府災情的人證,兒子與朋友合作的農場裡還有更多的災民,如果自己招供,讓朝廷知道了那些災民的存在,他們每個人都是擊垮豫王的催命符,甚至包括大成府上下官員以及官縣趙氏一族都將無人倖免。

這所牽連的干係太大,駙馬只能在堂上保持緘默。

儀門外旁聽的百姓等得不耐煩了,大聲地高喊起來,要駙馬爺說出實情。

石駙馬面色僵硬地一言不發。

“駙馬既然一心保持沉默,看來是知道實情卻不願說,也罷,本官不爲難你,反正主要案情已經審清,楊思遠父子訴唐林陰謀陷害豫王一案爲誣告,今日堂審結束,退堂。”

府尹重拍一下驚堂木,起身離座,下午的這一場才審了這一會兒就結束了,百姓們都沒看過癮,但想想解決了上午遺留的疑問,還是沒白來這一趟。

駙馬跳起來想追上府尹私下談談,但被衙役們攔住,接着又有一身整齊的一隊士兵來到堂外,領頭的是百夫長打扮,客氣地請駙馬回府。

“你們是誰?你們不是大公主府的府兵,我不認識你們!”

“我們是太子派來的,奉聖人口諭和太子教令,請駙馬回府,大公主正在家中等您一家團聚。”

“太子?!”石駙馬悚然一驚,直往後退,衙役們立刻擋在他的身後,迎天府衙的大堂哪裡是外人能隨便亂走的。

“聖人已下旨,大公主府因牽涉豫王賑災一案,即日封禁,直到案子結束爲止。還請駙馬爺不要爲難我們,我們也只是聽上頭命令行事,還請由我們護送您回家休息。”

外面暫時未走的旁觀百姓們見又目睹了一樁大消息,一片喧譁,很多人直往衙門外的大街上衝,要趕緊把這事傳揚出去。

太叫人震驚了!

豫王府已經因爲全府上下染髒病的事被封禁了,現在大公主府也被封禁了。

看樣子聖人的這一雙長子長女都要遭啊!

而且是證據確鑿,聖人縱使想袒護也袒護不了,天下百姓都看着呢!

胳臂擰不過大腿,石駙馬畢竟是文弱書生,在孔武有力的士兵面前他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就被他們強制護送出去,在側巷上了馬車飛速回大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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