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春兒忍不住地再次大哭。
“婢子沒有爬牀,真的是少爺拉婢子上牀的!少爺半夜發噩夢,婢子過去看,少爺就把婢子拉牀上去了!婢子沒有陷害少爺!”
“有病啊,汪春兒!這種事不早說!”沒想到故事會是這樣的開頭,白蔻扭頭瞪了一眼面露心虛的顧昀,“汪春兒,世子發噩夢時是不是豬哥臉、傻笑、雙手亂摸、噘嘴?”
“好、好像是!”
“那不是發噩夢,那是發春夢!小男孩長大了,要告訴大夫人,做頓好吃的慶祝慶祝。”
“別、別告訴夫人!我不想慶祝!”顧昀覺得這太丟臉了,絕對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這怎麼行?女孩子有明顯的長大標誌,男孩子的更隱蔽,我們做下人的倘若不主動說,豈不是侍候不細心?”
“誰敢說你們侍候不細心?我第一個撕了他的嘴!所以這事就不要跟人說了!”
“大老爺和大夫人也不能說?”
“就我們三人知道,對誰都不要說!”
“那汪春兒的封口費就不能給了,別人見她突然有錢了會起疑的。”
“留下做二等丫頭,就這麼定了。”顧昀想都不想,因爲只有這一個選擇。
白蔻轉頭望着不知是喜是哭的汪春兒,“汪春兒,你可滿意?”
“滿意!滿意!”汪春兒連連磕頭,拿封口費真不如立時留用,雖然沒能生米煮成熟飯,但有這結果也不枉她主動脫了衣服。
“既然滿意,就要管住自己嘴巴,還有這留用的事也得保密,直到月底公佈名單以後,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婢子什麼也不說,一定管好嘴巴!”
“神態上也不準流露半分得意,必須假裝沒這回事,我若聽到半句流言,你知道什麼下場!”
“婢子保證不會讓別人知道!請白管事放心!”
“行了,穿好衣服去後頭洗把臉,趕緊燒熱水侍候世子擦身更衣,半夜出一身汗,身上現在肯定不舒服。”
“沒錯,沒錯,汗粘粘的,難受死了。”顧昀接上白蔻拋來的話頭連連點頭。
汪春兒趕緊穿上衣服,羞恥感這會兒已經降低了很多,不在乎在人前坦胸露背了。
白蔻也想回去梳洗更衣,這場鬧劇弄得她連繼續習武的時間都沒有了,只想趕快刷牙洗臉去做早飯。
顧昀拉着白蔻不讓她走,執拗地等到汪春兒穿戴整齊出門了,他才放開手,一臉懊惱地坐在牀上,腦子亂糟糟的。
白蔻也沒吱聲,轉身往隔壁步入式衣櫃走去,拿了乾淨的內外衣裳出來擱在牀上,又把屏風拉到牀前展開。
“封這麼嚴實做什麼?”
“當然是一會兒您自己清潔,不然您還想讓汪春兒碰您?”白蔻的聲音在屏風外邊響起。
“不是還有你在麼!”顧昀心頭一陣砰砰直跳。
“婢子怕長針眼。”白蔻答得理直氣壯,顧昀差點又給噎出一口老血。
“明明我纔是無辜的,就算真的成了事,汪春兒也不該在我牀上一直睡到天亮。”
“要是真的成了事,誰知道您是不是把人家折騰得耗盡體力呢?聽說小處男一旦嚐到了滋味就會停不下來。”
“白蔻!你明明一個小女孩子,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世子,您一個已經能讓女人懷孕的男子,怎麼連這些都不懂?”
顧昀懷着悲憤又鬱悶的複雜心情,緩緩嚥下了這口氣。
自己已經是能讓女子懷孕的男人了,不跟小女孩子一般見識。
隔着屏風,白蔻聽見裡面沒動靜了,她也閉了嘴,兩人一起安靜地等着汪春兒拿熱水進來。
可沒一會兒,白蔻重新聽到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世子,您在做什麼?”
“當然是脫衣服。”
“熱水還沒來呢,您不用這麼急,早上露重,小心着涼。”
“就這麼點時間不要緊,等汪春兒來了別讓她進來,我不想看到她,你拿熱水進來。”
“世子,您能卷着被子麼?婢子真不想長針眼。”
顧昀再次悲憤且無語地將被子卷在身上,蓋得嚴嚴實實,連肩膀都沒露出來。
過了一會兒,汪春兒提着一冷一熱兩水壺進來,白蔻先把水盆巾子拿進屏風裡頭,接着再將水壺放進去,從頭到尾都沒看顧昀一眼,然後就帶着汪春兒一塊在外間等候。
顧昀動作飛快,兩盞茶時間就將自己清潔完畢,換上了乾爽的衣服,再喚人進去收拾。
聽見召喚,白蔻帶着汪春兒走進臥室,將用過的水盆和水壺分別拿出去,白蔻拿着換下來的髒衣服準備往浴室去時,顧昀叫住了她。
“那個不要給浣衣房。”
“哪個?”
“就是那個。”
“哪個?”
“你這麼懂,不要跟我裝傻。”
“哦,原來世子是指這個。”白蔻抖開中衣褲,露出卷在裡面的一截犢鼻褌料子。
“對啦對啦,就是那個,不要拿給浣衣房洗,你們在後頭洗一洗就好了,我覺得貼身衣裳還是要自己人洗比較放心。”
“行,世子您說怎樣就怎樣。”
白蔻抱着那一團衣服走到外間,等汪春兒回來就一併給她,讓她拿去後頭把犢鼻褌洗了,中衣褲再跟昨天的髒外衣一塊送去浣衣房。
汪春兒接過衣服,想起半夜的事情,臉上一片緋紅,低頭匆匆走了。
“世子再繼續睡會兒吧,等丫頭們來侍候您,婢子先回後頭梳洗一下。”白蔻往臥室裡扔了一句話就走了。
顧昀一人坐在牀上生悶氣。
白蔻回後頭迅速地梳洗更衣,去水井房打水時,見汪春兒正在用胰子清洗少爺的犢鼻褌,臉上的紅暈就沒消散過,昨晚的事情在她腦海裡一遍一遍地重複閃現,甚至都有些腿軟得無法站立。
“汪春兒,你沒事吧?發燒了?”
白蔻見她臉色紅得實在不像樣,關心地問一下。
“沒事!沒事!謝白管事關心。”
“這剩下的幾天在世子面前小心些,他被你擺一道還沒嚥下這口氣,隨時有可能挑一個你值夜的日子,說你半夜偷摸爬牀意圖不軌。”
汪春兒這次是真的腿軟得差點跌一跤。